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陰暗的木偶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是想更好的塑造楚浩景這個人,不要因為他揍了尚伊就不喜歡他了,繼續追下去吧,這樣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且行且珍惜。
當跪倒在地的韓芷兒擡起頭時,她絕對不會想到楚浩景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知道她在這裏,他孤傲地站在一行人中間,冰冷的槍對上此時正站在車子旁邊的尚伊,一行人将尚伊團團圍住,在冰冷的地下停車場裏上演着一場冷酷的對決。
尚伊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慵懶地靠在一邊,依舊是衣冠楚楚,一副尊貴,眼裏盡是不屑,在他看來,即使子彈真的飛過來,他也不會畏懼半分,因為,他要是敢開槍,那他自己也就毀了。
今天她是多麽令楚浩景失望,當她慌慌張張地從車上跑下來的時候卻不想她的症狀又突發了,本來就已經髒亂的臉上被咳嗽弄得更加猙獰,她無力地跪倒在地看着顫抖的手掌間有刺眼的鮮血,嘴角依舊在在滴血,頭發因為這種粘稠而淩亂地貼在臉上,雪白的蕾絲邊挂着幾滴血珠,然後再低落,暈染在幹淨的衣服上,意志在一瞬間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是哭還是笑,只是努力看着這一滴一滴流下來的鮮血,再次擡頭時,卻是對上了楚浩景冰冷的眼神。
“你對她做了什麽?”楚浩景逼近他,手中的槍死死地對準他的腦袋,神情是韓芷兒從未見過的兇殘。
“哈哈哈哈,真是悲哀!”尚伊毫不畏懼地正視着他,“将死之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閉嘴!在你臨死之前,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幹淨一點,不然,你會連全屍都沒有!”
“你愛她麽?”尚伊突然握住他手中的槍,靠近他,“哦,你是愛她的,可是,你這麽愛她怎麽會不知道她快要死了呢?還是,她根本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愛你。”
“你胡說!”韓芷兒顫抖着從地上爬起,悲憤地朝他喊道:“你才快要死了!”
“哦?是麽?那你昨天瞞着他去醫院幹什麽了?這麽高級的醫院,應該什麽病症都查的出來吧?”他轉而對着楚浩景笑道,“癌症,也能查的出來吧?”
她的臉色刷白,本來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除了嘴角那一點點鮮紅,就看不出她有活人的跡象了。
“好了,發言結束,我會把你的屍體拿出去喂狗的。”
“浩景!”就在那一瞬間,韓芷兒撲過來,子彈改變軌道,打中斜前方的車,頓時整個停車場想起了刺耳的鳴叫聲。
“你幹什麽?”他揪起擋在尚伊前面的韓芷兒,眼中是可怕的震怒。
這是第一次,她對他充滿了恐懼感,她握住他寬厚的手掌,一種說不出來的脆弱,“我不能看着你做傻事,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這樣做,你要是坐牢了我怎麽辦?”
“我手上結束的人命,何止他一個?”他一聲冷笑,将韓芷兒拖入寒冷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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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害怕,他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冷酷無情,變得令人恐懼,變得讓人無法接近,她顫抖地松開了手,慢慢地後退,她終于能明白楚浩景冷酷無情起來是什麽樣子。
“可是,你不能殺他。”她站在他前面一動不動。
他臉上的溫度降到了零點,“你喜歡他?”
“不!”她近乎是吼出來的,“我恨他,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他!可是,”她低下頭,止不住那些廉價的淚水,“我不想你這樣!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害怕!我害怕你會殺人!”
空氣仿佛都被凝結住,而人,也變成一個個木偶,暗藏在陰冷的地下,不見天日,于是個個都外表完美,其實只要剖開,裏面便早已腐爛,惡心得令人頭皮發麻。
“将她帶回去!”他一聲令下,将手中的槍用力地甩向一邊,水泥渣飛濺,這是有多大的功力才會在如此堅硬的水泥地上砸出一個坑。
“是!”幾個人圍上來,将她團團圍住,強塞進通道下面的電梯。
“你們也都下去,”他給這些剩下來的人使了個眼色,“沒有我的允許,決不能讓她踏出別墅半步!”
“是!”
只有此時,韓芷兒才感覺到自己是有多麽的失敗,她觸碰了他最後的底線,那是一個多麽愛她的男人,他是如此地包容她照顧她關心她,守候她那麽多年,甚至原意為她付出一切,而今天,全都被自己的心軟和愚蠢給破壞殆盡了,她傷了他的心,他失望了,第一次,他對她很失望,她堅定地認為,他一定對自己失望了。
她拼命的回頭看着他,他依舊如此冷漠,連頭都不回一下,血痕漸漸凝固,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臉,無力地任由電梯的門緩緩關上,淚從眼角再次滑落,這一次,她真的錯了。
“怎麽?要教訓我麽?單挑?”尚伊剛講完就被楚浩景一拳打倒,他搖晃地站起身來,滿嘴血腥,他優雅地抹了抹嘴角,冷笑道,“今天,我不會還手的,就當是給我的女人賠罪。”剛說完又被楚浩景狠狠打了一拳,他将他踩在腳下,滿是殺氣,“我現在真想殺了你,敢動我的女人,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把锃亮的鋼刀突然間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蹲下,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人最痛恨的是什麽麽?”
