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進宮
佟菀珍殷切盼望回府，佟國維他們都坐在大廳等候，面色凝重，奴才們看到馬車，急忙跑進禀告，“老爺格格回來了。”
“真的嗎？可有同行者？”佟國維心情異常的複雜，他期盼女兒的歸來，希望沒有同行者，卻又擔心沒有同行者，他不僅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佟家的兒子，佟家的閨女有着自己的職責。
“回老爺的話，有位公公随行。”奴才恭敬的回禀。
佟佳福晉暗地抹淚，佟國維跟老夫人難過的同時也松口氣，“走，出去迎接。”那位公公肯定是前來宣旨的。
馬車停下，佟菀珍掀開簾子，迎來的是家人興奮交雜着難舍的目光，“佟妃娘娘小心！”随行而回的小太監伸出手臂讓她依扶下馬車。
佟國維他們面面相觑，眉間眼底難以抑制喜悅，他們想過以女兒的出身，剛進宮冊封肯定不低，但也沒有想到會那麽高，眼下皇上的後宮可只有一位妃子，那就是四大輔臣之女鈕钴祿氏，就連為皇上生下兩子的納喇氏也只是庶妃，如今皇子之中只有她的兒子存活，她的兒子保清是長子。
“有勞公公了。”佟菀珍明白此刻待人寬厚，就是為自己少樹敵人，做太監的心裏有幾個光明的？小人不宜得罪。
“娘娘言重了。”他笑的嘴都合不攏，這位主子如此尊敬他，也是給足他面子，的确是個不錯的。
“瑪瑪阿瑪額娘！”佟菀珍艱澀的喚着，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
“小珍珠沒事就好。”佟國維心裏也是五味陳雜，女兒在家的日子沒幾天了。
他們一行人進到大廳，随行的公公拿出聖旨，“佟國維接旨！”
一屋子的主子奴才全部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的聖旨無法是冊封她為妃，兩日後吉時入宮，讓他們有所準備，佟國維等領旨謝恩，“有勞公公了，這是一點心意，以後小女在宮中還有仗你的照顧。”佟國維自然會打點好，這也是他最後為能女兒做的。
“佟大人言重，奴才自然會好生照顧。”不得不說有個好阿瑪，也是佟妃的福氣。
小太監圓滿的完成任務離開，佟佳福晉忍不住哭出來了，緊緊抱着女兒，“小珍珠！”
佟菀珍也受到影響，“額娘別哭，女兒早晚都要嫁人，額娘應該為女兒開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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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慈愛的看着這個懂事的孫女，這孩子從小就沒做什麽讓他們操心的事，反而懂事的緊，這是他們佟家的福氣，可惜身為佟佳嫡女，她有着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那條路如履薄冰，未來只能靠她自己，“是啊，別哭了，小珍珠長大了，要嫁人了。”老婦人嘴上這麽說，心口也疼的厲害。
母女倆擦幹淚水，他們相約女兒在家最後的日子，他們要笑臉相迎，不能讓女兒為他們擔心，兩天的時間彈指揮間一下就過，進宮的前一晚，佟佳福晉來到女兒的房間，看到女兒就抱着女兒哭了起來，“小珍珠以後我們母女想再見面就難了，額娘知道你不喜那些争鬥，可在宮裏一切就由不得自己，額娘不求你有多大作為，額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該準備的東西額娘都給你準備好了，記住凡事對人留三分心眼，記住額娘的話嗎？”
“額娘我知道，不要擔心，我會很好的。”她并不想額娘為她操心。
