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頰微微有一抹淡紅,淡得像雲,輕輕柔柔化開來,幾乎被隐沒在白皙的肌膚裏。
為什麽慕洛向她澄清自己喜歡的是女人呢?
難道……
難道是趁機向她表白?
花雅想入非非,完全忘記了之前是自己對慕洛胡亂猜測才導致慕洛對她解釋。
“不過,”花雅突然有些不明白,“既然不喜歡他,既然那麽痛恨他,你為什麽不要他死掉?”
慕洛遲疑了一下,低語道:“如果王員外死掉,我也會被遷出這水月莊,從此,見不到姑娘你……”
心髒跳得好厲害,花雅不由自主地捂住心房的位置,呆呆迷迷望着慕洛。
這次不是她自作多情了,是慕洛親口說想要看到她的!
花雅想要歡呼,可是礙于美男在前,她還是強行忍耐住了心底的歡愉,取出一塊手帕遮住掩飾不住弧度的嘴角,繼續僞裝淑女。
想來想去,唯一的方法,只有帶慕洛逃跑了。
可是……
萬一被鏡月罹知道,一定會派疾風隊來追剿他們。
花雅前有霧影軒的懸賞函,後有水月莊的追殺令,步入江湖絕對是插翅難飛。
好矛盾啊好矛盾!
慕洛似是看出了花雅的為難,他輕聲道:“姑娘你身為水月莊的人,完全可以過得更好,不必為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犧牲大好前景,姑娘的心意我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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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行,我相信一定還有兩全的方法,我再想想,總之,一定不會把你交給王員外的。”花雅拍拍胸口,語氣堅決。
她當然會做到了,她還指望着把慕洛騙出水月莊,帶着慕洛回家祭拜他們的娘。在娘墳前哭訴已經完成了娘的意願,騙了個無敵大美男做相公。她相信娘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一定會高興得天天在夢裏傻笑。
花雅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湖對岸亮起點點燭光,瑩瑩光波倒映在水中,仿若銀色的魚在湖面輕盈游弋。
“啊,我該回去了,萬一被莊主發現我在這裏,他一定又會罰我繞着水月莊跑步的,上次我偷跑了半圈就溜回去了,要是這次他監督我跑下來,我起碼得跑個一天一夜。那家夥就是鐵面冷血,連我都不肯通融。”
花雅着急地推開門,正準備按來時的小橋離開清滟湖,突然發現湖中的小橋不見了,湖面清澈無波,仿佛從來都沒有過小橋的痕跡。
共度良宵
“橋呢?”花雅回頭看慕洛。
“你不知道嗎?這座橋到了傍晚便會沉下水底,一般人是沒辦法渡過的。”
“啊,鏡月罹這不是幽禁嘛!”花雅忿忿不平,鏡月罹居然把慕洛的人身自由都限制了,真是個蠻不講理的家夥!
哼,他和王員外都是一夥的,奸詐小人!
花雅很不客氣地腹诽着鏡月罹,慕洛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以為你知道,所以沒有及時說出來……”
“沒關系,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聊得太興奮忘記了時辰。”花雅擺擺手。
慕洛想了想,道:“你不及時回去,莊主一定會罰你的,要麽我在這裏喊喊疾風隊的人,看有沒有辦法送你出去。”
“千萬別!不喊還好,一喊準露餡!反正鏡月罹已經好幾天沒回水月莊了,他也從來不關心我在哪裏,等明天一早橋升上來我再偷溜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其實,花雅是很想與慕洛共度良宵的,這個機會簡直就是老天爺賜的金玉良緣。
花雅裝作嚴肅,心底卻在暗暗思忖,過幾天有空一定要去寺裏拜拜菩薩,感謝菩薩的大恩大德。
“可是姑娘在我這裏,恐怕有損姑娘清譽……”慕洛面露難色。
“在你這裏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別人知道我在你這裏,”花雅看着慕洛,眼裏寫滿了暗示,“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
慕洛點點頭,欲言又止,花雅當然不會給慕洛拒絕的機會,她繼續喋喋不休:“還有啊,不要叫我姑娘了,聽着實在太生疏,我心裏已經把你當作我的白顏知己了,你就叫個親昵的名字吧,花花雅雅阿花阿雅小花小雅,任你叫。”
說完,花雅閉上眼,充滿期待地等待慕洛用溫柔的聲音叫出自己肉麻兮兮的名字。
“雅……”慕洛不太習慣這麽親切叫花雅的名字,他停頓了一下,才輕聲叫道:“雅雅……”
他的聲音真的好好聽,清潤如風,淡雅自然,仿佛一只如雪的白蝶輕盈落在鳶尾花上。
花雅覺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立了起來,那是一種從每個毛孔都舒透到底的感覺。
“洛洛,你的聲音簡直太好聽了,為什麽這麽好聽啊!”花雅陶醉地捧起自己燙燙的臉頰,也不征求慕洛的意見,便将他的名字升級成了洛洛,她看着慕洛,眼睛亮閃閃:“時間還早,你說我們玩點什麽呢。”
慕洛從鎮紙下 畫幅,輕語道:“如果姑……呃,雅雅,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教你畫畫。”
“好主意。”花雅可不是喜好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只是看到慕洛的畫太漂亮,蘭花栩栩如生,仿佛有了自己的精魂,花雅很是想學。
我們睡覺吧
花雅以笨拙的姿勢捏起一只毛筆,沾了沾墨,在紙上畫了五個歪歪扭扭的圓圈,中間再畫一個大圓圈把五個圓圈連起來,下面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個簡簡單單的花莖和兩片孤零零的葉子,興致勃勃地拿給慕洛看:“洛洛,你看我畫的怎麽樣,我覺得我畫得與衆不同,別有一番風味呢!”
