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些窮兇極惡的翠鳥和綠蝶在他身邊都乖得不得了,我總覺得他就是陽光,有着凡人渴望卻永遠無法觸碰到的耀眼光芒。比起鏡月罹,我更加喜歡慕洛,可是我沒有辦法幫到他,是我帶他回來的,也是我把他推進王員外那個惡霸身邊的,我還有什麽資格喜歡他呢。”
花雅語氣淡淡,沒有人看到她眼眸中,那不經意流過的清淺落寞。
時間仿佛一起靜了下來,太陽細碎的光點斜斜地灑在花雅素淨的百合裙上,亮亮地晃眼。
花雅失神地望着眼前閃動的光影,心中又想起竹林中見到慕洛時的那一瞬驚豔。
如果,她沒有把慕洛帶回水月莊,那麽他如今的境遇,是不是會好一些……
不遠處的灌木叢悉悉索索響起來,鬼鬼祟祟的交談聲傳過來:
“這可都是精品,二兩銀子一幅,不還價不還價!”
“二兩銀子?這也太貴了吧,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畫來糊弄我們的!”
“我糊弄你們?別開玩笑了,我能畫出這麽高水平的東西嗎?看看這紙張,正宗的珍品宣紙啊!看看這線條,潇灑利索,這顏色,鮮豔勻稱,這神态,栩栩如生,這動作,勾魂奪魄,簡直就是鬼斧神工,畫神再現啊!不瞞你們,這可是我珍藏好久的名家著作,要不是最近急需銀子,我才不肯賣了它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薄利多銷,我賣的就是個信譽!”
“名家著作會賣這麽便宜?鬼才相信!”
花雅回過頭,朝着灌木林喊了一聲:“小白,你們在做什麽。”
春宮圖
“副隊長?”小白從灌木叢裏冒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疾風隊的隊員。
“您怎麽知道是我?”小白讪讪地笑,背過手,悄悄将手中拿着的東西藏起來。
“聽你那一套巧舌如簧的推銷詞就知道了,疾風隊還能有誰比你更會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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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雅将地上的葡萄皮踢進草叢,掩飾了一下自己正在偷吃的罪證,又伸出手,大咧咧地說道:“拿來。”
“什麽?”小白裝糊塗,小小的眼睛閃躲不安。
“你手裏的東西,”花雅站起來走向小白,“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被你吹噓得那麽神,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
“不行不行,這東西,副隊長您看了不妥。”小白向後退縮。
花雅有些納悶,平時小白總以拍馬屁為己任,只要有讨好上級的機會,他絕對不放過,這次怎麽會拒絕她的要求。
“不給我的話,我就罰你清掃三個月茅廁!”花雅眯起眼,威脅小白。
小白遲疑了,他掙紮許久,一咬牙,将背後的畫卷拿出來。
花雅看到泛黃的宣紙上畫着一對衣着鮮豔的男女擁抱在一起,姿勢非常古怪。
“這是什麽?”花雅不解。
“是……是……”小白尴尬地小聲說道:“是春宮圖……”
“呃……”花雅愣了一下。
小白等待花雅破口大罵,卻不想聽到花雅頗有興趣地問道:“這是個好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副隊長的開放程度令小白汗顏,他回頭看了看另兩個隊員,欲言又止。花雅見狀,先讓他們退下去,等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花雅湊過去,低聲問小白:“老實說,是不是你自己畫的?”
小白驚訝地擡起頭:“副隊長英明,這正是屬下閑暇之時畫的,還想着賺幾個銀子用,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副隊長識破了,屬下對副隊長的崇……”
“夠了夠了,”花雅不耐煩地打斷他,“廢話不多說,還有沒有,都給我看看。”
“……”
小白認命地在懷裏掏起來,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看什麽這麽高興。”
是莊主回來了!
小白吓得臉色發青:“沒,沒什麽……”
“哦,是小白畫的春宮圖,我覺得很新奇,所以讓他通通拿給我看。”
“……”
副隊長是不是在故意整他,怎麽可以直接向莊主承認,這下他慘了。
“哦?”鏡月罹從花雅手中拿過春宮圖,淡淡掃了一眼,道:“白龍馬,禁閉一個月,現在執行。”
“是。”小白可憐兮兮地應聲,哀怨地看了一眼花雅,自己朝禁閉房的方向小跑過去。
“莊主莊主,”花雅根本沒空理會倒黴的小白,她湊在鏡月罹身邊,好奇地問着:“這東西我沒見過,你肯定有經驗,你說小白畫得如何,難道那個的時候就是這樣嗎?為什麽還要穿衣服呢?為什麽他們的胳膊腿都胖得和蓮藕一樣,還有還有,這個動作看起來難度就很高呀,真的能做到嗎?”
