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二十四
“原來二柱子也會睡覺啊。”林離像是找到了值得炫耀的事般晃着腦袋。
“啊……我睡了多久?”明明上一段記憶還是在學校裏。
林離轉頭看着雨珠在玻璃上撞得義無反顧,如渴望戰鬥的士兵般不甘地癱軟下來。如果是紅色的話,會更震撼的吧。這樣莫名地走神後卻突兀地說道:“一個月哦。”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仿佛無奈之下的招供,話尾帶着絲嘆息。像睡美人一樣安靜聽話地、除了呼吸和心跳以外無法證明還活着地睡了一個月哦。無論她幹了什麽事都不會做出回應地忽然離開她的生活一個月了。從以為是短暫的等待到坐立難安到開始考慮做個棺材到默然,有些事必須要承認。
佐助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陰沉了臉。比起他來,林離更像是因為過長的睡眠而憔悴,眼神空洞晦暗,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我說……一直保持着這個睡姿不會麻掉嗎?”掩飾不住的疲憊遠大于欣喜。曾想過他醒來的時候該燦爛笑着還是一臉擔憂呢,是該罵他怎麽那麽會睡還是急切詢問他發生什麽了呢。迫切想知道的問題擱淺太久後也就失去了意義,明明打好了腹稿到頭來依舊只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好失敗。
“變身時間已經可以到24小時了喲,凹凸曼都還要充電呢,二柱子……”林離聲音變了調,開始拼命咳嗽起來。好失敗,想和往常一樣說話嗓子卻已支持不住。她低下頭,一只手死命壓着脖子試圖克制沒完沒了的咳嗽,然而身子抖動的頻率在不斷加大。該死的,聽話點啊。林離利索地下床,出了房間。本想順手帶走床頭邊上的急支糖漿,但又馬上否定了這個預想,一來顯得她在掩飾什麽,二來很有瘾君子的風範。她靠着牆,像那些玻璃上的雨珠一樣一點點下滑,最後抱成一個球。滴滴答答,有些東西在崩塌。
佐助起身,異常地清爽。他活動着手指,靈活得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他繼而握緊拳頭,明明睡了一個月,卻只經歷了一個夢境。還是說,只有那一個夢境。他走至床頭櫃前,上面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棕色瓶子,像是醉鬼的翠綠酒瓶。猶記得林離曾拿着同樣的瓶子,搖晃着裏面粘稠的液體,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來吧壯士,幹了這碗恒河水。”
他已猜出七八分。
林離撕開一包海苔鳳凰卷的包裝,像只花栗鼠般咔嚓咔嚓地吃了起來,期間幾度因為想咳嗽而差點嗆到。她不喜歡吃甜食,薯片也好,糖果也好,都不喜歡,幾年沒怎麽碰過了。但她其實相當嗜甜,周圍人皺起眉來嫌棄太甜的程度對她來說還遠遠不夠,彌補般近乎瘋狂。
她只吃了一包就停了下來,也知道好不容易有所恢複的嗓子被自己的沖動再次毀掉。她奪過桌上的另一包就跑,跳到床上打了一個滾後又挺身坐起跳下床,把鳳凰卷塞到佐助手裏後就跑到走廊亂蹦亂跳,聽地板沉重的吱嘎聲回響。
真是的,在做什麽啊。林離喪氣地駝背成橋拱形。待回到房間,只見佐助靠在窗沿上,右手拿着那塊鳳凰卷,左手随意地插兜,不可名狀的帥氣硬生生被嘴角的餅渣給毀了大半。林離急忙捂住鼻子,這麽下去遲早失血而死。
“我知道我是什麽東西。”佐助忽然開口,目光落在遠處的山抑或別處。湧入的風伴着山林的簌簌作響,浮動的發絲遮掩着少年發亮的瞳孔,好看柔和的側臉讓林離失了神。
他知道他是什麽東西,有着名叫“宇智波佐助”的那個人的記憶的玩偶罷了,寄生在林離的身邊,貪婪又醜陋,就算死去也不會對現世和火影世界有什麽影響。這樣的他卻在不斷削弱林離的生命力,蠶食占有着她在這裏的存在來使自己一步步接近“人”,直到把林離排擠出這個世界。
“一個月沒有睡了吧。”是陳述句,簡單平淡地述說着林離企圖掩飾的事。林離怔怔地看着佐助,有些透不過氣。
“一直都知道吧,這些事。”身體變得越發糟糕,越發沒有存在感,漸漸淡出原來的生活,以不可察覺的速度透明化。林離覺得好笑。明明知道瞞不住的仍是希望拖一天是一天,自我催眠說佐助不會發現的。像是心照不宣的三流演員,演着滑稽矛盾的劇本。
“啊。比你發現得晚。”佐助有時覺得林離很神奇。明明的确是像顯露出來那樣呆頭呆腦,一固執起來就不肯放手,樂此不疲地做着與常人相反的事,懶洋洋地發呆走神,腦子裏是各種奇葩構想。這樣的她,對外界的變化卻格外敏銳,也許是胡思亂想的功勞,畢竟胡思亂想中再怎麽狗血毀三觀破下限的設想都是無傷大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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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方法應該也知道了吧。”
佐助吃掉最後一口鳳凰卷,轉過身正對着林離。
把他殺掉就好了。粗暴卻合理,兩株為生存而争奪的三葉草,把另一株拔掉就能解決的事。
“真是的……嘴巴都髒了啊。”林離輕笑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就知道學校不會幹出連上六星期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除非它能承包所有人的面巾紙……
我才不會說是因為十二感冒嗓子啞連喝三瓶急支糖漿也沒用才要報複林離呢
內容提要寫成“睡一覺吧”也絕對和十二老夢見自己還沒睡着無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