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錄完口供,對方就跟着警察蜀黍一塊離開了病房。晨曦原本還沉浸在幹架勝利的喜悅中，誰料得瑟回頭就見付磊帶着言洺進來了，晨曦當即沉下臉來，只覺腦仁一陣接一陣地扯着疼。
付磊簡單交代了兩句就去隔壁病房照顧林伯了,一時間房內只剩下晨曦和言洺，氣氛尴尬。
兩人各懷心事地沉默半晌,言洺率先打破沉寂道：“頭怎麽樣？”
晨曦摸了摸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額頭,咧嘴道：“沒事,就是起了個包，過一周消腫就好。”
晨曦話音剛落,言洺已俯下身來，臉近乎貼着晨曦的道：“讓我看看——”
感覺到言洺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晨曦下意識地往後一躲，言洺欲撫上其額頭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被衆女生奉為男神的言大醫生遭人拒絕大抵還是頭一回，霎時石化原地亦不知所措。
空氣再次凝結。晨曦眨了眨眼,埋下頭道：“言醫生，我喜歡你。”
言洺手一怔，眼眸變得深邃而透亮，他怎麽也沒想過晨曦會在這種情景下向自己告白。
“晨曦——”
搖了搖頭,晨曦阻斷言洺往下說，顫了顫長長的睫毛又道：“這段時間，我又是故意打扮又是給你送愛心便當的，這麽明顯的讨好你不可能看不出來。我……我是喜歡你，可是就算再喜歡我也不會縱容自己當包子。如果你和辛宜姐已經在一起，我決不會進來插一腳。”
言洺垂下手來，神情肅穆：“我和辛宜不是男女關系。”
晨曦抱着枕頭氣鼓鼓嘟嘴：“暧昧也不行！”
言洺聞言乍震，稍時又忍不住無奈笑開，這麽快小妮子就管上自己了？舒出口氣，言洺在床邊坐下，這才悠悠道：“我上次就和你解釋過了，我和辛宜認識是因為辛曉是我的病人，我沒有騙過你。”
“可是，”晨曦咬牙,“巧合太多了，不是嗎？”
“是啊。”言洺轉了轉黑眸，也不知想起什麽地感嘆道，“巧合的确太多了……”稍頓番，言洺這才道，“晨曦，再給我些時間。很快你就會知道這些巧合是為什麽。”
聽了這話，晨曦心裏咯噔一聲響，手指沒由來的攥緊。言洺雖然性情古怪，但不像喜歡偷偷摸摸玩地下情的人，那如果真像他所言，自己和辛宜沒什麽的話，那那些奇怪的巧合又該怎麽解釋？
——将得病的妹妹送到言洺所在的醫院、搬到言洺所在的公寓、下雨天來接其一起下班回家、在其喜歡的花卉店裏買花……這和跟蹤狂有什麽區別？
念及此，晨曦心下一凜，微微訝然地看向言洺，正想再說什麽，一個護士就敲門進來了。
“36床，你的CT報告出來了。”護士一邊說一邊就将報告拿給了晨曦，“叫晨曦是吧？我已經給慕醫生看過片子了，沒有腦震蕩。”
晨曦聞言笑嘻嘻道：“那我就可以走了吧？”
“走？”護士挑眉，“雖然沒有腦震蕩，但腦袋裏有沒有妨礙還要再觀察，今晚得住院。慕醫生待會兒就過來，我是先過來通知你們家屬辦入院手續的。”說罷，護士就看向言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說，“你現在就去一樓給她繳費，然後再拿着單子上來找慕醫生。”
“啊？還住院？”這邊晨曦聞言，瞬間目瞪口呆。她本來以為沒什麽大礙就沒通知家裏人，現在如果一夜都不回家可怎麽瞞得過去？想到這，晨曦急得抓耳撓腮，幹脆拽着護士就不撒手，“護士姐姐，我、我沒那麽嚴重吧？可不可以在家裏休息一晚上，明天白天再來啊？”
護士看了眼晨曦，撇嘴，“這我可做不了主，有什麽你們去找慕醫生。”說罷，轉身離開了。
這頭言洺默了默，亦道：“傷到腦袋馬虎不得，你先好好休息，我下去辦入院手續。”
晨曦咋舌：“可是——”可是她怎麽跟家裏交代啊掀桌！現在才通知老爸老媽鐵定會被罵，可要想瞞過去又想不出個辦法。像是看出晨曦的心思，言洺嘆了口氣道：“把你的手機拿來。”
“啊？”
“我說，”言洺一字一句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雖然不知道言大醫生要幹什麽，晨曦還是乖乖将手機交了出來。言洺拿着手機去陽臺逛了一圈，再回來，将手機丢給晨曦，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道：“搞定了。”
晨曦依舊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一邊嘀咕着言洺搞定了什麽，一邊就翻自己的手機，看見通話記錄裏赫然顯示家裏的電話號碼，登時被炸飛。
“你剛剛是跟我家裏打的電話？”
“嗯。”言洺颔首，理所當然地又向晨曦丢出第二顆重磅炸彈，“這一周你都不用回家，住我那裏養傷。”
