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梅英的反擊
翌日。
花洛正睡夢當中,忽被一陣輕喚聲擾醒。
"王爺,醒醒,該起床了……”
花洛鳳眸半睜,淡瞥了眼來人,語氣含嗔道:“嗯……別吵。”聲音慵懶中透着淡淡的沙啞,說罷,翻身向裏,繼續睡去了。
“王爺,王爺……時候不早了了……”女子的唇角微勾起淺淺弧度。
"嗯,不要吵。"他真的很困。
“王爺……”梅英不甘心地繼續喚。
花洛微感無奈,半撐起身子,惺忪着睡眼,瞥了眼床外,卻見幔影沉沉,沉香不過半冷。
花洛"嗯……"了一聲,懶洋無力道:“是何時辰了?”
“都已經卯時二刻了。”梅英淡定道。
卯時二刻……卯正二刻?!!花洛鳳眸一睜,氣瞬間不打一處來,拿起軟枕驀然向她砸過去,惡聲惡氣道:“滾!”
幸虧梅英早有準備,巧妙躲過了枕頭。
花洛困意未消,懶得與她折騰,于是倒身繼續睡,本以為她經此一吓,不敢再擾他安眠了,不料梅英等了一會兒,确定他睡了過去後,又悄悄挪步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細聲細氣地好言相勸道:
“王爺,可是啊,老太妃平日都是這個時辰醒來的,王爺,懶床這毛病可不好。”她這都是在為他好啊。
梅英說罷正要遠遠躲開,以免再次遭殃,未曾想速度沒有花洛迅猛,被他一個翻身猛拉進懷中,一陣天旋地轉後,人已被他鉗制于身下。
花洛鳳眸危險地半眯着,俊美的臉上略帶着股令人寒的邪氣,“再敢吵,我就脫光你的衣服。”其語氣惡狠,修長的手已伸向她的外衣口,大有真要扒她衣服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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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還一臉得意洋洋的梅英,此刻卻瑟縮成一團,認錯道:"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內心既羞又窘,卻又不敢動彈絲毫,只怕他真會說到做到,心中卻把花洛罵了千百遍。
死流氓臭流氓……
花洛凝視了她半晌,确定她真的害怕了,才移開了手,滿意地自她身上離開少許,淡掃了她那并不豐腴,甚至可稱得上貧瘠的身材,鳳眸中滿是露骨的鄙夷之色,果然,她就是送上門來,他也沒半點興趣,“很好,滾吧。”花洛語氣清淡,複躺回床上,翻身朝裏,放心地入睡了。
梅英擺脫了禁锢,狼狽地下了床,踉跄幾步才站穩,衣服都未及整理,便急匆匆離開了卧室,此刻的她心膽俱裂,神思迷亂,哪還有來之前的算盤在腹,成竹在胸……
* * *
花洛身着便服,坐于躺椅上,神色仍透着初醒時的慵懶,一手支着額,半歪着頭,目光掃向前面正忙碌的女子,久久不曾轉移。
梅英正疊着被子,忽覺如芒刺背,不由一陣心慌,忙加快了手上動作。
疊好被子,梅英走至他身旁,恭敬問:“爺,您是先更衣?還是先洗漱?”
“墨香沒告訴你麽?”花洛不滿道,顯然對梅英今晨擾他睡眠一事依舊耿耿于懷。
梅英弱弱道:“墨香說看您心情。”
“那你看我現在的心情如何?”花洛斜眯着眼看她,神色莫測。
梅英神色略微無辜,“恕奴婢愚笨,奴婢猜不到爺此刻的心情。”
花洛手指煩躁地敲打着膝蓋,“在你惹火我之前,你最好學着聰明點。”
梅英鼓足勇氣反駁道:“爺,奴婢這不是第一天做事麽,如果您這麽嫌棄奴婢的話,何必将奴婢留在身邊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你試試再說一句廢話。”
在他逐漸變得犀利的鳳眸中,梅英首輪慘敗下陣。
“要不咱先洗漱吧,奴婢這就給您擰毛巾。”梅英笑容略帶奉承又忙将毛巾用熱水沾濕,擰幹恭恭敬敬地遞到他手上。
花洛接過随意往臉上一抹,驀然喊了聲燙,将毛巾甩回她手裏,語氣不善,“你存心的麽?”
“哎呀,請爺恕罪,想是您的皮膚太過細嫩了,那奴婢再去打一盆涼點的?”
