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被吃了，而且被吃得一幹二淨。
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呢？她可以說全都是月亮惹的禍嗎？可是……她與他發生關系，明明是在大白天啊！
而她還不只被吃了一次……
不知道金律師是不是平時工作壓力太大，還是真的壓抑太久，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倒。
直到第五次，她真的累癱了，像一條死魚，他才只好放過她，任由她沉沉入睡。
當她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時刻，床旁不見他的身影。
還好他不在。她咕哝一聲，急忙跳下床，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像個小偷似的蹑手蹑腳的想要離開。
只是才剛走到門外，她的頭就撞到一副胸膛，腳步來不及穩住，整個人往後倒去。
還好一雙長臂擁抱住她，用力的将她往前一帶，讓她的小臉埋在他的胸前。
“醒了？”金凱旋低下頭，望着她泛着紅暈的小臉，就像一顆成熟的蘋果，粉嫩嫩的，十分可口。
真是怪了，他明明吃過她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十分滿足，為何再次見到她這般嬌羞的模樣，他卻輕易的被她的可愛勾起欲望呢？
“嗯……”她小聲的回應，完全不敢擡起小臉望向他。
厚！她怎麽有臉看他啊？
她在半推半就之下與他上了床，雖然這年頭一夜情就像速食，可是對她而言，速食也是一種有風險的奢侈品啊！
會不會上過床之後，他就要把她趕出去啊？
把她趕出去還算小事，反正她還有老窩可以待，最慘的是，她怕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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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發現她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好，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柔聲詢問，“是不是我傷到你了？”
她是顆青澀的小果子，第一次給了他，同時也讓他對她多了幾分憐惜，還有更深的迷戀。
也許是男人天生的沙豬主義作祟，成為她身體的第一個男人，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與他連結一塊，讓他更想要保護看似堅強，內心卻柔軟無比的她。
“沒……沒有。”錢嫚妮急忙搖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那個……我不會要求你負責，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能理解我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總是會發生擦槍走火的情況……”
“你不喜歡我嗎？”他沒讓她把話說完，自行打斷了她的話。“我可是很喜歡你。”
“嗯，我知道你很喜……”她瞪着他，一時之間像是啞巴吃黃連，無法反應過來。
他說啥？他很喜歡她？
不會吧？她一臉呆愣，無法接受。
他瞧她的表情如此驚詫，覺得她真是可愛，忍不住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知道？”她這天然呆的表情真不像平時精明的模樣，沒想到她遇上愛情時，竟是這副傻不隆咚的樣子。
“不……不是！”她連忙搖頭，急忙開口解釋，“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哎喲！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
像她這種平凡無奇的小資女，沒外貌，沒身材，也沒有顯赫的身世，怎麽會被他青睐呢？
“你曾經說過一句話，我與你肯定是同類。”同類愛上同類，沒什麽好奇怪的。
