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莴苣姑娘
萬嘉袂下馬車的時候,就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還是被巫師居住的陰森恐怖的環境給吓了一跳。他家住在一片荒蕪的死樹從裏,四周一片昏暗,似乎除了飛來飛去的烏鴉們,一絲陽光和活物。
他縮了縮腦袋,偷偷地瞄了一眼身邊俨然要和周圍黑漆漆的環境融為一體了的巫師大人,硬着頭皮的想他該不會真的是僵屍。否則,正常人真的能長期在這種地方生存?
巫師不容反抗的拎着他的後頸脖子走向自己的家。他的房子就在距離林子不遠處的一個河邊,那是一座高高的城牆一般的高塔,萬嘉袂仰頭看了好半天才能确定這真的是巫師的家。
“你平時就住在這麽高的地方?”萬嘉袂有點不可思議,雖然确實知道莴苣姑娘是被關在高樓裏的,但是他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麽高的塔樓擺在這裏,這趴都要爬半天吧。難道巫師真的是因為沒有梯子,所以抓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自己的頭發給他當扶梯用?就像是原著的那樣?
巫師眉頭都不皺一下,摟過他的腰輕輕一躍,眨眼間兩個人就已經到了塔樓的最高層的房間裏。萬嘉袂都還沒來得及驚叫,人就已經安全的站在地面上了。
沒想到室內卻和歪頭陰森的環境截然相反。
房間的地上擺放着柔軟顯色鮮豔的絨毛地毯,一張白色的大床看起來十分舒适,而牆邊甚至還燒着壁爐,壁爐發出的紅光讓整個房間都暖洋洋的。
萬嘉袂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圈,一會兒看看桌上擺放着的鹦鹉籠子,一會兒看看茶幾上精美的茶具,越來越覺得巫師的內心難以捉摸。
“以後,這是你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你誰也不能見,也不能私自的走出這間屋子。”巫師冷冰冰的說,他的眼睛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離開他的身上,“這裏的東西你可以任意使用,但是我的房間你絕對不能進。”
“你把我抓過來,就是為了把我關在這件間屋子裏?”萬嘉袂覺得這個巫師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正常人能把一個人抓過來就這麽生生養着?
巫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你是我的命定的妻子。”
萬嘉袂:“……”
外國人是不是都這麽開放的?難道在這個時代,不應該是巫師和gay都要被燒死的時代嗎,為什麽這個家夥說這種惡心的話的時候完全都沒有一點的不适感?還有,他真的已經基到是個男人都喜歡他的地步了?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巫師。”萬嘉袂嘆氣,“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我是你的……那個什麽什麽來的,但是我真的不能答應你留在這裏。”
“……為什麽。”巫師歪頭看他。
“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萬嘉袂不怕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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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不怕死的行為确實激起了巫師的憤怒。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他的周圍燃燒起了森森的冒着黑氣的火焰,一雙陰狠銳利的雙眸死死地盯住萬嘉袂看。
饒是萬嘉袂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差點扛不住對方這不斷湧出來的殺氣,他咬着牙挺了一會兒,硬是沒讓自己沒出息的跪下來。
巫師森然的冷着一張臉很久很久,然後袖子一甩将屋子裏的一個衣帽架放倒了。衣帽架倒下來的時候砸在了地毯上,發出了一聲很大的悶響,然後一顆頭骨就“咕嚕咕嚕”的滾了出來,那是衣帽架頂的裝飾。
萬嘉袂頭一次近距離的看到死人骨,還是頭骨,吓得幾乎要尖叫出來,但是他在聲音即将沖破喉嚨到嘴邊的時候,咬着舌尖壓了下去。這個時候,不能跟巫師示弱,大不了被他幹掉,一切從頭來過。
巫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屈服,終于是知道自己在萬嘉袂這裏讨不了便宜了,于是轉身毫不留戀的走了。
