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燈瞎火的, 蘇白進了洞穴卻一點兒也看不見,于是美食招待放到了第二天。
不過和計劃中稍微有些不同,由于宗萌對自己欺負金絲猴的行為略感愧疚, 于是趁着崽子和雪豹和好的契機,她幹脆主動邀請金絲猴們進洞穴躲風, 還開了一個食物超多的party。
最開始金絲猴們還有些遲疑,然而當他們見到棕熊儲存的食物後, 所有顧慮都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哇~!這裏吃的也太多了吧!!”
“天哪,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水果!”
“還有蜂蜜,那麽多蜂蜜,我能吃一輩子吧!”
金絲猴心靈手巧善于采集, 之前的生活也可以算是小康之家, 但那點兒存貨,在棕熊這種頂級富豪面前完全不夠看。小金絲猴們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 一個個眼睛都值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你一定要吃這個魚, 我最喜歡了!”宗可把蘇白拉到一條魚面前,熱情的推銷着。
那是一條新鮮的鲑魚,還有另一個名字叫三文魚。每年春天, 棕熊都會等在河道口,等着捕捉溯河洄游産卵的鲑魚。今天宗忠碰運氣去了一趟河道, 沒想到在冬天也抓到了幾只鲑魚。
就是有點兒小,個頭沒有春天的大。
但對幼崽們來說, 這已經是一頓極為豐盛的美食了。
蘇白低頭嗅了嗅,沒有腥味。他又試着咬了一口,尖尖的犬齒撕下了一塊橙黃的肉。鲑魚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吃,肉質細膩柔軟, 油脂充沛,入口即化,回味帶着甘甜。
蘇白一口氣吃了小半條,最後實在是吃不下了,只得躺在幹草上,摸着圓滾滾的小肚皮,一邊曬太陽一邊消食。
宗可和他一起躺在草地上,幸福的打着滾兒。
金吉吉正抱着一坨蜂蜜走過,見狀喲了一聲:“喲,之前不還是死對頭嗎?怎麽又一起玩啦?”
“關你什麽事?”小棕熊立刻爬了起來,奶兇奶兇的說,“你再說我就打你了!”
Advertisement
“來啊來啊!”金吉吉搖着屁|股,“我還怕你不來呢!”
宗可漲紅了臉,喘着粗氣沖了過來,金吉吉卻早一步跳到了石壁上,不停做鬼臉:“略略略,打不到我,西伯利亞大倉鼠。”
“金吉吉,我昨天說的話你忘了嗎?”金津板着一張小臉走了過來,目光不善的盯着牆上的金絲猴。
金吉吉瞬間呆住:“……叽!”
昨天被拔屁|股毛的地方依舊隐隐作痛,金吉吉跳下牆壁,慫唧唧的對宗可道歉:“對不起噢,我錯了,我不該叫你西伯利亞大倉鼠的……”
“哼!”小棕熊轉來腦袋,并不想搭理他。
等到金吉吉離開後,金津這才走了過來,沖宗可笑了笑:“謝謝你照顧蘇白。”
宗可呆了一會兒,随即拍拍胸膛,驕傲道:“沒關系,應該的!”
見金津要走,蘇白伸出尾巴勾了勾他小腿,笑着問:“要不要一起玩?”
金津:“我還有點事,等會兒再來。”
“哦,那你去吧。”蘇白也是随口一問,他翻了個身曬太陽,開始煩惱接下來要吃什麽。不然再去吃點兒蜂蜜?
蘇白最喜歡吃蜂蜜了。
薄薄的辣質蜂巢裏乘着黃澄澄的蜜,只要輕輕一抿,濃郁的甜蜜瞬間溢滿口腔,花香、果香、青草香……閉上眼睛,蘇白覺得自己身上每根毛毛都飄了起來,仿佛在花叢中飛舞一般。
“崽崽,你和白野是什麽關系?”突然間,一道沙啞渾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白睜眼一看,對上了大棕熊的超大臉盤子。
這這這……這就是當時他進來時吓唬他的大棕熊!
小雪豹吓得直打嗝,脫口而出:“媽媽!”
大棕熊愣了幾秒,随即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笑聲:“噗哈哈哈哈哈!媽媽,那混蛋竟然當起了媽媽,男媽媽哈哈哈哈哈!”
