第17章
紀薇回到房間後，往床上一躺，在床上滾了一圈後，轉身趴在床上，撥弄着手機。
心情卻亂糟糟地想着。
他一直都沒把她當女的吧。
所以他毫無所謂。
對于她的告白，他就當是小女生的一種依賴。
紀薇猛地捶了下枕頭，混蛋。
又躺了一會，紀薇起身拿了睡衣去洗澡，再出來，心情終于好多了，她擦幹頭發，溜達下樓，到二樓去看林老爺子，還沒走近，就聽到林老爺子在講電話，紀薇腳步微頓，裏面林老爺子不知道在跟誰說，說得雞凍，口沫橫飛。
“是的，都這個年紀了，還單着呢。”
“林帝孩子都一歲了。”
“也沒見他喜歡誰，總不會喜歡男的吧？”
“這哪裏能行，老秦啊，你給看看啊，有合适的就跟我說說，我管不動他但還是可以叫他去見個面的。”
“糟心啊，到時都成老男人了。”
這說的是林著。
紀薇站在門邊，聽了一會，心情更糟。
他都老了，她還沒長大。
聽了一會，沒忍住，紀薇敲了下門，林老爺子探頭看一眼，看到小姑娘，立即笑起來：“薇薇啊。”
紀薇笑着走進去，乖巧地坐在床邊，假裝無辜：“爺爺在聊什麽啊？”
“能聊什麽？還不是操心著兒的婚事。”林老爺子對着電話說一聲，對面秦老緊跟着挂了電話，紀薇急忙伸手，接過林老爺子的電話，說道：“爺爺，著兒心裏肯定有底的，您就別操心了。”
“哪兒能不操心？”林老爺子哼一聲，手摸了下抽屜，拉開了裏面的糖盒子空了，他氣得猛地甩上抽屜，“又拿走我的糖。”
紀薇笑着挽了下爺爺的手臂，說：“著兒都這麽大了，他會自己安排的啦。”
“薇薇，你怎麽替他說話了？”林老爺子轉頭看紀薇，紀薇笑眯眯的，眉眼彎彎，小姑娘笑起來不止好看還親切，林老爺子也沒了脾氣，伸手捏了小姑娘的鼻子一下，頭低了下，湊到她這兒，道：“我就怕著兒喜歡男的。”
紀薇心裏噔一下：“應...應該不會吧。”
林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誰知道啊，這還單身着呢，這麽多年也不見他談一次戀愛，一次都沒有。”
紀薇好奇：“以前都沒有嗎？讀書那會呢？”
“哪兒有啊，高三就開始拍戲，成天在劇組到處飛，大學那會，就接手了公司，忙得不像一個正常學生，一晃眼，三十來歲了，回頭才發現，他的終生大事一直沒着落。”林老爺子想起來，心情也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林著也不至于大學就接了公司。
紀薇心情也複雜，又喜又驚。
紀薇嘀咕了一聲，酸味十足：“興許他談了沒跟家裏說。”
“那最好了，至少還是正常的。”林老爺子嘆口氣。
一老一小聊了一會，紀薇才扶起林老爺子起身，剛走出門，就見林著穿着睡衣從房間裏出來，頭發還滴着水，他低頭想點煙，看他們兩個出來，指尖微頓，後捏了煙扔進垃圾桶裏，随後上前，扶住林老爺子另外一邊手。
紀薇看着他。
他沒看紀薇，只是低聲跟林老爺子說：“小心腳。”
紀薇忍不住輕哼一聲，脆生生地對林老爺子說：“爺爺沒事，我扶着你。”
林著聽到紀薇這一聲哼，唇角勾了下，但很快就消散下去，到了一樓，陳姨把銀耳湯端出來，老爺子那個放了一點冰糖，少了三分之二的甜度，但林老爺子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只要是有甜的，他都喜歡。
紀薇吃了一碗就飽了，陳姨咦了一聲，給紀薇夾餅，問道：“怎麽就吃這麽點？”
“奶茶喝多了。”紀薇支着下巴，看着林著，他邊喝邊敲着筆記本，陳姨笑了一聲，道：“跟同學關系挺好啊。”
“是啊，他們人都很好。”紀薇順着回答。
林著看着屏幕，喝一口銀耳湯。
紀薇突然問道：“著兒，你喜歡男的？”
哐一聲，林老爺子的勺子掉到碗裏。
林著低頭的動作一頓，一秒後，他靠在椅背上，眼眸落紀薇的臉上，神色很淡，“哪兒聽來的？”
林老爺子急忙從桌子下踹了紀薇一下，紀薇那麽講信譽的人當然不會披露出來，紀薇笑眯眯地眨了眨眼，說：“随便猜的。”
林著一直看着她，他擡手，指尖抹了下唇角的湯汁，眯眼道：“外面的傳言，你少聽。”