“啊？”她微皺眉頭，吃驚的望着他。“你……你怎麽知道我把你當成同類？”他們都是愛錢的“同類”，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面前說過啊！
“初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正好與同事在小面館吃飯。”他捏了下她的鼻尖。“我與老板認識，正巧在裏頭吃飯，也就這麽聽見你跟同事的對話。也許我們真的有緣，後來進到公司又見到你了，你又主動拿履歷表給我。”
兩人的關系也就自然而然的延展下去，如今會發生親密關系，其實大部分都是他順水推舟。
錢嫚妮完全沒想過兩人的相識竟如此的戲劇化，原來在他進公司之前，已經見過她了。
“難道你當時就看上我了？”她面有難色，心想，自己的魅力應該沒這麽大，可以讓他一見鐘情吧？
“起初覺得你很有趣，不過将你調來我的身邊倒是誤打誤撞。你挺受小安的喜歡。”他輕笑一聲，“也多虧他的慧眼，才讓你來到我的身邊。”
她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然她有一堆小缺點，但人緣挺好是真的。
“可是……”她咬了咬唇，內心還是有些糾結。“像你這麽受歡迎的男人，為什麽會看上這麽平凡的我？”
他挑起眉頭。“難道我就不平凡？”
“你怎麽會平凡呢？”她一臉吃驚的望着他，“你可是法律界的明星，業界有名的金牌大律師耶！聽說你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而且在政商之中又很有名……”
“再有名，我也只是一個有感情的血肉之軀罷了。”他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個傻丫頭，跟着外頭不知情的人把我神化了。”
“欸……”她想了想，又認真的看着他，“好像也是……其實和金大哥真實相處在一起，除了長相和實力，你也是個平常不過的男人。”
這些日子與他相處，其實他的生活也并非多彩多姿，既沒有天天混夜店，也沒有四處跟女人鬼混，每晚都準時下班。
而與他“同居”的這段時間，她發現他的生活十分規律，除了他是生活白癡這點以外，其他方面根本就是阿宅一只。
“知道我平凡的底細，就嫌棄我了？”他挑了挑眉頭，“就如同我和你相處在一起，也才發現在你不起眼的外表下，內心其實住着一個強大的靈魂。認識你之後，我發現自己有很多事情愈來愈倚賴你了。”
他喜歡她的理由沒有很華麗的文字，反而是樸實之中帶着認真，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發掘她真實的一面。
若是真心喜歡她，怎麽會在她平凡的外表下，發現她美好的優點呢？
他們不只是同類，而且還互補。
金凱旋擁有人人稱羨的外表和頭銜，可是生活上卻是不折不扣的大白癡，除了工作以外，他的生活起居都必須倚賴別人。
想起這些日子，她覺得自己就像馴獸師，不斷的訓練他對自己的生活習慣負責，還用她的廚藝豢養着他。
而她……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反而還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不知不覺的養成兩人的默契。
她不讨厭他，是事實。
若是讨厭他的話，她不會那麽輕易的受他的肉體誘惑，這麽快就失去女人的矜持。
好吧！她承認自己确實想嘗嘗與他發生的禁果，經過一次之後，她就把這當成一場美夢。
就像灰姑娘去參加舞會，到了十二點，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打回原形，但是這場絢麗的舞會将會在她的心底留下美好的回憶。
至少她真的和王子約過會，也和王子有過肌膚之親。她的奢望很小，所以從來都沒希望美夢會變成現實。
但是如今女人眼中的王子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親口說出他喜歡她……
她咽了咽唾沫，忍不住伸出小手，輕輕捏着他的臉頰，似乎是想要撕破他臉上的面具，或者是将他捏醒。
可惜她的伎倆沒有成功，反倒是讓他抓住小手，然後放進他的嘴裏，用牙齒啃咬。
“噢……”她輕叫一聲，縮回小手。“會痛。”
“那表示你不是在作夢。”他上前，将她擁入懷中。“我喜歡你是事實，別再懷疑自己了。”
