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她打算學着這呆子一樣沉思的時候，肚子不自覺地叫了起來。
“葉導，不如我請你吃飯去，順便談談你新戲的事。”何希撇了撇嘴，眼巴巴地看着這人。
葉啓沣有點不習慣這性格古怪的女子突然對自己獻殷勤，擡起頭來，略帶茫然地看着她，末了才說了句，“我給陳霆打了電話，大概快到了。”
“你是她老師，又不是她爸，你管那麽多，人家男朋友來是人家的事，你瞎摻和做什麽？”
只一瞬間，他就發現這女人收起了剛剛谄媚的嘴臉開始一陣數落，如果他此時猜到這個女人是因為餓得沒有飯吃才發火的，不知該作何感想。何希自然很無語，這個人好好做個導演就是了，到處瞎摻和。自己又很沒骨氣地想跟着他找到點線索，現在想起來，這人真的可以不動聲色的把人氣死。
“妖精，快還我爺爺……”
詭異的聲音傳出，何希一臉茫然地四下張望，是誰在看《葫蘆娃》？随着葉啓沣拿出電話接了起來，她的臉色變得複雜，妖精……
“嗯，我就在對面的奶茶店，你先過來。”葉啓沣輕聲說。
何希還沒來得及吐槽他這詭異的鈴聲，就看到陳霆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看到自己，陳霆明顯愣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随即就沖到葉啓沣面前，“葉老師，到底怎麽回事？”
葉啓沣嘆了口氣，“肖玥已經承認是她殺死趙歆和木神了，她說是她嫉妒趙歆跟你的關系，殺死趙歆後，被木神懷疑，所以殺人滅口。”
“怎麽可能？”陳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嘴角有些顫動，英挺的臉上有些糾結，“不可能，她整個節目都跟我在一起，絕不可能去殺人的。她怎麽會……”
整個節目都跟陳霆在一起？她有點懷疑，肖玥雖然恨趙歆，但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把比自己高大許多的木神幹倒的？她沉思片刻，連忙說，“這就是關鍵了，如果你可以做肖玥的時間證人，就可以證明她不是兇手了。或者，你再想想，趙歆被殺的當晚，她一直都在你視線範圍？木神被殺當天，你跟她沒分開過，去洗手間什麽的？”
陳霆跟葉啓沣同時表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有的話說出來對小玥不利，我絕不會對警察說。葉老師，如果我堅持小玥兩起案子時都跟我在一起，警察會不會放過她？”
何希皺了皺眉，難不成陳霆為了救肖玥還要做假證？本來開始對陳霆不好的印象一掃而空，心裏還暗暗為肖玥高興。這麽想起了，自己作為一個挂名警察，一點原則都沒有了，竟然會為了別人打算做假證高興。
她收了收心神，“警方是要講證據的，如果誰殺了人，都冒出一個時間證人，那麽這世上就沒有殺人犯了。當然如果你能拿出證據證明肖玥當時跟你一起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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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啓沣突然打斷了二人說話，“陳霆，如果你信我，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這樣才能幫到肖玥。”
告訴他……這個葉啓沣，又不是警察，憑什麽讓別人告訴他？不過沒關系，自己竟然也在場。
“何小姐，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何希正在竊喜着可以聽聽，就被那看似木讷的男人趕走了。她撇了撇嘴，把皮包放在了座位上，就走了出去。等陳霆走出來時，葉啓沣也跟着出來了。
“你不是餓了？”
天已經全黑了，兩個人走在昏黃的路燈下。何希自打12歲之後，就沒有跟人這樣靜靜地散過步了。如此夜晚，如果不是肚子餓得咕咕叫，也算是惬意。哪怕身邊這個只是剛剛認識幾天的人，也突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雖然并不算是真的散步，只是兩人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路邊搜索能吃飯的地方。何希甚至懷疑，如果真的跟這個人散步，估計從街頭走到街尾都能走到地老天荒。
真的是太慢了！！
幸好，走了一段，就看到了一家大排檔。菜剛上桌，何希就狼吞虎咽起來，而這位葉先生還在不緊不慢地拆着碗筷的包裝。