紀薇嘿嘿一笑，裝作不在意地撇過頭。
陳姨看得忍不住笑起來。
林老爺子狠狠地嗆了幾下。
吃過宵夜，紀薇陪林老爺子上樓，林著去了書房工作，哄了林老爺子睡着後，紀薇出門，就見林著書房裏開着燈，她背着手走到門外，指尖曲了下，想敲，但是好半天了，她還是沒敲下去，停在半空。
紀薇腦海裏亂七八糟地閃過許多的畫面。
最後想到他今晚這雲淡風輕的樣子，紀薇哼了一聲，收了手，轉身上樓。
就這一念之間，第二天紀薇從床上起來，穿了衣服跑下樓，家裏已經沒了林著的身影了，陳姨喊着紀薇的名字，“天氣冷啦，快回去多穿幾件衣服。”
紀薇往外看，“他人呢？”
“半夜就走了。”陳姨怕紀薇冷到，趕緊出來拉紀薇一把，紀薇看着外面陰沉的天氣，撅嘴道：“怎麽又半夜走了？”
“工作啊，這次要去威尼斯呢，據說得去一個多月。”一陣冷風吹來，陳姨更是怕紀薇生病，将她拉到樓梯口，“上樓去穿衣服，等下吃早餐，我喊老劉送你去學校。”
紀薇：“好吧。”
她噔噔噔地上樓，心情煩悶，一個月，又是一個月，這人就忙成這樣，忙成這樣不說，是不是實際上在談戀愛？
紀薇想着，昨晚就應該推門進去煩他一下。
收拾了下，下樓，吃了早餐，紀薇去上學。
十月底天氣就有些發涼，現在十一月中，溫度下降得厲害，十二月估計會有雪，紀薇用圍巾把自己圍得結結實實的，先去了宿舍，宿舍裏裝了地暖，很舒服，紀薇都不想出來，但是還是得去班裏上課。
不知不覺，她來金城一年多了。
去年來的時候也是冬天，不過那會正在适應這個城市，并沒有覺得多冷，現在真的覺得蠻冷的。
而高二，也去了一大半了，很快就要期末考試。
十二月聖誕節前，紀薇收到了鳳鳴雜志發來的拍攝費用，一筆不小的錢，紀薇看着支付寶，翻來覆去地看，心情美滋滋的。
周凱還發了微信過來。
周凱：【雜志要到明年開春才印出來，這次效果非常好，小公主，謝謝你的配合。】
紀薇：【不客氣，周凱哥。】
周凱：【錢收到了吧？打算怎麽花呀？】
紀薇看着，沒回周凱，當然是有地方花咯。
平安夜跟聖誕節正好在周六周日，紀薇喊了廖玟一塊去逛商場，倆姑娘圍着圍巾，穿着羽絨服，将自己弄得像個水桶似的，一塊去擠地鐵，廖玟靠在紀薇的身側，說：“要買什麽呀？”
紀薇想了下：“想買條圍巾。”
“給誰呢？”
“你說呢？”
“男神啊？”廖玟興奮地問道，紀薇笑了笑，眼睛眨了眨，沒回，廖玟嘿嘿一笑，勾着紀薇的脖子，道：“像我這種真愛粉，都知道，男神十二月二十八號生日，記得比我媽的生日都清楚。”
紀薇推了廖玟一下，正好到站。
兩個人出站口，往國貿那邊走去，正好是平安夜，購物中心人特別多，吃的喝的，全是人，入了山姆商場，廖玟帶着紀薇上樓，她知道紀薇買圍巾肯定是買貴的，于是直奔一些名牌店。
這裏名牌店是幾家隔着幾家，随後還有一些高檔的咖啡廳，西餐廳，往外延伸，很大一塊露天。
這裏消費都不低，廖玟看着那些咖啡廳進進出出，全是穿着光鮮的，她說：“以後我也要出入這種場所。”
紀薇看一眼，就拉着廖玟去那邊買圍巾。
L牌的。
廖玟幫着紀薇看，選了一條深藍色的圍巾，一看價格，驚了下。
紀薇也看到價格了，不過錢夠，她拿着就去買單，廖玟低聲道：“小可愛，你真有錢。”
紀薇說：“沒啦，這裏花完就沒了。”
“拍雜志賺的？”
“嗯。”
“天啊，現在幹這行好賺錢啊。”
紀薇笑了下，接過購物袋，拉着廖紋離開那家店，導購員看兩個小女孩買圍巾，方才一直在偷看，聽到她們對話，還笑了下，紀薇都有些不自在，出了店，準備下樓，結果，路過那間高大上的咖啡廳外。
紀薇腳步停住，她看到林著低頭跟一個女人說話，兩個人往裏面走去，他穿着深黑色的大衣，女人穿着黑色的緊身裙，撥弄着頭發，聽他說話。
他們周圍沒有阿帽也沒有別的助理，只有他跟那個女人，甚至還輕輕地搭了下那個女人的肩膀。
直到拐遠了，看不見了。
“電梯來了，小可愛。”廖玟抓着紀薇的手臂，往電梯去。
紀薇腳灌水了似的，她抱着那袋子，說：“我想喝杯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