“小珍珠如今你已貴為妃子，可以帶人進宮，除了青衣之外，額娘讓李嬷嬷跟你一起進宮，李嬷嬷一直跟着額娘，身受佟家大恩，以後你可要多多聽她的話，我就把小珍珠交給你們了，她從小性子比較娴靜，不喜争鬥，你們可要多注意知道嗎？”小珍珠是她期盼已久才得到的閨女，這孩子剛出生就得老爺喜歡，小珍珠從小聰明懂事，深得全家人的喜愛，他們也不忍多約束她，才養成她這般性子，這般性子到了深宮卻是要命的，想到這佟佳福晉不禁後悔以前沒有約束她。
“奴婢明白，福晉請放心，奴婢就算拼了命也會保護娘娘。”李嬷嬷一直跟在她的身邊，福晉對她很好，她的丈夫兒子如今也在老爺手下做事，一家人身受老爺福晉大恩，他們主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于公于私她都會那麽做。
“奴婢會好好照顧格格，請福晉放心。”她家裏窮從小被賣進佟府做丫頭，幸得小姐這麽好的主子。
佟佳福晉含淚點點頭，叮囑女兒好一番依依不舍離開，佟菀珍讓青衣她們都下去休息，起身慢慢輕撫房間裏的家具，這個她住了十幾年，承載她童年她少年一切歡快記憶的地方，如今她要離開了，還真是有些不舍。
佟菀珍努力不讓眼淚落下，幾世為人，她還是第一次嫁人，心裏也同其他新娘一樣緊張不安，她可不能明天讓人笑話。
佟菀珍很晚才睡着，一大早就被額娘他們挖起來上妝打扮，當佟菀珍即将踏出佟家大門時，佟國維不舍卻又無奈，他沒得選擇，只能在心裏祝福女兒，“瑪瑪阿瑪額娘大哥二哥三弟我走了。”
佟菀珍擡擡下颌，努力不讓淚水落下，她最後要留給家人的是笑容，佟菀珍笑着離開。
青衣扶着她進入轎子，佟菀珍由側門擡入皇宮到景仁宮，奴才們紛紛上前拜見，“都起來吧，這是李嬷嬷跟青衣，以後你們都要聽她們的話，別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宮中絕對不允許有人做出不該做的事，如若不然，到時候別怪我不護着你們。”
“奴才謹記娘娘教誨。”一屋子太監宮女齊聲回答。
佟菀珍點點頭進了裏殿，剩下的就交給李嬷嬷，青衣給她梳妝換衣，她好去拜見太皇太後她們，孝莊跟太後在一起，見到她自然沒有為難，“丫頭你倒是越來越标志，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始終沒變的是眼中的那份純淨。
“多謝太皇太後誇獎，臣妾哪有太皇太後說的那般好。”佟菀珍謙虛回答，太皇太後對她的态度，她始終看不懂，說喜歡她？到也沒見她對她多親厚，說不喜歡她？到也還關心她。
“丫頭別謙虛，進了這個宮門，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去吧。”孝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中的波光更亮了，這丫頭別讓她失望才好。
“臣妾先行告退。”佟菀珍始終拿不住孝莊的态度，別說是她，就連太後也拿不準。
佟菀珍拜見過她們倆就去拜見皇後，皇後也一直等着在，上次選秀她還真沒仔細看看她，“臣妾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吧。”皇後不溫不火的柔聲道。
佟菀珍自然不會拿嬌，“臣妾謝皇後娘娘！”
佟菀珍站起來擡起頭，倆人第一次正視彼此，佟菀珍看着眼前雍容華貴的皇後，心中感嘆，雖是美人，可惜命不長，眉間眼底難掩憂傷，喪子之痛對她打擊太深，已傷根基。
赫舍裏皇後也同樣感到驚訝，後宮的美人多不勝數，卻從未見過她這般仙風道骨的美人，尤其那雙清澈生動的美眸，更增添一股靈氣，“妹妹真是生的好極了，姐姐看的都喜歡，難怪皇上喜歡。”赫舍裏皇後用手帕遮掩笑意。
“皇後廖贊了，臣妾哪比的上皇後跟皇上結發夫妻之情。”皇後醉公之意不在酒。
佟菀珍這話算是說到赫舍裏心坎裏了，就算皇上在怎麽喜歡其他人，她才是他的結發妻子，才是他唯一由神武門擡進坤寧宮的，“妹妹跟皇上乃是嫡親表姐妹，情誼自然比旁人深，無須謙虛，昨兒皇上來本宮這，本宮跟皇上說過，皇上今兒會去你那，你可得好好準備。”
