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廁所門外的世界

第14章 笑傲湖5

岳不群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啓程吧！”

華山派弟子齊齊喊：“是！”

後來岳不群為了林平之，或者說是辟邪劍譜，便帶着一衆弟子去尋餘滄海索要林平之的父母。餘滄海自以為得到了辟邪劍譜上冊，成功一半，正是折磨林震南夫婦好讨要下冊的時候，又豈會白白将即将成功得到劍譜的機會放走？所以他态度堅決，就是不放林平之的父母。

岳不群先禮後兵，同餘滄海打鬥起來，最後餘滄海被岳不群用紫霞神功打敗，只能低頭，憤憤然的讓人帶他們去見林平之的父母。

而當他們找到林震南夫婦的時候，令狐沖和儀琳也走了出來，原來是他們瞧見青城派的人綁架林震南夫婦，并且為了逼迫他們交出辟邪劍譜所在，竟然大肆折磨他們。兩個人義憤填膺，動手救下了林震南夫婦，只可惜就算如此，也為時已晚，林震南夫婦竟在岳不群等人到來之前就已經逝世了。

一時之間聽聞父母西去，林平之頓時撲過去哭嚎，再也顧不上儀态，哭得滿臉涕泗橫流。八神嘆口氣，餘光瞄到岳不群，卻見岳不群略一眯眼，眼中深邃複雜，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後來他們決定，将林震南夫婦的屍體先放在義莊，待林平之料理完後事，挑個黃道吉日再給林家夫婦入葬。

接着衆人便回到了華山。

令狐沖因為這次的事情被罰禁閉，在思過崖上思過一年，每天由他的小師妹岳靈珊送飯或者他的師弟陸大有送飯。而林平之被收為弟子後，每天都在認真的學武——由終于盼來一個小師弟的岳靈珊負責指導和監督。林平之也因此知道，原來他的武功爛得連岳靈珊都打不過。

八神跟來的理由，是想參觀華山派，所以岳不群便指定他徒弟中最能說會道，為人活潑的陸大有給八神當向導，讓她每天在華山派上下随意參觀，閑時也會去圍觀華山派弟子們練武——由于誰都瞧得出來，八神不過是一個不懂武功的少女，岳不群也并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八神會窺伺他華山派的武學，所以沒有阻止八神在衆弟子練武時旁觀，甚至允許八神和岳靈珊學幾手粗淺的入門劍法，權當玩樂。

林平之學武數日，卻被岳靈珊一次又一次的打敗，心裏自是不忿又焦急，直到有一天林平之再也受不了的跑掉，八神這才覺得日子不再平淡如水，也終于有這麽一件逗趣兒的事了。

她反手拉住了想去追人的岳靈珊，一手摟着她的肩膀，笑着忽悠說：“大妹紙呀，你也不想想，林平之這小子從來都臉皮薄的很，你這時候跟去，他那個臉皮能受得了？”

岳靈珊有些猶豫。

“那，那該如何是好？難不成讓他自己跑掉？”岳靈珊臉上滿是擔心和焦急。

八神老神在在的拍拍她的肩膀說：“放心，我去給你勸他，保證一會兒就把他領回來。不過嘛，男人愛面子，等到時候我把他拉回來，你可別說什麽刺激他的話，可好？”她哄着岳靈珊。

岳靈珊撅撅嘴，哼一聲說：“他小氣死了，不過是武功不如我，用得着這麽生氣？他也不想想，我從小就随着師兄一起練武，爹爹看管得又嚴，我就算是他的女兒，也從不曾有什麽特殊待遇，其辛苦自不必說，怎麽可能比他這個成天游手好閑的富家子弟武功弱？”

八神呵呵一笑：“你也說了，他是公子哥兒嘛，自然是有些小脾氣的。”說完便松開手，向着林平之跑遠的方向追去，一邊跑一邊揮手的對身後的岳靈珊說：“珊兒妹子等我，保證完成任務，給你把你的小林子逮回來！”

“你，你壞！”聽見八神用“你的小林子”來形容林平之，岳靈珊嬌俏的臉有些發紅，這幾天她和林平之成天的混在一起練武，倒也有了那麽幾分暧昧。

八神也沒想到兩個人發展的倒還真快。

八神找到林平之的時候，林平之正跪在地上雙手捶地的瘋嚎，兩只手都砸出了血，但他卻雙目赤紅、滿臉癫狂，一點也不在乎。

八神嗤笑一聲，抱肩的走過去，一腳踹上他的屁股，将他踹了一個滾。

被打擊的林平之一時失去理智，爬起來後拎起劍就對着八神砍去。八神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和妖怪戰鬥的經驗多了去了，再加上林平之胡亂出招、毫無理性，所以她躲閃的也算順利，被神色癫狂的林平之追砍半天，竟是連她一根頭發絲兒都沒碰到。

