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怎麽可以忘記我
白軒軒手臂被打上石膏挂在胸口,背部被縫了二十多針,現在麻藥剛過,手臂和後背的傷口傳來錐心刺骨的疼,卻沒有他心痛的十分之一。
躺在床上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
“你醒了?我叫白軒軒,你暈倒在沙灘上是我救了你。”
“看你可憐,收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養米蟲……”
“既然你是我在海邊撿到的,看你比我大就叫你小海哥吧!”
“好”
“我會像哥哥一樣照顧你。”
“好啊!我的小海哥。”
“軒軒,我喜歡你”
“我……我也喜歡你”
“那叫聲老公聽聽。”
“不,你想得美”
“軒軒,別回頭,我沒事,你快出去。”
“軒軒,我愛你。”
腦海中像幻燈片一樣快速閃過這些畫面,從他們相識相愛再到天人永隔。眼淚像決堤地淚水,怎麽止都止不住。
心髒深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令人窒息。
Advertisement
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對他已經産生了依賴和眷戀。不知不覺中已經深愛上他,甚至離不開他,可是他連一句“我愛你”都沒來得及對小海哥說,兩人就這樣生離死別,天人永隔。這份感情才剛開始就這樣結束了嗎?
心痛到無法呼吸。
淚水像斷了線的風筝,緩緩滑落,打濕了身下的床單。他趴在病床上低低嗚咽起來。
“你聽說了嗎?昨晚52病房進來一個摔下懸崖的病人,他也算是命大,沒摔下懸崖,剛好挂在半山腰的樹枝上。”
“聽說了,還是個很年輕的帥哥,太慘了,他雙腿全部骨折,頭部也受到重傷。”
......
兩個護士從門口走過,邊走邊閑聊。
白軒軒心裏咯噔一下,他們說的摔下懸崖挂在半山腰樹枝上的人是小海哥嗎?他心亂如麻,再也坐不住。
取下懸挂在床頭的點滴瓶,朝52床病房走去。
白軒軒站在門口朝裏面探頭望去,只見小海哥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眸緊閉,頭上纏繞着綁帶,雙腿打上石膏。
真的是他,太好了小海哥沒死。
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筝,緩緩滑落。
白軒軒蹑手蹑腳地走進了病房,站在病床靜靜地凝視着小海哥。
還能再看見你真好,我還以為會和你天人永隔,經歷過這次生死,我總算看明白了自己的真心,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了。
小海哥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最先看到站在他病床前的白軒軒。
這個人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小海哥內心閃過一絲疑惑,不由一愣。
他看他的眼神好奇怪。
“小海哥你醒了,太好了。”
看到小海哥醒了過來,白軒軒激動得撲在小海哥的身上,雙手緊緊抱住他,把臉貼在他胸口上,感受着他起伏地心跳,眼淚緩緩滑下,滴落到小海哥衣服上,留下點點梅花。
小海哥一怔,全身僵住,擡起手把白軒軒一把推開,疑惑地審視着他。
“你是?我們認識嗎?”小海哥皺了皺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被迫離開小海哥的懷抱,白軒軒不悅地嘟起了嘴,一臉不解,雙眼閃爍着淚光,“小海哥,我是軒軒啊!”
“抱歉,你認錯人了。”小海哥冷冷地說。
白軒軒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麽會認錯人,那個天天和自己同床共枕,生活了一個多月的人他怎麽可能認錯。
“你不記得我了?”白軒軒說話帶着哭腔,哽咽起來。
他怎麽可以忘記他?怎麽可以?
“我叫顧紹羽,不是你就口中的小海哥。”顧紹羽一臉嚴肅,冷冷說道。
白軒軒身子一僵,心髒被揪住,心痛得無法呼吸,微微顫抖起來。
小海哥恢複記憶了,卻忘了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們就這麽結束了?