她那谄媚做作的神色令花洛一陣惡寒,總覺得她還是一副正氣凜然,不容侵犯的樣子看着順眼些。
“不必了。”她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花洛有氣也沒法發作。
“那待水涼了吧?奴婢先幫您更衣。”梅英試探問。
花洛點頭默許。
梅英開始服侍花洛更衣。
不出意外地,花洛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沉……
“這麽系……嗯……不對呢……”梅英邊小聲嘀咕着,邊自他身後轉至跟前,扯掉剛系好的腰帶,想對待提線偶人般擡起他的手,雙手繼而環繞過他的腰。
就在梅英臉湊向他的胸膛時,花洛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臉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梅英在偷擡眸瞄了眼他的臉色,見他臉上似乎有些別扭,不由暗自偷樂,就是要他不自在。
梅英動作笨拙地又替他系了一遍腰帶,離他稍遠,緊皺着眉頭,故意做出一臉急色,“這麽系……好像也不對啊。”
“喂,你行了沒?”花洛對眼前這在面前晃來晃去,又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女子的忍耐力終于到了極限。
梅英臉上再次揚起無辜色彩,委屈道:“王爺,實在抱歉,奴婢這還是第一次幫人系腰帶,可能不大熟練,奴婢再研究研究,馬上就好了。”說着又要伸手去摸他的腰。
花洛忙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碰自己身體,煩躁道:“行了,你別弄了,叫墨香來吧。”
梅英不露聲色地掙脫他的手,“王爺,不必喚墨香了吧,奴婢再弄弄就行了。”
花洛微惱道:“說了不要你就不要你,你廢話那麽多作甚。”臉上紅暈莫名更深了。
梅英心中明明樂不可支,臉上卻一副做了錯事的難過模樣,“是,那我……奴婢去喚墨香來。”然剛轉身,嘴角便迫不及待地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梅英掩上門那一刻,花洛不禁捂着心口。
心跳怎麽如此快?這死丫頭……莫不是故意的麽……
高樓上,藺辰正獨自一人憑欄喝悶酒。
忽一陣掠風聲起,眼前閃過一道紅影,藺辰手中頓時落空。
花洛一撩衣擺,優雅從容的坐于飛來椅上,臉上揚起春風得意的微笑,“同飲一杯如何?”
酒壺被奪,來人又是自己讨厭的,藺辰不由惱羞成怒,語氣粗暴道:“你大爺的,還酒來,誰要與你共飲。”
花洛長眉一蹙,将酒壺扔回給他,鳳眸浮起厭惡之色,“言語唐突,舉止粗魯,果然令人生厭。”
藺辰同樣也看花洛不順眼,一拍胸脯,大咧咧道:“老子這叫狂妄不羁,誰似你這般天天穿身紅衣,妖裏妖氣,與那戲臺上濃妝豔抹的戲子無差一二!”說罷,黑眸浮起濃重的鄙夷之色。
花洛俊美的面容驟冷,沉聲道:“你膽敢拿我與戲子比較?”
藺辰瞥了他一眼,揚眉:“怎麽,你要拿王爺的架子來壓我?你可別忘了,大爺我怎麽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
“罷,懶得與你計較。”花洛實在不願再與他這般僵持下去,免得失了儀态,于是言歸正傳道:“此次前來,只想告訴你,她如今已是我的侍女,你莫想再打她的主意了。”
藺辰氣樂了,他這是來宣告占有權了?
“是她不願意再看見你,我只是在替她完成她的願望而已,你強迫一心不甘情不願的女子留在你身邊,很值得自豪麽?”藺辰反唇相譏道。
花洛變,不過恢複常态,“她如此說的?”突然勾起唇角,笑道:“你難道不知女人一向是口是心非麽?明明很想要,卻裝作不想要。”
“哼,少自戀了,若非你從中阻撓,我早與梅小英雙宿雙栖了。”藺辰反擊道。
花洛溫和的神情隐約有破裂跡象,心中顯然是想到了梅英背着他逃跑的事,一時不由冷下了臉,“那又如何,如今只要我不準,她是絕不會随你走的。”
藺辰斜了他一眼,譏諷道:“你別得意太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她最後喜歡的人一定會是我。”
喜歡?她喜歡誰與他何幹?花洛神色無所謂道:“左右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我根本無所謂輸贏,更不會在乎她對我有情亦或是無情,而你卻似乎不一樣呢,莫不是真把心賠進去了?”
“既然你這麽不在乎,又何必特別前來要我別打她的主意呢,你難道不是怕她喜歡的是我嗎?”藺辰寸步不讓道。
“怕她喜歡你?哈,你在說笑麽?”花洛嘴角故意勾起嘲諷弧度,來掩飾莫名的心虛。
“難道不是麽?”藺辰挑釁道,随後作出一副了然的樣子。
花洛漸漸沉默下來。
“不過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什麽?”花洛蹙眉冷聲道。
“讓我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讓我清楚了,她就是我想要守護一生一世的女子。”
有違于平時的嬉皮笑臉,他此刻的神色認真且莊嚴,令人無從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一生一世?未免言之過早了吧。花洛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