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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暗湧(五)【二合一更】

宋茹甄眼裏閃過一抹猶豫,道:“你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離開公主府。”

齊明簫面色遽然一變,回身走到宋茹甄面前,急急地問:“公主,可是明簫做錯了什麽事?”

宋茹甄搖了下頭。

“與你無關,是本宮要遣散府裏所有的下人,包括清客。”宋茹甄立即道,“你放心,本宮會給你們每個人準備一大筆銀子出去安身立命。”

齊明簫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茹甄,轉而又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褚晏,然後自嘲地笑了下,後退了兩步,對着宋茹甄做了一個深揖:“明簫告退。”

宋茹甄看着齊明簫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總覺得有些愧疚,這時壓在她身上的褚晏忽地一重,悶哼出聲,宋茹甄忙回過神,攙着褚晏繼續往前走。

回到瑤光殿,宋茹甄扶褚晏上床:“你先躺下,我看看傷口。”

褚晏聽話地脫了鞋上床半靠着,宋茹甄解開褚晏的外袍和裏衣一看,剛包紮好的繃帶上沁地都是血。她見繃帶上的血跡沒有擴大,傷口下也不再有血漫出,微微松了一口氣道:“果然又裂了,不過看着還好,血好像沒流了。”她焦急地合上褚晏的衣裳,起身就要朝門口走,“徐太醫怎麽還不來?”

手腕忽地被人拉住,宋茹甄低頭,看見褚晏骨節分明的手正拉着她的皓腕,仰着頭深情地凝望着她道:“不要太醫。”

“?”宋茹甄挑眉,一時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褚晏語氣暧昧地說:“我要你。”

“???”宋茹甄忽然有一絲不太确定地猜想,“要我……什麽?”

褚晏促狹地笑了笑,故意将她拉近了些,将嘴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嗓音像股撩人的熱風一般灌進了她的耳內:“我想要你……親自替我包紮傷口。”

宋茹甄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立即甩開褚晏的手,轉身背對着他撒氣地說:“我不會。”

褚晏卻在後面笑着說:“我知道你會。”

宋茹甄總有種被人作弄的惱怒,心頭火氣,轉頭狠狠瞪了褚晏一眼,強烈拒絕道:“我才不要。”

褚晏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這傷口是你捅的,就該你親手包紮。”

“……”這話說的她竟無理反駁,過了會兒,她扭捏地轉過身去,沒好氣地看着褚晏,“我可事先說明了,我包的不好。”

褚晏深深地凝望着她笑:“不要妄自菲薄,你一向做得很好。”

宋茹甄只好去找來了繃帶和常備的金瘡藥,有些緊張地坐在床邊,看着褚晏血染的繃帶,擡起雙手躍躍欲試,可就是不敢輕易下手。

褚晏握住她的手鼓勵道:“不用擔心我,就像你第一次替我包紮傷口一樣,沒問題。”

宋茹甄還以為褚晏說的是替他包紮手臂那次,她一想确實,那次她都能做好,這次一定也行。

于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放松自己,然後低頭認真地開始替褚晏解開腹部的繃帶,一圈又一圈。這繃帶也是剛包紮不久的,并沒有沾住傷口,宋茹甄輕而易舉地就揭開了。

傷口果然裂開了,不過徐太醫之前上的藥很紮實,雖然傷口裂了,但是血也很快止住了。宋茹甄只對着裂開的地方又上了一層藥,蓋上幹淨的墊布,取來繃帶對着褚晏的腹部重新纏了幾圈,最後在前面打了一個精致繁複的蝴蝶結。

忙完一切,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在燭火的映照下,晶瑩的像一顆顆小珍珠。

褚晏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宋茹甄的臉上,見她松下一口氣就知道她已經包紮完了,這才低頭看了腹部一眼,入目的又是那個熟悉的蝴蝶結。

他擡手輕輕地摸了摸蝴蝶結,眸光似水地說:“你的蝴蝶結打的真好看。”

宋茹甄洋洋得意地翹起下巴:“那當然,這種打法可是我自創的,獨一無二。”

褚晏擡眸看向她,眼底裏滿是翻滾的柔情蜜意,他含笑啓唇:“我知道。”