蘇白縮着腦袋,努力躲避着大棕熊的口水攻擊。
宗忠笑夠了,又轉身問:“白野啥時候生了你的?”
蘇白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不是他生的,我是他撿的。”
“撿的?”白野可不是那種愛心泛濫的人,宗忠又湊近了幾分,想看清楚這只幼崽究竟有什麽不同。看來看去,好像除了可愛也沒啥優點,宗忠又問,“那意思是白野沒和母雪豹□□過?”
太近了,棕熊的黑色鼻子幾乎要貼着他了,蘇白坐在地上,脖子不停往後使勁兒,蘇白小奶音一顫一顫的:“我、我不知道……”
宗忠:“那你親媽呢?”
蘇白:“嗚……不知道……”
“怎麽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宗忠有些煩躁,還想問一問,後背突然“啪”的一聲響。
宗萌一巴掌扇了過來,兇巴巴道:“你有完沒完?吓唬一個小孩兒有意思嗎?趕緊起開,你兒子都要被蜂蜜埋了。”
“我哪裏吓唬他了?我就問問啊!”宗忠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站了起來,轉身一開,自家小崽子正一屁|股坐在蜂巢上,像個不講理的小霸王。
“好呀,你這小子,誰讓你坐上去的?”宗忠在媳婦兒那裏挨了罵,一轉頭就開始罵兒子。
宗可一本正經:“這是蘇白的,我要幫他留着。”
爸爸:“那麽多,又吃不完!”
兒子:“要吃到夏天呢!吃得完!”
這小子,剛認識朋友就知道胳膊肘朝外拐了,宗忠拉起幼崽,一看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
“你自己看看,你屁|股上沾了多少蜂蜜?”
“我也沒辦法嘛,”宗可委屈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越擦越多。”
“廢話,那可是黏糊糊的蜂蜜,”宗忠一邊給幼崽舔毛,一邊數落道,“你之前不是挺講究的嗎?現在怎麽變成這個熊樣兒了?”
“嘿嘿嘿,”小棕熊被舔得癢癢的,忍不住笑了起來。等大棕熊準備舔他屁1股時,宗可害羞的擋了起來。
“不要啦!快放開我!這裏不用舔!”
“毛都沒長齊,這就開始害羞了?”宗忠彈了一下宗可肉嘟嘟的小屁1股,咧嘴一笑,“小兔崽子長大了啊!”
宗可雙頰通紅捂着屁1股:“蘇白看着呢!”
一旁的蘇白:“……”
還好白野之前幫他舔毛清潔時,沒有舔他的屁|股。
想到白野,蘇白表情漸漸擔憂起來。他在這裏有吃有喝的,不知道白野他們怎麽樣了?
白雪皚皚的密林裏,幾只急行的棕色狒狒停在了白野面前,拖着疲憊的身體,狼狽不堪。
白野也比他們好不了多少,白皙漂亮的毛發全亂了,背上帶着傷,眼尾一道紅色抓痕。
他剛結束和斐末的戰鬥,身體狀況比之前差了不少,但眼神卻依舊淩厲,就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劍,讓人肅然起敬。
兩個小時前,白野帶着主要狒狒和金絲猴,給了斐末重重一擊。戰鬥不敵雪豹的斐末犧牲了大部分手下狒狒,帶着少部分手下逃入森林。按照計劃,他們将在峽谷遭遇早已埋伏在那裏的斐雪。然而現在……
白野打量了幾只趕回來的狒狒,問:“沒攔住?”
“抱歉,我們沒攔住,斐雪已經帶着人追了上去,”回來的狒狒喘着粗氣說,“雖然我們布下了陷阱,但是斐末突然發狂,咬傷了我們好幾個弟兄……”
對方肩上有一道深深的牙印,白野收回視線,問:“去了哪個方向?”
斐雪:“咕咕湖……”
咕咕湖……
崽崽!
白野神色一凝,厲聲道:“追!”
受傷的狒狒也想跟上去,被白野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白野:“你肩上的傷是誰咬的?”
