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雲蕾夫婿
溫家這邊, 溫玉棠在前廳來回不安的走動着。
畢竟也不知道那知府府中是什麽情況,心裏很是擔心雲震。
眼看夜色越來越深,人還沒回來, 她便三番兩次讓人到門外瞧一瞧人有沒有回來。
大概是戌時的時候,才有牧雲寨的弟兄回來傳消息。
“夫人, 寨主讓我們傳個話回來, 他那邊一切安好, 很快就能回來。”
聞言,溫玉棠才呼了一口氣, 但随即又提起了一口氣, 問:“那可有人受傷?”
那弟兄笑得得意:“夫人且放心, 我們這邊的人一根汗毛都沒有掉。”
玉棠佯裝鎮定,也就讓他先下去休息。
人一走,她連忙拍着胸口呼氣。
緩過了這口氣,随即吩咐初夏和春桃:“你們快讓人廚房多蒸一些饅頭,越多越好, 忙不過來就讓其他人也去幫忙。再燒些熱水和醒酒湯,另外,順道把管家喊來。”
兩人福了福身子後, 便退了出去。
玉棠走出了前廳, 站在門外看向知府府邸的方向,久久後才再次呼了一口氣。
不一會後, 管家來了前廳,問:“小姐有什麽吩咐?”
溫玉棠收回了目光,吩咐:“你安排些人盯着大房的人,若他們出揚州城,便把他們請回來。”
管家點頭:“老奴現在就去安排。”
“等等。”玉棠喊住了管家, 補充:“讓牧雲寨的弟兄去,讓他們吓唬吓唬就行了,別傷人,他們知道怎麽吓唬人才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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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離開後,玉棠還在眼巴巴的瞧着府門。
就在亥時的時候,外邊才有動靜,下人從大門外急匆匆的跑來:“小姐,姑爺回來了!”
大家都不知道那知府府邸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都當是姑爺去慶功宴,小姐怕姑爺在那慶功宴沾花惹草,所以才這般望眼欲穿。
玉棠聽聞雲震回來了,快步走了出去,才到門口,就見雲震從馬背上下來了。
雲震下來了馬後,見她小跑了出來,心情頓時一好。朝着她笑着大步走了過去,溫聲道:“天氣冷了,怎麽不在屋中等着?”
玉棠見到雲震平安無事的回來,所有的擔憂都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
但擔憂了一個晚上,多少有些後怕:“我擔心你,坐不住。”
雲震心裏微暖。伸手去牽過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冷冷冰冰的。
随即把她的一雙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中,放輕力道的搓了幾下,皺眉道:“你手怎麽這麽冷。”
現在白日暖和,早上和晚上寒涼。玉棠方才在廳外站了半個時辰也不覺得冷,他現在一問,頓時舉得冷風嗖嗖,脖子縮了一縮。
随而對着他笑得有些憨:“還真有些冷。”
雲震無奈的笑了笑:“回屋吧。”
玉棠點頭:“嗯,回屋。”
二人牽着手回屋,似乎今晚風平浪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震沐浴回來,玉棠才依偎到他懷中。
前些日子天熱的時候,兩個人膩歪都嫌熱得很。現今天氣漸漸冷了,雲震體熱高,再貼在一塊也不覺得熱,反而暖和了。
“今晚什麽情況?”放在在外邊不方便問,如今回了屋中,就剩下他們兩人,也方便詢問。
雲震輕描淡寫的道:“知府把那些山賊放了出來,約莫是想關上門把我個做了,再綁架那些參加慶功宴的人索要錢財。”
玉棠聞言,從他的懷中驚坐了起來,目露驚愕:“他竟然敢這麽做,就不怕查到他的身上?”
