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割地賠款
貝拉闖下的禍可大可小,但她闖入禁區确實是事實,而且在這之前已經有人向她說明哪些地方是不該去的,是她自己明知是錯還要犯,所以她并不無辜。
不過貝拉對廖啓廷還存了一點僥幸心理,她認為自己遭遇的這一切都是路謹使的壞,只要廖啓廷見到自己,肯定會為自己主持公道。
然而聽到廖啓廷對這件事的判斷後,貝拉心都要碎了。
“怎麽解決?這種事情還用問我嗎?”廖啓廷翹着腳坐在路謹的位置上閉目養神,“一槍崩了完事。”
廖啓廷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并沒有之前那三名士官一般的匪氣,而是平平淡淡的,仿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然而這樣的語氣,反而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剛被吓尿過一次的貝拉,隐隐感到自己似乎又要失控了,她冒了一頭的冷汗,死死地咬着嘴唇,這時候她渾身冰涼,頭腦也不再莫名其妙的發熱,都到了這個份上,難道她還看不出其實廖啓廷壓根就沒把她看在眼裏麽?
別說沒看在眼裏了,恐怕廖啓廷連她這個表妹的長相和名字都沒有記住。
貝拉努力回想:對啊,當初她不就是因為這個冷冰冰的表哥對自己态度冷漠又惡劣,她才想盡辦法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嗎?
結果這個執念讓她越陷越深,連理智都喪失了,只為了讓廖啓廷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到頭來,廖啓廷唯一一句針對她說的話,居然是“一槍崩了完事”……貝拉簡直不能更加心塞了,她現在已經完全沒了吸引廖啓廷注意的心思,她只想保命,只想活着離開這個鬼地方!
像是感應到貝拉的心理的活動一般,低頭看着自己的終端的路謹突然擡頭道:“将軍閣下,這恐怕不行。再過10分鐘,第19軍團的廖啓誠上校會就貝拉小姐的事親自過來一趟。”
廖啓廷忽然睜開眼睛,鋒銳地看了一眼路謹:“是你叫他過來的?”
“不,我只是通知了貝拉小姐的家族,沒想到會是廖上校過來。”路謹聳了聳肩。
“啧,真是麻煩……”廖啓廷打了個呵欠,沖路謹勾了勾手指。
路謹皺了皺眉,卻也沒想太多,直接走了過去:“将軍……?”
剛一走過去,路謹就被廖啓廷拽住了衣領,被迫地彎下腰來,然後迎上一個并不溫柔,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粗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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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路謹很想做點什麽來提醒這位大老爺,現在辦公室裏可不只是有他們兩個,士官們還有貝拉都在看着呢!可惜路謹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好做點什麽,雙手都被廖啓廷禁锢,要是連站都沒站穩,絕對是撲倒在廖啓廷的節奏。
到時候就更丢人了。
好不容易等到廖啓廷稍微松開自己喘口氣,路謹也顧不上嗓音沙啞,趕緊開口道:“将軍閣下!請注意,這裏是公共場合!”
“法律規定不能在公共場合親吻自己的合法伴侶了嗎?”廖啓廷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目光看着路謹的時候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沒有。但是這跟法律無關,是——”
“既然沒關系,那不就結了,我想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事還要照顧別人的感受?”廖啓廷不屑一笑,随即再度啃上那雙剛被他蹂躏過的雙唇。
幾名士官紛紛默契扭頭,視線或看牆壁或盯櫃子,就是沒敢往路謹這邊看。
至于貝拉,她之前被吓得不輕,精神委頓,只盼着家人能早點過來帶她離開。
等到廖啓廷的手開始不太老實地放到了路謹的屁股上時,廖啓誠終于來了。
盡管立場敵對,但在聽到廖啓誠到了的消息時,路謹暗自松了口氣,在心裏感謝了一下這位大哥來得夠及時。
哪怕路謹也清楚廖啓廷不會當着這些人的面做到最後,但路謹還沒開放到能在那樣的氣氛下還有心情接吻,他可不像廖啓廷那樣任任性放肆。
***
廖啓誠帶來的人不多,除了兩名女性士官以外,就只有他的副官。
女性士官是考慮到貝拉而派來照顧她的人,至于副官,路謹有印象,結婚前他和廖啓廷在苦艾星初次見面時,當初跟在廖啓誠身邊的就是這位副官。
就像路謹判斷的那樣,貝拉的事可大可小,就看來談判的人怎麽說而已,除了廖啓廷對此無所謂以外,恐怕沒人會希望貝拉死,畢竟她罪不至死,而且一旦她出了什麽事,家族那邊也不好交代。
廖啓誠開門見山地說:“都是一家人,至于鬧成這樣嗎?貝拉我就帶走了,我會跟她的父母說明情況的。”
“一家人?”廖啓廷嗤笑一聲,“有人涉嫌竊取我軍情報,在我這裏鬧得雞犬不寧,回頭就一句一家人就打發了,當我是開慈善局還是幼兒園的?”
廖啓誠變了變臉色:“啓廷,你不要太過分——”
“還有,誰跟你是一家人?”廖啓廷冷冷地掃向廖啓誠和他帶來的那些人,目光一點都稱不上友好,“一家人能把兄弟丢星盜窩裏,切斷後路?”