晨曦：！！
言洺到底跟她媽說了什麽啊？！
言洺辦完手續回來，兩人又說了小會兒話，林伯的女兒女婿就過來了。
一見付磊，正在啃蘋果的晨曦就朝他招了招手，“你們來啦？林伯好些了嗎？”
“好多了。”付磊笑着搓了搓手，“今天實在是抱歉，給二位添麻煩了——”
不等付磊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林伯女兒林倩就忽然打斷老公的話道，“言醫生，您是精神科醫生吧？”
“倩倩！”付磊厲喝出聲，拉住林倩道，“你瘋了？”
林倩顫了顫嘴唇，甩開付磊的手道：“我沒瘋，真正瘋了的人是爸爸！你剛才不也看見了嗎？”
“倩倩，夠了！”
小兩口争執間，這頭言洺與晨曦亦對看了眼。身為專業人士，這種場面他們看得實在太多，兩人的一言一語都透露着這次砸店事件有隐情，偏偏言洺仍舊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事不關己地又削了個橘柑遞給晨曦跟前：“吃。”
晨曦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林倩和付磊，悄聲道：“言醫生……”
言洺不耐煩道：“剛才不是喊餓嗎？快吃。”
晨曦囧，你家餓了就吃橘柑啊？“可我已經吃不下了，還有付磊他們……”
聞言，言洺這才擱下橘柑，轉身道：“兩位，你們能不能商量好了再來？病人需要靜養，這樣大吵大鬧像什麽樣子？”
付磊讪笑着道歉，一邊就緊忙把老婆往外拉。林倩不依，拽着付磊道：“老公，你以為這樣是對爸爸好嗎？他現在已經開始傷人了，你就不怕他以後犯病傷害我和寶寶？如果爸爸以後清醒過來，也不會感激你的！”
聽了這話，付磊手一抖，終将老婆放開了。重獲自由，林倩深呼口氣，湊到言洺跟前道：“言醫生，你能不能……替我爸爸看看？”
這頭，晨曦早按捺不住，亟亟問道：“林伯到底怎麽了？”
林倩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眼老公，終咬牙道：“我爸爸他……可能精神分裂了。”
說來話長——
原道這林氏小屋原本是林倩開的，她從小就愛花弄草，大學畢業後工作一直碌碌無為，那後來趁着多肉興起，幹脆将自家老房子打理出來開了這家林氏小屋。林氏小屋開起後，生意還算過得去，這麽安安穩穩地過了幾年，随着林倩結婚生子，打理起小店生意來就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林倩道：“那時候我白天要進貨看店，晚上還要照顧孩子，實在忙不過來，我老公就建議我把店關了。可沒想到爸爸卻說，把店交給他來管。”
言洺一臉淡定道：“你說了這麽多還是沒進入正題。”
“不是的言醫生，”付磊在旁解釋道，“這些背景我們必須告訴您。您也是店裏的常客了，應該看得出，我老丈人非常喜歡花花草草，可在這之前，他從沒照顧過花草，就更別說喜歡了。”
“是的。”林倩颔首道，“之前我開這家林氏小屋，爸爸還一直反對，說我玩花弄草是不務正業，還說我在家裏養那麽多花花草草惹來蟲子老鼠，煩都煩死了。您再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是……”
晨曦皺眉，簡直無法想象愛花如命的林伯嫌棄花草的模樣。晨曦道：“接管林氏小屋之前，林伯出過什麽事嗎？”
林倩聞言狠狠地點了點頭，神情凝重：“那之前，我爸爸……出過一場車禍。那年他和我媽媽一塊出去旅游，結果大巴翻了，爸爸昏迷了大半個月搶救了過來，可我媽卻——”
話說到一半，林倩就哽咽起來，付磊見狀忙拍了拍老婆的肩以示安慰。
言洺接着林倩的話道：“就是從那以後，林伯就開始變得喜歡花花草草了？”
付磊點頭：“是的。林伯接管了小店，甚至幹脆搬進了店裏住，二十四小時都撲在花草身上。最開始我和倩倩還覺得這是好事，至少，岳父轉移了注意力不會因為老伴的離世太過傷心，可後來……後來我們才察覺有些不對勁。”
晨曦眨了眨眼，道：“什麽？”
付磊靜默，看了眼林倩，道：“我岳父說，他能聽見植物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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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我真該死，跪地求饒。明天争取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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