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八局 被綁架的人質解救計劃
新點的牛排還在廚房裏煎着,新點了牛排的人也在房間裏煎熬着。再好的美味佳肴被人用審訊的目光盯着,也難以下咽。英勵勤放下刀叉,用茶杯倒了兩杯紅酒給他們。
用茶杯喝酒十分土氣,好在酒不錯。司徒笙咂了下嘴,說:“綁匪信上怎麽說?要多少錢?”
英勵勤舉杯的手一頓,問道:“你怎麽知道綁匪是寫信不是打電話?”
司徒笙不好說自己在他的手機裏安裝了竊聽器,含糊道:“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鴻雁傳書來。”
英勵勤道:“你又怎麽知道對方要的是錢?”
英灏亨道:“因為你沒什麽別的可圖的。”
“別這麽說。”司徒笙頓了頓,眼睛掃過英勵勤放在桌上的手機,期待地問,“腎還有兩個吧?”
英灏亨差點把紅酒噴出來。
英勵勤面不改色道:“我從不奢求自己能力之外的東西。”
“呵呵!”英灏亨冷笑。
英勵勤對司徒笙道:“我剛才的提議還有效,五十萬救出我弟弟。我知道你開的事務所什麽案子都能接。”
連男扮女裝演女朋友都行了,還有什麽不能接的?
司徒笙故作為難地看了英灏亨一眼:“能是能,不過價格嘛……”
“你開價!”英勵勤十分爽快。
英灏亨道:“兩千萬!”
司徒笙:“……”到底誰是綁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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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勵勤也變了臉色。
司徒笙瞄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的底線差不多是多少,便道:“救人這種案子的危險系數比較高,突發狀況也比較多,如果不是特別……”他搓了搓手指,“我們很少接。我建議你報警。”
英勵勤道:“綁匪在信裏特別要求,不能報警。”
司徒笙道:“十個綁匪十個這麽要求。”
英勵勤苦笑道:“要不是對方太神通廣大,我也不會這麽老實。維恩失蹤以後,我雖然沒有報警,但是托了幾個警察朋友幫忙找人,始終沒有消息。就在今天上午,我在公司,我收到了一封以信用卡賬單之名寄來的勒索信。信裏明确地指出了我其中一位警察朋友的名字,并且威脅我說,如果繼續找警察幫忙的話,他會送一根維恩的手指給我。”
司徒笙道:“綁匪要多少錢?”
英勵勤的臉色有點古怪,報了個數字。
一瞬間,司徒笙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多少?”
“八萬。”英勵勤回答得字正腔圓。
司徒笙眨了眨眼睛:“真是個吉利的數字。”
英灏亨道:“英鎊?美金?歐元?”
英勵勤被問懵了,皺眉道:“我沒有想到。對方只要求不能連號!”
司徒笙道:“那麽應該是人民幣。”
為了八萬人民幣綁架了一個豪門的私生子。
司徒笙、英灏亨、英勵勤神情十分複雜。
司徒笙想了想道:“對方的職業可能與軍人、警察等相關,平時為人嚴謹有原則,脾氣很硬,最近生活比較拮據,可能欠了一點債。你查一查你和朱維恩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
英勵勤道:“你怎麽知道他為人嚴謹有原則?一個嚴謹有原則的人會綁架一個孩子?”
司徒笙道:“他把信寄到了你的公司,就說明他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的身份之後只勒索八萬塊,而不是八十萬,八百萬,就說明他做事有一定的計劃性和目的性,并且執行得十分徹底,并不輕易動搖。”
英勵勤又問:“你怎麽知道是熟人作案?”
司徒笙道:“你的公司地址,你使用的信用卡種類,你的警察朋友,你和朱維恩的關系……分開來看,都能查得到,但是合在一起,簡直是對你了若指掌。”
司徒笙的這個猜測讓英勵勤不悅也不安,他反駁道:“對方在維恩失蹤了很多天後才發出勒索信,擁有足夠的調查時間,我覺得這個推論并不成立。”
司徒笙道:“請允許我老套地說,時間會證明一切。”
英勵勤道:“我只想救出維恩,其他的并不重要。”
司徒笙想了想道:“你剛剛說的五十萬還算數嗎?”
英勵勤眼睛一亮:“你答應了?”
桌下,英灏亨恨鐵不成鋼地踹了他一腳。
司徒笙的腿縮了縮,英灏亨又踢出第二腳,力道明顯輕了很多,顯然是故意鬧着玩。但力道再輕,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在桌下做動作,桌子上面自然會帶出一點動靜。難為英勵勤戴了一副眼鏡,還不能“明察秋毫”,只低着頭裝聾作啞。
司徒笙被鬧得沒辦法,擡起腳,踩住英灏亨的腳面。
英灏亨不動了,任他踩着,嘴裏哼哼唧唧地說:“我上次請你花了多少錢來着?”
