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Section 46
程知懿收了那點憐香惜玉的心,用一只手壓住柏溪子的後頸,把他死死地按在沙發上,下身抽出來又狠狠撞進去,全沒了之前的耐心。
這不能怪他,是柏溪子挑釁在先。他本來還想着要節制一點,但插進去之後,炙熱的腸肉立刻卷上來,密密地纏住他把他往裏吸,吸得他嘶嘶地抽涼氣,吸得他什麽念頭也沒了,只想用力,更用力地肏進去。
那條稚嫩而未經人事的甬道在這樣的野蠻蹂躏下,可憐地顫抖着。柏溪子疼得眼前發黑,他想翻起來踹他,用手刀劈他的咽喉,戳他的眼睛,把他摔翻在地上,可是——他動不了。
那根嵌在他身體裏的東西仿佛吸幹了他全身的力氣,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以前比程騙子塊頭更大的白人教員壓住他,他都能找到機會反擊,甚至被幾個黑人小混混堵在巷子裏,他也沒在怕的,可為什麽現在手腳都軟了?為什麽明明能看到他腰腹部的空檔,卻使不出任何招式?
而且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明已經這麽疼了,明明已經疼得都要暈過去了,可是在他完全插入進來之後,自己竟然還是勃起了。
真的,有這麽喜歡男人嗎?
還是說,真的有這麽喜歡他嗎?!
不不不,不可能。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柏溪子自己都吓了一跳。怎麽可能喜歡他呢?怎麽可以喜歡一個騙子呢?他只不過是自己報複的對象,是自己用來達到目的的炮灰。
這年頭,感情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喜歡是最傻逼的兩個字。
他只不過是……跟他做一場戲。
程知懿出了一背的汗,全身的血液聒噪着,沸騰着,耳朵裏全是血液打在耳鼓上的聲響。他放開壓着柏溪子後頸的手,趴下來把雙手伸進他的T恤裏,從腋下穿過去緊緊扣住他的肩膀,用一種無比親密的姿勢貼着他。
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跟男人做會是這樣的感覺,怎麽形容呢,天旋地轉的快感,整片後背都麻了,大腦開始發蒙,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只知道機械地聳動下身,一次又一次地進入他,漸漸被快感的洪流吞沒。
柏溪子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但他已經疼得使不出多少力氣了,他想用力把身體裏的異物擠出去,卻反而把他咬得更緊,随之而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撞擊。潮濕的感覺在股間漫溢開來,那不是潤滑劑滑膩的感覺,柏溪子昏沉沉地想,真倒黴,他被他弄出血了。
“程……程醫師……”柏溪子沙啞的嗓音帶了點哭腔:“放……放開,……疼……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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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疼就對了。
誰讓你做錯事呢?
父親歪着嘴笑,皮帶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身上,他越是喊疼,他就打得越是開心。
但其實不管有沒有做錯事,只要父親喝醉回來,他和弟弟,還有母親三個人就得挨打,每次被打得最狠的就是他。
他知道,父親恨他,恨他撕開了這個家庭平靜的假象。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他舉着一根剛舔了一口的雪糕,跟父親說,看到一個叔叔趴在媽媽身上玩。
父親臉上慈祥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怔愣着半天沒說話,當他正要準備舔第二口的時候,父親一個巴掌甩過來,連雪糕帶人全給打在地上。他捂着被打腫的臉看了看摔爛的雪糕,又擡頭去看父親。
父親鐵青着臉問他:“你說什麽!!”
