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九局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司徒笙道:“我們還要繼續讨論下去嗎?”
“你覺得朱維恩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被英勵勤暗地裏欺負,敢怒不敢言,找個機會報複回來?”
“然後在照顧中産生真摯的感情,從此一笑泯恩仇,發展成一段真正兄友弟恭的美好關系?”
“英勵勤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腦袋上的傷疤是被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勾結外人砸的。”
“誰告訴你,英勵勤的傷是朱維恩勾結外人砸的?”
英灏亨呆了呆道:“你不是說朱維恩……難道他自己動手砸?”
司徒笙道:“雖然現場已經被收拾了一遍,但還是留了一些痕跡下來,根據這些痕跡……你可不可以稍微讓一下。”
英灏亨身體稍微往後退了一寸。
“大家對‘稍微’的理解有些不太一樣。”
“你想怎麽樣?”
司徒笙用溫柔的眼神回答:給我馬上滾到西伯利亞去!馬上!
英灏亨不知接到了什麽頻道,竟然笑了笑,退後了兩步。
司徒笙頓時覺得呼吸都暢快了。
“進屋時,門左上方挂着一個鈎子,鈎子是新買的,沒有生鏽,但鈎子上卻有鐵鏽。”
英灏亨:“醫生說過英勵勤的腦袋上有鐵鏽的痕跡。”
“于是,我假設襲擊英勵勤的武器是生鏽的鐵器,在英勵勤推門之前,它可能被放在鈎子上,門被推開,武器就從鈎子上滑了下來……”
Advertisement
英灏亨道:“那麽,偷襲英勵勤就不需要雇傭第二個人,只要用點小裝置……比如說一頭系在門栓上,一頭系在武器上的棉線。”
司徒笙道:“很好,再這樣發展下去,你很快就會變成名偵探‘柯亨’!”
被寄予厚望的未來名偵探“柯亨”:“……”
盡管眼睛适應了黑暗,但朦胧昏暗的環境總會在安靜的時候制造出近乎暧昧的氣氛。
司徒笙打開了射燈。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英灏亨不自覺地閉了閉眼。
司徒笙在豪車群裏轉悠,一邊贊嘆一邊心不在焉地關心着角落裏的小夥伴:“家裏裝了一顆定時炸彈的感覺怎麽樣?”
英灏亨道:“你們事務所接拆彈生意嗎?”
“動作迅速,下手精準,口風嚴緊,價格實惠,無後顧之憂。如果你不信,加百分之十五的後續服務費,還能保質三年。”
司徒笙談生意的時候,自帶光環,即使站在光彩熠熠的豪車中,也閃亮得叫人挪不開視線。英灏亨斜倚着牆,眼裏精光閃爍,好似在研究他的話,又好似在研究他的人。
認真欣賞過每一輛車後,司徒笙拍屁股走人。
英灏亨問:“去哪兒?”
“回家。”司徒笙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要不要開一輛車回去?”
司徒笙跳回英灏亨的面前,乖巧得像英灏亨一手帶大的寵物犬:“卻之不恭,感激不盡!”
英灏亨道:“喜歡哪一輛?”
司徒笙矜持地說:“不要太招搖,低調點的。”
一輛加長版的悍馬緩緩從車庫駛出。
司徒笙無精打采地趴在座椅上:“我以為開一輛回去的意思是指‘我’開一輛回去。”
“的确是我開一輛回去。”專心致志開車的英灏亨頭也不回地說。
拒絕玩文字游戲的司徒笙問道:“這輛車開起來的感覺怎麽樣?”
英灏亨認真地看着後視鏡:“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卡車司機。”
“這是錯覺,以你現在的速度,充其量就是個拖拉機司機。”
“讓你選車絕對是我今年犯的最大的錯誤。”
“我是根據你的喜好挑的。”
“我的悍馬并沒有這麽長的尾巴。”
“這部分是我的喜好。”
“……”
車入市區,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在網絡上很是露了把臉,以至于英灏亨剛将車停到司徒笙家的樓下,他母親的電話就到了。
“是你報你的地址,還是我報我的地址?”江麗華在電話那頭問。
英灏亨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媽媽,我現在很忙,恐怕抽不出時間參加你和朋友的聚會。”
“忙着和朋友一起開父親的車招搖過市?”
