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十七歲的俞青,本分賢惠,溫柔可人,還越來越喜歡撒嬌了。
可以前的俞青,在美麗漂亮的許忠蕊、優秀能幹的俞欣以及趾高氣揚的裴雪的襯托下,存在感一直是十分微妙的。
她打小就有點小笨,學習成績不上不下,做起事情來溫溫吞吞,讓人在旁邊看着都莫名幹着急。所以很多人都挺奇怪,她是怎麽考上了附一中的高中部,以及怎麽上的C大?
靠關系?
衆所周知,俞父那樣正直硬派的人從來都不願走後門。
其實她能考上附一中,都是傅旻的功勞。那時候剛升高一的他天天拽着俞青進圖書館,幫其補習講題猜題,最後還真讓俞青巴底兒考上了。
後來傅旻考上了S市的S大,去了外地。臨走前和俞青表了白,兩人确立了關系。
俞青很擔心的問他:“傅旻,傅旻,你不在了沒人幫我補習,萬一我考不上大學怎麽辦啊?”
“沒事兒。”傅旻安慰道:“考不起就呆家裏吧,以後我養你。”
傅旻說得很認真,他是真的這麽想的,大不了就是把她當小寵物一樣放家裏養着,他看着喜歡。
可後來俞青沒能考上S大,卻考上了略低幾分的C大,和馮子繁在一所大學。但這個結果顯然已經出人意料了,有人問她是不是超常發揮,馮子繁就在一旁頗有些得瑟的說,我還嫌她考得不好呢。
俞青高考那年,是同樣遠在外地念書的俞青拜托馮子繁給她補習的。馮子繁答應得很爽快,俞欣心裏不禁美滋滋的,全當以為他是為了自己。
不過能考上大學始終是可歌可泣的,但就在俞青辦狀元酒那天,傅家出了事,俞青怎麽都找不到傅旻了,她急得當場哭了起來。
那時候她很依賴傅旻,總覺得他是最安全的港灣,是她唯一的居身之所。
所以他一旦不見了,哪怕只有一兩天,她都會飄忽不定,空蕩而又缺乏安全感。
如果是以前,她被這麽打了一下,再看到傅旻時,一定會拉着他告狀,說誰誰誰是大壞蛋,又欺負她了。馮子繁幫她補習的那一年,就沒少被她背底下這麽告過。
可如今她已在一片死海中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港口,更穩定更安全,對現狀很滿意。
所以再見到傅旻時,除了往事回首帶來的酸楚,就只剩下滿是避嫌的想法了。
傅旻還握着她的手,連忙抽回來,客氣疏離的語氣:“沒事了。”
手心懷念的觸感一抽離,傅旻心裏就像是有什麽也跟着沒了,空落了一下。他看了眼還在嘈雜的人群:“馮子繁呢?”
“他沒在。”
“那我送你回去?”他問。
俞青擡頭看了看他,有些猶豫。再去看了眼小禾,只見他臉上已經挂了彩,正被勸架的人協調着。交警的人也來了,了解了事情後将那醉酒駕駛的老男人給帶走了。
小禾怒氣難平的過來檢查被撞變形的車,頗為心疼。
俞青只好說:“小禾,你先去醫院上點藥,然後開車去修。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小禾自然不肯,俞青說遇到老朋友,他會送她的。小禾這才看了眼不遠處高大清隽的男人,留了個心眼兒,開車走了。
轉過頭來,俞青也沒打算上傅旻的車:“你也不用送我了,我打個車就回去了。”
傅旻抓住她,說道:“大晚上的我怎麽可能放心你自己回去?上車吧,我把你送到門口就走。”
他這話說得很有技巧,一是好心,二還帶着一絲誠懇。俞青自然無法再拒絕了,只好點頭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也沒怎麽說話,一個專心開車,一個看着窗外發呆。好不容易到小區門口,俞青說了聲謝謝下車,傅旻也沒什麽表示。
但還沒走遠幾步,背後又傳來了關門聲。一回頭,只見傅旻也跟着下了車,走到她面前說:“請我上去喝杯水吧。”
——
馮子繁從醫院出來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趟老朋友那裏,花了點錢買了些資料。
這位老朋友叫安琪,組織了一個地下團體,專門收集高幹子弟以及公衆人物的醜聞,以此來賺黑錢。她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女人,馮子繁多年來就被她賺了不少錢。
馮子繁跟她說過:“賺夠了就收手吧,別哪天碰到大頭,把命給賠進去了。”
她笑得花枝招展地說:“三少,我這是要攢錢準備養幾個小白臉過着安逸風流的養老生活的,這幾個鋼镚算什麽?夠折騰幾下?不過三少以後多來光顧光顧,說不定托你的福,我也能早點退休。”
在這個世上有一種人是不懂得知足的,可這種貪心往往是因為得到得越多,就越想要更多。
這一點,馮子繁現在深有體會。
把買來的資料傳給俞欣,不到片刻,就接到她高聲罵人的電話。馮子繁不耐煩的挂斷電話,然後給小禾撥去了一個。
問起俞青,小禾把晚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他。他皺了皺眉:“後來她是跟誰走的?”