慕洛無語,良久,他總算想到花雅的唯一一個長處,有些為難地開口:“你作畫的速度很快,我可是用不了這麽快的速度的。”
“大家都說我才華橫溢,看來果然是這樣。”花雅點點頭,自己證明自己這句話的準确。
“不過呢……”慕洛微微俯下身,輕輕捉住花雅的手,在她耳邊溫言軟語,“你拿筆的姿勢不是很對,吶,應該這樣。”
慕洛的肌膚觸到花雅的手背,如同一片羽毛輕柔落在海平面上,他帶着淡雅馨香的氣息氲上花雅敏感的耳垂,撥亂她鬓角細碎的發絲,花雅只覺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劇烈跳動,幾乎就要躍出胸腔,她臉頰泛紅,眼神迷醉,耳朵裏完全聽不清慕洛在說些什麽。
慕洛捉着花雅的手在宣紙上一筆一劃,勾勒出一朵墨色淡黑的蘭花。
“這樣就可以了,”慕洛松開花雅,微笑,“很簡單的,相信一定難不倒雅雅。”
“嗯嗯!”花雅拼命點頭,然後照着慕洛剛才指導自己的手勢興高采烈地畫起來,一下子就浪費了好幾沓價值不菲的畫紙。
滿地的廢紙裏,有長着翅膀的野豬,有歪瓜裂棗的兔子,有身上印滿金元寶的老虎,有三頭六臂的馬尾巴草……
慕洛越看越郁悶,他突然想到一句俗語。
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花雅越畫越開心,她突然覺得在自己小小的身體裏,一定隐藏着驚人的繪畫天賦。
她幾乎萌生了做李大蟲那些黃書封面禦用畫手的打算。
花雅的興趣一直持續到子時,月色皎潔,所有人都已入睡,水月莊內寂靜無聲。
直到桌面上的蠟燭只剩一星微光,花雅才放下筆,從滿屋廢紙裏找慕洛的影子。
“慕洛?”
“嗯?”
慕洛看起來已經有些困了。他站起身,為花雅收拾地上的紙團。
“你畫完了麽。”
“嗯,”花雅點頭,沒頭沒腦冒出一句:“我們睡覺吧。”
慕洛吓了一跳,仰起臉看花雅,陰暗燭光下的他面容如玉,有種誘惑人心的絕美。
“我,我是說,到了該睡覺的時辰了。”花雅連忙改口,生怕自己太急切,吓跑了慕洛。
“哦,是到了睡覺的時辰了。”慕洛将手中的廢紙丢進紙簍,為花雅拉開被子,将一切收拾妥當,道:“雅雅你洗完臉就睡吧。”
“那你呢?”花雅一眨不眨地盯着慕洛。
為什麽他不獸性大發
“我不困,”慕洛微笑,眼裏沒有一絲 ,“我在椅子上坐一夜就可以了。”
“那怎麽行!這是你的客房,我怎麽能睡床上,讓你坐椅子上呢。不行不行,這種事情我做不到!”花雅義正嚴詞。
這種事情她當然做不到啦!
好不容易有這麽好的機會,花雅怎能放過!
“沒關系,若不是你帶我出了翠鳥林,現在我還在林中風餐露宿,擔驚受怕。如今在水月莊吃好喝好,還有雅居供我暫住,我已心滿意足。”
慕洛君子般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退後幾步,坐在竹椅上。
真是君子啊!
花雅有史以來第一次,想要破口大罵“君子”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