那一天,是他們這個四口之家的悲劇正式拉開帷幕的一天。
之後的五年,是暗無天日的五年,這個家裏,再也沒有人笑。父親永遠在打,母親永遠在哭,他親眼看到過父親一腳踩斷母親的腿骨,也曾經被父親一掌打到耳膜穿孔。身上的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青紫淤血從來沒有斷過。年幼的他無力反抗,每天都生活在恐懼當中,不知道什麽時候父親的拳腳就會落下來。
小時候不懂事,一直怨恨父親,不明白原本慈祥溫和的父親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漸漸長大一些懂事之後,他開始怨恨母親。
恨她的不檢點,恨她的水性楊花,如果不是她,父親不會變成這樣一個人,他們的家庭也不會破裂,他和弟弟也不會分開。
如果不是她,他的性格上就不會出現這麽大一個漏洞,他的人生也就不會因此變得一團糟。
他恨六歲的自己,為什麽偏偏那個時候發燒請假在家?為什麽睡醒了不好好躺在床上要到處亂跑?為什麽聽到聲音不知道躲還特地跑到主卧從門縫裏偷看?為什麽六歲的自己不近視?
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個男人壓在母親身上,瘋狂地聳動屁股,母親叫得很大聲,臉上的表情很痛苦可是聲音聽起來卻很高興,那時候,他還以為這是什麽有趣的游戲。後來長大一些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這個畫面開始不斷地出現在他的夢裏,但年少的他仍然不能明白,為什麽聳動屁股母親就能這麽高興?
甚至後來跟顧朵兒做過之後,他仍然不能理解,不過就是插進去,拔出來,有那麽有意思嗎?值得母親和那個男人為此搞得身敗名裂,毀掉半生的幸福嗎?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原來這樣做真的很爽,爽到天上去,爽得你根本顧不上思考別的事情,只想一直動一直動,根本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死在他身上他都願意。
這樣想着的時候,不知道哪個字戳到他的神經了,突然的一下子,他就射了,射得沒有一點預兆,一股接一股,全射在了柏溪子裏面。射的時候,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大腦裏一片空白,整個人好像飄在雲端,什麽都不想想了。
然後他就這樣趴在柏溪子身上,柏溪子就軟綿綿地任他抱着,不反抗,不說話,也不動。
過了很久,他的意識好像才從虛無的世界回來,又過了好久,他才搞清楚自己在哪裏,然後慢慢回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麽——蒼天吶,他射在他裏面了!!
他忘記戴套了!!!
程知懿一下慌亂起來,剛剛柏溪子好像叫過他,斷斷續續說了一些什麽,但是當時他頭暈腦脹的魂兒都飛走了,一句也沒聽進去。想到這裏程知懿趕緊手忙腳亂撐起身體從柏溪子身上爬起來,剛要跟柏溪子說聲對不起,問他要不要緊,但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畫面驚到說不出一個字了——
好多血……鮮豔的紅色混着粘稠的白濁映在柏溪子慘白的皮膚上,無比的刺眼。
這個畫面陡然跟記憶深處某個畫面——重合了。
那一天,顧朵兒也是這樣,赤身裸體趴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她的下身有好多血,是他弄的。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非常刺眼的紅痕,是他掐的。
她緊閉着眼睛,嘴唇青紫,胸口沒有一絲起伏。
她死了,他掐死她了。
這個噩夢一樣的畫面,困住他很多年,最近這兩年才好一點。
他以為他走出來了,他以為他能控制住自己了。
可是看看現在,他都做了些什麽呀?!!
他死了嗎?
他為什麽不動?
他又殺人了嗎?
不不不,不是他做的。
他沒有掐死他!沒有!!
那些血,也不是他弄的!
不是他弄的!
是他自找的!
他又不喜歡男人!!
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跟我沒關系……”程知懿雙手抖得像篩糠,這一刻他不是那個英明神武的刑警大隊長,只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不關我的事,我什麽也沒幹,”他找到自己的衣服,抖抖索索地往身上套,雙目無神,嘴裏不停地念叨着:“我沒殺他,沒殺他,那些血不是我弄的,是幻覺,是假的……假的……”
他連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甚至不敢過去探一探他的鼻息。連襪子都沒穿,他套上鞋子就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寂靜的屋子裏只剩一地狼藉。
空氣中都是血液的鐵鏽氣味和精子的腥檀氣息。
柏溪子臉朝下趴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考慮到閱讀體驗,這章沒有卡,寫得很長,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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