依偎在他寬大的懷裏，她感受到無比的安全感，像是找到了她理想的最安全港灣。
“我……真的可以喜歡你嗎？”她擡起眼，望着他，小聲的開口，“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用過名牌貨，怕你喜歡我會太委屈……”
“傻丫頭，感情沒有委屈這回事，只有真心。”他吻住她的小嘴，不願意她再說出對自己懷疑的傻話。
他喜歡她，絕不是追求優越感，而是要在她的身上追求他從來都沒有的感覺－－安心。
她令他安心，讓他感到生活踏實，甚至開始讓他明白，賺錢最大的意義其實是要享受生活的一切。
她認真的态度，成為他生活中的方向舵，指引着他往世界的另一面前進，找到活着的意義。
感情若是被接受，就像紙包不住火。
錢嫚妮很清楚自己新交的男友并非池中之物，她也很想低調行事啊！可是習慣了衆人注視的金律師，似乎不怎麽在乎別人的目光。
他覺得兩人在一起，就應該要大方的公開，偷偷摸摸的避開反而像是不倫戀。
“可是我不想被公司的女同事吐口水啊！”她曾經向他這麽抗議，還想為自身安全和性命着想啊！
“你這是嫌棄我嗎？”金凱旋卻以哀怨的眼神望着她，語氣也十分無奈，“你覺得我們走在一起，就像老牛吃嫩草嗎？”畢竟他三十歲了，她才大學畢業沒多久，與他相差了七年的青春。
她發誓，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可是金律師有一顆玻璃心，常常拿這個問題糾結她，最後她只好與他妥協，兩個人開始同進同出。
沒多久，整間辦公室的員工都知道了，不過男職員倒是高興的歡呼，畢竟金律師這個妖孽終于名草有主，而他們總算有機會出頭天了－－男人，單身就是寶啊！
就算有黃金一般的身價又如何？死會的人可以去旁邊啃草了，其他的小花就由別人來摘。
因此錢嫚妮不但沒有被同事排擠，反而部門的男同事對她更好。
原本要追她的小賴則郁悶了好幾天，最後還是經過簡安的私下安慰，才解開這個心結。
至于他們交往的消息也像滾雪球一般愈滾愈大，每個人都知道錢嫚妮勾搭上最有價值的金律師，但是她們都與她共事過，因此盡管結果讓她們失望透頂，不過借由錢嫚妮這個事實，卻增加了她們的信心，相信小資女也能夠釣上金龜婿。
原本錢嫚妮以為自己與他交往的消息傳播出去，會引起全公司女職員的追殺，沒想到反而讓她們分成兩派。
一派當然是酸葡萄吃多了，覺得金律師只是找個嫩草啃一啃，到時候一定會像八點檔連續劇的劇情，冒出一個未婚妻，然後将她這嫩草踢到一旁。
而另一派就比較激勵人心，相信這世上是有真愛的，真愛化成各式各樣的形體，就算是小資女也能懷抱着夢想，總有一天可以遇到三高的高帥富。
不管哪一派，錢嫚妮就是紅了。
不只紅了，還紅得發紫。
現在可以說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見到她不是指指點點，就是前來請教如何勾搭高帥富的手段……
冤枉啊！她明明就是被勾搭的，怎麽換成她去勾搭高帥富了呢？
沮喪的嘆口氣，她第已次發現有口難言原來這麽痛苦。
金凱旋則是安慰她，嘴巴長在別人的臉上，人家愛怎麽講就怎麽講，耳朵是她的，有些話可以選擇沒聽到。
好吧！她又在他的身上學到一點。
原來平時他受到女人的熱情告白，還是表現得如此淡定，全都是因為他把她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她如果偷偷公開他這麽機車的個性，不知道還能剩下幾名女粉絲？看來談戀愛也不全是甜蜜的，還帶着一點點的小煩惱。
不過錢嫚妮覺得自己的日子真是過得太爽，爽快到差一點忘了她的人生還有一個大麻煩－－何芳。
自從小阿姨何芳酗酒鬧事之後，她就搬離原來的住所，因此有段時間沒有遇見她。
她原本以為小阿姨會學乖，大概也就放棄騷擾她，彼此的日子恢複平靜的過着。
所以她完全沒想過，在今天金凱旋外出的下午，管理室傳來有她訪客的消息。
她正覺得奇怪，與簡安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來到管理室，發現是她的小阿姨何芳。
今日的何芳不像以往那麽狼狽，反而打扮得幹淨整齊，難得的笑容滿面。
“嫚妮，”何芳親熱的呼喚，“好久不見你了。”
“你……來做什麽？”錢嫚妮還是不習慣小阿姨與她這般親密，忍不住退後幾步。
何芳見她這般疏離，臉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後揚起笑容。“上次是我不對，我今天想要來好好的跟你道個歉。”
