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氣越來越冷，風吹在臉上生冷的疼，出個門都忍不住瑟縮着脖子，快步跑到溫暖的地方。《塵埃》劇組已經開拍一個多月了，程艾艾的戲份基本拍完了，雖然這過程被導演罵了無數次，但她的演技在罵聲中慢慢有點進步。終于，只剩下最後一場戲了。
這一天，在溪縣的一處空曠的大池塘邊上，圍滿了工作人員，機器已經架設好，只能這演員就位了。沒錯，今天要拍的戲份，就是丫鬟如意被老夫人發現和少爺的戀情後，被沉塘處死。
不遠處，程艾艾穿着夏季的丫鬟服飾，披着一件敞開的寬大羽絨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臉色蒼白，滿臉的腮紅也掩蓋不了她的病态。感冒讓她整個人極其不舒服。但是，這場戲必須得拍，作為一個十八線新人演員，她沒有任何權利說不，或更改劇本，只能無條件服從。
棉棉站在草地上，手上拿着大毛巾，以及熱水袋站在一旁，一臉的心疼，祈禱這場戲趕緊結束，艾艾就解脫了。
不知什麽時候，季學柯也來到了拍攝現場，今天本沒有他的戲份。看到程艾艾站在湖邊，和劇中飾演老夫人的演員對戲，準備待會沉入冰冷的湖水中，他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是一陣陣顫，穿着大棉襖站在外面都冷，何況是穿着單薄的衣服的程艾艾，要被沉入道冰冷的湖水中。
導演示意要開拍了，程艾艾脫掉身上披着的那件羽絨服，遞給棉棉，只感覺一陣冷風向自己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趔趄，肚子也悶悶的疼，很不湊巧，除了感冒，大姨媽昨天來了。真是衰到了極點。
為了形體美，裏面不能穿保暖內衣，雖然貼了好幾個暖寶寶貼片，但是沒一點效果。只期待一條過了。
看着坐在導演旁邊的季學柯，她莫名覺得心安好多。快點結束這個劇拍攝，就能回京城了，就可以更肆無忌憚地和季學柯在一起了。現在天天待劇組，盡管天天見，但兩人在外人面前，兩人還是和陌生人一樣，不敢有太多的接觸。
“3、2、1，開始！”
飾演老夫人的演員站在如意面前，滿臉怒意：“原來你這個賤婢，早就勾引上少爺。我們家正源是将門之後，巨賈之家的接班人，豈是你這下等的女人能夠高攀的！”
如意滿臉淚痕，不停地搖頭：“老夫人，我沒有，我沒有......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老夫人，求求您了......求求您，看在您未出生的孫兒份上，成全奴婢和少爺吧......”
“什麽？！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還珠胎暗結，懷上了孽種？”老夫人“啪”地甩了如意一巴掌，更加怒不可喝，大聲道：“來人啊！把這個賤婢沉塘處死，絕地不能讓低賤的孽種出生，我們林家永遠不會承認一個丫鬟生出的孩子.....”
“不要啊.....不要......救命！”如意的臉瞬間印滿五個紅紅的指甲印，哭得撕心裂肺，周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幫她。少爺外出求學了，不在身邊，連一個為她說話撐腰的人都沒有。少爺走的時候，承諾她，學成歸來就會回來娶她，當時她滿臉憧憬，感覺好幸福，可是，她等不到這一天了......
幾個扮演下人的演員拿來黑色的麻袋，強硬的給程艾艾套上去，用粗壯的麻繩綁着，“撲騰”一聲，就将如意扔下了冰冷的湖中.....
攝影機跟着拍到程艾艾落水的鏡頭，半晌，坐在監視器後面的導演喊了一聲“卡”，拿着大喇叭道：“剛才老夫人的表現不夠豐滿，太過于刻意，不夠自然。如意得知老夫人要處死自己後，要突顯出那種臨死前的絕望心态，不要太刻意......先休息會，等下我們再來一遍，争取下邊一次過！”
渾身濕透的程艾艾被從水裏拉起來，棉棉一個健步向前，将大毛巾披在她的身上，暖手袋塞在她的手中，希望能緩解她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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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頭發亂糟糟，一臉困頓的大提着幾大袋子奶茶急匆匆地趕到現場。他本來在賓館裏睡覺的，這幾天為了趕進度，累翻了。看了行程表，今天季學柯沒戲份，外面北風呼嘯，天氣陰冷，他打算好好在房間睡個飽覺，哪裏也不去。結果，睡得正香的他卻接到季老板的電話打醒了，讓他立刻、馬上去買幾十杯奶茶，火速送到拍攝現場。
他匆匆洗了把臉，都沒來得及拾掇自己，就買了奶茶，趕到現場了。接過，大金手裏的奶茶，季學柯發了幾個給工作人員，就塞給大金，讓他來分發了。而他則拿出一杯，慢慢踱步道不遠處的程艾艾面前，遞給她，斂去眸子裏的關切：“吶！喝點奶茶，暖暖身子。”
“謝謝.....”程艾艾接過季學柯手裏的奶茶，準備縮回去，卻被他緊緊握住手，他身上的溫暖，通過交握的手掌，傳遞到她的身上，慢慢綿延全身。
她環顧一圈，似乎還沒人注意到他們，過了一會，她悄悄掙脫開來，打開奶茶，掩飾着窘态。這人不知道這是片場嗎？無數雙眼睛，在盯着他，稍一不留神，照片就傳到網上去了。
季學柯心裏不是滋味，為了給自家女朋友喝杯熱奶茶，抵禦嚴寒，竟然要廢如此大的周折。真的好想好想像普通的人一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一旁拭擦頭發的棉棉，看到兩人的舉動，驀地睜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剛剛發生了什麽？兩人緊握的手，是她眼花嗎？這兩人......什麽時候？
季學柯沒理棉棉的驚訝表情，語氣溫柔，注視着眼前這個面色蒼白，我見猶憐的柔弱小姑娘，道：“等下拍戲一定注意安全，這池塘的水好像有點深度。”
“來，各位辛苦了。我們家季學柯請大家喝奶茶，暖暖身子！”大金一邊給工作人員發奶茶，一邊注意着季學柯的動向，發現他竟然給不遠處，渾身濕漉漉的程艾艾送奶茶，心裏不僅泛起了問號，難道這其中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