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電話，長長地嘆息一聲，“溪兒，幫我叫季維和楚軒、辰義過來。”
雲溪敏感地發覺事情不對，“怎麽了，爸？林梓洵那邊怎麽說？”
江諺輝只道，“他讓我一個人去帶小澈回來……我怕，這一趟，是有去無回了……你叫他們來，我要安排一下……”
雲溪沉默三秒，“爸，我和一起去。”
江諺輝看了看他，“溪兒，一個小澈陷進去還不夠麽……”
雲溪堅定道，“爸，您讓我去我便光明正大地跟去，您不允許，我便悄悄去……”說着笑了笑，“好歹，就算是死，也讓咱們一家人死在一起。”
Part35 辭君曲
早上九點。
江諺輝帶着雲溪準時出現在約定好的地方。
林梓洵和手下已經在等候，“還真是準時啊，老江。”
江諺輝笑笑，“是啊，我也得敢不準時，萬一我來晚了，小澈怎麽辦。”
林梓洵見江諺輝果然只帶了雲溪來，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笑意，卻終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地吩咐手下随時注意周圍的情況，然後才帶着江諺輝和雲溪走進了內室。
“小澈呢？”這個地方顯然不是刑堂，四四方方的小房間，窗明幾淨，桌上還有冒着熱氣的茶，卻根本尋不到纾澈的身影。
“急什麽，來都來了，還能不把兒子還你。”林梓洵笑，坐下，倒茶，“來，先喝杯茶吧，雲溪，你也坐，這些年，隐藏得真好啊。”
“林叔過獎了，”雲溪笑得雲淡風輕，“還要請問林叔，小澈在哪裏，您知道，我們比較着急地想見他，或者，你和家父先敘敘舊，讓雲溪先去看看小澈？”
“看來雲溪是不願意陪我們兩個老頭子啊。”
“林叔這是哪裏的話，”雲溪笑笑，起身給林梓洵的杯裏添了水，“那雲溪就留在這裏，一會兒一起去接小澈。”
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門口有人敲門，本以為是手下，走進門來的卻是林湘。
江諺輝和雲溪皆是不動聲色，只等着看林湘又要玩兒什麽把戲，雲溪唇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眼神裏卻已經有了幾分恨意。
林湘也沒看他們，徑自走到林梓洵身邊，“爸，事情都安排好了。”
林梓洵笑，“好，湘兒，”說着對雲溪道，“雲溪啊，湘兒說要和你敘敘舊，我和老江先去接纾澈了。”
雲溪有些詫異，卻也無法，看着江諺輝和林梓洵從房間裏離開，才起身轉向林湘，“你又想玩兒什麽把戲？”
林湘似乎并不意外于他的反應，沉默片刻，擡頭，“雲溪，本來，我昨天和我爸說，把你留下然後單獨抓住你，但是現在……如果我說，我想幫你們救出小澈，你，會再相信我這一次麽。”
雲溪定定地注視着林湘，足足有五分鐘，然後，點了點頭，“最後一次。”
林湘笑，“其實，亦是唯一一次吧。”
另一邊，林梓洵帶着江諺輝走到了戒備森嚴的刑堂。
那個，縮在牆邊，幾乎全身浴血的人……江諺輝幾乎要忍不住沖動去了，卻被林梓洵一把攔住，“老江，來都來了，不要這麽心急。”
江諺輝已經不想再和他下這些表面功夫，心思早就顧及不到其他，“林梓洵，你想怎麽樣！到底怎樣才能把小澈交給我！”
林梓洵依舊在笑，目光裏卻已經有了狠意，“很簡單，我要玄冰退出Z市。”
江諺輝想都不想地道，“好。”說着就要上前去扶纾澈。
林梓洵再次攔住他，“你也太心急了，我還沒說完。”
強行壓下怒氣，江諺輝才再次開口，“還有什麽條件，你說。”
林梓洵命手下遞了一把刀呈上，“我怎麽知道你退出之後是不是會卷土重來，所以老江，你自斷一臂吧。”
江諺輝下意識地看了看所在牆邊的纾澈，又看了看被遞到自己眼前的明晃晃的刀，并沒有猶豫太久，如果這樣就能救小澈出來，他又有什麽可猶豫！
于是伸手從那人手裏接過刀，卻在下一秒聽到一個聲音，“不要……”竟是靠在牆邊的纾澈，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昏迷，卻未曾想他竟是醒着的。
江諺輝笑了笑，纾澈第一次覺得，他的笑容竟帶着如此強烈的，讓人安定的力量，“小澈，爸很快就帶你回家……”