宋茹甄也看着褚晏,星眸裏流淌着脈脈的光。

二人一言不發,四目凝睇,空氣都惹上了暧昧的火,燥地人心頭蠢蠢欲動。

這時,徐太醫來了。

有了前車之鑒,徐太醫已經知道來到瑤光殿先要在門外停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悄悄地探頭進去看一眼。果然,他又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目光在褚晏已經包紮好的腹部飛快一瞟,他很快明白自己白來了。徐太醫默默地縮回脖子,邊搖頭,邊嘆氣地離開了。

褚晏傾身,正要向宋茹甄的臉前靠近,宋茹甄忽地起身,背對着褚晏倉促地說道:“方才你也聽見了,我要遣散府裏所有的清客,所以,你也該走了。”

褚晏目光裂開,斂色道:“我不走。”

“褚晏,你也看見了,留在我身邊只會要了你的命。”宋茹甄不敢轉身看褚晏,但她的嗓音裏已經帶着明顯的央求,“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華京來。”說完,宋茹甄閉上眼睛,垂在廣袖下的手忍不住攥緊,來克制住心底裏的強烈不舍。

忽地,腰肢一緊,宋茹甄睜開眼一瞧,褚晏坐在床上,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臉貼在她的背上,用一副認命的語氣,半是乞求,半是喟嘆道:“走不了了,你在這裏,我哪裏都去不了了……阿甄,別在趕我走了,好不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而且……死在你手裏總比死在外人手裏好,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嘩啦

宋茹甄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了下來,她的心防終是在褚晏面前潰了堤,那股強烈的不舍蛛網似的束縛着她的心髒,勒地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害怕啊,可她又滿懷期待。

聽見褚晏的話,她心裏明明感動的不得了,可又生氣自己終究還是逃不出褚晏撒下的網。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急地直跺腳:“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她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哭腔,又重複地喊了聲,“你這個人怎麽這樣?”這樣讓人抗拒不住,這樣讓人深深吸引,這樣輕而易舉地鑽進她的心裏,毀了她所有防備出來的堅強。

褚晏一聽,急了,忙從床上下來,繞到宋茹甄面前,瞧見她滿臉淚痕時,愣了一下。

顯然他也沒有想到宋茹甄的反應會這般的強烈,他從未見過宋茹甄在她面前哭過,只以為是他傷了她的心。

宋茹甄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失控地抱着臉大哭了起來。

褚晏急地手忙腳亂地抱住她安慰:“你別哭了,如果我的存在只會讓你感到難受,那我走,我立馬就走。”

宋茹甄在褚晏的懷裏,哭聲漸漸止歇。

褚晏抱起宋茹甄的臉,對着她的額頭深深吻下,然後捂住腹部,毅然轉身離開。

宋茹甄急忙沖他喊:“你要去哪兒?”

褚晏頭也不回地說:“你放心,我會離開公主府的。”

宋茹甄揩幹眼淚,嬌蠻地說:“誰讓你離開公主府的。”

褚晏身子陡然一僵,過了好半晌,他才不敢确信地轉過身來,看着宋茹甄。

宋茹甄趕緊別開臉,臉上已是紅雲兩朵,唇角将提未提地說:“去西廂。”

褚晏幾步沖上前,雙手緊緊鉗着她的雙肩,雙眸閃爍着激動的水光,難以置信地追問了一遍:“阿甄,你說真的?”

宋茹甄仰頭,深深地注視着褚晏的眼睛,蠻橫無理地說:“機會只有一次,你這次不走,就永遠不準離開,否則本宮決不輕饒。”

褚晏興奮地一把将她擁進懷裏,死死地抱住,道:“遵命。”

翌日,蕙蘭來回,齊明簫走了,臨走之前将管家的一應鑰匙,和賬本之類的東西全部放進一個小箱子裏面,托蕙蘭交給宋茹甄。

宋茹甄看着蕙蘭手裏的小箱子一時有些出神。

過了會兒,她對蕙蘭道:“知道了,東西放下吧,照我吩咐,去将跨院裏的清客們全部重金遣散,然後再開始遣散府裏的下人。”

蕙蘭一驚:“公主,真的有必要全換?”