最後林平之徹底崩潰，無力的跪在地上開始大哭。

他雙手抓着地上的泥土，雙目發直、嘴裏念念有詞道：“我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都打不過……爹，娘，孩兒不孝，孩兒對不起你們！孩兒不能替你們報血海深仇！”

八神走過去蹲在林平之身前，臉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她對着林平之說：“你若是想報仇，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讓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自己的敵人自取滅亡，還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林平之猛地擡起頭，一把抓住八神的肩膀，力氣之大，差點把八神推倒在地上。他激動地看着八神，就好像看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嘶啞的對着八神吼道：“你有什麽辦法？你……你有什麽辦法？！告訴我，告訴我！我的錢全給你，你告訴我，告訴我！”

八神被他搖晃的直接聯想到咆哮教主。

她不耐煩的去推林平之的手，結果推不動，只能妥協的按住他的手說：“你現在聽我的話，深呼吸三次，等你冷靜一點兒後我就把方法告訴你，你要是還像現在這麽激動……我就不告訴你了。”

林平之被氣的差一點氣血翻湧，只能強壓着怒氣深吸了三口氣，閉了閉眼，直到他的眼神平靜許多之後，這才看着八神說：“你有什麽辦法？”

八神自得的一笑，“還記得我寫的辟邪劍譜嗎？”

“你是說那個‘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你現在說它有何用！”林平之的眼睛又開始變紅。

八神連忙搶在他再次發瘋之前快速的說：“很多年前，一本名叫《九陰真經》的武功，也曾被江湖人士們争相搶奪，而當年江湖上中，有五個人最為有名——他們的名號分別是：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南帝段智興、北丐洪七公、中神通王重陽。這幾位前輩的名號你可曾有聽過？”

林平之點了點頭，“略有耳聞。繼他們之後，便是赫赫有名的郭靖郭巨俠和丐幫幫主黃蓉。他們更是為了保家衛國而身死，實乃當世人的楷模。”

八神眼睛一眯，笑着說：“你知道他們便好。那你可曾知曉，郭靖郭大俠曾經得到過九陰真經的上下冊，并且背誦熟練，而他又被西毒歐陽鋒逼迫背誦九陰真經？”

林平之有些遲疑，“這……卻未聽說。”

八神娓娓道來：“此事發生在郭大俠還年輕之時，當年他大概才十八歲，黃蓉黃幫主大概也只有十五、六歲。當時的黃幫主便已經十分的聰慧，歐陽鋒逼迫他們默寫九陰真經，黃幫主便給郭大俠出了個主意：他們将默寫出來的九陰真經前後颠倒、主次對調，然後默寫給歐陽鋒，而歐陽鋒練了假的九陰真經，導致真氣逆轉直沖腦顱，最後瘋瘋癫癫，一代宗師變成了一個傻子。”

林平之聽後唏噓不已。

但就在這時，他卻恍然大悟的想到了八神的意思，驚訝的看着八神說：“你難道是想……讓我也弄一本假的辟邪劍譜？”

“孺子可教也。”八神贊賞地看一眼林平之。

林平之連連搖頭，“我只練過最普通的心法，又怎能假造出驚世駭俗的辟邪劍譜？”

八神站起身，又把林平之拉了起來，掏出随身攜帶的紙巾，一邊替林平之把手上的污泥擦掉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你只要找到真正的辟邪劍譜，然後将其修改幾處便可。”

林平之握起拳頭，“可我又去哪裏尋找？”

“我知道在哪裏。”八神語氣淡淡的說。與此同時，林平之驚訝的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說：“什麽，你知道在哪裏？！”

八神看着他焦急的臉，依舊不緩不慢的說：“我不僅知道它在哪裏，還知道它的扉頁上，确确實實的寫着：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什麽？！”林平之大驚失色，臉色煞白，“不可能，你撒謊！你騙我！”

八神聳聳肩，幸災樂禍的笑着說：“那等你找到你家的劍譜，打開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林平之仔細的去看八神的臉色，發現八神雖然一臉的幸災樂禍，但卻很是認真，這讓林平之不得不懷疑她說的話可能是真的。

