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買下整個世界的

第84章

我們在浴室裏忙活了一個小時（別問我忙些什麽），才走下樓，第一眼就看見熟睡的卡特和克裏斯責備的面孔。

“真是糟糕的父母。”他和尼爾都用一種‘你們該反省了’的眼神看我，“威廉，布蘭登，你們不能把小孩子一個人放在樓下，尤其他還會給敲門的人開門的情況下。”

布蘭登臉紅了，他抱歉的說對不起，而我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不是有狗嘛？你們是壞人的話，裘德洛的牙齒可利了。”

“裘德洛可不是你們的保姆，家長們。”

“它是條萬能狗，可以照顧小孩。”

“再說一遍，狗不是你們保姆。”

“克裏斯，狗不是我們保姆，但我是你的老板。”我發覺自從克裏斯和尼爾正式确定了關系，他的脾氣變得強硬起來，原先那個溫和的，充滿了包容心的克裏斯去哪兒了？華爾街沒改變他，一個男人改變了他。

“聽聽這是什麽話，你這個暴君，威廉。”對方對我翻了個白眼，“好吧，我閉嘴，誰叫你是發工資的那個。”

“我可以養你，親愛的。”尼爾補充。

克裏斯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哦，尼爾。”他只說了幾個字，其中的含義卻不言而喻。

克裏斯和尼爾是我們家的常客，去年，尼爾決定将事業移到美國，他在知道我身份後，只說了一句話，‘看來我交往了一個了不起的戀人，他有個億萬富翁的老板’，從此之後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我們在廚房做了晚餐，八點宣布開飯，卡特被叫醒過來，吃過晚餐後，他被送回房間繼續睡覺，他還是個小孩，八點上床很正常，剩下的大人則在客廳下喝茶聊天。

克裏斯和我說起最近的一則新聞。

“威廉，我不知道你聽說過這件事沒有，蘋果公司也要出智能手機了。”他這樣說。

“我知道這條消息。”

“你該看看安迪的臉色，真有趣，他那副表情就像有人剝奪了他幾百萬一樣。”

我大笑，“他一直以為蘋果有一天會來用安卓系統，這樣他就可以報當初離職的仇。”

“他是的，自從知道微軟來跪舔他的希望破滅後，安迪現在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蘋果身上。沒想到蘋果也這麽有骨氣，他們開發出自己ios系統……不過我想問的是，你對蘋果評價如何，我知道你不是很懂得電子，但我覺得你的眼光比較準确。”

“我喜歡蘋果。”我幹脆的說。“他們ceo是個不輸給安迪的家夥，想想他的平生，喬布斯本來在十五年前離開了蘋果，但後來又是被人請回來解決麻煩，這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必定是個天才加領導者，就像我和安迪的集合體……這很可怕，我想蘋果之後肯定會成為安卓的最大對手，這點毋庸置疑！”

現如今，塞班在智能手機市場已經一點競争力都沒有了，鍵盤手機的不受歡迎迫使塞班學習安卓推出了觸屏手機，但是它的效果很不好，c＋＋編程的複雜龐大，導致它在娛樂和內存方面幾乎沒什麽優勢，安卓迅速蠶食了它百分之八十的市場，塞班最終淪落到和低端機争奪利潤的地步，而這也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而今年蘋果手機的推出，才是安卓需要關注的敵人。這不僅因為蘋果是個非常強勁的老牌科技公司，還因為他們有了最好的領導者，就像當初我得到安迪，奠定了安卓的勝利一樣，蘋果擁有了喬布斯，必然也會有成功的果實。

“你确定？”克裏斯疑惑，“我以為你只會稍微關注一下，然後把它忘在腦後，你不覺得它會像黑莓系統那樣寂寂無聞嗎？”

“蘋果的營銷一直很好，他們的理念也很先進。”我想了想說。“特別是他們的技術人員非常多，這一點不輸給安卓，甚至比我們更好。”

克裏斯古怪的看着我，“好吧，既然它的威脅這麽大，為什麽你這麽平靜。”

