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男子
熱,好熱。她的手不停地拉扯着衣服,卻始終無法疏解那股莫名的燥熱。
"小美人兒,等不及了吧……"
肥胖的男子粗喘着氣,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床上衣着輕薄豔麗的女子。
美好的女子胴體在薄衫底下若隐若現,領口又經拉扯,乃至酥胸半露,女子細眉微蹙,香腮染了一層醉紅,紅潤小巧的唇微張着,如此春色,着實令人垂涎三尺。
男子伸手正打算剝掉女子身上那層礙事的布料,卻又突然頓住,反倒先把自己脫了個幹淨,剛爬上床。"砰"一聲,門突然被人撞開。
"老爺,不好了,夫人知道您來了青樓,竟帶着一群打手氣勢洶洶地趕過來了!"
"什麽!"男子吓得從床上跳下,一溜煙躲到床底下。
"老爺,夫人這會還沒到呢,您快快穿上衣服,速速随小的從後門離開吧。"
"不早說!"男子狼狽地從床底下爬出,拿起衣服,鞋子,匆匆穿上也來不及整理,便催促着小厮帶他逃離了房間。
一陣酥癢的感覺襲來,使梅英驚醒過來……
但見一男子正埋首她的頸項間,唇在她瑩白的肌膚上落下細碎的吻,手正在她的腰間游移撫摸,引發她一陣又一陣的戰栗,"嗯……"梅英不自覺發逸出一聲壓抑的細吟,更有一股熱流自下身湧去,梅英猛地夾緊雙腿。
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動作一頓,微擡起頭,晦黯難明的鳳眸撞進梅英霧蒙蒙的眸中,他突然低低一笑:
“你今天的聲音,竟比以往還要令人銷魂……”聲音低啞磁性。
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身體奇怪的症狀讓梅英腦子已有些迷亂,一時竟分不清是夢,是現實,一股奇怪的感覺逐漸彌漫全身。
“怎麽?如此迫不及待?”男子偎近她的耳廓暧昧道,那聲音無比魅惑。
她的面色緋紅,腦子仿佛要炸裂一般,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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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如何疏解這種痛苦……
梅英的眸中水霧更加氤氲,仿佛注入了一汪春水。
看清女子痛苦的表情,男子啞聲失笑:“馬上就給你……”
感覺有一只手慢慢滑向她的下裳處,繼而伸了進去,私密羞恥的領域忽地被人侵犯,強烈的恐懼感襲上心頭,令她神智漸漸恢複清明,迷離半睜的眼終于看清男子的臉。
那是一張無比陌生的臉。
梅英登時五雷轟頂,磕磕巴巴質問道:"你……你是誰?"
緊接着,梅英發現自己上身竟只穿了件抹胸,她……她的衣服呢?梅英倒吸一口涼氣,使出全身力氣,推開那男子,顫顫巍巍地從床頭撿起被男人扯掉的上裳,胡亂套上。
為何會這樣?為何她會任由一陌生男子對她做出這樣的事?她明明是好人家的姑娘。
那男子衣裳半露,醉眼迷離,含着情'欲的鳳眸透着淡淡的疑惑和不滿。
梅英縮在床的一角,斥罵道:"下流胚,你快給下去!不許過來!"卻在看到眼前不怒反笑,眸中流着妖嬈魅惑的男人後,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将外衣裹緊,頓時升起逃跑的念頭,然一腳剛要着地,卻猛地被他抓住了另一腳的腳踝,往裏一扯。
"放開!不要碰我!"盡管梅英真的很氣憤很害怕,只不過因為中了藥物的緣故,她的聲音發軟,兩腮緋紅,眸中蕩漾着春色,反而有股欲拒還迎的嬌嗔态。
"往哪兒跑?秋娘,你原喜歡貓捉老鼠的游戲?不過既然你喜歡,爺就好好陪你玩玩。" 男子正欲圖再次非禮她。
眼看着清白之軀即将不保,梅英一心慌,也不知打哪來的力氣,狠命地朝着對方拳腳'交加,而且盡往人家身下招呼,一邊還胡亂嚷嚷:"臭色狼!不要碰我!"
那男子被梅英狠打猛踹了幾下後,臂肘護頭,一手護着身下,欲念俱消,酒也醒了幾分。
“秋娘,你犯什麽神經?!"男子微怒道,剛要擡起胳膊看清眼前的女子,卻倏忽被一塊重物擊中了後腦勺,一陣暈眩感襲來,便昏了過去……
梅英見人昏了過去,霍地将手中的瓷枕丢掉,愣了幾秒,驚魂甫定後,方猶猶豫豫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人還活着……
"呼……"梅英松了口氣,着急忙慌地下了床。
可是這裏是哪裏?話說她不正在旅店睡覺麽?
室內鋪陳華麗,燈火輝煌,錦帳流蘇,空氣中彌漫着一縷縷靡豔的脂粉香氣。
梅英秀眉慢慢地皺成一團。
嗯……從平樂鎮去京城的路途中,她經過一個叫紅石村的地方,天黑難趕路,她找了家旅店住下,準備第二天再行路。
對了……問題就出在那旅店上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那旅店陰森森的,就連店裏掌櫃和老板娘看她的眼神都陰森森的。
當時梅英還覺是自己疑神疑鬼,如今才徹底醒悟過來,那家店原來真的是黑店!而她被那店主夫婦給賣了!
