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食 細致入微
溫玉棠來的時候就不低調,別人很難不知道。
溫大小姐威風凜凜的帶着一群配着刀的高大男人從街上而過,再如強盜一樣入了自家鋪子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溫家三爺的耳朵裏了。
溫三爺也是個急的,也不和溫二爺商量,直接就帶了人去了胭脂鋪子。
可到了胭脂鋪子外後,怎麽敲門都沒人搭理他,急得他都想讓人把門撞開了,但一看到門邊上守着的幾個漢子,也沒那膽子。
鋪子裏邊等張掌櫃再醒來的時候,聽到了噼裏啪啦的算盤聲,而他則被綁在了椅子上,嘴巴被捂了起來,夥計都在一旁蹲着。
張掌櫃心知這是要完了,現在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溫家二爺三爺的身上了。
這時外邊傳來溫三爺的叫喊的聲音,張掌櫃眼中驀地竄起了亮光。
身旁的榮旺見他清醒了,看到他眼裏邊希望,再聽外邊的敲門聲,頓時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那溫三爺也是個蠢的,直接來找,就不想想他一個只拿着分紅的人着急這麽趕來,沒有貓膩才奇怪。
“甭想了,那溫三爺連門都進不來。”榮旺毫不憐憫的一桶冷水潑了下來。
在座上坐得挺直,面色看着似乎冷厲的雲震忽然朝着榮旺招了一下手。
眼尖的榮旺麻溜的小跑了過去。
今天幹這種老本行的勾當,大家夥渾身都是勁。
“寨主,要做什麽?”
雲震面上雖冷厲,但看着在下邊聽着賬房先生說話的溫玉棠,眼神又是少了以往的冷漠。
“你随我去街上買些零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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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震不愛吃零嘴,榮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白了。
得,現在寨主眼裏都是未來的壓寨夫人。
榮旺就納悶了,以前看着對于□□半點不通的寨主,怎麽一遇上了這溫家大小姐之後,就像是個情場老手了?
玉棠這邊聽了賬房先生的話後,忽然覺得少了道一直盯着她的視線,有些不習慣,便往雲震的位上看去。
只見位上空無一人,在店鋪中左右張尋了一遍,皆沒有看到雲震的身影。
剛與賬房先生說話之時,玉棠就察覺到了身後有一道緊盯着她瞧的視線
不用做他想,這間屋子裏邊除了雲震外,旁人沒有那個膽子敢盯着她瞧。
微微側目之時,就見雲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只能當作沒看見,臉頰微燙,略微不自在地繼續忙活。
等忙起來後,也就習慣了,所以他這一走倒是有幾分的不習慣。
愣了一下後,招來了初夏,問:“你看到雲寨主了?”
初夏搖了搖頭。
玉棠想他約莫是覺得這裏煩悶,出去走走了吧,也沒在意。
忽然肚子微微響了一下,她捂着腹部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沒吃早飯就出來了。
初夏看着主子的動作,在一旁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現在就去街上給小姐買早點。”
玉棠搖頭:“不用了,大概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弄完了。”
說完之後,有個賬房先生喊了她,她也就過去了。等說完話後,看了雲震的位置,發現他還沒有回來。
這時似乎有包子的香味竄入鼻間,不自覺的吸了吸,還聞到了香濃炒栗子香味。
這香味好似從他身後傳來的。
她一轉身,就看到雲震站在了她的身後,他手上還提了個……食盒?
雲震擡了擡食盒,問:“我出去買了些吃食,你要吃?”
溫玉棠愣了愣:“你怎突然買了吃食?”
雲震:“你不是沒吃早飯?”
“你怎麽知道的?”玉棠一驚。
“你捂了幾回肚子了,茶水也喝了許多。”
聽聞雲震的話,玉棠心弦微微一顫。
“在這吃,還是去小廳吃?”雲震問。
玉棠看了眼大家夥都在忙,她一個人吃獨食不好,便搖了搖頭:“不用了,一會也……”
“有灌湯包子,奶酪,桂花糯米藕,糖炒栗子。”雲震把買來的小食名不緊不慢地念了出來。
玉棠口水微微咽了一下,“既然你都買來了,我也不能拂了你意,那就吃點吧。”
雲震聞言,嘴角勾了勾。讓榮旺盯着外邊,随即把吃食拿進了小廳。
食盒打開,一道道小食被端了出來,香味撲鼻。
雲震遞了筷子給她,然後坐到了一旁。
“你不吃?”溫玉棠問。
雲震搖了搖頭:“秀色可餐,不用吃也成。”
溫玉棠:……
臉驀地一紅,忽然不想與這人說話了!他就不能知羞一點麽!?
現在的雲震是真真的颠覆了玉棠一開始對他的認知。
明明前幾次見他的時候還是一副生人勿近,冷漠的模樣。現在雖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可說的話卻是讓人沒法聽了。
就非得說這些騷話嗎?
