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國慶前後，生日風波
書接上回，自打那次食堂事件，我發現跟昊哥再不能像同學那樣說話，那樣打鬧了。
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只能用嗯，好的來回應，沒有話題，甚至尴尬至極。二姐幫我遞過來的紙條，我每次看完就扔掉，卻沒有一封回信。實際上我寫了回信，又怕二姐跟晶晶說，自己又不敢，最後索性都撕掉了。其實特別讨厭這樣的自己，明明自我感覺良好，結果卻慫的一批。
但是，只要信上說，晚飯後操場上走走，我就會如約而至。而我與昊哥的交流方式，就是一人一個mp3，他聽他的，我聽我的，然後圍着操場一圈一圈的走着，我在前，他在離我半米遠的後面。
我們不曾說話，不曾拉手。
開學不久就是運動會，對于我來說，老師一般都會選學習不好的參加，因為不能空項，不然班級的榮譽獎就沒了。我成了班級的萬能替補。200，400，800，4×4接力，只要沒人上就選我。都是晶晶大嘴巴，說我下課撒丫子就往食堂跑，比兔子快。就這樣，我在全班同學的矚目下，跑了三個第六名，獎品是三雙襪子！
那時候還不流行老鐵666！但是室友都戲稱我老六！所以我在寝室地位直接滑向老小，說多都是淚。辜負我去食堂給她們占座，給大家打水，看來我不需要做那麽多了，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是老六！連高芷芷都得讓着我，誰讓她那麽大個！
對了，高芷芷年組鉛球第一，标槍第三，跳高第四！
十一放假的前一晚，我們寝室超嗨皮。一是為了慶祝高芷芷運動會得好名次，二是為了提前放松一下，因為我們都知道，十一國慶假期回來就是期中考試，恐怕沒人有心情慶祝的。畢竟都是按成績分出的寝室，你我幾斤幾兩都心知肚明！
“來，大家走一個，學校沒酒，都拿飲料啊”晶晶在那張羅着。我也跟着附和。
這時二姐發話：“大家別光喝，我替大家說兩句，咱們能有今天的聚會，應該感謝大姐的贊助，沒有大姐的鼎力支持，我們這時候恐怕得拿方便面幹杯吧！”
“錯！感謝大姐夫！只可惜大姐夫進不來啊！”我壞笑着說。
“靠！桌上的薯條辣片不符合你們口味啊！”說着，大姐假裝嚴肅，佯裝要收回去的樣子。
“錯了！錯了！”我趕緊認慫！好吧，我承認我慫了。
“對了，小萌，十一放假你幹嘛去啊？該不會是？”晶晶掃視一圈，漏出八卦本性。
“一天淨拿我開涮！你們都行不行？都說我！寝室有對象的又不止我一個，你怎麽不問問大姐夫的出游計劃啊？”我辯解着。
二姐直接過來就開怼：“你別轉移話題！幹大姐夫什麽事啊？你怎麽不說安槐跟誰出去溜達啊？對了，安槐你有對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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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白話着，突然話題就砸到安槐身上。這就是飛來的橫鍋吧。
安槐剛才還專心吃着零食，看見大家都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她怯怯的說：“假期那麽多作業，我還寫不完呢。”
“切～”晶晶，二姐和我異口同聲的說。
“好孩子就是無趣啊！”大姐悻悻的說道“吃完你們收拾，我要睡覺，熊貓。”
“哈哈哈哈，熊貓。大姐太逗了，惜字如金啊！有不懂的問二姐啊！”晶晶笑着和大家說。
當大家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熊貓上時，高芷芷說了句話：“安槐說的沒錯啊？那麽多作業要做，怎麽就笑話她是熊貓？”
我當時瞪大眼睛，晶晶和二姐都要笑噴了，安槐也捂着嘴偷笑，大姐來了句：“安槐是好孩子，你！是熊貓。”
瞬間寝室的神經被笑崩了，大姐就是大姐，簡單幾個字就把少年兒童區分出來，芷芷還真是熊貓，太單純，太稀少了。
臨睡覺前，沒有一個人說話，我又睡不着，我欠欠的問：“安槐你有對象沒？”
安槐沒有回答我，可能是睡着了吧。
但是晶晶肯定和我一樣沒睡着，因為她回了句：“小萌你有病沒？”
一轉眼十一假期就過去了，那幾天，無非就是看看電視，寫作業，實在待不住就去池塘邊上，看看釣魚。額，我怎麽感覺有點老年人的生活。
說實話，不出去溜達，數學我也不會。本來就煩躁的要死，在家還要受父母的監視，萬一昊哥打電話，我接還是不接。還不如在外面溜達。
假期結束，一看作業還剩一大堆，正在這時，生命中的貴人給我致電，沒錯，就是昊哥。
“喂？”
“我小萌，有事快說。”
“作業都寫完沒？”
“沒”
“明天你早點來學校”
“我用你教？”
“你能抄完就不錯了。”
“嘟～嘟～嘟”
我與昊哥說話重來都是言簡意赅。
回學校後，按昊哥說的，真的抄完就不錯了。
抄作業時昊哥都無語了：“你再會，也不能不寫作業吧？初中時你不這樣啊？”
“昊哥，你是事媽吧？我要是會能抄嗎？”我一邊低頭抄一邊回怼他。
昊哥不解：“你哪不會？以前數學成績不錯的，怎麽剛開學一個月你就全不會了？假期不能全忘了啊？”
