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是蛋黃把皮蛋找出來的,柴犬趴在立櫃旁邊,沖着櫃子底下輕聲汪汪,天竺鼠就探頭探腦地跑了出來,伸前爪夠住對方的鼻子,湊過去聞了聞,似乎也是嫌味道不好,縮回來洗了半天臉。
程冬松口氣,把皮蛋放回籠子裏,給了它一塊蔬菜餅幹,轉身摸蛋黃的頭,柴犬似乎知道自己立了功,伸着舌頭一臉求投喂的表情,程冬沒理它,這家夥吃太多,肚子都要拖地上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原殷之在書房,燈還亮着,他想了想,還是上樓去,輕輕敲了敲虛掩的門,聽到原殷之說進來,他才推門進去。
原殷之戴了一副無框眼鏡,一手點着筆記本觸控板,一手好像在比對紙質文件,攤在膝蓋上。
“有什麽事?”原殷之頭也不擡。
“皮蛋找到了。”他說,然後不由自主地看着原殷之,這人戴上眼鏡得時候真的斯文很多。
“嗯。”原殷之只是給個鼻音,看上去還是不願待見他,程冬覺得自己也算是示好到位了,正輕松地準備轉身走,原殷之卻叫住了他。
“今晚我會留下來。”
“嗯?”程冬疑惑地轉過頭,“你最近都留這兒啊。”
原殷之擡起頭嗎,随手将眼鏡取下,失去了折射光線的鏡面,他那雙天生鋒利的眼睛,猛然讓程冬拉回了智商。
“我的意思是,今晚。”他将末尾兩字咬重,“懂嗎?”
程冬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書房明亮的燈光下,原殷之滿意地看着這個第一次接收到高能預警得青年,瞬時臉紅到了脖子根。
“啊,那……那什麽,今晚我我可能會睡得很晚,你也看到了,那些,那些舊譜,我都要全部修改一遍,那什麽,你、你就不要等我了……”
原殷之彎起嘴角的模樣已經有些輕蔑了,他将文件扔到桌上,站起身走向程冬,青年又露出那種被逼至牆角的老鼠一般的神情,都快急出汗來了。
原殷之湊近他,對着那想離了咬一口的耳朵說:“別讓我等太久。”
然後施施然回到主卧,他料想程冬一定會磨蹭很久,幹脆放滿水準備在按摩浴缸裏好好泡個澡。熱氣氤氲,按摩水柱又讓人十分舒适,但原殷之卻毫無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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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激怒了。
程冬三番五次推拒他,他不過覺得這是些怡情舉動,加之對方姑且算是個直男,這次便想來點兒懷柔政策,溫聲細語的追求其實也是一種征服方式。
但是原來程冬并不是難以快速進入角色,這愣頭青腦子裏竟裝着些“錢不是萬能”這種屁話,是不是打心眼裏覺得他原殷之買不了那具年輕身體和赤子之心。
真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而把明碼标價的東西當做非賣品的自己,也夠蠢。
原殷之躺在平靜的波紋中間,仰首假寐,心下卻似有一團明火再燒,直到程冬小心翼翼走進卧室,那突然顯得單薄的身影投在浴室外玻璃牆上時,原殷之覺得那團火已經燒到了極致。
他從水裏站起來,擡手拿一條浴巾松松系在腰間,赤足走出去。
程冬好像驚弓之鳥,被步來身後的原殷之吓得一抖,根本不敢看對方的半裸體,扭着腦袋說:“原總,我其實手活兒不錯的。”
原殷之差點兒破功。
他走過去抓了程冬的手就按在自己的胯間:“是嗎?說起來上次還沒做完,你是彈琴的手,曉得如何撥?”
“沒那麽粗的弦……”
“嗯?”