“斐末……”狒狒低下頭,又立刻說道,“但是我現在什麽症狀都沒有,他殺了我的兒子,我一定要……”
“你不用去了,”白野打斷了他的話,“之前就告訴過你們,被斐末咬到後會狂化一段時間,現在沒人能管你,你自己找個地方呆着。”
雪豹帶着狒狒和金絲猴迅速穿過雪林,一捧雪落在帶傷的狒狒頭頂。白色積雪之下,狒狒眼睛隐隐浮現出紅光。
咕咕湖畔,棕熊洞穴裏。
宗忠舔幹淨兒子後,拍了拍崽子腦袋,說:“自己出去洗洗。”
這話算變相同意他出去玩了,宗可歡呼一聲,拉着蘇白沖了出去。其餘幼崽也吃飽喝足,呼啦啦全都跑去了雪地裏玩。
雖然是玩雪,但是不同的崽子有不同的玩法。
熊喜歡咬着雪丢在身上,雪豹喜歡用爪子刨雪球,金絲猴們則更喜歡互動多的打雪仗。
雪地一頭,宗可正在拱雪,突然發現自己被砸了一下,他詫異擡頭,看到金津朝他扔了一大坨雪。
這可比他自己澆雪方便多了,宗可眼睛一亮,興奮的舉起雙手:“再來,再來!”
金津微微一笑,“啪啪啪!”一陣聲響傳來,一顆又一顆的大雪球落在了他身上。
小熊興奮的跑來跑去,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金津偷偷欺負了,還很高興的讓金津多砸他一點。
在金津賣力的陪玩下,小棕熊很快玩累了,體力不支躺倒在地。
然後他看到了雪豹毛茸茸的大尾巴。
“嗷嗚~!”宗可興奮的跳了起來,一口咬住了那根蓬松的大尾巴。
蘇白臉黑了:“宗!可!”
宗可:“唔唔唔……”
蘇白:“松口。”
宗可:“吧唧吧唧……”
蘇白沉着臉轉身,一巴掌扇到棕熊臉上。
宗可松口了。
“哎呀,剛才可真危險呢,”宗可撓了撓後腦勺,意猶未盡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咬上去了,還好你打了我一下。”
蘇白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宗可沒有在意,他一屁|股坐在蘇白腳邊,用鼻子興奮的掀起一坨雪朝蘇白丢過去。
蘇白還是沒有搭理他,只是沉默的抖掉身上的雪,甚至還離他遠了兩步。
怎麽回事?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宗可又試着抓了一下雪豹的尾巴尖。
“喵~!”卻不料蘇白把尾巴抱得更緊了,還賞了他一個貓爪吃。
“怎麽又不理我啦?”宗可委屈巴巴的靠了過來,小黑豆眼一閃一閃的,“之前不是說我們是朋友了嗎?”
蘇白抱緊自己滿是牙印的尾巴,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和我繼續玩?”
“嗯嗯!”宗可連忙點頭,“想和你一起玩!”
蘇白想了想,說:“那我們做幾個約定,如果你那些都做到了,就可以和我繼續玩。”
“可以可以,我都能做到,”宗可迫不及待道,“快來和我玩吧!”
蘇白:“…………”
蘇白:“你知道我有什麽要求嗎?”
宗可:“诶?要求重要嗎?”
蘇白:“…………”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宗可意識到自己惹蘇白生氣了,讨好般的晃了晃對方的手:“對不起啊,那你說吧。”
蘇白:“首先,不許咬我尾巴!”
“我也不想,但是我控制不住,”宗可撓了撓腦袋,神色羞赧,“那是因為你的尾巴很像媽媽的奶1頭,我就忍不住想吸。”
“……才不像呢!”蘇白一把抱住自己大尾巴,兇巴巴的吓唬他,“快說,你答不答應!”
宗可:“嗯嗯,答應。”
蘇白:“不許捉我尾巴!”
宗可:“嗯嗯。”
“不許用鼻子聞我!”
“不許舔我!”
“不許把我壓在地上!”
“不許用爪子刺我!”
“不許吓唬我!”
宗可全程毫無原則可言,宛如一個莫得感情的點頭機器。
見蘇白停下來了,他這才擡起眼睛,興奮道:“說完了嗎?”
蘇白:“說完了。”
宗可:“那我們繼續玩吧!≧▽≦”
蘇白:“你記得我剛才說的那些嗎?”
宗可:“嗯嗯,所以我們去玩吧!≧▽≦”
蘇白:“那你重複一遍。”
宗可:“……Σ(⊙▽⊙"a”
完了,他剛才說的是什麽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