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省親之前
賈環回到林府的時候,讓跟來服侍他的文蘭帶了一個盒子去給黛玉。
“姑娘,這是姑爺讓侯爺帶來的一樣東西,侯爺讓奴婢給姑娘送過來。”文蘭笑嘻嘻的将東西遞給文竹說道。
黛玉羞紅了臉,直接用帕子捂住的臉,“你們太壞了,就會打趣我。”
文竹将那盒子打開,原來是一對品相極好的羊脂白玉手镯。那晶瑩剔透的樣子,十分吸引女孩子的喜歡。黛玉雖說害羞,可對于自己未來的良人,還是十分好奇的。也想看看沈彧到底送了她什麽東西。當看到是一對這麽漂亮的镯子,當下便喜歡上了。從文竹的手上将镯子接過來戴上。襯着她白皙的肌、膚,別提多好看了。
文蘭接着又說道:“我們侯爺讓奴婢告訴姑娘,這玉镯子是沈姑爺的母親,承平大長公主當年出嫁時的壓箱底的嫁妝,是準備給兒媳婦兒的。如今大長公主眼見着世子的婚事訂了,便将這對镯子拿了出來,讓世子給姑娘送來呢。”
黛玉臉依然紅着,沉默了半天,方才對文蘭說道:“你把環兒請來。我有話問他。”
文蘭知道,這是想問沈姑爺的事了,趕緊去二門外找人傳話了。
不多時,賈環便進到黛玉住的院子的花廳裏了。兩個人的年紀都大了,加上黛玉已經算是訂婚了,不能直接見面,花廳中擺着一架巨大的屏風,黛玉端坐在屏風後頭,正打算好好的盤問賈環呢。
“林姐姐好。環兒這廂有禮了。”賈環像模像樣的給黛玉行了個禮。
“噗嗤。”屏風後傳來一聲有如黃鹂似的好聽的聲音來,“環兒客氣了,咱們姐弟之間,不用那麽多禮。”
“禮多人不怪嘛。”賈環邊直起身,邊回道。
“就你鬼主意多。”黛玉嗔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環兒應該猜到姐姐叫你過來是想問什麽了吧?”
“是猜到一點了,是不是想問問未來姐夫的事兒?”賈環笑嘻嘻的。
“知道了還在那兒貧嘴!還不快說!”
笑鬧夠了,賈環方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姐放心吧,我這未來的姐夫為人沉穩,又有能力。雖是成了景田侯府的世子,卻自薦到京畿大營裏去攢軍功,一直是當今得用之人。最重要的是,這位姐夫不花心,到現在還沒有通房丫頭之類的人呢。”
黛玉的臉都快紅得滴血了,輕斥道:“誰問你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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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不贊同:“這個很重要好不?以姐姐的人品,值得最好的,這可是林師千挑萬選出來的,可不能差了。而且他還同意弟弟提出來的‘四十無子方能納妾’的要求呢。姐姐放心吧。這位可不像那位寶二爺似的,是個女的就往自己屋子裏摟。”
聽了賈環的話,黛玉心裏是滿意的,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同別人分享丈夫的,再大肚的人都會有所嗝應。“方才文蘭拿了一件他送給我的禮物,我這裏總得回個禮,我也拿不出多好的物件,只是前兒繡了個荷包,你幫我拿給他吧。替我說:費心!”說着,文竹便托着一個做工精致的荷包出來了。
賈環應下了,他可不想真的讓這二位直到新婚之夜才見面,盲婚啞嫁什麽的不好不好。
至此,賈環開始了他的小信使的生活,黛玉和沈彧也趁着出外赴宴的時候,在衆人有意無意的安排下見過幾面,雙方都十分的滿意。
沈林兩家的親事是當今指婚的,因此一切的事宜全都是由內務府安排的。這樣一來,六禮當中的納采、問名、納吉就直接省了過去了。
訂親當日,沈彧精神抖擻的騎着高頭大馬,紅光滿面,春風得意。文字都寫不出這位此時的心情了。
在這一天,除了景田侯府準備的那令人啧舌的大大的聘禮之外,就是那兩只活的大雁。大雁是候鳥,一直被古人拿來象征守信忠貞。因此,在訂親的當日以兩只活的大雁為聘禮,對女方來說,這是何等的臉面。
這兩只大雁還是當日司徒遠同沈彧花了三天在野外抓到的,而賈環則是看着那兩只呆頭雁被綁得暈呼呼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司徒遠看他那樣子,湊上前來小聲的說道:“環兒不用羨慕,等以後咱們倆訂親的時候,我也親自抓兩只大雁來!”
