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沒有重劍的藏劍
将一只軟萌愛哭,膽子還小的小正太,放進一群未來的西門吹雪裏去。
對于掌門的這份“好意”,先不提會不會把錢清塵養歪,但對于教導這群未來西門吹雪的小西門吹雪們來說,這只在普羅大衆眼裏除了略有點愛哭,但純樸善良又天真乖巧,成天笑嘻嘻的軟包子,但一幹未來的人肉冰山西門吹雪面前,實在不丫于混成粥裏的那粒老鼠屎。
三觀不合,氣場不合,性格不合。
再加上軟包子又是凡人界來的凡人,不但軟還特別沒見識,是只标标準準的土包子,可就這麽一只土包子,竟然還成了掌門的親傳弟子。
就像幾乎每一個農村孩子,去城裏讀書時都會被城裏孩子排擠那樣,土包子也被他的小夥伴們排擠了。
土包子是只心胸開闊的包子,雖然小夥伴們都不怎麽待見他,但依靠着比桌子腿還粗的神經,又或者是純潔無邪的心思,當然你也可以直接說土包子智商不足,完全聽不懂對方在損自己,反正土包子對于小夥伴的冷嘲也好、熱諷也罷,都一一忍了下來。
土包子持之以恒的堅持和小夥伴們打成一片,眼看着這個故事就要變成“用我的真心,融化你的冷漠——藏劍門本年度感人最溫情文藝大片”時,土包子在學藝的時候好死不死又多了幾句“我家千蝶妹妹,劍法用的可好了,比清樂、清煙師姐他們還好。”
在小夥伴問土包子“千蝶妹妹”是誰時,土包子不但用了很長很長的語句來誇獎“自家千蝶妹妹”的劍法,還着重誇獎了她的智慧美貌、心地善良、能文能武之類的優點。
總結一句就是,一般人在聽了錢清塵對“自家千蝶妹妹”的形容後,都只能給這個小姑娘,标上一個雖不明,但覺厲的頭銜——蘇。
雖然土包子覺得自己說的是真話,自家千蝶妹妹除了聰明可愛、智慧美貌、心底善良之外,他的劍法本來也是極好的,這是經過藏劍門劍術最好的師叔,長生真人親口認證絕無虛言的。但是對于一慣認為“力量就是老大、我才是老大”的指教弟子來說,把自己和一個剛入門的入門弟子比就算了,那個入門弟子竟然還是一個完全沒有靈根,根本不能修煉,走後門進來的凡人。
這實在不能忍啊!
因為以上三個原因,軟包子加土包子被許清樂借着教他練劍的機會,給修理了一回。
許清樂覺得,這種老人教育新人的事,在任何地方都是經常發生的事,就算是錢清塵也不能因為師姐沒及時收劍,而跑去掌門那裏告自己一狀,誰知道會忽然殺出來一只小蘿莉。
“怎麽?你不敢和我比?”小蘿莉雙手插腰着,擡起頭看着許清樂,一臉嚣張加驕傲的說道:“你怕我了?你怕我打贏你!”
“哼!誰會怕這種事?一個區區的凡人!”許清樂的話,讓琦千蝶有種“哎媽,勞資報應到了”的感覺。
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鄙夷成凡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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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不敢和我比,莫非你怕輸給我一個區區的凡人?”琦千蝶小臉揚得高高的,嘴角含笑,漂亮的大眼睛裏盡是輕蔑之情。
“我怕你?我怕我贏了你之後,你會哭。”身為劍修,許清樂自有自己的驕傲,“我的劍,可不是用來對付凡人的。你走吧,我不想污辱我的劍。”
“魚唇的人……凡人!”硬生生将“類”字咽下肚,琦千蝶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你難道忘記了,昔日我藏劍門祖師爺葉少白,年少遇難,靈根全毀,也一樣不能修煉,最後卻以劍入道的事了嗎?”
看着許清樂因為自己的話,而表情略略一變的臉,琦千蝶又繼續開口說道:“雖然我不才,不奢望像祖師爺那樣,能夠以劍入道。可劍修劍修,自然是以劍為本。為了防止別人說我以大欺小,欺負你這個小孩子,我們只比劍法,不比法術,如何?”
一聽琦千蝶的話,許清樂本來還帶着點笑意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什麽叫做“以大欺小”?又什麽叫做“欺負小孩子”?