“我初二下學期才轉來，你們之前學的我都不會，初三時你們複習第二輪，我才把一到三年的課程全學完！我在我們學校全校前30，轉到這裏100名開外，好不容易考上高中，基礎知識一點不紮實！現在全班全校墊底。我也很無奈！我不想像你一樣優秀嗎？你這樣問我很丢臉！我也不用你教了！作業你都拿回去吧，我特麽也不抄了！”
我在昊哥班級裏，把我快要抄完的作業撕了。
我憤然離去，昊哥可能從來沒見過我這個樣子！事實上，我也沒見過自己這個樣子。
第二天，上早自習，二姐把我作業拿回來，上面都寫好了答案，還用透明膠仔細的粘好。我默默的收進書桌。
“怎麽了，吵架了？”二姐關切的問我。
晶晶疑惑的問：“萌這性格能吵架？”
我沒回答任何問題。
那兩天也沒聽課，可能是氣自己怎麽那麽笨，為什麽對人家發脾氣。
很快十月十日，我的生日。結束了一天的課，寝室的小姐們趕緊把我拉到食堂，自己生日怎麽會不記得，她們至于搞什麽神秘麽？還拉到食堂。
到了食堂後，第一次跟昊哥同桌吃飯，寝室姐妹都在，也不知道說什麽，她們都在聊着，他也跟着參與，只有我默默的吃飯。
吃完飯以後，昊哥從兜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打着小花。
“送你的。”
二姐起哄：“快給小萌帶上。”
我趕緊接過禮物：“我自己帶！謝謝”
“哈哈，小萌，你行不行？你那牛勁呢，怎麽不裝了？”晶晶在旁邊笑着，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晚飯後，我們幾個回寝室，我打開禮物，是一條藍色的手鏈。學生時代，石頭記好火的。所以上面也有一塊藍色的長條石，戴在手腕上拔拔涼，也很好看。我抿着嘴笑了一下。
我這個微笑，被二姐看在眼裏：“呦！戴上啦？讓大家看看！”
晶晶趕緊過來抓我，還讓高芷芷幫忙。我高喊：“你還私通外敵？”高芷芷反駁：“誰是外敵！”
我掙脫開趕緊登桌子，爬向我的上鋪，結果就因為選擇路線不對，我手腕直接打在床的鐵欄杆上，一聲清脆，手鏈應聲碎在地上。整個宿舍頓時鴉雀無聲。
晶晶很愧疚，高芷芷也驚呆了。她們不知道該怎麽跟我解釋，只是玩鬧過頭了，沒成想打碎男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
“小萌，我……”晶晶試探的小聲說。
我回過神來，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畢竟都是朋友，她們也不是故意的。
我說：“沒事！別放心上，壞了說明，我昊哥買的這玩意質量不好。”
“小萌，你電話！”安槐剛打完熱水回寝室，一手提着暖壺，一手拿着寝室門口的電話，示意我接電話。
“好的，等一下。”我一邊下床一邊走向門口。
二姐指了指晶晶：“讓你們鬧，完了，手鏈剛碎，昊哥就打電話過來，你們呀！”
這是我聽見安槐說：“不是昊哥，好像是白小帥！”
我聽見這句話時，已經拿起了電話，我要是先問是誰就好了，那我也不會接這通跟人打賭的電話。
其實內容過于簡單，電話那頭只是說，他是唐磊，祝我生日快樂。我呢，表示感謝。
根本沒有更多實際的內容。結果卻轟動105，107和109我們班三個女寝，這就意味着，第二天整個班級都會知道，軍訓教官給我打電話，祝我生日快樂！
不用解釋，也沒人聽你解釋，人們只願意往她們所想的那樣想，辯白是多麽的蒼白無力。
第二天早上，去教學樓的路上，我沒想過這個事情這麽快就傳到了他的耳中。昊哥一路跟來，叫我站住，然後看了看我的左手和右手，強壓住聲音，但是我聽的仔細。
他說：“沒戴啊？不喜歡嗎？”
我像犯錯的孩子不敢回答。
“說話啊？”他追問着。
“昨～昨天，鬧着玩，弄碎了。”我低着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不喜歡直說，換一條手鏈不就得了。”扔下這句話，他甩上書包進了教學樓。
這句話，像鐘聲一樣，一直在腦袋裏，全是回音。
二姐一天都在勸我，讓我跟昊哥去解釋，晶晶也一直賠不是，要是昨天沒鬧過火，手鏈不碎也還有解釋的餘地。安槐也自責，說替白小帥轉達一聲就好了，為什麽在走廊接電話那麽大聲，讓其他同學聽見。
我不想解釋那麽多。因為我
知道，那個電話真的沒什麽。別人不知道晶晶還不知道嘛？白小帥告別那天，我在他同學錄上跟他說，十月十日我過生日，我跟晶晶打個賭，我說會有除昊哥以外別的男生給我打電話，祝我生日快樂。希望白小帥教官幫個忙，我會表示萬分感謝。
結果生日當天晶晶跟我鬧過火了，不小心打碎了我的手鏈，誰都忘記了這個賭約，結果白小帥履行了這個承諾。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怎麽就把事情弄的一團糟。我又懶得解釋，不出意外，當天晚上，接到了昊哥的電話。
我拿起電話，很久不敢出聲，或許他在聽我的解釋，可是我除了“喂”就再沒接着說話。
于是電話那端終于說出來那幾個字：“我們分手吧。”
我沒有回答。重重的把電話摔到話機上。“靠！”的一聲響徹走廊。所有人都看我，我笑笑掩飾一下內心的落寞。
回到屋內，上床睡覺，姐妹們想問又不敢問，因為每人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成長的煩惱！睡一覺就好了。”大姐給了大家所有解釋，也安慰我的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