白他一眼,這人嘴巴沒把門兒的,“白日夢少做!該醒醒了。”
司徒遠呼了一把賈環的頭,那意思是讓他等着,一定給他一個難忘的婚禮。
一通訂親的禮儀走下來,沈林兩家正式的訂下了兩姓之好。
轉眼省親別墅建成了,雖說有王夫人的私房撐的,到底沒了當日林家的那些古董玩器,王夫人傾盡全力,也沒辦法建成原著中那恢弘大氣的大觀園來。到底是小了些,一些不重要的院子花園之類的,全都取消了,可也不錯了。那些主要的建築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潇、湘、館,怡紅院、蘅蕪院、稻香村等等。
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了,時間已經來到了臘月。當今已經允了賈元春來年正月十五歸家省親的奏折了,而今榮國府二房以及寧國府的人全都動了起來。
賈赦一房則是一直沒有動靜,只同意在來年正式省親的時候出席,其他的什麽出錢出力出人的,在賈琏強、硬的态度下,說什麽也不同意。
賈政只是一個工部的五品員外郞,王夫人更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今的賈琏已經成了這京城裏的新貴了。多少權貴人家都想着來結交這位琏二爺呢。
如今京城裏的青石板道路已經基本換成了水泥路面了,百姓往來更加方便。現在當今的計劃是逐漸往京城的四周輻射。将水泥路鋪滿各大官道。因當初賈環說了一句,還不知道這水泥路的性能如何,治河之事,還是先放放,當今便決定等來年枯水期的時候再派人去修築堤壩,而且那些河工裏的碩鼠,也是時候殺幾個敬敬猴了。
有了朝廷這麽明顯的支持,那水泥作坊可是一朝出名了。而賈琏這位總管事的,不要太露臉哦。
王熙鳳依舊還被關在院子裏,賈琏住的那個四進的院落,都是王熙鳳的活動範圍。只是對她來說,這麽一點自、由度,實在憋屈。
在确定賈琏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将她禁足的時候,王熙鳳給她的父親王子騰去了信,王子騰派人來了訓斥了賈琏兩次。直到後來發現,賈琏現在已經不再是往日賈家二房外管事的,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居然入了當今的眼,于是便轉過頭來勸王熙鳳好好收收心,跟賈琏好好過日子吧。
王熙鳳接到這樣的信件,完全絕望了。至此,她才發現,不管娘家多麽牛叉,丈夫一直都是女子的天!漸漸的,王熙鳳沉寂了下來。卻不知,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大房沒人能夠出頭幫助二房了,王夫人和賈政忙了個團團亂轉。
這一日,在賈母的上房,衆人正在忙亂着,王夫人上前小心的說道:“老太太,娘娘省親是件大事兒。媳婦想着,林姑娘和環兒都是娘娘的姐妹兄弟的,是不是讓人将他們接到府上來,一同沾沾娘娘的喜氣不是?”
賈母沉默了良久,擺擺手:“你便讓人去請吧,也不必勉強。”
賈政一臉欣慰,“環哥兒到底是娘娘的親兄弟,外甥女已經訂親了,不來也沒辦法,環兒不來可就說不過去了。他如今是侯爵,若是同娘娘關系好了,指不定能往上提上一提呢。”
賈母靜靜的看着賈政,心下嘆氣:“去忠勇侯府的時候,恭敬一點吧,如今不是環兒要靠着娘娘往上提,而是娘娘得靠着兄弟在聖人面前露臉!”
賈政似乎沒有聽出賈母話中的意思,還是一臉自得的捋着那把小山羊胡子。
王夫人當即派她的心腹周瑞家的往林府去請人,而将賈母的心腹賴大家的派到忠勇侯府去了。
賴大家的對賈環實在是有心理陰影,前幾次去忠勇侯府傳話辦事,沒少被這府裏上下的人擠兌。更讓她心塞的是,這裏頭,那環三爺親自出面的幾乎沒有!每次都是還沒見到環三爺,便有人直接将她們這些人給解決了……
這趟差事,肯定又是吃挂落的份!心塞呀。
奈何,她是下人,主人家吩咐了,她也只得收拾收拾心情,往忠勇侯府裏來了。
幸運的,賴大家的還見到了無時無刻不想方設法粘着賈環的忠睿親王。只是對賴大家的來說,是不是幸運就不知道了。
“你說……來年元宵節,要請環兒去晉見賢德妃?”司徒遠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王爺的話,正是呢。賢德妃娘娘歸省是多大的體面哪,我們二太太想着,侯爺怎麽說都是娘娘的兄弟不是?這麽大的喜事,總該一同分享的。”賴大家的滿頭大汗的直抖。
“那賈老太太還想着現在請環兒去那府裏學習宮裏的禮儀?”司徒遠好笑的又問道,賈環則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這種事,有專業人士幫他出頭,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呃……是的。”賴大家的都不敢稍微擡起手擦汗的,就那麽任由那一身臭汗流着。
司徒遠看了一眼賈環,那意思:這賈家又是要出什麽幺娥子了嗎?怎麽突然來請你了?
賈環一笑,還有什麽原因?司徒遠可比他清楚多了。還不是看見自己如今不僅有錢了,還有了爵位,這是想着讓他幫賢德妃在今上面前多說說好話呢。
司徒遠不耐煩了,擺擺手,像是在趕什麽蒼蠅似的,對賴大家的說道:“你回去跟那賈老太太,就說皇兄來年元宵那日微服私訪,與民同慶,本王和忠勇侯都在陪駕的名單上。是陪王件駕重要,還是接見賢德妃之事重要,本王相信那賈老太太心裏清楚。”
賴大家的再也堅持不住了,不住的磕頭,“奴婢這便回去同老太太說,不敢讓聖人為着這樣的小事費心的。奴婢這便告退了。”
司徒遠滿意的點頭:“去吧。”
賴大家的恭恭敬敬的分別給司徒遠和賈環行了大禮,方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司徒遠嗤笑:“早幹什麽去了,這會兒才想到環兒的好?”
“你同他們置什麽氣?不過是幾個拎不清的老女人罷了。這天下那麽多事要你來‘操’心,理他們做甚?”
“這不是替環兒抱不平嘛。”司徒遠笑嘻嘻的蹭到賈環的身邊。
“行啦,依賈家人的尿性,肯定會去林家請林姐姐的,我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