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竟然輕輕地靠在了那個人……
不知怎麽的,姜棠棠想起了那個渣渣前男友,喻楓。
果然還是她把這種級別的男人想的太簡單了。
霍家少爺什麽出身、什麽段位,曾經經歷的是家族風雲,以後面對的也是商業戰争。
說到底她和霍錦西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也不是門當戶對的出身。
兩人在許多事情的理解上也完全不同。
這都是常理之事。
可她就是……
偏偏覺得不服。
這些男人怎麽都一個樣。
非要世人皆醉我獨醒,難道把所有單純美好的感情踐踏在腳下,就能顯出你們高大威武的英姿嗎?
“活得清醒”又怎麽樣。
“做人現實”就了不起嗎?
她就是不要。
姜棠棠微擡下颚:“我欣賞霍總的冷靜理智,一眼就能看穿隐藏在感情和婚姻裏的大騙局,但我覺得偶爾感情用事也沒什麽不好,有愛情的婚姻說不定才是世人最求而不得的東西。”
霍錦西平靜地擡頭看着她,笑:“你說的對,也許是我想的太偏頗了。”
姜棠棠不知道他內心究竟怎麽想的,至少表面接受了她的觀點,她突然就覺得這男人還行。
Advertisement
霍錦西是生長在大家族的公子,從小身邊阿谀奉承的不盡其數,所有人都将他衆星捧月,他還能夠做到為人豁達(除了嘴壞的時候),甚至不膨脹、不狹隘,已經很難得了。
這麽一想,霍錦西倒沒剛才這麽讨厭了。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的臉,反唇相譏:“霍總,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只有人設立住了,才能更好的崩塌。”
霍錦西愣了一下,重新站直了身子,正想折身找位子坐下來,姜棠棠突然發力将他推到一邊:“——你起開!”
來不及去管這男人的戀愛觀了,她看到自己今晚的目标——柳涵金夫婦終于要落單了,連忙趁着空檔迎上去。
霍錦西回頭瞧見這姑娘火急火燎的身姿,突然覺得自己工具人的作用被發揮的淋漓盡致。
“柳涵金”這個名字,無數次出現在姜棠棠的人生計劃中,過去在各種新聞報道也經常能看見他出現,就連一些大學的教材和講義裏也會出現這個大名。
柳涵金和夫人是一屆商業奇才,與妻子更擁有一段愛情佳話。
兩人不但生意做得好,就連平時消磨時間用的小提琴、鋼琴這類樂器也都達到了演奏級的水準,他倆琴棋書畫一樣不落,無疑是令世人豔羨的神仙伴侶。
柳涵金,這三個字本身代表的威望就穩如泰山。
結婚多年,兩人膝下只養着一位愛子。
天之驕子,從小獲獎無數,是那種完全不讓人操心的好好少年。
只是,一家子的完美人生在兒子長到十八歲的時候發生了巨變。
柳氏夫婦唯一的愛子在前往美國留學半年之後,就因一場疾病突然離世。
中年喪子之痛無可言語,柳涵金夫婦坐擁上億資産,卻覺得人生灰暗無度,再無希望。
之後兩人徹底退出商界,全身心投入公益事業,不再出現在公衆視野。
但不管他們來到哪個領域,就算做公益,也做的偉大卓絕,在治沙、扶貧、助學等重大項目裏都有傑出貢獻。
姜棠棠心急之下沒有多想,已經來到他們面前,當與兩位長輩面面相觑,她突然卡殼了。
太多的感觸堆砌在心頭,發酵了數年,姜棠棠反而不知怎麽開口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找回舌頭,才顫抖着說:“柳、柳先生,柳太太,你們好,我是……我們以前見過,很久之前,大概有十年了,那時候聽說你們做了很多公益事業就很感動,一直想找機會再見你們一面。”
柳涵金卻完全不顧她的說辭,開口就問:”你什麽人?我們怎麽沒印象?”
“小姑娘,你看着挺面生的啊,抱歉,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柳太太的語氣尚且溫和,但柳涵金明顯流露出非常回避的态度。
姜棠棠也有點意外。
她聽過一些關于兩位長輩的消息,說是自從兒子過世,曾經儒雅風流的商業大鱷變得性情古怪,不再輕易與外界打交道。
姜棠棠覺得還是自己太嫩了,就像姜如晟說的,她沒有什麽與社會人士談判的經驗,從小被保護在溫室。
即便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堅定地去搏去拼了,但面對知識盲區,她仍然不知如何循序漸進的去聊,只能想到什麽就說:“我叫姜棠棠,以前在……在一些地方我們見過,我從小就非常、非常崇拜兩位前輩,有機會的話能不能聊一聊你們做過的一些公益……”
“聊公益?……你想知道些什麽?你該不會是什麽媒體記者?”