所以這裏難道是青樓?
常聽張家嬸子說,這世間常常有許多年漂亮的姑娘無辜失蹤,而失蹤的大多是因為被人欺騙,被拐賣至了青樓裏,成為那些男人們的玩物。
依照方才的情況,顯然,她現在也成了其中之一。
梅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深吸了口氣,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的逃命計劃。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然後砰砰東西亂砸的聲音,梅英豎耳聽去。
“這位娘子,有話好好說……”
“放屁,快把那短命鬼給我叫出來!不然老娘搗了你這老娼根的巢!”
“哎呦,別砸了……女英雄,你家相公真的不在此,就算你把老身殺了,我也交不出人來呀!”
梅英眉一皺,本不想理會,可是發現聽出其中一個尖細的聲音竟隐隐有些熟悉,便扒開了條門縫去偷看。
只見一身材壯實,滿臉煞氣的女子拿着刀棍,領着一群彪悍的家人來勢洶洶,旁邊是身着華豔體态臃腫的老鸨兒,雖着急上火,卻攔不住這女子,只能跟在她上樓,小心翼翼的陪笑招呼着。
梅英突然憶起,就是這老鸨兒在她意識淺薄的時候,指揮丫鬟替她沐浴更衣,又在她身上各種搗弄,最後還令人灌了她一杯味道奇怪的東西,她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任人擺布,想來那藥有迷情的功能,這老鸨兒也太狠毒了,一定是想讓她先破了身,好讓她徹底堕入火坑再無法抽身,要知道,在這個世道,女子的貞潔就等同于生命。
梅英正想着,只見兩侍女簇擁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袅娜的從樓道走去,正巧迎面碰上老鸨兒她們。
那女子望見那虎目熊背,兇神惡煞的婦人,心下幾分害怕,卻還是嬌笑着問老鸨兒:“媽媽,可曾見到王爺?”
那老鸨兒內心正煩着呢,只随意道:“不曾,他不是去找秋娘你了麽?”
秋娘黛眉一颦,心下有幾分不高興,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假笑道:“知道了媽媽。”便領着那兩侍女香風拂拂地離去了。
那老鸨兒這才陪笑着,上前攔着卞娘子道:
“卞娘子,你看也看過了,搜也搜過了,可見你相公半個身影?老身已經說過了,你相公是真不在這,您行行好,我這還得做生意呢。”
那卞娘子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定是你們這群倡婦将這死鬼藏了起來,你不把他交出,好得很,等我将他搜出來,看我不将你這樓拆了,看你還如何做生意!”說着,一雙虎目瞪向衆人,怒道:“還不快去搜!”
老鸨兒眼見着他們往梅英這邊樓道走去,當下心急如焚,也顧不得許多,當下板了臉。
“不許搜!老身好意相勸你們,你們卻不識好歹,我們這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地方,由不得你們胡亂撒野!”示意了眼旁邊的小厮,只聽得小厮匆匆跑下樓去,不一會兒便帶着一幫執棍棒的打手魚貫而來,圍着卞娘子等人,不許她們動分毫。
老鸨兒看人已到齊,也冷笑一聲。“你若還是執意要搜,別怪老身将你送官查辦,追究你私闖居宅,毆打良民的罪名,老身勸你,一婦道人家還是別去官府丢人現眼了。”
卞娘子不聽還罷,一聽怒火齊刷刷沖向頭頂,大罵道:“不要臉的下作東西,老娘今日就算進官府也要将這裏翻個底朝天,與你掙個魚死網破!”一擺手,一群壯漢紛紛舉起刀棍。
老鸨兒原意是想震懾住她,并非想真正動手,沒想到她如此火急,眼看着衆人已經圍打起來,亂做一團,那些怕事的客人也紛紛離去,也顧不得結賬,把個老鸨兒急得捶胸頓足,又看那自己樓裏的東西被他們随意損壞,一時心如刀割,又氣又肉疼,也不顧了性命,就一頭撞進卞娘子的懷中,高聲罵道:
“老身和你拼了這條老命!”兩人瞬間扭作一團。
梅英看他們鬧得亂哄哄的,心中暗喜: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剛要遛出房間,梅英突然頓了腳步,只因瞥見了躺在床上的男子腰間的梅花玉佩。
咦……她的玉佩怎會在他的身上?
梅英步上前去,将那玉佩扯下,随即細細打量了眼那男子的臉,在軟被香熏,紅燭高照交相輝映下,他整個人竟流露着一股令人怦然心動的俊美妖嬈。
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男子……
梅英咽了咽口水,"長得俊又怎樣,趁人之危的混蛋,還是個拿人東西的賊呢。"口中憤憤道,随即将玉佩揣回了自己的兜裏。
趁着衆人混亂之際,梅英偷偷地溜出了房間,夾在人群之中,逃出了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