纾澈想要掙紮着過去阻止，每一根神經都牽連着的疼痛卻讓他連起身都做不到，眼看着刀已經被揚了起來，只覺得，竟然，是那樣的絕望……
用力地靠在牆上，閉上了雙眼。心裏翻攪着的疼痛又是什麽。大概，是在提醒他，不論如何，他們始終，血脈相連……
下一秒，卻是聽得一聲巨響，刑堂的門被重重推開，林梓洵向門口看去，不由得一驚，門口，雲溪正挾持着湘兒走進來，“林叔，放小澈和我們回去，否則，我不保證林小姐的安全。”
林梓洵有些慌亂，“你，你放開湘兒。”
雲溪笑得淡然而邪氣，“那要看林叔的表現了。”
林梓洵深深地看了雲溪一眼，投鼠忌器，“好，我放他走。”說着不再阻攔江諺輝，任由他兩步上前一把抱起了纾澈，然後和雲溪一起想門外走去，“現在可以了吧，你放開湘兒！”
雲溪回頭，“林叔您說笑了，這可是您的地盤，還要勞煩林小姐跟我們走一趟了，放心，等到安全的時候，我們自會放林小姐回來的。”
林梓洵亦步亦趨地跟上，“我憑什麽相信你。”
雲溪看着江諺輝已經抱着纾澈上了車，才拉着林湘走過去，“就憑，你沒有別的選擇。”說着和林湘也坐進了車裏。很快絕塵而去。
二十分鐘之後，車停在了江家大宅門口。
江諺輝不顧纾澈的反對，執意抱着他下了車，雲溪和林湘也跟着下車，雲溪關上車門，“謝謝你，湘兒小姐。”
江諺輝這才明白，竟是林湘，暗自幫了他們一把，從而化解了這次危機。
林湘對雲溪笑笑，然後目光落在江諺輝身上，“對不起。好好照顧小澈。”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湘兒。”異常虛弱而嘶啞的聲音，林湘回頭，見江諺輝已經放下了纾澈，他正搖搖晃晃地向自己走過來。
兩步跑過去，卻是手足無措，看着眼前滿身血污的人，從不願在別人面前坦露脆弱的林湘眼眶一紅，就有眼淚奪眶而出，“小澈……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伸到半空的手頹然放下，“我想抱抱你……可是我太髒了……”
纾澈什麽都沒說，直接擁住林湘，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湘兒，再見。”
澄澈上卷·醉夢悲歌完
Part36 流年
似乎做了一個悠長悠長的夢。
意識一片混沌，身體好像陷入了無底的黑洞，不停地下墜，下墜。
又似乎是被扔到了陽光炙烤下的沙漠，燙得皮膚都是生疼生疼的，迫切地想要一杯水，哪怕只是潤潤自己早已幹裂的唇……
費力地睜開雙眼，語不成句，“水……給我水……”他覺得自己已經盡力去喊了，聲音卻依舊只是含混在喉嚨間，聽不真切。
一直守在床邊的雲溪見纾澈終于睜開了眼睛有了些反應，幾乎是欣喜預狂，兩天了，纾澈已經整整昏迷了兩天了，他甚至害怕，會不會，這一次，小澈他真的撐不過去了……
忙不疊地倒了溫水過來，拿着小勺子一點一點地往纾澈嘴裏送，同樣兩天不眠不休地守着纾澈的江諺輝似乎是才反應過來纾澈是真的醒了過來而不是自己太過心心念念而産生的幻覺，趕忙上前幫着抱住纾澈，讓雲溪喂水的動物能夠順利一些。
斷斷續續地喝了兩杯水，嗓子還是火燒火燎地疼，卻總算是恢複了些力氣。看着眼前一臉擔憂卻又帶了些欣慰神色的雲溪，纾澈有片刻的恍惚，“雲溪……”
雲溪一貫溫潤的聲音已經略帶了沙啞，“小澈……還好……還好你醒了……我和爸都要急死了……”
纾澈這才發現在身後摟住自己的人，卻終于沒有像往常一樣像躲什麽細菌似的避開，“我沒事了，放心吧。”
察覺到身後抱着自己的人的顫抖，那樣小心翼翼卻又手足無措的樣子，纾澈突然就心軟了，那樣黑暗的兩天裏，他想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當琉焰刑堂裏各式各樣的刑具往自己身上招呼過來的時候，纾澈才真正明白了刑訊和家法的區別，哪怕同樣是為了讓你疼，家法終究是有分寸的，而落在別人手裏……誰又在乎會不會造成什麽傷害，甚至是恨不得傷了你才好……
那樣無窮無盡的折磨，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麽時候，心中想要守護的念頭卻在不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