萬嘉袂在确定他走出了房間之後,這才松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蹲下來坐在了地毯上。他能感到後背一身濕冷的汗水,那是被巫師的威壓給吓得。
巫師被他就這麽氣走了,一個下午都沒再出現。萬嘉袂期間試圖打開房門逃出去,但是如他意料的一樣,房門被從外面鎖上了。他又打開了房間唯一的窗戶,結果那高度讓沒什麽恐高症的他都一陣暈眩。
在找了好多個辦法都沒辦法讓自己完整的離開房間後,萬嘉袂只能暫時的放棄了逃跑的想法。他現在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他的肚子餓了。
在把房間所有的抽屜甚至是床底都翻了一遍之後依然沒翻到哪怕是一點面包屑之後,萬嘉袂癱坐在了地上,想着巫師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他沒想到巫師的心眼居然真的就這麽小,生氣了連飯也不給吃。
他從中午開始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腹內空空顆米未進,一直從不虧待自己的五髒六腑的萬嘉袂依靠在床邊睡着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窗邊沒有熟悉的陽光透進來,他走到窗邊看到的也還是黑漆漆的天幕,如果不是牆上的鐘在報時,他真的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巫師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上來的,那會兒萬嘉袂已經餓得快脫一層皮了。他聽到有人走進來,懶懶的擡起頭來,然後就看到了來人手裏端着的盤子。
聞到了熟悉的牛奶香味,看到了熱騰騰的面包肉卷,萬嘉袂幾乎要克制住自己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撲上去胡吃海塞。
他和巫師靜靜的對視了一會兒,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巫師大概是不想跟他這麽無意義的對看了,他走過去把托盤放到了桌邊,然後脫了張椅子過來,俯身将坐在地上的萬嘉袂抱起來,小心的安放在椅子裏。然後,他又端過一邊的食物:“吃點吧。”
萬嘉袂懷疑的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還散發着熱氣和香氣的食物,最終還是擋不住肚子唱起來的調子,伸手拽過托盤就開始埋頭苦吃。
巫師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時不時的給他拍拍背順順氣,滿眼都是溫柔的看着他,看他這動作簡直不像是昨天那副殘暴的想要殺人并且真的餓了他一夜的家夥。
萬嘉袂吃的太快被土司嗆到了,一邊喝牛奶一邊咳眼淚。巫師好奇的看着他又是哭又是咳嗽的吃飯,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聽到他不大的笑聲,萬嘉袂擡眼看過去,然後也咧嘴笑了:“你這家夥,笑什麽。”
巫師本來只是對他奇奇怪怪的吃香感興趣,再看到他真的笑了之後,居然盯着他的臉呆住了,好一會兒才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死灰一般的手,留戀一般的摸了摸萬嘉袂的臉。
“熱的……”他喃喃的說着。
萬嘉袂有點想翻白眼,但是這句話卻莫名的耳熟。曾經安東尼和奧蘭多也說過這句話,似乎總是覺得他是熱乎乎的感到很好奇。
沒想到今天居然從巫師的嘴裏又聽到了這句話,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不過,巫師說這些他能夠稍微的理解一下,因為他真的實在是太涼了,全身雖然包裹在厚厚的黑袍子之下,但其實全身都冷的像是冰磚一樣,和奧蘭多的冷截然不同。
“你叫什麽名字?”萬嘉袂一時興起,突然間問道。
“名字?”巫師側頭看他,“我沒有名字。”
“沒有?”萬嘉袂嘴裏叼着根雞腿一愣,他嚼吧嚼吧自己嘴裏的肉,吧雞骨頭吐出來擦擦嘴,然後接着問:“怎麽會沒有名字呢?你的父母沒有給你取名字嗎?”
巫師的心情突然間又不好了,他冷哼一聲:“你廢話太多了。”他于是站了起來,又甩了甩袖子,盯着陰森森的死氣走了。
萬嘉袂瞪着他的背影,簡直想飙髒話。
擦,老子又怎麽你了,好好的說話呢撂臉子給誰看啊混蛋!奧蘭多都沒敢給老子這樣的氣受過!
他憤怒的舉起手裏吃了一半的大雞腿想要砸出去,但是想了想自己就剩下這麽點的食物了,如果扔出去了的話,鬼知道這個混賬巫師晚上還給不給他送飯了。
于是,他只能翻翻白眼,憤憤然的吃起了自己的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