瞄了一眼才到自己胸口高的琦千蝶,許清樂不免胸中怒火三丈高,“唰”的一下亮出了自己的本命仙劍,“劍修劍修,那麽今天我們就以劍說話,只論劍不修法。”
感覺到許清樂話中的怒氣,琦千蝶到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激動,反而歪着腦袋一臉無辜的抓了抓頭。
自己……剛才有說什麽不應該說的話嗎?沒有吧?自己說的好像都是實話吧?可說實話她為什麽那麽生氣?嗯……一定是因為G、點太低,聽說劍修的G、點基本上都低,一言不合拔劍砍人那是常年。
既然如此,哥就原諒你一生放蕩不羁G、點低吧。
自覺找到答案的琦千蝶,默默在心裏點點頭,然後慢吞吞的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你這是什麽意思?”看清琦千蝶亮出來的兵器,許清樂心中更怒,這是在侮辱自己嗎?
“什麽什麽意思啊?劍俠情,黃色的,我覺得特別适合藏劍的。”琦千蝶在傘身上點了一下,一手将傘撐開拿在手中,一手提着裙子,身子轉了一圈,笑着說道:“許師姐,小妹好看麽?”
黃色的紙傘上,印着一樹白梅,很是婉約清幽,不像劍修到像是文靜優雅的富家小姐。
“好看有什麽用?凡人就是凡人!女人就是女人!”許清樂冷笑一聲說道。
在劍修界,甚至整個修真界,為了追逐更強大的力量,每個人都會拿出十二萬分的努力去拼博,無論性別與年齡,畢竟修真界可沒有《婦女兒童保護法》之類的東西。常年習慣于任何事都靠自己去拼去搶,自然而然,對于琦千蝶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許清樂那是百般的看不上眼。
“傘不是一樣能打麽?打劍氣要那麽好的武器幹嘛?”我會告訴你,我五十年代拿着傘,在荻花宮裸奔,結果不小心引到衛栖吾,最後一個人用紙傘讀四象輪死他的事?
琦千蝶擡起頭,一臉輕蔑的沖着許清樂,勾了勾手指,笑着說道:“我覺得,對付你,用傘就夠了。”
真得用傘就夠了!
琦千蝶敢嚣張的放出這種話,并不是因為自己修為比許清樂而,而是因為……
為什麽這個世界的藏劍,竟然都只會輕劍不會重劍的?
當琦千蝶第一次踏進藏劍門時,看見一群只會提着輕劍砍來砍去的娃時,還以為他們是因為重劍太重,年紀太小提不動,直到後來待久了才知道……
葉少白,明明你會轉風車,但為何你教出來的徒子徒孫,都一水的只會問水不會山居呢?
琦千蝶不知道這幾千年裏,藏劍門到底經過了什麽樣的奇葩經歷,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窮就算了,還不會鑄劍,不會鑄劍就算了,還不會用重劍。
也許是因為不會鑄劍,而修真界又沒有适合的重劍能用,所以久而久之就……
拿什麽拯救你,只會問水的藏劍!
一個只會問水的藏劍,和一個雖然有一兩個絕招不會,但心法絕對沒有問題的藏劍切磋,對技能占上風的那一方來說,這可以說是一場可以媲美“雲裳大戰鐵牢”、“明尊大戰洗髓”、“補天大戰離經”之類的無聊內戰。
“好無聊啊!你打的不累嗎?”看着已經進入瘋犬胡跑,不對,應該是夢泉虎跑狀态的許清樂,琦千蝶熟悉的用蹑雲、後跳和玉泉魚躍等技能,拉開雙方的距離。
夢泉虎跑進入無敵狀态又如何?沒有鶴歸沒有風車沒有夕照,你拿什麽去砸死人啊?
難怪雲陽靈界傳聞,藏劍門的戰鬥力越來越低,話又說回來,你見過被只用問水訣的藏劍,殺死的人嗎?這要被殺了,那死者的微操多水啊?