宋茹甄閑閑地翻着手裏的書,道:“我可沒精力陪他們玩捉迷藏,既然不放心自然要全換,這回就由你和音姑姑親自去內務府挑一批人,剩下的人你們可以去牙行看看。”

“好。”

“對了,既然關月樓被發現了,再作為暗樁已然不合适,讓音姑姑回來吧,齊明簫走了,音姑姑正好可以接手府內大總管。”

“奴婢這就去聯絡音姑姑。”

蕙蘭放下箱子正要離開,宋茹甄突然想起什麽來,喊住她道:“等等,你去把丁亮叫過來,我有事找到他。”

不一會兒,丁亮來了。

宋茹甄給了丁亮一個地址,命他去此處帶一個姓楊的女子回府。

那女子便是之前攔路狀告童恩污蔑他們全家謀反,後又被派繡衣司侵吞了他們家産的楊氏女,之前宋茹甄命音姑姑派人去幽州查實此事真僞,後面探子傳回消息證明楊家産業是被童恩的一表弟給占了去。

此前因為與阿時險些決裂,便将此事一直耽擱至今,方想起來。當時楊氏女臨走之前給她留下一個地址,正是她的藏身之處。

如今,她府裏既然要大換血,正好可以将楊氏女藏于府內,等她收集童恩的證據确鑿之後,再命楊氏女出面作證,好一舉拿下童恩。

誰知丁亮去了之後,并沒有帶回楊氏女,而是帶回了楊氏女的死訊,經仵作驗屍表示,楊氏女早于一個月前死于自缢。

宋茹甄一聽,後悔莫及,心裏想着當時她或許應該将楊氏女留下的。

可她當時想着公主府裏情況複雜,留下未必安全。不成想,楊氏女還是悄無聲息地死了。

她可不會相信楊氏女死于想不開,一定是繡衣司的人暗中幹的,看來童恩是鐵了心地想阻止她去調查他和繡衣司。

眼下,她雖是監國長公主,但是實權還并未掌握在手裏,朝廷裏也是一盤散沙,除了她舅舅看似站在她這一面,但大事從來還是鸾臺裏說了算,其他朝臣也是各自為營,沒有立場的紛紛縮着頭只想明哲保身,能站在她這邊的沒幾個人,根本用不上。

所以,與童恩和他的繡衣司比起來,她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與童恩完全抗衡,只能先韬光養晦,暗暗壯大自己的實力再說。

不過好在褚晏給了她一個詳盡的朝廷官員可用之人的名單,她暗中一個個接觸,通過慢慢游說,已經拉了好幾個肱骨人才到了自己的陣營中來。

除此之外,她還在公主府的門外公然挂牌設帳,延請天下能人入賓。

一時間,天下奇人異士紛紛湧入華京,争相往公主府裏投遞名帖。

宋茹甄開始并不出面,而是全部交由音姑姑初步篩選名帖,然後再由褚晏親自面見過目,挑選出真正的奇人異士之後,再由她做最後定奪。

不過兩三個月裏,她的公主府裏已經招攬到了一大批可用之人,這批人很雜,并非全是出謀劃策的幕僚,還有部分江湖中人,總之文韬武略之才皆有。

加上她在朝廷裏發展起來的勢力,如今的宋茹甄俨然可以只手遮半邊天了。

她開始命人暗查搜集童恩和繡衣司的罪證。

因為下一步,她決定要鏟除童恩。

日子過得驚心動魄,卻又風平浪靜。

轉眼又是來年春。

大霧缭繞,蒼穹漆黑,天際邊挂着一輪清冷的月,在大霧裏若隐若現。

宋茹甄茫然地站在霧中,忽然看見一個盛裝打扮的美麗女子背影出現在大霧深處,宋茹甄下意識追了上去。

那女子走着走着,忽地一回眸看了宋茹甄一眼。

宋茹甄一下子看清了那女子的臉,竟是她的母後嗎,梁詩韞。

“母後?”

梁詩韞深深看了她一眼後,繼續往前走,濃霧逐漸籠罩着她的背影。

宋茹甄提着裙裾飛快地追了上去,邊追邊喊:“母後,母後,你要去哪兒?”她這麽一喊,梁詩韞反而走地越發快了,宋茹甄氣喘籲籲地追,一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倒在地,她生怕梁詩韞消失了,趴在地上伸着脖子沖梁詩韞大喊:“母後,別走,別丢下我和阿時……”

梁詩韞終于停了下來,她緩緩轉過身來,依依不舍地看着宋茹甄道:“甄兒,母後要走了。”

宋茹甄哭道:“母後,我好想你,求求你,別走。”

梁詩韞悲憫地嘆道:“母後來是為了告訴你,提防你身邊的人。”

宋茹甄追問:“母後,我要提防誰?”