鏡月罹哭笑不得,說實話,小白連女人都沒碰過,他只是憑自己想象亂畫而已,鏡月罹一眼便看到畫中的人姿勢扭曲,動作怪異,分明是超現實派抽象畫風。若是賣給了疾風隊其他還未沾過女色的隊員,恐怕會把那人一生的幸福都毀了。
可是,他要怎麽給花雅解釋呢……
鄙視吃獨食的人
“莊主莊主,你幹嘛不說話呢,我很想知道呀。”
花雅湊近鏡月罹,溫熱的呼吸輕輕拂上他的嘴唇,竟讓鏡月罹有一瞬的心猿意馬。
他突然察覺,面前這個口沒遮攔的小丫頭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鏡月罹将春宮圖收入懷中,道:“剛才你看過的東西,全部忘掉,聽到沒有。”
“為什麽要忘掉?”花雅睜大眼睛看着他。
鏡月罹深吸一口氣:“這種東西,不适合你。”
“為什麽為什麽?”
花雅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她心裏在懷疑莊主是不是準備偷回去自己研究。
哼,她最鄙視吃獨食的人了!
“沒有為什麽,總之別亂學。”
“這你就太不講理了吧,我娘說了,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學會春宮圖上那些勾心術,我第一次看到那麽好的教材,怎麽能當作沒看過呢,我相信我娘的在天之靈一定也會站在我這邊的。”花雅握拳,态度堅決。
鏡月罹無語。
花雅的娘……
到底給自己女兒教了些什麽啊……
“你想學,我可以教你,總之,那種東西不許再看,不然我也給你關禁閉!”鏡月罹撂狠話了。
可是花雅沒有被他吓到,她眼睛裏全是亮閃閃的小星星:“莊主,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你教我?是真的嗎?”
“嗯,你想學什麽?”
花雅舔舔舌頭,一副猥瑣的樣子:“那就要看莊主您肯犧牲什麽了。”
“……”
這女人,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如果要他教她,鐵定是她犧牲比較多。
既然一般的威逼恐吓對花雅沒用,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就不相信花雅這個連吻都沒有接過的小丫頭會好色到讓他束手無策的地步。
“我什麽都可以……”
鏡月罹微俯下身,額頭與花雅的額頭相觸,漆黑的眼眸如一團霧氣化入花雅眸底。
他的聲音異常溫柔,仿佛一場風花雪月的眷戀:“反正,對我來說,這也算不上犧牲。”
花雅微微愣住,她眼前仿佛被鏡月罹眸心那團墨黑蠱惑,腦子裏已經沒有思考的餘地。
鏡月罹一手輕輕摟住花雅的腰,一手撩開她額前細碎的發絲。花雅在鏡月罹懷中抖了抖,心髒跳動的頻率已經超乎她能控制的節奏。
此時的鏡月罹真的好不一樣,花雅在他眼裏看到少見的溫柔,被這麽一個絕世大美男擁入懷中,花雅感覺自己幸福得快要爆炸了。
她張開嘴,大口喘氣,眼睛像兩顆明亮的星星,直直地盯着鏡月罹。
“你幹什麽?”鏡月罹愣了愣,花雅喘得太兇猛了,讓他剛剛營造好的一點氣氛完完全全灰飛煙滅。
花雅很無辜:“書上說在這個情形發生時,女人都要這麽喘氣的。”
她看李大蟲就是這麽寫的,她自己在心裏已經演習過無數遍了。
“……”
鏡月罹認輸,這個丫頭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好吧,我教不了你。你已經出師了。普天之下恐怕沒有能教你的人了。”
鏡月罹松開花雅。他不想玩下去了,不然他還真不能保證,犧牲的究竟是花雅還是他。
采花賊也會被你吓跑
“是嗎?是不是我做得很完美!哦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天賦異禀,一點即通!”花雅兀自興奮起來。
鏡月罹覺得有一陣冷風從頭吹到腳。
他轉身朝門口看了看,正看到屋檐下擺着的小圓椅和小竹盤,還有地上黏糊的,疑似葡萄皮擦過去的痕跡。
“你剛才是在我門口偷吃水果嗎?”鏡月罹微微蹙眉,“還把果核丢得到處都是?”
糟了!
“莊主,”花雅裝可憐:“我那麽做是有苦衷的……”
“繞水月莊跑十圈。”鏡月罹才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