布蘭登這時候忍不住拆穿我，“克裏斯蒂安，你覺得喬布斯那個iPhone手機計劃為什麽那麽順利實現？原本蘋果是做電腦和mp4的，你覺得是什麽讓iPhone項目打敗了iPod和iPad的研究，變成蘋果公司的最重要項目之一？威廉他偷偷收購了蘋果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克裏斯目光立馬變成鄙夷，“你這個背叛者。”

“嘿！”我抗議。“我只是認為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安迪知道這件事會怎麽說？”

“這件事可不能告訴安迪。”我撇撇嘴，“聽着朋友們，我承認我對安卓寄予厚望，我認為無論未來的形式如何改變，安卓都會變成最流行的的智能手機系統，但是一個品牌沒有競争者是非常危險的，聽聽公司裏的人們怎麽說吧，‘我們打敗了塞班’，‘我們必将占領世界’，說真的，安卓其實還有很多的不足，他占據上風只是因為目前沒有什麽競争者，一個塞班不算什麽，我希望蘋果出來給他們好好上一課。”

“你才不在乎，反正二者都能給你賺錢。”布蘭登笑起來，“其實我不反對你的做法，我們是商人，本來就是利益為重，但我覺得你有點多慮，安迪可不是那群鼻子揚到天上的程序員，他有很多想法，安卓發展的道路還有很遠。”

“是的，我們有安迪，他和伊紮克是最天才的好搭檔，如果他不老和我說要辭職去研究機器人就更好了。”談到這個我有些心塞塞的。

07年2月，原本暗流湧動的美國金融圈出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新世紀金融公司發表了第四季盈利預警。他們的財政情況着實堪憂，幾乎到了萬分緊急的地步。第二件事，彙豐的壞賬進一步增多，他們預留了十八億美元為這些壞賬做清理準備。

四月，新世紀金融公司又一次做出決定，他們對法院申請了破産保護，然後進行大面積裁員緩解資金的緊張。

他們欠了華爾街多少錢？

174億。

而這只是個例。

和新世紀相似的企業還有德國工業銀行和美國住房抵押貸款投資公司，前者牽動着歐盟老大德國的心，德國中央銀行召集所有德國銀行一起想辦法拯救工業銀行，後者是美國十大貸款投資公司之一，代表着美國投資貸款公司普遍的尴尬形勢。

八月，貝爾斯登名下的兩家信貸公司宣告破産。十月，邁阿密山谷銀行破産，隔年一月，密蘇裏州的休姆銀行破産，五月，ANB金融國民協會銀行破産。

——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次貸危機開始了。

我在這股金融風暴中虧損的錢也很多，但主要是因為貨幣縮緊政策，人們購買力下降的緣故。這些錢都傷害不了我的根本。我的資産差不多縮水了15億美元，但我都不在乎，因為這時候有另一件事牽動着我的心。

“我看起來怎麽樣？”我對我的幾個朋友說。阿方索，克裏斯，尼爾，伊紮克和安迪都在，他們臉上帶着一模一樣的壞笑。我有點緊張，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水，聲音也有點發抖。襯衫貼在我的後背上，我不舒服的動動脖子。

阿方索作為這裏面最懂得氣氛的人，走上來凝視了我的着裝一會兒，幫我整理了一下有點歪的領結，“非常帥！”他拍拍我的肩膀。“去吧男孩。”

我立刻同手同腳往餐廳走，走到一半突然又被後面的人叫住，克裏斯對我做個‘孩子’的口型。

我才發現我還抱着卡特。

“哦哦哦，孩子。”我又返回去把卡特交給他們。

卡特歪了歪腦袋，“papa，你要去哪裏？”

“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就好像和惡龍搏鬥！”我捏了他小臉一下。“今晚你和你的叔叔們一起。”

當我走進餐廳，布蘭登已經到了，因為是周末他沒有穿西裝，只是非常簡單運動衣。第九公園餐廳對衣着要求不高。所以布蘭登除去會見重要的客人，和我在一起都穿的十分體閑。

“你今天失蹤了一下午。”布蘭登剛剛點完酒，突然擡頭瞄了我一眼，“威廉，你穿的真正式。”