梁詩韞又重重說了句:“千萬要提防你身邊的人啊。”說完,她人也不見動,就開始漸漸地往後退去,大霧滾滾,很快将她的身影徹底淹沒。

“母後!”

宋茹甄醒來時,一摸臉,濕噠噠的全是淚水。

屋內,簾幕低垂,靜悄悄的,一片漆黑。

窗外,清冷的月色照在窗紙上,透着淡白色的光。

宋茹甄呆呆地坐在床上,只覺得寝殿內彌漫着一絲絲冷幽幽的涼意,她瑟縮着抱着肩膀将頭埋進雙肩裏,腦海裏開始回想着夢境裏的事情,她記得最深的一幕便是母後盯着她說‘千萬提防身邊的人’,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母後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她夢裏?

她還要提防身邊的誰?

她身邊的人已經被她換走了許多,留下的全是她信任且不想懷疑的人,她忽然覺得很無助,一種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孤家寡人那般,無法再信任所有人的那種無助。

不。

她還個人可信。

哪怕粉身碎骨,她也想信一次的人。

突然間,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甫一下決定,內心竟有些沸騰,她立即掀開被子下床,靸了些去櫃子裏翻出一樣東西塞進懷裏,然後輕輕地來到門口,打開了門,蕙蘭果然在廊下守夜,似乎睡的并不安穩。

她悄悄地出了門,沿着游廊來到西廂門外,西廂內無燈火,這個點褚晏應該已經睡下了。宋茹甄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推了推西廂的門,門很快露出一個小縫隙,竟然沒拴死。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剛好夠她纖細的身體溜進去,輕手輕腳地轉身關上門,又輕手輕腳地走到褚晏的床邊。借着月色,宋茹甄看見床上的褚晏睡姿還是那麽地板板正正,他的呼吸均勻起伏,似乎睡得正熟。

沒來之前,她覺得自己勇氣可嘉,可真的站在褚晏的窗前,她忽然有點慫,覺得自己真是色膽包天啊色膽包天。

正要轉身打道回府,褚晏忽地睜開眼,掀開被窩,一把将她拉上了床,緊緊抱在懷裏,再利落地将被子蓋上,戲谑的笑聲從胸腔裏震了出來:“公主夜探小的床榻,有何貴幹?”

宋茹甄乖乖地縮在他的懷裏小聲地說:“我……我就是突然想見你。”

褚晏把玩起她的耳垂,挑眉問:“做惡夢了?”

宋茹甄沒想到褚晏這麽了解她,點了點頭:“恩。”

褚晏沒有再追問她,靜靜地揉捏着她柔軟的耳垂,她知道,褚晏這是在等她主動說,她斟酌了下用詞,道:“我夢見我母後了,可我怎麽都追不上她,她臨走時對我說,讓我小心提防身邊人。”

褚晏把玩着她耳垂的手微微一頓。

宋茹甄仰起頭巴巴地望着他:“褚晏,我可以永遠信你嗎?”

褚晏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勾唇笑了下:“只要你想,随時都可以将他挖出來,看看他對你的心意如何。”

宋茹甄鼻尖一酸,将手輕輕一摁,感受着褚晏胸腔下強有力的心跳撞擊着她的手心,忽然間覺得自己不再那麽無助了。

褚晏将她不含任何情/欲地往身上緊緊一樓,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哄道:“睡吧。”

自從褚晏搬回西廂後,他們見面的時候倒是越來越多了,只是褚晏好像十分滿足他們現在的狀态,收起他那一副不按常規出牌的套路,又開始變得像以前那般相敬如賓,每次和她見面談得也都是關于公事上的事,他似乎……特別熱衷幫她發展實力。

這樣的褚晏好是好,可宋茹甄終覺得少點什麽,她反而有些懷念不按常規出牌的褚晏。

她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褚晏之所以這般,或許跟他如今尴尬的身份有關,讓他覺得無法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旁。

宋茹甄從身上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折紙,在褚晏的眼前晃了晃:“褚晏,這是和離書。”