“人類的智慧啊!”見許清樂依舊不停的追着自己跑——好吧,夢泉虎跑之所以被人黑成“胡跑”或是“狗跑”,就是因為這個技能,只要一施展開來,就會在15尺範圍內的随機目标之間,快速移動并發動連續的猛烈攻擊。在施展此招式期間你不受任何控制效果影響。
請注意,“随機目标”這個詞後,還有個詞叫“之間”,也就是說這個技能只要使出來,雖然在施展此招式期間,你不會受到任何控制招式影響,但你也沒辦法控制這個招式。
在有多名敵人時,你根本沒辦法根據現實情況,決定你到底要捅哪一個敵人,經常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此招式自動把你帶到溝裏去。
雖然你可以給敵人上個香,讓招式只追這個被你上香的人,但是誰知道變化會不會比計劃快啊。
默默吐糟完藏劍的技能,在确實夢泉虎跑的無敵效果已經消失之後,琦千蝶手腕一翻,将傘收好,将重劍切了出來,“下面輪到我了,讓你看看我的大豬腿功。”
提着三才打遨游胖子出的大豬腿,琦千蝶掄起豬腿一個峰插雲景,将已經追到自己身前的許清樂,整個人打飛了出去,接着不等對方平安落地,又是一個鶴歸孤山對着許清樂砸了過去。
說實話,琦千蝶玩藏劍也就是個二內,自從八十年代二內被鎮派廢掉,後來又徹底不能學二內之後,除了帶帶徒弟,群群小怪,基本就沒用過藏劍心法了。
所以切磋這種事,他真心不怎麽在行,之所以一下子能變得那麽犀利,完全是因為藏劍的技能說明太犀利。
峰插雲景——消耗10點劍氣,以重劍劍身猛擊目标,将其擊退15尺。對正在攻擊你的近戰敵人使用,使你可以拉開距離。通常在使用該招式後立即施展鶴歸孤山追擊敵人。
瞧見沒有,直接讓你用鶴歸孤山追敵人。
鶴歸孤山——消耗20點劍氣,跳躍至正前方15尺處并以重劍猛擊地面,對半徑6尺範圍內的最多10個目标造成201-222點外功傷害并使其暈眩,對周圍4尺內的目标造成額外的200%武器傷害。該招式受額外的外功攻擊加成。
打人還帶暈人,暈完人你還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五毒切磋雖然犀利,但因為是遠程,且技能又是以施毒下蠱為主,打人時實在是沒有小黃雞掄起重劍砸人時有快感,劍劍入骨血肉橫飛,打擊感實在是棒極了。
以後誰再說劍三打擊感差,哥就揍他丫的。
琦千蝶揍得爽了,可挨揍的那位卻不爽了。
修真界千千萬萬種修真者中,以劍修最為好鬥。
好鬥者多好面子,你落了他的面子,他會做出什麽事,那是真不好說。
比如這位,一衆新入門的師弟師妹眼前,被一個凡人用奇怪的劍招打的不要不要,差點沒把膝蓋送給人家,怒極攻心之下,她也顧不得自己說過的話了。
“夠了!”
砰!
伴随許清樂的一聲怒吼,琦千蝶只覺得她周身氣勢大漲,接着她手中的本命仙劍——碧水劍,如閃電對準琦千蝶的要害直刺而出。
“卧去!怎麽還有這招?GWW,你藏私啊!”這招雖然出乎琦千蝶的意料之外,但見他不慌不亂,腳下飛退數步,切重劍換輕劍,橫劍在前,傘面打開,竟如盾牌一般,擋住了碧水劍的攻擊。
琦千蝶臉上一喜,正準備再說幾句嘲諷的話,忽然感覺碧水劍上又是一陣大力襲來,接着他就如沙包一樣飛了出去。
為了不摔得太難看,落地之時,琦千蝶強行以後空翻的姿勢,減弱了沖擊力,但依舊覺得覺得右手手腕酸麻,幾乎持劍不穩。
這就是NPC和玩家的差距嗎?有點意思。
“再來!”琦千蝶将傘一收,遙指許清樂說道。
許清樂一甩碧水劍,劍尖微微顫動着,數道靈氣聚集在劍尖之上,接着碧水劍化為數十道淡青色的劍影,以極其詭異和刁鑽的角度,對着琦千蝶的身體各要害直撲而去。
這數十道劍影,若是換成別人,縱然是能應付得過來,也必須會彼此失彼。
但是對于擁有紅名自動鎖定功能和目标線的琦千蝶來說,在自動鎖定功能會自動鎖住最近的劍影,而目标線會用最粗暴簡單的方式,告訴你這道劍影的方向、距離,甚至是飛過來的路線時,想要擊下或躲開這數十道劍影,不會比躲天子峰老六的劍雨要更困難一些。
數十道青色的劍影,在半空中舞出了極為絢麗的靈光劍影,持傘的黃衣少女靈巧穿梭在劍影之中,為這一片碧青添上一抹溫暖之色。
劍影與人影的完美結合,道道殘影閃爍着靈光,美不勝收,看得旁人如癡如醉,幾乎要錯将此情此景,當成一副美圖來觀賞了。
外人看着很美麗,但對于深陷其中的人來說,卻很是苦惱和心煩。
被激得和一個凡人比劍就算了,糟糕的是比劍還沒比過這個凡人;比劍沒比過這個凡人就算了,糟糕的又是自己竟然被激起好勝氣,出爾反爾拼上了修為,而不再是單純的比試劍法;出爾反爾也沒什麽,畢竟修真界勝者為王,可最最糟糕的是,自己已經拼上了修為,竟然不但依舊無法完勝這個家夥,還被對方拉入了沼澤之中。
自己的靈氣可不多了!