天要下紅雨了嗎？平時只會斥罵她的小阿姨，竟然好聲好氣的與她說話？這又是哪招啊？
“如果你今天還是要說服我将外婆的房契和地契交出來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那是絕不可能的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談。”何芳連忙搖頭。“我今天不是來找你要房契和地契的。”
“那……”她皺起眉頭，望着何芳，“你來做什麽呢？”
“上次……那個金律師是你的男朋友嗎？”何芳的語氣有些試探，也有幾分畏懼。
錢嫚妮咬着唇，點了點頭。“怎麽了嗎？”
“那次我不小心傷了他，他事後有來找我，告訴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能就進監獄了。”何芳小心翼翼的開口，“他還說你是怕我以後沒人可以依靠，流落街頭，才不肯将房契和地契交出來，是嗎？”
她咬了咬唇，又點點頭。“我知道小阿姨的生活過得不好，但至少外婆留了這棟房子給我，為的就是希望我們還有個家……”
雖然那個家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但她還是會努力的守下去。
“嫚妮，阿姨真的錯了。”何芳熱切的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再給阿姨一次機會，好不好？”
雖然覺得小阿姨的表現似乎有些異常，但是見到她頻頻示好，錢嫚妮還是不忍心拒絕，微微一笑，“小阿姨，過去的事就算了，只要你把酒戒了，想回家的話，我随時都歡迎你。”
“你果然是個好孩子。”何芳感動得紅了眼眶。“難怪媽常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你長得好像我姊姊，性子也像她那麽善良。”
“小阿姨，我是真的把你當成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不是我要霸占外婆的房子，而是那棟房子是你我的避風港，以後我們再累，都還有一個地方可以休息。”錢嫚妮笑說。
“我知道。”何芳哽咽的說着。“我現在才知道你用心良苦，過去是我的不對……”
“都過去了。”終于，她也心軟了，伸手擁抱何芳。“只要你決定重新來過，一切都不算太遲。”
“你真的願意重新接受我嗎？”何芳望着她。
“外婆總是說，人不怕做錯事，就怕一錯再錯。”她溫柔的安慰何芳。
“小阿姨，如果你願意回家，過幾天我也可以搬回去。”
“那……你男友呢？”何芳小聲的試探着。“我聽說他是那個有名的金牌大律師金凱旋……”
“他是律師沒錯。”一提到金凱旋，錢嫚妮的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就是常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個金牌大律師。”
“噢！”何芳暗自竊喜。果然，她打聽到的消息沒錯。
那天她誤傷金凱旋，他隔幾天之後就語帶恐吓，若是再去騷擾錢嫚妮，那麽便要動用所有的關系将她送進牢裏。
她也因為害怕，這些日子都不敢再找去錢嫚妮的麻煩，但是積欠的賭債并不會随着時間的消逝而消失，反而被催得更緊。
人一旦被逼迫，很多事情只能豁出去賭一把了。
反正她也知道就算要到房子，到手的錢也所剩無幾，那不如從錢嫚妮的身上下手。
她早就打聽過了，金牌大律師可是億萬身價，好歹也可以在他身上撈個幾千萬吧！
如果他是真的愛錢嫚妮，那麽肯定會為她拿出這一筆小錢的。
何芳打定主意，決定艇而走險一次。
因為不冒險，那就換她的生命有危險了。
“嫚妮，現在都快中午了，可以……可以和阿姨去吃個飯嗎？我想要再和你聊聊。”何芳打出親情牌，誘騙着善良的錢嫚妮。
她看看手表，确實也到午休時間了。“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個錢包就下來？”她身上只有手機，忘了将錢包帶下來了。
“不用麻煩了，我請你吃飯。”何芳拉住她。“吃個面，我還付得起。”
她朝何芳微笑，沒有任何起疑，點了點頭。“好。”然後轉身，與何芳有說有笑的離開。
這一次，錢嫚妮根本沒發現自己又往一個人家已經挖好的大坑裏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