程冬硬着頭皮将那在浴巾下顯出形狀的東西握緊掌心,起初是虛攏着手掌,尚有些膽戰心驚地撫摸,然後那浴巾就滑了下來。
程冬毫無準備,柔軟織料在原殷之白皙光滑的皮膚上緩緩下滑,莫名其妙就被腦內處理成了慢鏡頭,很快浴巾就都堆在了他手上,他還握着原殷之的那話兒,完全不敢動了,他要是接着撸,就讓人感覺是在拿着毛巾在打掃衛生……
下一秒原殷之便打消了他的顧慮,上前一步捏住他後頸的同時,另一手一呼巴拽下了浴巾。
程冬瞥到了那半勃起狀态就已經相當可觀的器官,在愣神的時候就被原殷之堵住了嘴。
原殷之又開始用那種高超的吻技剝奪程冬的理智,很快被親得迷迷糊糊,津液黏連,讓他回過神來的是原殷之朝他挺了挺腰。
那硬的根本不像人體部位的東西,程冬總算知道為何有人将此形容為槍了,被這東西戳着,他真覺得有種命懸一線的感覺。
然而這種驚悚感卻并不是惡心,程冬越發懷疑自己的取向這麽愣神的當口,原殷之就将他推到了床上。
“手活兒不好。”原殷之笑着說,然後欺身上來,把程冬的家居褲一把扒了下來,“我來教你吧。”
程冬第二次被原殷之握住了命根,這回識相,不敢再推開對方,而很快,他就體會到了什麽才叫手活兒。
過去近十年的管都白撸了。程冬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憤慨,他大腿肌肉不得已地繃緊,感覺身體就像一條被跳跳糖侵襲的舌頭,又麻又上瘾,原殷之手腕一轉,将他的柱身用骨感的手指抹了一遍,然後多加了一只手,去攏他的陰囊。
太奇怪了。
程冬艱難地去看分腿跪在自己身上的原殷之,他只見過原殷之那雙好看的手拿餐具、調整表帶、系袖扣,那都是些漫不經心的舉動,但此時此刻的原殷之,他用那雙手撫慰自己,卻多了分難以形容的認真。
原殷之擡眼看他,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原殷之眉峰和眼睑的線條,以及那顆隐約的淚痣。
程冬覺得自己有點心慌,他仰頭想要調整呼吸,卻發現那不是心慌,他在小鹿亂撞。
這回真的大發了。
原殷之又來親他,舉動也越發急躁起來,把他的嘴唇都咬痛了,又一路從脖頸到胸口,舔了舔他的乳首。
程冬猛地瞪大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脫得七七八八,就腳踝上還挂着內褲,短袖T恤也被推到了脖子。原殷之好像覺得好玩,伸手指拔了拔他胸前頗有彈性的小點。
“連這兒都硬了。”
程冬忙伸手手去拉自己的衣服,被原殷之迅速握住手腕。
“程冬。”
他聽到原殷之低沉的嗓音,擡眼去看對方,那人雙眼中平靜無波,卻讓程冬感受到壓力。
早晚都要有這一遭的。
程冬閉上眼睛,他察覺到原殷之湊近他,在他臉頰上落了一個輕吻:“會讓你舒服的。”
然後他聽到了抽屜被拉開的聲音,原殷之又湊過來,用什麽東西在他臉上蹭了蹭。
不得已睜開眼,他看到原殷之咬着一枚隐約顯出圓圈輪廓的東西,腦子一緊,就看到原殷之低了低下巴,把安全套放在他的嘴唇上:“幫我戴。”
程冬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擡手把安全套拿下來,舉在手裏半天不曉得該怎麽做,原殷之笑着,伸手攏住他的手,就着他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撕開了包裝,把那枚滑膩的橡膠制品放在他手心裏。
程冬閉着眼,伸手往下面一撈,本想随便往上套的,但是它發現那套子好像有些緊,必須慢慢撸。他這才意識到,原殷之的尺寸真的有些恐怖。
“這樣事後好清冼,我們慢慢來。“原殷之不知是安慰還調戲,啄吻着他的眼角說,程冬心一橫,大力往下一搓,總算給原殷之戴上了。而原殷之被那力道搓得差點沒繃住,因為痛感卻更贲張了幾分。
他看着完成任務就閉眼挺屍的程冬,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情緒也散了大半,直接握住程冬的腳躁,将他的腿打開,往那陷進臀肉的細縫處淋了潤滑液,艱難維持最後的耐心做好擴張,将自己抵了上去。
挺屍的程冬終于哼了一聲,是疼的。
他睜開眼本能地去看原殷之,眼睛裏一抹驚懼稍縱即逝,随後就咬了牙,又把腦袋砸回枕頭裏了。
原殷之停頓了一會兒。
他看着程冬擰起來的眉毛,和他綿軟垂着的睫毛,終歸是挫敗,覺得自己再這麽沒法把持,随便就被面前的青年戳了軟肋,就真的不妙了。
他摸了把程冬的小腿,嘆道:“算了,你第一次。”
而後他前所未有地溫柔,甚至勉力克制,慢慢把自己送進了程冬終于柔軟放松下來的甬道,在這過程裏也大概摸清了對方的G點,退出一半,往那地方慢慢磨。
程冬的嘴邊洩出悶哼,零碎又撩人,原殷之咬了咬牙,伸手猛力按下程冬大腿,這種将人掰開一般的視線和手感的雙重刺激,讓原殷之覺得口幹舌燥,快速地動起腰來。然而哪怕已經接近臨界點,原殷之仍舊下意識地克制自己,完全沒有百分百纾解,他俯視着程冬,青年在有所保留的沖撞中卻已經有些意亂情迷,偶爾張開眼睛,那瞳仁黑不見底,他曾有的青澀退鈍、倔強冷臉,全都被自己撞散了。
“舒服嗎?”
原殷之問,将繃緊肌肉卡在自己腰側的腿撈起來,偏頭細密地去啃咬對方膝蓋內側的柔嫩皮膚。程冬難耐地動起那條腿來,想掙開他,被他身下猛力一個貫穿,才消停。
“你不答,我就出來了。”原殷之這麽說,果真從最深處緩慢往外撤,那對程冬來說詭異又火熱的物什要離開了,這讓他不知所措,睜眼去看原殷之,那一秒毫無掩飾的目光,明明白白寫着挽留,也許就連程冬自己都不知道,他腦袋混沌,身體被欲望支配,看到原殷之裸體上滑落的汗珠,便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原殷之妥協了,對他來說,程冬那雙漂亮的眼睛,露出這種神色實在要命。
他重新插進去,将自己與程冬推往高潮,當青年的液體噴灑在他的小腹上時,他才附在對方耳邊,将這個晚上複雜的惱怒和情熱,已經不知出于什麽目的,傳達給了程冬。
“你說,這算是把你買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