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試藥,賞月,喝不醉
溫玉突然讓管家把他嫁入将軍府時從宮裏帶出來的書籍都整理了出來。又差人每日每日的買來各種藥材。在偏殿裏做了一個簡易的藥室,經常窩在裏面老久不出來。
每天言望回了府,他就把三兒丢給将軍,自己去院子裏撥弄那些草藥,只說是怕三兒的病會有反複,要提前做準備以防萬一。
而公主一旦迷上一件事,就可命的去做。比如,他怕自己太瘦三兒認不出他來,就可命可命的吃東西,他要研究什麽藥,也是可命可命的在藥室裏忙活。偶爾也召集将軍府裏的下人們幫他收集露水,或者去捉各種奇怪的昆蟲……
而溫玉的小西皮和大冬瓜是最悲慘的。好像每天都被溫玉抓着做實驗。兩只小黃狗白日裏要小心不被貓咪欺負,眼看公主對驸馬好像關系還沒有緩和的樣子,現在也不敢跟着言望這個大靠山,晚上又要可憐巴巴的被溫玉抓着試藥,別提多可憐了。
最後是小西皮最先變節。在被喂藥的第五天,他終于一見到言望就搖着尾巴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在将軍腳邊轉悠,還讨好的蹭蹭将軍的小腿。言望抱着言珏,深知做溫玉的動物挺不容易。貓咪是用來給孩子暖床,狐貍用來給孩子做肉墊的,八哥得說的出溫玉的心聲的,現在連平日裏經常被溫玉欺負的兩條黃狗最近都逃不過更加恐怖的對待。
眼看着溫玉試藥的時辰快到了,門口好像都聽到了溫玉的腳步聲,小西皮“嗚……”的仰着頭哀嚎了起來,又耷拉着腦袋——絕望了。
果然沒多久溫玉就端了一個碗進來了。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門一開就聽到外面大冬瓜有些痛苦的圍着院子到處跑,四條腿都不怎麽協調的可憐模樣。小西皮就往外看了眼,就偷偷的躲到言望的身後。
“你別折騰他們了,他們只是狗……”言望拿過那個藥碗,看了看溫玉:“我幫你試藥吧,我身體好,一般藥傷不到我。”
溫玉一下子都特別緊張的模樣,要去奪碗,卻是眼看着言望眉頭都不皺的把藥全喝了,把空碗還給溫玉,就抱着三兒準備哄孩子睡了。
小西皮見驸馬走了,小心翼翼的擡眼看了看公主,見溫玉拿着空碗一臉震驚的模樣,于是趁着公主沒反應過來之前,趕快跟上言望的腳步……
晚上大冬瓜在院子裏鬧出好大的動靜,溫玉把狗放出了謙潤閣,大冬瓜立馬撒歡一樣的跑個沒影。
溫玉慢悠悠的梳洗過,烤幹了頭發,發現心髒跳的還是非常快,動作都有些遲緩慌亂。看過三兒睡了,他還挑起狐貍尾巴逗了逗三兒的小臉蛋,見孩子睡的沉,才放下心來。去櫃子裏取了個小盒子收進袖子裏,這才拉開床幔,吹滅了蠟燭,爬上了床。
言望一直都是睡在外側,溫玉爬進去的時候像是把人弄醒了,言望側起了身子,摟住溫玉的,覺得今晚的這人身上的溫度比平日裏要高些,睡意一下子都跑光了,索性坐了起來,擡手摸了摸溫玉的額頭和脖頸。
“怎麽了,不舒服?”言望的聲音啞啞的,挺好聽。只是手掌很幹燥也就是尋常的溫度。
“厄,沒事……剛剛木盆裏的水有些燙……”溫玉睜着眼睛也不敢亂動,心裏有些小期待也有些小害怕。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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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望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
熟悉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溫玉不由自主的抓上了言望的胳膊。
正等着驸馬接下去的動作呢,誰知道,那人親了幾下就說了句:“別總折騰這些藥材和醫書,看書傷眼睛,恩?”
說罷在溫玉的太陽穴上揉了幾下。然後就摟着人,睡了。
沒有錯,就是平靜的睡了。
溫玉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在黑暗裏又等了半個時辰,結果言望就真的睡着了,還睡的挺沉的,溫玉又惱又羞的在他懷裏都要熱成煮熟的蝦子了,他都沒有醒!
于是第二天,紅着眼的溫玉又折騰到了很晚,熬好了藥,先讓大冬瓜吃。那黃狗喝完了,就“嗷嗚嗷嗚——”的吼了幾聲,溫玉看了看黃狗的樣子,怎麽看都是藥效顯著,于是開了大門放狗出去了,又倒了兩個碗。從言望腳邊抓來了小西皮,用骨頭哄了半天,終于見它把藥都舔幹淨了,也是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和大冬瓜的狀态是一樣的,開了門就撒歡的跑出去了。
于是溫玉就看着最後那碗藥發呆,越看越覺得無法理解,明明這藥他看書研究了好些時候,在冬瓜和西皮身上都有效,為什麽到了将軍身上就什麽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不夠有魅力?