溫玉棠想不搭理他,但想想外邊都是他的人在幫忙,也就忍住了。
拿了個小碟推到了雲震的面前,再夾了個包子放在碟中:“你也吃,我自己一個人,不自在。”
最好是還能堵着他的嘴和他盯着她看的視線。
雲震吃了她夾的包子,接着也沒有再動筷,而是一直在剝栗子。明明難剝的栗子,可在他那裏卻是剝得一點都不費勁。
剝好後,他也不吃,而是放在小碟中,黃糯糯的栗子顆粒飽滿,讓人充滿食欲。
等剝好了小半碟後,推到了她的面前。
好吧,這是給她剝的。
最近雲震獻殷勤,獻得玉棠有些怕。希望只是見色起意,別真的用了情才好……
吃飽喝足,帳也算好了。
這胭脂鋪子是揚州城數得上名的大鋪。城中富戶多,大戶人家每個月都會固定來采購,再加上平日所出,一個月少說得有千兩銀子。
這幾個月下來,二房三房和張掌櫃就貪了近兩千兩。
一個鋪子如此,十來個鋪子,少的也有幾百兩一個月,這幾個月估計也貪了有上萬兩銀子了。
拿到對過賬後的數目,溫玉棠看了眼,再看眼掙紮着的張掌櫃,笑了笑:“貪了上近兩千兩銀子,我爹估計再念舊情也饒你不得。”
随即讓榮旺把團布拿了出來。
嘴巴一解脫,張掌櫃大喊:“這都是二爺三爺威脅我,從中拿走了,我一個銅板都沒有貪,大小姐你饒了我吧!”
溫玉棠:“我二叔三叔不是那種人,你莫要信口雌黃誣蔑人,你貪了這麽多銀子,夠你在牢裏蹲一輩子的了。”
張掌櫃瞪大了眼:“真是二爺三爺貪的,和我沒關系呀!!!”
聲音吼得很大,大到門外邊的人都聽見了。
溫三叔聽到這句話後,心裏“咯噔”了一聲,然後讓人拍門,他在門外邊喊道:“玉棠你可別聽他瞎說,這張掌櫃話不誠,你一個姑娘家應付不來,我特地給你來撐場面的,你快開門!”
門口的看着的幾個牧雲寨的漢子聞言,往他邊上站了站,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
溫三爺擡起頭,對上兇神惡煞的臉,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牧雲寨的漢子沉聲道:“有我們寨主撐場面,用不上溫家三爺你。況且溫三爺只是大小姐的堂三叔,而我們寨主是大小姐的未來夫婿,相比起來,還是夫婿親近些。”
溫三叔想破口而罵“放屁,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敢和我這麽說話!”,但卻想起這人的身份,硬生生把這話吞了回去。
不一會,鋪子的門開了,圍觀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邊瞧。
只見那胭脂鋪子的張掌櫃被捆綁了起來,一個高大的漢子把他給押了出來。張掌櫃看到溫家三爺的時候,還大聲地呼救“三爺救我!”
溫玉棠站在門檻後,面色淡淡地說:“這張掌櫃趁着我父親病重,從鋪子貪了近兩千兩銀子,今送官查辦。”
聽到了貪了近兩千兩銀子,人群中都倒抽了一口氣。這可是許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大數目呀!
溫三叔聽到送官查辦的時候,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随即朝着張掌櫃使眼色。
張掌櫃害怕,但也看到了他的眼神,感覺有了希望,頓時閉緊了嘴巴,什麽都不說了。
溫玉棠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可半點都不怕張掌櫃被放出來。
溫三叔在一旁道:“玉棠,要不三叔替你把張掌櫃送官府了,不用你特地跑一趟?”
溫玉棠笑了笑,然後走到了他身旁,壓低聲音道:“三叔,人你送,沒幾天就放出來了,所以我讓靠譜的人送,官府不敢放。”
溫三叔微愣。
随即雲震自店鋪中出來,面色冷峻地掃了眼他:“人我親自送到衙門。”
溫三叔一驚。
溫玉棠繼而道:“不過今日還是得虧三叔你在。”望着溫二叔驚詫中帶着不解的表情,溫玉棠溫笑道:“有你在,其他鋪子的掌櫃更是覺得投靠了你和二叔,你們卻只會威脅他們從中牟利,遇上危險時,卻護不了他們。”
溫三叔瞳孔微縮,看着她那笑意淡淡的臉,不知為什麽,他竟然看到了幾分那溫成年輕時的影子!
他聞言後細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大張旗鼓,就是引我來,挑撥……”話一頓,他不敢再自掘墳墓的承認了他也貪了銀子。
雖然心知肚明,但他沒承認誰也奈何不了他。
玉棠何時何止只是引他來。她更是要告訴別人,她今有山可靠,出手一點都不會手軟。
溫玉棠笑而不語,随即跨出了胭脂鋪子。
胭脂鋪子再被關上。
到了馬車旁後,雲震誇上黑馬,看着底下的溫玉棠,笑道:“我先送人到官府,回去後再喝你送的糖水。”
說着便朝着身後的人一揮手,身後的人拖着張掌櫃驅馬而前,沒入街道。
玉棠看着那人群之中騎在馬上的挺拔背影,笑了笑。
确實如父親所言,是個可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