“不知道,瞅着眼熟,但沒想起來是誰。”小禾回憶了一下,猛然想起:“啊,好像是環保計劃的那個負責人,這兩天常在電視上接受采訪來着。”
馮子繁神色都變了,半會兒沒說話,最後直接就将電話斷了。
他坐在車裏想了一會兒,想給俞青打個電話,但手指卻撥不過去。不知道是想證明什麽,或是賭氣什麽,但這通電話終究沒撥過去。并且還開着車子兜了一圈,再去超市買了些俞青喜歡的零嘴,才開車回家。
拿鑰匙開門後,他下意識的瞥了眼玄關,沒有見到不屬于他的男性鞋,屋裏通亮,卧室的門大開着,燈光延伸出來。
一切如常。
俞青聽見聲音,還是一樣從房間走了出來,對他燦爛地一笑:“老公。”
馮子繁也若無其事的走過去,關心的問:“回來的時候沒遇到什麽事兒吧?”
“小禾沒和你說?”
他把外衣脫下,坐下來喝了口水:“說了,還說你遇到一個老朋友,是他送你回來的。”
頓了頓,平靜地問:“遇到誰了?”
俞青看了看他,明白了過來,其實小禾什麽都跟他說了。她瞬間沉了臉,見他望過來,憤憤地說道:“我是遇到傅旻,是他送我回來的沒錯。可我寧願你直接我問,而不是用這種故意的語氣來試探我,這種感覺特別不好!”
說完,再瞪了他一眼,想回房間鎖門捂被子裏生悶氣了。
馮子繁也心知自己今晚小心眼兒了,可他還是很生氣,于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果你稍微會顧慮到我的感受,那也應該知道我現在也不好。”
俞青停住,遲疑了一下,回頭問:“什麽意思?”
馮子繁似是掙紮了一瞬,才站起來,将她放到一邊的包包拿了過來,打開,翻了翻,一樣一樣丢在沙發上:“吃了一顆的避孕藥,教師的招聘傳單,我前兩天就看到了,呵……”
他低低笑了一聲,帶着輕微的一絲諷意,讓俞青心裏瞬間涼了一截。
“俞青青。”
他突然叫了這個名字,多加一個青字,只有他叫過卻已經一年沒叫過的名字。他擡眸看她,有些淡漠:“你就這麽不想給我生個孩子,這麽想出去工作?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和我結婚特別沒意思,尤其是看到他回來了……”
他頓住,接下來的話,他說不出,也太傷感情。
但俞青還是敏感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半晌才紅了眼眶,咬着嘴唇盯着他半會兒,沉默片刻後,才帶着哭腔說:“我和傅旻沒什麽,他只是送我到門口而已,馮子繁,我現在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我!”
她丢了狠話,轉身沖進了房間,咔一聲落了鎖。
客廳裏,恢複到原本的寂靜。
馮子繁低着頭看見沙發上的避孕藥,忽而笑了一聲,不知是笑誰,或許是自己,也或許是往事……
但他發現自己真的變了,變得尤其貪婪,尤其自私,尤其小心眼。
他不該懷疑的,更不該在回家前去監控室查了下視頻,親眼見到那個男人踏進了屬于他和她的私地,屬于他們的婚房。就像是打破平靜般,讓他在那一瞬感覺到仿佛快要失去了什麽。
他想,如果沒有去查過,至少此時此刻他會肯定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相信她說的話,甚至會抱着她邊吻邊說,對不起對不起……是老公不好,原諒老公好不好?
可現在,他覺得無力,滿身滿心的無力感,甚至還感覺到一絲害怕,怕自己畏懼的都會出現,怕自己用再多東西,都再也換不回這一年好不容易珍惜的寶貝。
但他知道,這段還不長的婚姻,毫無預兆的,漸漸進入了瓶頸期。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到我昨天的公告,說昨晚有事情,今天會雙更補上。
不過第一更現在才碼完放上來,準備碼第二更,所以會很晚,估計都在淩晨了。大家明天早上再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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