“……你怎麽知道的?”
“你打開微博就會發現,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英灏亨:“……”
江麗華道:“不求婚不劈腿就能上頭條,我兒子真了不起。”
英灏亨妥協了:“你在哪裏?”
江麗華滿意了。
司徒笙剛掏出鑰匙開門,就接到英灏亨的短信說要離開。司徒笙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當面打個招呼再走……車鑰匙都沒留下,真是太絕情了。”推開門,換上拖鞋,剛和蹲在廚房裏吃粽子的羅蜜打了個招呼,手機就鬧騰起來了。
他接起電話,英灏亨不滿地問:“為什麽不回複我?”
司徒笙道:“……多情自古傷離別。我怕我會回複滿屏的‘嘤嘤嘤嘤’。”
英灏亨竟然接受了這個理由:“我一會兒有事,晚上再來看你。”
司徒笙道:“……我還沒到留遺産的歲數,你可以不用這麽殷勤。”
英灏亨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有什麽遺産?”
要不是知道英二少富得流油,不可能看上自己那點微薄的積蓄,他真的懷疑英灏亨打完電話就派人來幹掉自己。他回答:“忠心耿耿富二代跟班一個。”
英灏亨哈哈大笑:“這算是官方認可嗎?”
司徒笙道:“是啊,找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還能授予哈士奇勳章呢。”
英灏亨又哈哈笑。
司徒笙:“……”正常人不是應該回答“你才是哈士奇,你全家都是哈士奇嗎?”剛認識英二少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他的笑點這麽低,脾氣這麽好。
英灏亨笑夠了,冷冷地說:“回去再找你算賬。”
司徒笙:“……”其實不是笑點低,脾氣好,而是神經系統沒修好。
挂了電話,就看到羅蜜坐在旁邊,托腮看着他,一雙眼睛滿是感動。
司徒笙道:“你有了?”
“沒有。”
“我也沒有。”
羅蜜訝異道:“難道你準備有?”
“不準備。所以不要用充滿母愛的眼神看着我,我心慌。”
羅蜜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和英二少相處得這麽好。”
司徒笙道:“我們相處得很好嗎?”雖然是反問,拖鞋裏的大腳趾卻輕輕地跷了一下。
羅蜜道:“你剛剛的笑容充滿了慈愛。”
司徒笙道:“在我眼裏,英灏亨就是英鎊的兒子。”
“棒槌的棒,還是棒極了的棒?”
司徒笙:“……”就算他讀書少,也知道這倆是同一個字。
羅蜜再狠插一刀:“這個外號,英衡山棒棒他知道了嗎?”
司徒笙調整了一下坐姿,自動忽略這個話題:“你不是接了一個活兒,應該很忙吧?”
羅蜜道:“這個活兒太高深,沒有你出馬,我一個人搞不定。”
“說來聽聽。”
“這個一會兒再說。”羅蜜指了指茶幾,“這是昨晚發過來的傳真。”
司徒笙脫了鞋子,用腳趾夾起,送到自己的手上,一頁頁地翻看。
羅蜜道:“賴恩是個酒鬼,因為家暴,進過局子。難為朱豫貞這樣都沒和他離婚。”
司徒笙翻出賴恩的照片,問她:“像朱維恩嗎?”
“不但像朱維恩,還很像英衡山。你猜,對朱豫貞來說,賴恩是英衡山的替身,還是英衡山的替身?”
司徒笙道:“她先認識賴恩,被拆散了才與英衡山結婚,然後又離婚跟了賴恩,答案應該很明顯了。”
羅蜜道:“她挑老公的眼光真不怎麽樣。”不說英衡山的身價,光是善待老婆這一條,就甩賴恩十萬八千裏。
司徒笙道:“如果她眼光好,就不會有英灏亨了。”
羅蜜道:“你打算逢年過節給她上三炷香感謝一下嗎?”
司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