許清樂咬着牙,吸收了一塊靈石,以補充所剩不多的靈氣,接着拼命催動手中的碧水劍。
青色的劍影,在空中快速閃爍飛舞,不但飛行角度變得越發詭異刁鑽,甚至竟然還出現了瞬間功能。明明看似往琦千蝶頭上飛去的劍影,往往能在瞬間一個閃爍後,竟然會出現在琦千蝶的腳部位置。
明明劍影已經如此行蹤詭異了,逼得琦千蝶不得不加快閃躲的速度,但從劍陣中的道道明黃色的人形殘影看來,許清樂發現琦千蝶不但沒被自己所傷,反而越發綽綽有餘起來。
“怎麽……可能?”看着速度已經快得看不清楚樣貌,只見殘影的琦千蝶,許清樂簡直快要傻眼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是凡人能達到的速度!
許清樂還沒從琦千蝶的速度中回過神來,忽然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涼意,一個尖銳冰涼的東西,已經刺破了她的破體真氣,刺穿了她的衣服,抵在了她的心口處。
伴随着涼意一起來的,是琦千蝶粉粉嫩嫩的聲音,“你輸了。”
這……怎麽可能?
許清樂表情一僵,接身體直直的僵硬轉過頭,背後拿着劍,笑容燦爛的看着自己的,不是琦千蝶又是誰。
“你怎麽……怎麽會……過來的?”許清樂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幹,今天的打擊實在太大了,自己一個後天十層的弟子,竟然輸給了一個凡人,這……這簡直就是……
“你贏了。”許清樂一臉失魂落魄的丢下手中的碧水劍,就算知道原因又能怎麽樣?輸了就是輸了,輸了就得認帳。
“嘻嘻……其實你很厲害,不過我更厲害。”琦千蝶收回劍,看着一下子像老了很多的許清樂笑嘻嘻的說道。
你很厲害,不過我更厲害。
理由就是這麽簡單。
許清樂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好了,比武也比完了,我該回去吃飯了。”琦千蝶用眼角掃了一眼,還明顯不在狀态,待在一旁發呆的許清樂,沒有理會旁邊那些新入門小雞仔或崇拜或驚訝的眼神,也沒有再談錢清塵的事,拍了拍身上的灰,轉身向論仙臺走去。
看着他飄逸而去的身影,這群圍觀了這次比武的小雞仔們,頭一次對修真界的唯靈根論,甚至長年以來,以靈根決定一個人前途的這套理論起了懷疑。
也許……人定……真得能勝天?
故且不論那群被琦千蝶裝逼所欺騙的小雞仔,一路蹦蹦跳跳跑回長生峰,中間還去正陽峰食堂摸了兩雞腿的琦千蝶,剛一踏進長生峰自己的院子裏,連院門都還沒關上,立刻就單腰跪倒在地上,接着明黃色的衣服上,開始往外滲出點點紅漬。
琦千蝶随手扯下外面的衣服,掏出鏡子看着鏡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膚上盡是一道一道的傷痕,皮肉翻飛,深可見骨,鮮血不住往外流着,一會兒功夫就将地板染成了一片紅色。
“毒屍的血可真多啊!正常人怎麽能流出這麽多血?這得是好幾個人的份量了吧!”
琦千蝶一邊調侃着,一邊切成補天給自己治傷。
随着一道道紫白的光芒在身上亮起,道道傷痕也跟錄像帶倒放一般,瞬間消失在身上。
待血條加滿之後,鏡子裏出現的自己,依舊是只粉嫩可口的大白包子。
“哼哼!我今天那麽慘,那家夥應該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才是。”想到許清樂失魂樂魄的樣子,琦千蝶忍不住心中一陣偷樂。
有些人愛財,有些人愛色,有些人無欲無求,可偏偏架不住有幾個豬隊友。
對付不同的敵人,要有不同的打擊方法。
像許清樂這種人,在身體上打擊他們是沒用的,能起作用的只有心理上打擊。
心理打擊最簡單最粗暴的方法——奪走他最心愛的東西,然後狠狠毀滅給他看。
許清心最心愛的東西,就是對自己劍術的自信心。
而琦千蝶要做的,就是摧殘她的自信心。
打倒她!再狠狠打倒她!以一個凡人之身,将她從修真者這個不可一世的高冷地位上拖下來,用自己的實力告訴她,你……不過是個連凡人都不如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