佟菀珍心裏不屑極了，就算她不說表哥也會來，打了她的臉面就是打了表哥自己的臉面，她可是表哥娘家人，但這話由皇後嘴裏說出來又是一個意思，果真能做皇後的都是不簡單的，“臣妾謝皇後娘娘提攜之恩。”漂亮話誰不會說？
“那本宮就不多留你了，快回去準備吧！”赫舍裏表現出一國之母賢惠的風範。
“臣妾告退。”佟菀珍也不想在這多待，覺得這深宮真是無聊虛僞的要命，這就是她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嗎？她突然覺得她當年腦子得進了多少水？才會覺得這比師父那好？
佟菀珍帶着青衣回到寝宮，就接到太監禀告，康熙今晚會來，要她迎駕，佟菀珍滿頭黑線，想着跟自己的哥哥滾床單，她就一身雞皮疙瘩，李嬷嬷她們盡心準備，“娘娘皇上心裏還是有您的，您可得把握機會。”李嬷嬷是過來人，自然懂得女人只有生下一兒半女，位置才穩，才有依靠。
知曉那把握機會就是生孩子，佟菀珍嘴角抽了抽，她只當李嬷嬷是腦抽，生孩子這種事順其自然，又不是她說生就有的，佟菀珍沒搭理她，靜靜的坐着。
李嬷嬷他們也不知道康熙他們什麽時候來，李嬷嬷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好菜，用膳時辰剛過沒多大一會，佟菀珍看着眼前的美食佳肴不争氣的肚子咕咕叫，“嬷嬷我先吃了！”
“不行，等會皇上來了見了會不高興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佟菀珍撇撇嘴，就聽見有人通報，“皇上駕臨景仁宮。”
佟菀珍自動轉化成可以開飯了，黑眸閃着星光，連忙接駕，“臣妾參見皇上！”
康熙見到久違的人兒連忙扶起她，倆人四目相望，彼此相互打量，佟菀珍覺得他比以前更加帥氣沉重，康熙覺得她比以前更加活潑漂亮，倆人對彼此都很滿意，“小珍珠你長大了。”
“皇上是想說臣妾長大了，還是想說自己？”佟菀珍調皮的笑笑，雖然許久未見，但那溫柔的眼神跟以前一樣，她才敢如此放肆。
“還是跟以前一樣，坐吧。”康熙看着沒有改變的小珍珠，心裏充滿歡喜。
佟菀珍那叫個激動，終于可以開飯了，她的激動讓康熙以為她也為他們重逢而感到開心，李嬷嬷她們眼角抽了抽，皇上自作多情，主子太丢人了。
“跟以前一樣不好嗎？”佟菀珍是很想吃，但他不動筷子，她哪敢呢？
“很好，沒其他人的時候，跟以前一樣叫朕表哥。”康熙感懷以前的生活。
佟菀珍愣了愣，“表哥！”她還真沒想到康熙是如此重情義之人，依舊記得小時候那段時光，她以為他早忘記了。
康熙又詢問了一些她近來的情況，其實這些他早就從暗衛那得知，只是他想試探她還是不是以前的小珍珠？會不會騙他？佟菀珍并沒有讓他失望，好的壞的都照直說，在佟菀珍心裏康熙始終是哥哥，對哥哥自然沒有對丈夫那種小心翼翼，不用擔心讓他失望，佟菀珍也算是錯打正着。
問着問着，康熙明顯發現她從殷切激動的目光變得哀怨，康熙自認為沒有不對，康熙雖疑惑，但依舊詢問，最後佟菀珍實在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表哥能不能先用膳？”佟菀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康熙身子一僵，“你很餓？”不至于吧？這才剛過飯點沒多大會？
佟菀珍毫不遮掩，“嗯。”
李嬷嬷臉黑，主子什麽時候能不成天想着吃，她一定酬謝神明，這丢臉丢到皇上這了。
“先用膳吧。”她還是那麽貪吃。
佟菀珍看他動筷子，連忙拿起筷子，先夾了一筷子他喜歡的菜放到他碗裏，“表哥快吃，李嬷嬷廚藝很好。”
康熙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明明是她自己想吃，拿這些堵他的嘴，康熙也不揭穿，享受這些年難得的溫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