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十一
推開寝室的門,空無一人。
林離将佐助連包一起甩到了上鋪後便靠着窗臺托着下巴俯視各色人群,五樓的高度既讓整個校園的流動盡入眼底,又不會讓人發現她的存在。嬉笑打鬧的學生,步履匆匆的老師,像是灑下的紅色玻璃珠子,真好。
佐助鑽出包,揉揉腦袋,這女人還能再粗暴點嗎?他跳到木質欄杆上坐下,邊微晃着腿邊看林離,坐等發現自己。林離的視線忽然滞住了,許久,她緩慢地離開窗臺,僵硬着蹲下把臉埋進手心。佐助詫異着向窗外看去,沒有那個叫姚姝婉的。
寝室的門忽然被踹開,寝室長罵罵咧咧地進來了。“次奧,凍死我了……林離你幹嘛呢?”
林離擡起頭,笑着站起來說:“我看看我能不能縮成個球來着。”接着便去做自己每日必做的一系列瑣事。
佐助跳下欄杆,倚着林離的淡紫色鬧鐘沉思,秒針劃過的聲音很吵,沙沙。林離剛才的笑容太過熟悉,在初見他時,在樓頂放煙花時……胡亂抹去原來的情緒像交融的水彩般想讓人以為她很快樂。
這個傻瓜。
寝室裏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原本安靜的房間一下子又洋溢着生活氣息。因為向南,室內采光很不錯,每個人的色彩都很清晰。林離嘿嘿地附和了幾句實在演不下去便拉開門躲到了走廊,陰冷昏暗讓她冷靜了不少。
昨晚有兩個夢,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如此肯定是兩個,因為有一個夢模模糊糊根本無法确認。而另一個夢中短暫的鏡頭更像是她平時的經歷,甚至連那時的心情都能觸及的到。佐助和“她”。林離覺得很難受,夢見佐助的時候一切都被柔化了,他和那個她相視的瞬間宛如張泛黃的老照片留在了腦海裏,那個“她”雖看不真切,卻仍覺其甜美。而方才在人群中,背着水藍色肩包的她讓這張照片還原了。是她,怎麽沒想到呢,是那個她啊。
為了加快教學進度,學校在高一便已文理分科,實驗班和普通班均為理科,上課速度和深度不同罷了,然後便是年級段慣例的焦點——文科班。而她正是那唯一的文科班中的一員,是林離平時嚷嚷着的所謂被她“看上的萌妹子”。
不會的,佐助那麽小,夢裏的明顯真人大小,是她胡思亂想吧……可是,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下午課間。
林離撐着頭記憶着物理老師剛才講的知識點。坐在左邊的兔子吹着杯中的熱氣抿了幾口水又蓋好杯蓋放回桌角。林離看了眼那個杯子,簡單的玻璃杯,印有只粉色小兔子,看的出來是兔子媽媽特意定制的。這是兔子從初中起一直在用的杯子,林離常會在自己杯子因各種奇葩原因壞了時感慨這玻璃杯生命力的頑強,而現在,它正穩穩地站在靠裏的桌角。
林離正再一次小小感慨時卻突然感覺到桌子猛地一怔,她眼睜睜地,看着那杯子向下墜。
“啪!”玻璃破碎的尖銳聲音在班裏引起了騷動,議論聲四起。林離往左邊看去——姚姝婉。兔子低垂着頭不語,地上的水快速漫延,坐在前面的兩個男生趕緊手忙腳亂地挪袋子,像是躲瘟疫一樣遠離。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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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衆人眼中清晰起來,姚姝婉為了給迎面走來的人讓路所以撞到了蔡宛瑾的桌子,然後玻璃杯碎了。
玻璃杯就是怕碎,真麻煩,同學甲想。
人家都道歉了,蔡宛瑾還一臉不爽沒反應,過分,姚姝婉的姐妹幫乙想。
活該,叫她勾引別人,賤人,姚姝婉的姐妹幫丙想。
姚姝婉一點都不真誠,明顯又在欺負人,同學丁想。
林離努力壓制着呼吸以免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腦海中,第一幕:她拿起杯子潑了姚姝婉一臉水;第二幕:她沖姚姝婉喊:“姚姝婉你夠了!”;第三幕:她把姚姝婉的杯子從四樓扔下去了……然後她的行為被教室裏的監控拍下來了,她被處分,兔子陷于不仁不義之地。
“姚姝婉你先去拿點面巾紙吧,水都漫過來了。”林離道。畢竟是小學同學,面子好歹要給,姚姝婉便應了句“哦”回座位拿面巾紙。
“兔子你先去拿掃把吧,我去拿拖把。”兔子點點頭,起身去拿掃把。林離從桌子裏拿出瓶牛奶放到兔子桌上,總不能沒水喝,牛奶喝完把瓶子剪了勉強可以充當下杯子。平日打掃是很少用拖把的,因而班裏的拖把有股惡臭,是不能用的,能用的只有清潔大媽放在廁所裏的那把。
林離朝廁所跑去,腳步有些不穩。
剛才那杯子下墜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這就是自己不确定的那個夢。不是既視感,是一模一樣。
那麽……
作者有話要說: 偶爾會有“這件事以前好像也發生過”的感覺 前世的記憶?
不過對于林離,是真實很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