“不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又沒有經驗,我不像你身經百戰……”
“這種狡辯我聽得多了,你敢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你想除掉我很久了?”廖啓廷再次打斷他的話,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斜視廖啓誠,“哦,你不敢說,但是敢做。”
路謹看了看這劍拔弩張的兩人,氣氛就跟撕破臉差不多了,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視線一轉,落在那名副官身上,路謹頓時就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他發現,那名副官百分之八十的時間裏是在盯着廖啓廷看的,其餘的時間是在廖啓誠的話後加以補充,就算目光看向廖啓誠,那時間也非常的短。
他為什麽要盯着廖啓廷看?
疑惑逐步疊加,路謹不由自主地就更關注那名副官,發現他的眼神裏夾雜着十分複雜的情緒,卻沒有多少是憎恨或者仇視,反倒像是想要引起廖啓廷的注意,想被他看到?
路謹滿腦子都是疑問,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最終覺得最有可能的,反而是最令人啼笑皆非的——那副官在暗戀廖啓廷。
路謹只想了一會兒就把這個猜測抛到腦後,就算那真的是事實,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麽影響。廖啓廷要喜歡誰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幹預的,反過來說,如果有人喜歡廖啓廷而耍什麽手段的話,眼前的貝拉就是個很好的反面教材。
與其在這件事上浪費精力,還不如留着用在更有需要的地方,他現在覺得自己的時間根本一點都不夠用,打理一個軍團要忙的事情實在是數也數不完。
另一邊,廖啓廷和廖啓誠的談話也進入了尾聲。
在流氓軍團的BOSS面前,廖啓誠無論是在說話還是做事方面似乎都輸了一城,到最後廖啓誠的臉色幾乎都是黑的,連向來注重的涵養也快消磨殆盡:“啓廷,這麽嚴苛的條件會破壞我們兩家之間的關系的!”
“難道有人企圖盜取軍團的機密,在你們19軍團就可以縱容了?”廖啓廷懶洋洋地說,“不割地賠款就想大搖大擺地離開我這裏,未免太便宜了吧?”
廖啓誠:“……”最後,廖啓誠忍着一肚子的火,還是低下頭,好聲好氣地跟廖啓廷約定了“割地賠款”的內容,這才把貝拉囫囵帶出了辦公室。
“慢走不送。”廖啓廷重新倒在椅子上,沒點正形。
“還是讓路謹來送送我吧。”廖啓誠忽然恢複紳士般的笑容,詢問般地看向路謹。
路謹看了一眼廖啓廷,對方明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讓他送你,憑什麽?”
“我這裏剛好有一些關于路謹兄長的事情想要跟他說說。”廖啓誠緩緩道。
“好的,這邊請。”為了避免廖啓廷接下來還要說出挖苦他哥的話,路謹趕緊搶先在前面帶路,這對兄弟只要私底下見面幾乎就沒有和諧的時候,相比之下,自己和路诩還算是“兄友弟恭”了。
電梯直下,路謹看着透明玻璃外的夜景,開口問:“不知道大哥說的,關于我哥哥的事情,是什麽?”
“哦,其實也沒什麽,只是聽說最近他和別的小隊的成員有點摩擦,應該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擔心。”廖啓誠漫不經心地說。
“……”路謹疑惑地看了他兩眼,不是什麽大事,為什麽要特地讓自己跟出來?
廖啓誠笑着看向路謹:“除了你們結婚前的那次,像這樣的單獨說話,我們還是第一次吧?”
“嗯,是的。”路謹點頭。
“那個時候我也說過,如果遇到困難的地方,可以盡管來找我。”廖啓誠說,“當然那句話現在也有效,只不過……看樣子你和啓廷過得很好,并不需要了吧?”
路謹只是扯了扯嘴角,沒有接這句話。
廖啓誠似乎也不在乎有沒有得到路謹的回答,而是自顧自地往下說:“可是,我弟弟的性格,你也很清楚吧?他适合領兵打仗,但不适合政治,他沒有圓融的手段,做什麽事情都只看自己的心情,全然不顧他人的感受,這樣的性格在政界是沒辦法生存下去的。”
路謹不動聲色地問:“所以呢?”
“啓廷現在手下的28軍團,說是一個軍團,其實只有半個,而且大部分都是星盜入編的,等這批人訓練好了始終要合并到某個軍團去。”廖啓誠笑了笑,“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我說得太明白吧?”
路謹面癱着臉道:“其實我并不太明白。”
“不管你明不明白,還是記着那句話吧——有困難随時可以來找我。”廖啓誠拍了拍路謹的肩膀,登上了懸浮車。
緊随其後的副官卻沒有立即跟着上車,而是站在車前對路謹友好一笑:“路少尉,不知道我方不方便拿到你的聯系方式?”
“可以。”路謹打開個人終端,對方同時發了一條申請過來,“朗寧?這是你的名字?”
“嗯。”廖啓誠的副官點點頭,随即他稍稍彎腰,俯身在路謹耳邊悄聲說:“我可是很久之前就開始關注少尉了,建議大少爺多加照顧你的事,也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