雲震笑了笑:“貪財之人,有什麽是不敢的?何況他到時也是受害者中的一個,朝廷頂多斥責他辦事不利,亦或者給他降職。反倒這樣便能把他的嫌疑洗清了,從頭再來,他還是能再培養第二個斂財的猛虎寨。”
“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
雲震微微搖頭:“其實只是猜測,我也不大敢确定是真是假。”
玉棠想要輕斥他太冒險,但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她斥責他冒險的話說得容易,但他今晚卻是身處狼窩之中,處處暗藏着危險。
他累了一日,便不要說那些話了。
想到這,玉棠只埋入了他的胸懷之中,雙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身。
雲震今晚酒喝多了,許是那酒中的迷藥現在有些餘勁,倒是有些困乏了。所以也沒有動手動腳,只安安靜靜的抱着她。
半晌之後玉棠才問雲震,關于那些人怎麽處置。
“山賊都被護城副将軍押走了。而因那山賊口口聲聲說是知府與他談了條件放他出來的,又說了知府早與猛虎寨勾結,所以趁着那知府的昏迷的時候,護城副将軍讓人先把他擡走了。”
玉棠一愣:“那護城副将軍似乎無權關押知府吧?”
雲震一笑:“誰說關押了?只是事關重大,護城夫将軍把知府送去醫館,更怕有山賊流竄在城中對知府不利,所以便派人守着了,直至确定人全抓到了,知府的身體也沒有什麽大礙了,才撤走将士。”
玉棠了然的笑了笑:“倒是個沒有什麽說服力的好由頭。”
“而關于其他中了迷藥的人,我方才讓趙太醫過去看了,估計也就是普通的迷藥,第二天便能恢複過來。”
想了想,雲震又道:“他們有一部分人也聽到了山賊的話了。不管有沒有證據,那麽多山賊逃出了大牢,又悄無聲息的進了知府府邸,這些都是疑點。所以他們會去懷疑山賊那些話的真實性,懷疑着懷疑也就成了真,這揚州城的百姓估摸也容不得一個可能和山賊勾結的官來當他們的百姓官。”
溫玉棠略微擔憂:“但這些能扳倒知府嗎?”
雲震倒也不瞞她:“我在半個月前離開之前,就讓雲蕾在拿到賬本之後,寫了一封說明揚州知府和猛虎寨的事情,還有王家與溫家大房事。繼而讓她把信和賬本一同快馬加鞭的送去金都,現在大概已經送到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該有從金都來的客人了。”
溫玉棠聞言一喜,但随即又覺得他的話有些不恰當。
“朝廷派來的不應當是欽差大臣嗎?為何稱為客人。”
雲震擁着她躺了下來,拉上被子蓋着他們二人:“若是我沒有猜測錯的話,來的人應當是沈霁。”
“沈霁是誰?”
雲震默了一息,才淡淡的道:“雲蕾的前夫婿,名為沈霁,現如今的大理寺少卿。”
玉棠眨了眨眼,随即驀地瞪大了眼:“你說阿蕾的前夫婿是那大理寺的少卿?!”
雲震點頭。
“他們為什麽會和離?”
雲震嘆氣:“雲蕾十幾歲的時候愛看話本,不知從哪看來的書生與女山賊的故事,便着了迷似的。有一日下山竟然讓她撿了個面貌俊朗的書生回來。瞞着別人,偷偷就弄了兩喜服把事情辦了。”
雲震話語頓了頓,目光複雜的看向她:“你明白我的話中‘辦了’意思?”
玉棠一噎,有些不想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那然後呢?”
“然後老爹知道這事,只能逼着那書生與雲蕾成了親。只是成親後,書生從未給過她好臉色,約莫是心灰意冷了,雲蕾便放他走了。”
“後來我打仗的時候再遇上他,有了幾番交集,也大該清楚他是個為民着想的好官。”
玉棠面色也露出了幾分複雜之色:“我原想阿蕾的前夫婿定然是個混賬,放着那麽好的娘子不好,但現在我倒不知道該怎麽看她的前夫婿了。”
思索半晌後,才是與雲震道:“他們的事,我們旁人莫要多管,該如何就是如何,免得讓阿蕾尴尬。”
雲震:“我也正有此意,而你就當不知道這事。”
玉棠點頭,默默的閉緊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