“幸好你餓了，不然一定會纏着我問陳霆說了什麽。剛剛只是怕你在場陳霆會有所顧忌……”
何希打破了自己在熒幕上的形象，包着一口飯菜狠命地咽了下去，從皮包裏掏出手機，按了一下。
……“趙歆死的那天晚上，小玥看着看着比賽，說要去洗手間。我也沒留意，就繼續看比賽。過了好久，都沒看到她回來，就去找她。我找了女工作人員進洗手間去，也沒有找到。當時以為她從別的通道回去了，剛要進去場時，就看到她從其他方向過來，臉上有點慌亂。……葉老師，我相信小玥不會殺人的。我不會給警察說這些，但是我怕那個工作人員要是想起這事會對小玥不利。”
“木神老師被殺那天，我在準備畢業晚會的事，所以去晚了。中途又被同學叫去準備節目了，所以我……總之小玥絕對不會殺人。”……
何希聽完自己把手機藏在皮包裏偷偷錄下的對話，鄙視地看着葉啓沣，搖了搖頭，“葉導，你竟然讓他去警察局照實說，這口供，完全就是把肖玥往死路上推啊……”
葉啓沣淡淡地笑了笑，何希猜測，這絕對是這個人為數不多并且力度較大的笑容了。不過這一回，她突然覺得這笑容很高深莫測。
“你以為，我教他一套說辭替肖玥脫罪，他就不會把這些說給警察了？”
她只愣了片刻，就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從他話裏聽出了什麽？”葉啓沣眼裏也多了點神采。
何希回憶着陳霆的話，總結了一下，“不停地表明他相信肖玥不會殺人，但是句句都表達了肖玥身上的疑點。還有……他的不在場證據。”
不知怎的，總覺得葉啓沣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回想整個案子，才發覺陳霆這個人被忽略了，“從他緊張趙歆的表現來看，一定對趙歆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在知道趙歆跟木神的關系後，與趙歆有争執，有意或無意地殺死了趙歆。後來又因為記恨木神，所以也對他下了手。先是把木神藏在洗手間，中途借口準備節目，跑去把木神殺死在那件休息室裏。而那只打火機，一開始就想錯了。肖玥收到的打火機不一定是好朋友送的，還有可能是男朋友送的，而這個男朋友還送了一個同樣的給趙歆！真是個人渣！”
說到這裏，她才反應過來，警方并沒有透露有打火機這個證物，自己竟然說了出來。
葉啓沣并不對她說的話吃驚，只是搖了搖頭，繼續吃着飯。何希自然也跟着吃起來，現在，吃飽才是關鍵。路邊的奶茶店，街邊的大排檔，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導演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你是因為肖玥，才要查這事的？”
她在臨上計程車前，問了這句。葉導是個古怪的男人，貌似很有貓膩。
“我是因為無聊。”
**
一上車，何希就撥通了秦森的電話。電話那頭有點疲憊，卻依舊冷冰冰的。
“肖玥有可能不是兇手。”
“我知道，一進警察局半天都不開口，一開口就承認了殺人。關鍵是，她根本沒法描述如何殺死木神的。”
說的倒是，趙歆的死因被曝光了，但是木神被殺的經過，外人卻不知道。新聞上只說木神被殺死在休息室中，肖玥就只說她在休息室中殺死了木神，絲毫沒有提及把木神藏在洗手間裏的事。這樣看來，兇手是陳霆的可能性更大了，肖玥也很可能知道真相，所以要替他隐瞞。
這麽好的女朋友，為什麽會有男人寧願喜歡一個作風不好的女孩呢？為什麽知道女朋友替自己頂罪也可以裝模作樣地踹上一腳呢？
微博上一條私信彈出，葉啓沣……
何希這才想起根本沒有葉啓沣的聯系方式，于是這家夥就給自己來條私信？
葉啓沣：開電視。
跟秦森發短信的風格有些雷同，她乖乖地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臺正在重播過去的某期的節目，此時正是趙歆演唱的時候。
她順手就回了句：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只過了數秒鐘，就收到了回複，何希保證這絕對是能跟葉導交流最快的方式。但是手機上閃出的一行字把她氣得半死。
——好好睜大你的狗眼……
她憋着一口氣把視線回到了電視機上，終于演唱結束，熒幕左上角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陳霆。
何希打開電腦搜索着趙歆所有演唱的視頻，一個一個的查看。終于，從熒幕的犄角旮旯找出了許多陳霆的身影。鋼琴伴奏，鍵盤伴奏，吉他伴奏……
你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