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徹夜長談,不眠之夜
一列列大巴車駛向深山,看着不停後退的樹,我們知道,離市區已經越來越遠。車上總有一些愛出風頭的人,組織大家唱歌,什麽陽光總在風雨後,我相信,水手,朋友,我由衷的想問,真的都認識嗎?都熟嗎?真的這麽團結嗎?
車已經好出去好久了,拉開大巴的窗簾,太陽應經過了正午,從八點到現在,大概行駛5個小時,平均每小時八十公裏,那麽已經離開學校400多公裏了,出門時西北方向,這裏應該離餘坨縣不遠。那是個偏僻的山村,來時我特意背了張地圖。自從愛上地理後,這是我一貫的作風。路兩邊的平房越來越少了,應該是快到目的地了。
随着一聲巨響,我們睜開朦胧的睡眼,原來已經到了,那聲巨響是拉開大鐵門的聲音。看這個架勢,等大巴車駛離,這個大門是要關上的。
周圍是兩米多高的水泥牆,三面環山,一面朝公路,就是有大門的那面。能看見山上還有羊,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山羊走在懸崖峭壁上,終于知道馬戲團為什麽會有羊,原來是天生的技能。夕陽是多麽熱烈,在城市,這個時間應該是照着下班回家的路人,可是在這,一翻過山,天就黑了。
晚上,涼風襲來,蚊子頗多,難以入睡,不知道明天怎樣的殘酷訓練。
“啊!——————”一聲驚叫,寝室燈亮了,我們寝室五個女生瞬間坐了起來,但是夏雪的表情明顯不對。
“怎麽了?夏雪?”于菲菲驚慌的問。
“我床底下有聲音,有老鼠!”夏雪一邊喊着,一邊逃離她的床。
是啊,這深山老林,沒有老鼠才奇怪。這裏可能幾乎不住人,我在想,是不是我們的到來,驚擾了老鼠們,或許我們是闖進了老鼠的家。
事實遠比老鼠還可怕,羅拉傻大膽,居然直接用手開門,竄出來一條土蛇。我直接從床上蹦到窗戶邊,翻窗戶跳了出去,這裏是一樓。我快跑幾步,找到了宿管員,宿管員過來把蛇清理走了。我站在外面的甬路上,兩旁的路燈微微的亮着,夜空下,看着這不知名的樹,顯得格外妖嬈多姿,似少女跳芭蕾舞。我在想,是誰說過,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将我扔出窗外?
“哎!那邊那個女同學!處理完了,趕緊回寝室睡覺!”宿管員在那用手電筒照着我。
“馬上!”
我從正門回到寝室。顯然回到寝室裏,這些舍友還驚魂未定,想必這又是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
“小萌,你剛才幹嘛去了?你跑的太快了!有點不仗義啊?”羅拉笑着說我。
“我不仗義?剛才那種情況,誰找的宿管員?”我嗤之以鼻。這年頭還有說我不仗義的。
“我看見劉小萌去找人了,但是劉小萌,你這都快趕上劉跑跑了!”于菲菲打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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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拉,你怎麽這麽說小萌呢?快道歉,要不是小萌,這屋裏怎麽睡啊?”夏雪趕緊幫我說話。
“沒事沒事。道歉都不用,以後都是姐妹。接着睡吧。”我說着。
“你們能睡着嗎?——”阿濤小聲說着。
屋裏沉寂一會,沒人吱聲。
“你們有想念過一個人嗎?”我首先打開話題。
屋裏還是沒有聲音,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是太累了,又或許根本不熟,不願袒露心聲。我扯了扯被子,翻過身,面對牆。山裏的夜晚真是冷,才九月,就要蓋被子。
“有,他考到別的城市了。”阿濤繼續小聲的說着。
“異地戀很辛苦的。”我見阿濤回話,我便回了她一句。
“可能放棄就不會那麽辛苦了,他考上211,我跟他的差距太大,我會耽誤他的。”說着聽見翻身蓋被的聲音。阿濤可能躲在被窩裏抽泣。
“我也有,他是笨蛋,哪也沒考上。也不願意來蕭城。”于菲菲平靜的說着。
“那怎麽辦?也分手嗎?”羅拉接了一句。
“怎麽可能,我那麽愛他,幸虧我家在雲山縣,離蕭城不遠,每個星期他坐車來看我。”于菲菲得意的說着。我想此時的表情應該是甜蜜的微笑吧。
“喂,夏雪,你呢?”我問夏雪。
“我沒什麽想念的人,甩都來不及,追我的人排成隊。”聽夏雪的語氣,蠻像真的。
“真假?小個子居然這麽受歡迎嗎?看來我的大個,大胸算是白長了。”羅拉笑着說。聽她這個話,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已經混這麽熟了。
“不要小看小個子好不好?我處的對象就沒有低于183的。常言道,只要中間對的上,管他兩頭齊不齊!”夏雪說完,寝室裏安靜一秒後,瞬間爆笑。閱歷不淺啊,我表示不懂。
“我想我爸,我家就我爸上班,供我和我姐讀書,臨上學前,我爸說腰疼,我還是挺想他的。”羅拉說着,迎着月光,我看見羅拉正在朝窗外看。
“你呢,小萌?”于菲菲問我。
“我?——沒有想念的人。”我嘆了一口氣。我可能總是口是心非。
“騙人,小萌一定有事。小萌沒拿我們當朋友哇!快說說,人家都說了。想爹媽也行,總得說一個?”夏雪催促着我,看樣子還有點氣急敗壞的意思。
“他不愛我,是一個不值得思念的人。”我淡淡的說着。但是心裏總是被什麽揪的生疼。
那一夜,再也不能入睡。
清早,第一縷陽光射進來,我站在床上疊被,當被角揚起的那一剎那,我眺望窗外,發現,對面高牆下種着向日葵。
我收拾好內務,竄下床,看見還沒有集合,我便往向日葵方向走去。到了跟前,我才發現,原來向日葵在高牆外,只有那個耷拉的花盤垂向牆內。這時我看見于菲菲拿着毛巾臉盆出來打水,我便招呼她過來。
正向我這邊走來時,我看見離我不遠處,有個個子很高的男同學。恐怕他的想法應該跟我一樣,要把葵花弄下來。但是說實話,那種高高的向日葵,還種在牆外,是真的沒有辦法,因為我們看見他跳得老高,也夠不到花盤。
我和于菲菲對視一眼,不謀而合。因為牆下插着一排彩旗,我們直接把旗拔了,站在那看看那個笨蛋到底能不能夠下來葵花!果然,他尴尬極了,要走。
“喂!”于菲菲叫住了他。
我倆把旗杆做十字交叉狀,放到葵花盤後面,一個下壓,葵花盤就越過牆,只有一人高了。
“瞅啥!過來幫忙啊!”我回頭沖那個男生喊了一句。
“啊——啊!”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到中間,幫忙把花盤取下來。不過他倒是真用心了,還帶了壁紙刀來。
于是我們三人配合,愉快的割了9棵向日葵,我們要了5個,他拿走4個,臨走時還說,他是計算機系的,他叫葛佳明。
當然後來我們又相遇了,他也知道我們的名字。
“今天誓師大會,首先要批評三名同學!計算機系葛佳明!外語系韓語專業的劉萌,于菲菲同學!不聽號令,無視規矩,我們接到了舉報,在不經過老農的允許,私自割了人家的向日癸,真是丢了新時代大學生的臉!經學校決定,每人五千字檢查,除正常訓練外,罰女同學倒垃圾!罰男同學澆花草樹木。鑒于瓜子都吃完了,就不予沒收返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