姜棠棠愣了愣,她企圖回想起前一晚備課到深夜的資料,身後有一些溫熱的氣息湧來。
她下意識往後一仰,竟然輕輕地靠在了那個人的前胸。
這下清晰地感覺到霍錦西的溫度包圍了她全身,仿佛是将人環繞在他的懷中。
“柳伯伯,柳嬸嬸,這位是今晚和我一起來的姜家小姑娘,是我朋友,叫姜棠棠。”
柳涵金看到霍錦西突然露面,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柳太太也連忙打圓場:“不好意思啊,小霍,沒想到這小姐是你帶來的,你不太帶陌生女生過來……”
霍錦西笑着解釋: “不要緊,是棠棠太崇拜兩位了,見了你們就緊張,也沒把話說明白。”
“小霍,你這位朋友可能不清楚,我們不太和外人聊這些……再說做公益什麽的,也沒什麽好聊的,去做就對了。”
柳太太望了一眼柳涵金依然沉冷的臉色,眼看他轉身要走,她無奈地說:“小霍你們自便吧,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先生剛才被人氣着了,脾氣上來了他就是控制不住,姜小姐,遷怒你們了,真的抱歉,等有時間我們再聊。”
柳太太說完,追随先生的步伐離去。
姜棠棠就這麽被晾在原地,無奈卻也無計可施,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我去一下洗手間。”
為避免尴尬,她才特意去了盥洗室一趟,順便補了妝。
洗完手出來的時候,門外映入眼簾的是霍錦西格外英挺的容顏。
“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霍錦西大概看出她的心情有點焦慮,所以才如此提議。
姜棠棠點了點頭。
夜色正好,她嫣然的雙頰還泛了一絲酒後的醉意,眼睫似蝶翼般眨着,路燈的光灑進她眼裏,有一些黯然的失落。
兩人沉默地在庭院裏走了走,霍錦西淡淡地說:“不用着急,等等再找機會和柳老師他們溝通。”
她沒料到男人會說這種話,愣了愣,才說:“我只是沒想到……柳先生的反應……和我預想的不一樣。”
小時候就見過幾次的長者,看見她總是和藹可親地打招呼,不料這些年的歲月蹉跎,讓他的性格變得尖銳且難以親近。
霍錦西:“你知道喪子之痛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他說的很直白,但也很受用。
姜棠棠點頭:“嗯,理解,而且是我自己準備不充分。”
所以對自己失望罷了。
霍錦西撇頭看去,只見這小姑娘低着頭,唯獨唇角的弧度洩露了情緒。
她大概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刻的表情天然地帶着一點撒嬌的感覺。
霍錦西笑了笑,低聲說:“沒事,今天不行的話,我可以替你再安排見面時間。”
姜棠棠舔了舔唇珠,就事論事:“……霍總,今晚是我自己沒把握機會,不怪別人,你既不用這樣安慰我,也不用刻意為我安排什麽,真的,謝謝,沒想到你人還挺好的。”
她眯眼笑了一下,“你今天帶我來我已經很知足了,當然我也和你做了交換,但是……還是感謝你。如果不行的話我再想辦法,本來就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這點小碰壁不算什麽。”
霍錦西垂眸看她,很平靜地說:“別這麽謝我,也許我只是放利息,等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就不能拒絕了。”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優雅得體,今晚的人設充滿張力,此刻言談間的神色從容又英俊,姜棠棠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霍錦西:“你可以把我想成你的手段,你的人脈,這樣不就是你自己擁有的資本了?”
姜棠棠內心腹诽,霍錦西這人是真的很會詭辯。
“姜棠棠,你記住,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不管交朋友,還是做生意,或者還有感情……總會有人願賭服輸,會有心甘情願的付出,這是你的本事。”
她琢磨了一下他的話,又想怎麽回答比較妥當,兩人剛好站到一排中式的栅欄後面,從另一面斷斷續續地傳來了一對男女的交談聲。
姜棠棠聽見女人高聲喊着對方的名字,面上的笑意霎時褪了個幹淨,還抓緊了手裏的酒杯。
霍錦西看她站在原地不說話,順着她的目光往栅欄的另一邊看過去。
“喻楓!你神經病嗎?你現在要和我分手?在這種地方和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