“因為剛才有個特殊的會談。”我面不改色的撒謊道。“我和貝爾斯CEO小羅伯特見面了。”

“你想收購他們？”他有點興趣了，“聽說摩根和KKR都在報價，摩根還有美聯儲的支持，你要收購的話速度得趕快”。頓了頓他忽然疑惑起來，“可是你是帶着卡特去的，他人呢？”

“在克裏斯那兒，和羅伯特談話怎麽不能帶我的律師。”我笑笑，“然後我請他小小照顧一下我們的兒子，我想和你單獨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

“哦。”布蘭登臉色露出一個笑容。“怎麽愉快？”

我拍拍手，“比方說小提琴。”

一個年輕英俊（沒我帥），頭發卷曲的琴師帶着他心愛的小提琴走上來，對我們鞠了一個躬。我對他舉杯致意，“第八號小提琴協作曲可以嗎？”

“當然可以，先生，很高興為你們服務。”

“八號小提琴協作曲？”布蘭登饒有興致的打量着這一切，“我都不知道你對小提琴還有研究。”

我聳聳肩，“我沒研究，但是我問了餐廳經理什麽音樂最能舒緩人的心情。”

“說真的，你讓我好奇了。”布蘭登問，“還有什麽等着我？一并告訴我吧。”

我豎起一根指頭放在嘴邊，“秘密。”

酒被送上來了，音樂也緩緩的響起，我親自起身，為他倒了半杯的羅曼尼。康帝——我現在把羅曼尼。康帝列為我們的定情酒，無論在哪裏約會，我們都會一起喝幾杯。接着，我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突然走到他面前單膝下跪，然後從口袋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我打開絲絨盒子，裏面靜靜躺着兩枚白金戒指。

這不是多麽奢侈的戒指，簡潔的設計，不帶一絲花邊的線條和沒有鑲鑽的表面讓這兩枚戒指看上去質樸平常，它看上去甚至像是兩枚最普通的銀戒，只用純銀的色調和幾個字母裝點自己。但只有看過盒子上的logo的人才會知道它實際上價值不菲。

我把盒子緩緩的舉起來，送到布蘭登面前。

布蘭登吃驚的瞪圓眼睛。

“我本來想了非常多的話要對你說，布蘭登。”我緊張的舌頭打結，“但是，等到這時候，我卻發現我排練了好久的話都忘記得差不多了。我沒辦法描述我現在的心情，激動，或者喜悅，或者緊張，不，或許一千句話都不能說明我此刻的感受。”

“實際上，我覺得是時候了，我們認識了八年，在一起了七年，幾乎是我人生的四分之一時間，我們雖然還年輕，但這樣漫長的時間已經讓我覺得我的人生不能沒有你，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布蘭登，my love，我的朋友，我的指明燈，你願意和我結婚嗎？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我們都會在一起，我們屬于彼此，也只屬于彼此。”

布蘭登手指在發抖，他捋了一下頭發，幹巴巴的笑了聲，“這是兩句話。”

“哦。”我在這時候卻平靜下來，“你願意嗎？”

一陣掌聲響起來，我的小夥伴們從後門沖進來，每個人臉上帶着激動的笑容，彩帶從天上砰得炸開，細碎的紙屑灑滿了整個餐廳，卡特被尼爾架在脖子上，拼命拍着巴掌。這時候克裏斯帶着人率先喊起來。

“答應他吧！布蘭登！”

“快同意！”這是伊紮克。

“你漏了好多臺詞，威廉！不然現在你們應該開始激情擁吻了！”這是阿方索。

“對，我們設計了臺詞，結果這家夥完全沒發揮。” 尼爾。

“我已經餓了，你答應他我們就可以吃飯了！”安迪。

這群坑隊友的好夥伴，把現在這種暧昧熱切的氣氛全部破壞了，我感覺我的臉綠了。

然而這些布蘭登都不在意，或者說，他已經無暇注意其他，他站起來，深深呼吸一口氣。

“OK。”最後他說。

他臉上揚起快活，明媚且巨大的笑容，瞳孔好像璀璨的星辰，一瞬間點亮了整個夜空。

“我答應你。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