好不甘心,他曾經想過各種分手的原因,唯獨沒想到他會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白軒軒咬了咬下唇,委屈地哭了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緩緩滑落下來。
“你怎麽可以忘了我。”他帶着哭腔質問道。
顧紹羽看到眼前的男子突然間哭了起來,心裏一慌,急忙說道:“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哇——”白軒軒哭得更加大聲起來。
顧紹羽心一緊,手忙腳亂地扯過一旁的紙巾遞了過去。
“先把眼淚擦擦,有話好好說,別哭,搞得像我欺負你似的。”
白軒軒接過紙巾,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委屈巴巴地說道:“對,你就是在欺負我。”
顧紹羽掃了一眼床頭的住院時間,2022年5月13號,心裏咯噔一下,他明明記得自己2022年4月28號出的車禍,這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多月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真的認識嗎?”顧紹羽幽幽地問。
“嗯”白軒軒狂點頭,“不光認識,我們關系還非同一般。”
之前對他百般撩撥,偷了他的心,現在就想翻臉不認人,沒門。
撩完就想跑,哼,我要報複回去,等我把你追到手,再狠狠甩掉,讓你也嘗嘗心碎的滋味。
“我們什麽關系?”顧紹羽不解的問。
“情侶”白軒軒氣呼呼地說。
顧紹羽扶額皺了皺眉,微怒道:“不可能,休想唬我。”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性取向是男人,這個人分明在撒謊。
白軒軒氣急,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道:“你這個負心漢,是誰當初信誓旦旦說只愛我一個人,是誰當初死乞白賴纏着我,百般誘惑,各種撩撥。是誰天天晚上爬我的床非要跟我睡在一起……嗚嗚”
白軒軒話沒說完,被顧紹羽一把捂住嘴。
“住口,不許編排我。”顧紹羽捂住白軒軒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白軒軒氣急,他怎麽可以忘了他?他只是因為不甘心才胡說八道。
白軒軒對着顧紹羽的手一口咬了下去,顧紹羽吃痛驚呼一聲,抽回了手。
“你混蛋,你是負心漢,我可是有證據的,當初我在海邊救起你,還為你墊付了醫藥費,夥食費和房租,你還寫下了欠條。你可不能翻臉不認賬。”
對了,他怎麽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我欠你多少錢,我雙倍還你,休要再糾纏于我。”顧紹羽暗暗松了口氣,只要用錢能解決的就不是大問題。
白軒軒越來越氣,他不是來跟他翻舊賬的,他怎麽就一點都不顧念舊情?他怎麽可以把他們之前的感情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心越來越痛,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淚流滿面。
看着白軒軒哭鼻子,顧紹羽一怔,心像被揪住那樣疼。他伸手抹掉他臉上的淚痕,這眼淚騙不了人,難道他們真是那種關系?
“求你別哭了,讓我緩緩,突然多了一個可愛又愛哭鼻子的男朋友,我也得慢慢适應一下。”顧紹羽無奈道。
真拿他沒辦法,看着他流淚又于心不忍,又一時無法接受自己談戀愛,對象還是個男人。
只能先穩住他,再慢慢想辦法。
白軒軒淚眼婆娑地望着顧紹羽,“那我們從頭開始,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軒軒,今年22歲。”
“我叫顧紹羽。今年25歲。”他冷冷地說道,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此時病房門咔嚓一聲響起,顧瀚墨推門進來,看到白軒軒不由一愣。
“軒軒,你果然在這裏。”
“顧瀚墨,你怎麽在這裏?”顧紹羽眼眸微眯,盯着顧瀚墨冷冷地說。
“喲,顧紹羽,你總算想起我了。”顧瀚墨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不過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找他。”顧瀚墨朝白軒軒的方向指了過來。
白軒軒怔住了,原來他們早就認識?對了剛剛小海哥說他姓顧,顧二爺也姓顧。想到這裏,白軒軒氣憤不已,感情這兩少爺把他耍得團團轉,之前顧瀚墨還在他面前裝不認識小海哥。
呵,耍他很好玩是嗎?
“你們認識?”顧紹羽詫異,視線在白軒軒和顧瀚墨之間來回轉動。
“當然認識,我是他男人。”
顧瀚墨走了過來,當着顧紹羽的面伸手搭上了白軒軒的肩膀,一臉挑釁地看着顧紹羽。
顧紹羽看着搭在白軒軒肩膀上的手,心底生起一股無名火,冰眸裏透着絲絲寒氣。
剛才還說是自己男朋友,自己不認還哭得要死要活的,私底下竟然早就勾搭上了顧瀚墨。
他竟然差點就相信了他的鬼話,想到這裏顧紹羽心情異常煩躁起來。
“放開我”白軒軒冷冷地瞪了一眼顧瀚墨,甩開他的手,冷冷說道:“耍我很好玩嗎?恕我不能奉陪。”
說完扭頭朝門外走去,蹦的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軒軒——”
顧瀚墨大喊一聲,追了出來,拉住白軒軒的手臂,“軒軒,你別生氣。”
白軒軒停下腳步,掙脫開顧瀚墨的手,冷冷說道:“別碰我,你早就認出了小海哥,竟然裝做不認識。顧二爺你可真是戲精上身,顧、影、帝。”
顧瀚墨呼吸一窒,軒軒竟然對這件事無法釋懷。當初想要追求他,只為報複顧紹羽搶走他心愛之人。可是自己卻最先淪陷進愛情這個游戲裏。
這讓他如何對軒軒解釋?又不想他繼續誤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