鋼刀太過于鋒利,剛接觸上他那白皙的皮膚,便有點點血絲冒出,他竟在這個時候還會笑得如此妖孽,“人最憎恨的,是完美,華麗的外表,真實的內心,但是,這也是一種極端的虛僞,迷上它,就會自取滅亡。可是,你不也是這樣麽?你以為你自己很高尚麽?如果韓芷兒不愛你,你照樣會像我這麽做!”
刀逼得更緊了,将他的脖子割得血肉模糊,楚浩景大笑道:“可是,她偏偏就喜歡我!你永遠只配被我踩在腳下!”
“可惜啊,她很快就不是你的了,”他十分同情地看着楚浩景,“你口口聲聲說愛她,但是你要怎麽愛她呢?她就快要死了,而你,卻一點也不知道!”
“你說什麽?”他拿開手中的刀,眯着眼睛,“你再說一遍。”
“肺癌晚期,你不會不知道吧?”他站起身來,脖子上的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襯衫,“她的肺一直都有問題,每到冬天便會頻繁地感上風寒,在美國,我親眼見到她一次吞下二十多顆藥,她從來都不讓別人知道她有病,她表面上看起來很健康,但是,病痛發作的時候,她會極度痛苦。”他說得有點傷感,“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我以為她的病會好,可是現在,她會吐出血來,她沒救了,已經是癌症晚期了。你這麽愛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楚浩景的臉色是說不出來的難看,仿佛有一顆子彈穿破落地窗,它就從自己耳根下的頭發穿過去,無法動彈的震驚,鮮血從尚伊的指下滴落,打在地板上,聲音回響在周圍,楚浩景揪着他的衣服十分惱怒:“你早就知道?”
他掙開他的糾纏,冷笑道:“她是那麽的堅強,所以才會令我着迷,你根本就不配喜歡她。”
一聲撞裂的響聲,楚浩景看着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人,冷冷地回給了他一句話:“你沒有資格說出這種話!”
說完便疾步離開了這裏,他是害怕了,他怕他晚到一步他深愛的那個人就會消失掉,所以,他會不在乎今天她和尚伊所做的一切,因為,再沒有比她的痛苦更令他慌亂了。
冰化作水打在玻璃上,真的很模糊。
他快步進入卧室,沒有韓芷兒的蹤影,廚房沒有,書房沒有,客房沒有……他打開一扇扇門,動作的幅度将一旁的傭人們都吓到了,不知道少爺今天是被他的女朋友哪裏惹到了,最後,他對他們吼道:“那個女人呢?”
韓芷兒怯怯地躲在他卧室的門後,輕輕地問道:“你找我麽?”
傭人們這才松了口氣,謝天謝地,少爺不會再拿他們來撒氣了。
他大步跨進,用力地關上門,一把抓住她,“你不知道我在找你?我找了你那麽長時間,你躲在門後幹什麽?”
她膽戰心驚地回答:“我怕你會殺了我。”
沉默,他眼底的錯愕,他令她恐懼了,他不應該将他最讨厭的一面顯露出來,可是,她和尚伊的錯誤是多麽得不可饒恕,他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侮辱存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做無盡的忏悔,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沒有用,盡管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道歉,不會改變什麽,但她仍舊想繼續說下去,好像這樣就可以減輕她心中的罪惡感。
他抱住她,不理會她的悔恨,只是靜靜地抱着,那個溫暖善良的楚浩景又回來了,他閉着眼睛,沉默不語,那就是他最好的回應,他還是依舊愛她的。
他離開她,溫柔地看着她,她抽噎着問他,“你不嫌棄我嗎?”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嫌棄過你。”
“可是,我被他……”
“是我大意了,我沒保護好你。”
她難以置信,忘記了抹眼淚,“可是我嫌棄我自己,我做了對你不忠的事情。”
“那不是你自願的,我不怪你。”
她再次驚呆,又繼續抹着眼淚,“你不要這樣,你越是這樣對我好我心裏越是難受。”
他有點不耐煩了,“喂!我家裏面的紙都快被你擦眼淚鼻涕用完了,你還想要哭到什麽時候?”
她停住手中的動作,不知該怎麽才好。
“快進去洗澡,”他将她推進浴室,粗魯地為她脫着衣服,剛替她脫下外套,便看見鎖骨處有一塊青紫的咬痕,可想而知他有多麽憤怒,于是動作更無禮了,“快點給我洗幹淨!只要是他碰過的地方都要給我洗幹淨!”
“洗不幹淨了,”她用浴巾遮住身體,縮在角落裏,“都留在上面了。”
“那我來幫你洗。”他将她推進浴缸裏,她死活不讓他靠近,“我自己洗,我自己洗,不然讓你看見了其他痕跡你會不高興的。”
他甩下毛巾,靠近她,“正好讓我不高興,好讓我明天再去将那個人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