八神這時候收起笑臉，安慰般的拍拍林平之的肩膀，嘆口氣說：“哥們兒，其實往好處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算你不改劍譜，把劍譜交出去，讓那群人一個個斷子絕孫，且不是也算報了仇？就算是之前有兒子的，你也可以殺了他們的兒子，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你想想，讓他們自願變成閹.人後再接着公布他們的身份，讓他們身敗名裂，然後再殺死他們的兒子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從此斷子絕孫……你難道不覺得這比殺了他們還解氣？”

林平之開始沉思，不知不覺，被八神引領到了一條漆黑的道路上。

八神又拍拍他的肩膀，接着暗示道：“但是如果你反過來，自己練了這個辟邪劍譜，向去為你爹娘報仇，就算你真的能手刃仇人，卻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還斷子絕孫，你覺得你爹娘會不會死了也被你氣的活過來？設身處地的想想，我如果有這樣一個不人不鬼的假男人的兒子，肯定是覺得丢臉死了。”

林平之這時又忽然臉色一變，“不對，曾祖父成名的時候還未成家，如果辟邪劍譜真的需……”

八神搶答道：“那就表示你爺爺是抱養的呗。”

林平之氣急的瞪向八神。

八神攤攤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你瞪我也沒用，我這叫合理推測。”

林平之聽見八神越說越不像話，氣急的甩開八神的手，大步走開，“我才不聽你胡說八道！你嘴裏哪裏還有真話，全是在騙我，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家的劍譜在哪裏，就像你之前說的，誰相信誰是傻子，我才不會被你騙！”

八神在他身後笑着喊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辟邪劍譜在哪兒了？”

林平之立刻回過身，一臉倔強的看着八神，語氣僵硬的說：“你真的知道在哪兒？”

八神一臉嚴肅的走過去，大大咧咧地說：“辟邪劍譜就在……你求我啊，我高興了就告訴你。”

“你混蛋，又耍我！”林平之當下便惱羞成怒的一把推開八神，轉身就跑。八神呵呵一笑，跟了上去，跑在林平之身後一步的距離，嘴唇不動，只悄聲說道：“問令狐沖，他是最後見你父母之人，說不定你父母會托付他告訴你劍譜所在。不過也說不定……那劍譜早在傳下的時候遺失了，甚至連你父母都不知曉。畢竟如果他們知曉，為何你家的劍法如此孱弱？畢竟林原圖當年可謂是名聲大噪啊！”

林平之腳下一頓。

八神拉住他的手腕，一邊拉着他往回走一邊勸說道：“回去吧，姍姍可為你着急呢。你呀，且耐心點兒吧，你武學資質上佳，就是太急躁，有道是：過速則不達，你如果還保持着這個急躁的念頭，一輩子都不可能練好武功的，倒不如啥都不幹，也省的辛苦。”

林平之沉默不語，一雙過于平靜的眼睛裏面卻似乎暗藏洶湧，有種風雨欲來之前的陰沉。

又過了數日，八神在陪着林平之、岳靈珊習武時，忽然在山裏看到了回家的藍光。

當時林平之和岳靈珊正偷偷躲着其他人練武，當然其目的，自然是為了林平之倔強的自尊心，不讓他被別人瞧見，一次又一次的敗在師兄弟中武功最弱的岳靈珊手下。而看見這道藍光，林平之和岳靈珊頓時大為驚訝，兩個人不安的讨論着是不是大白天就看見了鬼火，但又懷疑，為什麽這藍色的鬼火這麽大？

而站在藍光前的八神卻淡淡一笑，随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鏡子，扔給了林平之。

林平之當時還在和岳靈珊說話，聽見耳邊有風聲，下意識的接住了小鏡子，接着看向八神，卻見八神走到藍光之前，一只腳踏入藍光，而她進去後，她的那只腳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不見了。

“這、這……”岳靈珊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八神看着林平之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林平之，記得當初我問你的問題，也要記得你是怎麽回答的。”說完，八神踏入藍光。

從此消失。

很久以後，已經自宮的林平之還是會經常想起八神離開的情景，也曾無數次的想八神問他的那個問題，想自己當初是如何回答的，又想……他是如何在絕望和無助之中，選擇了和當時回答完全相反的決定。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禽獸不如！但是為了報仇……孩兒不甘心！不甘心讓那些人活着！我要讓那些人去地獄！

直到有一天……你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