褚晏緩緩推開宋茹甄,怔怔地盯着在眼前亂晃的紙,眸光裏出現一絲不安地裂縫。

宋茹甄不晃了,而是當着褚晏的面将兩張和離書展開,在褚晏的注視下撕開,再撕開,再撕開……

然後在褚晏震驚的目光中,将和離書的碎屑随手向床外一抛,碎屑紛紛如雪飄,不會兒落地滿地都是。

宋茹甄抱着褚晏的臉,星眸亮的驚人,她一字一句地對褚晏道:“褚郎,從此以後,你還是我的驸馬。”

褚晏的眼裏湧來鋪天蓋地般的狂喜,他顫抖地擡起手,輕輕地摩挲着宋茹甄紅潤的臉蛋,激動萬分地喚了聲:“阿甄……”

“所以,”宋茹甄抿了抿唇,含羞帶怯地垂下眼眸,低低地說,“你可以碰我。”

褚晏從來沒想過,幸福竟然來的這麽猝不及防,他怔怔地看着雙眼盛滿秋波的眸子,心砰砰亂跳個不停,一時間,連呼吸都停滞了。

宋茹甄見褚晏還呆愣着不動,只好厚着臉皮擡起細軟的雙臂環住褚晏的脖頸,微微揚起優美的下颌,沖褚晏低低地喚着:“褚晏,碰我。”

褚晏看着眼前的宋茹甄,她的香腮染着迷人的醉色,星眸含着春情地凝視着他,誘人的朱唇微微張着,露出細白的貝齒,像朵引人欲摘的絕美鮮花。

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頃刻崩塌,徹底被蠢蠢欲動的占有給淹沒。

“阿甄。”

他低頭,在宋茹甄的耳旁低啞地喊着,滾燙的唇瓣親吻着宋茹甄柔軟的耳垂,吻地宋茹甄又癢又抖的,她忍不住向後瑟縮了下。

想了想,又向前故意露出大片鵝頸來。

褚晏笑了下,然後俯首親吻着宋茹甄的耳廓,鵝頸,輾轉回到下颌,領略着宋茹甄欲拒還迎的嬌媚,最後才意猶未盡地覆上宋茹甄的唇。

他的吻不再如攻城略地般霸道,不再像是證明占有那般急切,而是如春風化雨般輕柔,帶着敬若神明般的虔誠與小心,徹底地融化了宋茹甄的心房。

“阿甄……阿甄……阿甄……”

褚晏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輕喚。

他的聲音就像是從久遠的前世而來,帶着無盡的思念和心疼,烙在宋茹甄的心坎上……

夜風從窗縫裏漏了進來,就像個偷窺的小偷似的悄悄地掀起輕垂的簾帳,它見簾內春/情無邊,頓時羞紅了老臉,匆匆忙忙地放下簾角,轉身就溜了。出去後忙不疊地對着窗外的海棠說起了悄悄話,樂地海棠花枝亂顫,風又扭頭去告訴屋檐上的紫藤,紫藤扭動着腰肢,歡樂的影子倒映在西廂的窗棂上,恨不得學風一樣鑽進來看個清楚。

褚晏和宋茹甄雖已走過繁複的大婚流程,不過二人都沒什麽經驗,大婚前,宮中司儀特地去褚府給他授過尚公主之禮,其中重點提起過與公主圓房時的各種規矩,簡直龐雜又苛刻。

如今,他唯一能記得就只有一條,那就是他可能會弄疼宋茹甄。

所以他的動作一直溫柔又小心,不過最後還是疼的宋茹甄猛地一躲。

與此同時,本來在龍榻上睡的好好的宋應時,下面某個部位猛地傳來一陣極其怪異又尖銳的疼痛,就如同抽筋刮骨一樣,疼地他從床上“嗖”地一下跳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鎖的我想流淚啊,這還不清水啊,拜托審核的美眉饒了我吧,都鎖一天改N次了,哎。】【說實話,這裏圓房本來不在計劃內,而是在後面,只是寫着寫着,女主色膽包天的竟然跑去鑽褚晏的被窩了,再不圓感覺有點說不過去了。應廣大讀者要求,圓房時把弟弟的反應帶上,哈哈,是有點搞笑。】【小仙女們,看我這麽勤奮的份兒上,一定要記得給我踴躍留言啊,我可是在靠着你們的留言續命啊,=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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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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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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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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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