不過也不像呀,這種藥,不是應該喝了以後男人女人都無所謂,只要可以那什麽……就行了?
溫玉郁悶的盯着藥坐在小廚房的藥罐子前抓着頭發,手上的藥都涼透了,公主還支着腦袋想事情。
突然面前的光線被人擋住,手上的碗被人拿走了。言望一只手拉起溫玉,一只手拿過藥仰頭喝下:“珏兒都睡了,不早了。”
溫玉盯着言望被藥汁浸的濕漉漉的嘴唇,真的很想咬上去然後狠狠的揍這個人一頓……
卻是只能低着頭被拉回了屋子裏,洗漱好睡下。
厄,又是平靜無常的一夜。
……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溫玉不折騰狗狗了,每天都研究着藥方子變着法兒給言望灌藥。可是謙潤閣裏的晚上依舊平靜着。平靜到溫玉天天晚上都失眠,白日裏的脾氣也糟透了。糟到,他連最愛的三兒都無瑕顧及,經常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拿着書,等自己餓的不行的時候才發現忘了給三兒喂飯……三兒這些日子特別的乖,也怎麽哭鬧,吃好飯,把他往大搖籃裏一放,然後把貓咪狐貍什麽的都丢進去,再把八哥挂在床頭,三兒就能和動物們玩的特別高興。經常是溫玉皺着眉頭看着書,越看越心煩,突然就聽到搖籃那邊,八哥說着活兒逗三兒笑,三兒就“咯咯咯——”笑的手腳都不夠用的,在搖籃裏爬來爬去,還會鼓掌……
溫玉看着三兒,只嘆息道:黃毛小兒煩惱少喲……
終于,我們的公主不再喂驸馬喝藥了……
那晚,溫玉讓廚房燙了些好大一壇子酒來。晚上吃好飯早早哄睡了言珏,拉着言望要去屋頂上賞月亮。
這是月初,那裏什麽月亮可以賞。言望也不知道溫玉這是又要唱哪出,想着反正溫玉要幹嘛就幹嘛好了,于是欣然的應了,一手摟着人,一手拎着酒手裏握着杯子就上了高高的屋頂,找了個舒适的位置,拍開封泥,給兩個人的杯子裏都滿上。
夜裏天涼,但是幾口酒下去,身上就熱了起來。天上只有薄薄一輪月牙,卻是離得極近,那小半個圓弧別的明亮,又寬闊。
空氣裏彌漫着酒香還有隐隐約約的花香味。一開始兩個人也就是自顧自的喝着。言望是知道溫玉的酒量不好,見他喝了幾杯,正要去阻止。溫玉似乎也沒有要繼續喝下去的樣子。
“這次三兒生病的事,多虧有你幫我……”起風了,溫玉也不覺得涼,順勢靠在言望身上。這些天他不再看醫書,因為他已經被言望氣的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有極大的問題。不過他特地找了一堆花前月下的故事橋段來讀,雖然看的時候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但是聽說那樣會有用,于是他特別想試一試。
“公主嚴重了,言珏是我們的孩子,照顧他是應該的。”
溫玉翻了翻白眼,覺得言望真無聊,這種情況下書上的人都說些浪漫肉麻的話,言望還在和他客氣?
“那,本公主敬你一杯——”溫玉給兩個人不小的酒杯裏都滿上酒,碰了碰杯。
“你別喝,容易醉。”言望抓着溫玉的手,自己一杯飲下。
溫玉想,恩,這不錯。于是就找着各種理由讓言望喝酒。後來懶得想理由了,他連将軍府裏的下人們在他忙的時候幫着喂動物的事情都謝完了,于是就直接給言望倒酒,看着人一杯杯的喝下去。
不過讓溫玉郁悶的事情又發生了,眼看這驸馬把一壇子酒都喝光,竟然一點點要醉的意思都沒有。這是京城最有名酒樓的杏花釀,勁兒足的很。再看看耳聰目明說起話來邏輯清晰的驸馬——
溫玉徹底絕望了。
“我們下去吧。”溫玉怏怏的拉了拉言望的胳膊,突然什麽興致都沒有了。
用藥不成,用酒不成。驸馬這個人是石頭做的嗎!
溫玉下屋頂的時候,那個不甘心,那個氣呀,一個沒踩穩,整個人就從屋頂上往下摔。
他已經氣得想着“摔死拉到”,言望先一步跳了下去接住他,結果兩個人都摔在地上,好在都沒事。
“切,喝了這麽多還伸手那麽矯健,讨厭死了。”溫玉被氣炸了,自己爬了起來,拍拍手,頭都不回的回房了。
剩下驸馬一個人拿着空酒壇子,揣摩着溫玉說的話,又想了想這些日子以來溫玉幹的事,還有兩只黃狗每次喝過溫玉那個藥後的反應,突然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邊笑邊覺得自己真的是反應有夠遲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