司徒笙無奈道:“一般來說,五十萬就是個咨詢費。但是,綁匪只要八萬,我要是獅子大開口,簡直連綁匪也不如。”
英勵勤道:“不,這不一樣。我相信你。”
英灏亨譏嘲道:“你也有相信人的時候?”
英勵勤看着他,又是一副包容弟弟無理取鬧的溫柔大哥模樣:“你對我的成見太深。”
“如果今天被綁架的是我,你連八毛都懶得出吧。”英灏亨哼哼道。
英勵勤道:“如果是你,我傾家蕩産也在所不惜!”
司徒笙道:“再押一個腎!”
英勵勤猶豫了下,一咬牙道:“再押一個腎!”
英灏亨看着英勵勤,半晌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
英勵勤眼睛一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狂喜:“你,你真的願意相信我?”
英灏亨道:“當然。為了除掉我,傾家蕩産丢個腎算什麽,就算下十八層地獄你買張站票就去了吧。”
英勵勤臉色僵住。
“咳咳,送餐的怎麽還沒來呢?”司徒笙打岔。
英勵勤看着英灏亨,眼睛裏的光彩一點點地散去,苦笑道:“唉,看來在你心目中,我永遠是壞人。”
英灏亨道:“去掉‘看來在你心目中’這八個字,這句話一樣成立。”
司徒笙插嘴道:“那是七個字。”
英灏亨瞪過來,門鈴适時響起,司徒笙跑去開門。
服務員推着熱騰騰的牛排上門,英勵勤盤子裏的牛排已經冷了。他看着大快朵頤的司徒笙和英灏亨,無奈地喝着紅酒。
“綁匪說交易的時間地點了嗎?”司徒笙百忙之中施舍了英勵勤一句。
英勵勤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口,似乎在想心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明天淩晨兩點,把錢分別丢進漕永路、解放東路、太華街、美園新路的垃圾桶裏。”
司徒笙驚訝道:“垃圾桶?”
英勵勤思緒從沉思中轉回他的問題上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畫着通俗簡單的路标,垃圾桶的後面還寫着店鋪的名字以防混淆。
司徒笙道:“分四條街八個垃圾桶,每個垃圾桶一萬?”
英勵勤道:“八個垃圾桶在八個地方,最近的也有兩百多米。”
“我現在覺得八萬實在是個不錯的數字。”塞進垃圾桶裏,小而易塞。司徒笙問道:“人什麽時候放回來?”
英勵勤道:“他說之後再通知我。”
司徒笙咀嚼牛排:“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八萬塊是個試探價。主要看你是否報警,是否配合,等你表現合格,他再決定下一步怎麽走。”
英勵勤道:“我剛剛也是這麽想的。”
司徒笙道:“八萬準備好了嗎?”
英勵勤道:“準備好了。”
“确定準備好了?”
“當然。”
“驗鈔了嗎?确定絕對沒有假鈔嗎?”
“……”
“還要準備八個不起眼的袋子。”
英勵勤道:“我準備了報紙。”
司徒笙見英勵勤只關心朱維恩的安全,對綁匪的身份、目的全然不在意,便沒有繼續讨論下去,吃完牛排,喝完紅酒,約定半夜十二點一起出門夜游之後,就拍拍屁股出來了。
英灏亨關上門,将人拉到樓梯間。
司徒笙無奈:“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樓梯間?”
“來的人少。”
“說明大家都不喜歡!”
司徒笙要走,英灏亨長臂一攔,将人鎖在牆壁和自己之間的小空間裏:“這麽點錢,你也要摻和進去?”
司徒笙道:“他的五十萬雖然很少,但你爸的五百萬不少,我答應他要找到朱維恩的下落。三天期限将至,這是最後的機會。”
英灏亨愣了愣,顯然早就把自己老爸抛到了九霄雲外。
司徒笙道:“我不喜歡失敗,更不喜歡還沒努力就輕言放棄,不管令尊給不給尾款,這件案子我都要跟到底。”
“那你還收五十萬?”
“不收白不收。而且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簡單,但是救人不難。”
英灏亨道:“什麽意思?”
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只為八萬塊?司徒笙怎麽都不信。看英勵勤對朱維恩的疼愛,說不定朱維恩用信用卡提現都不止這個數。綁匪花了這麽大的力氣,不是為了謀取更多的錢財,就是有其他目的。
他意味深長地說:“做人呢,最重要的是開心。賺錢呢,最重要的是遠慮。”
英灏亨挑眉道:“剛吃完牛排又想吃面?我不下面,我只上面。”
司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