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的進化史

第8章 ☆、倫敦的體檢

距離狄安娜拿到改良血清已過了一個星期，這期間她幾乎沒與博士再有交談，最多就是在佩吉不贊同的目光下，才會勉勉強強多說幾句，是個人都看得出她在鬧別扭。

佩吉怎麽也沒搞明白，僅僅一夜的功夫，這個小姑娘的思想怎麽就變得這麽快，非得跟博士杠上不可。但繁忙的日程很快奪走了她的所有注意，作為得到上校賞識，負責科室大部分公關事項的他國特工，佩吉對待工作的态度十分認真。

雖然狄安娜私下偷偷腹诽過這位上校，恐怕只是看中佩吉的外貌而已。畢竟身為美國軍方頭號武器供應商兼戰略儲備科主要投資人身份的斯塔克先生，可是衆人皆知的花花公子。

狄安娜十分讨厭他，沒別的原因，就因為他每次都喜歡找借口約佩吉共進晚餐，害得她只能一個人留下來跟博士大眼瞪小眼。

被那雙飽含歉意的眼睛盯住，但它的主人其實并沒有做錯什麽，狄安娜對此十分暴躁。其實她心裏很明白，博士跟那個男人分道揚镳是注定的事，兩個人的理念看似吻合，但實則迥然不同。

以殺止殺，那個男人并不能做到如博士希望的那般仁慈，凱撒的獨.裁才是他喜歡的方式。

但這并不妨礙她遷怒，厄斯金納對她越發的好，她就更容易想起他們之間曾有的過去，就會更加在意他的離開。

那個男人的行為早已失去控制，就因為她拒絕成為九頭蛇的殺人武器，幾頓鞭打刑罰不說，甚至最後還相當于流放一樣把她送回英國。

單憑這一點，就算厄斯金納再好，她也無法擺脫過去的陰影。

所以，就算博士多次暗示她，斯塔克已經請人去德國進購思嘉樂的巧克力，狄安娜依舊無法對想約佩吉的男人作出好臉色。

但在史蒂夫實施他的第四次參軍計劃，他們幾個人坐在另一個辦公室等他成績時，斯塔克卻正大光明含笑看着狄安娜。後者不耐煩的回視，卻被他砰的一聲擡上桌的巨大手提箱吸引了注意。

“一整箱思嘉樂。”

斯塔克唇角微勾，嘴邊的小胡子活潑的動了動，道：“作為交換，你笑一個吧。”

狄安娜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斯塔克迅速捂臉，慘不忍聞地扭過頭去，順帶手一推，把那箱巧克力送到了她面前。

“給。”

狄安娜猶豫了一下，确認斯塔克不是在耍她，這才抿住唇道：“謝謝你。”

“哦，我沒聽錯吧。”斯塔克轉回來，順便沖他的女秘書揮了揮手，“瑪麗亞，快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麽？”

美豔的金發秘書合上手裏的硬殼書，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

“老板，我很确定，你上個月的體檢報告絕對沒有耳疾這一項。”

瑪麗亞說完，手半搭在桌上，輕笑着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佩吉，聲音越發甜美，“你認為呢？科特小姐。”

狄安娜猛拍了下桌子，吸引到兩個女人的注意後，她才冷眼盯住瑪麗亞，道：“已經是第二次了，女士，老是叫錯別人的名字，不得不讓我懷疑您的記憶力。”

“狄安娜。”還沒等瑪麗亞反駁，佩吉卻冷着臉先開口“教訓”她，“不要在這種場合拍桌子，一樣會被人誤會沒教養。”

“......抱歉。”

狄安娜臉色一暗，雖然明白佩吉是在暗諷瑪麗亞的故意挑釁，但關于教養的問題，她依舊無法反駁。

不論是在哪個世界，她的成長似乎都永遠缺失了父母的角色，就算她之後找到了血緣親人......依然近似于無。

斯塔克埋頭在一張白紙上亂畫着，嘟囔的聲音雖然很小，但依然被狄安娜聽得清清楚楚。

“女人的戰争。”

過了一會，室內陷入沉默，斯塔克擡頭瞧了瞧一左一右兩個女人，壯着膽子提議道：“不如待會一起吃飯吧，我知道有家店的牛排不錯。”

“老板，恕我直言。”瑪麗亞假笑，“您今天約了麗娜小姐見面，餐廳包廂我也給您訂好了，要我通知那位可憐的小姐改期嗎？”

斯塔克猶豫了一下，“那就麻煩你......”

“毀約可不是好習慣。”佩吉打斷他的話，“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好吧，好吧，既然卡特特工這麽說了。”

斯塔克揉了揉腦袋，站起來朝門口走去，随口對同行的秘書問道：“對了，瑪麗亞，麗娜是誰來着？”

“你到時候可以自己去問她。”女秘書拒絕再給他收拾爛攤子。

他們剛剛踏出辦公室門口，滿帶怒氣的博士正好過來，但卻直接無視他們沖了進去，菲利克斯上校緊随其後，順帶還啪的一聲合上了門。

“好吧。”斯塔克聳了聳肩，“我只是出了點錢，重要機密可不該知道。”

瑪麗亞瞥了他一眼，“老板，如果你真的有自知之明，就該知道卡特身邊那個小女孩并不喜歡你。”

“那又怎麽樣？”

斯塔克松開領帶，浪子氣場一覽無餘，“我要接近的是佩吉，又不是她。”

“如果你敢當着她的面不喊卡特特工，說不定我還能信。”

“哦，放過你可憐的老板吧瑪麗亞，不如來聊點別的，我想麗娜應該是金發的姑娘，我一向比較喜歡金發......”

兩個人越走越遠，而在他們身後的辦公室內，此時卻爆發出強烈的争吵。

“他的身體素質差的令人發指，估計連新兵的一個月都熬不過去，我絕對不同意！”

上校把史蒂夫的體檢報告拍在桌上，擡頭怒視着博士，“這事必須聽我的，也是時候培養別的好苗子了。”

厄斯金納扶了扶眼鏡，大聲反駁道：“你也別忘了，最後的實驗對象也必須經過我的同意。菲利克斯，別把目光放在表面，給他一次機會，這對你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已經是第四次了，我看不出他還有什麽機會。我已經吩咐過随行的醫生，告訴他參軍絕對沒有可能，讓他乖乖縮回家畫畫去。”

“他不會放棄的。”博士雙手撐着桌子，正對上上校的怒視，“他有那個資質。”

狄安娜看着這場景，突然覺得有些熟悉，記憶中似乎也有似曾相識的一幕。

“她還只是個孩子，根本不知道後果，你怎麽可以答應由她來注射！”

“冷靜點，厄斯金納。”

“你讓我怎麽冷靜，她只是個孩子，而且她還是你的孩子，我不能讓半成品毀了她。”

但最終，這位博士卻沒贏過那個男人。

“好吧，厄斯金納，聽你的。”

上校收回視線，面對博士難得的執着，終于選擇了妥協，“但我要在這批征兵裏單獨挑幾個人出來，要是你的乖男孩還會報名參軍，就讓他們一起訓練，然後選出最優秀的那個。”

“你會看到的，他的力量。”厄斯金納松了口氣，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對史蒂夫的自信。

狄安娜突然感覺心裏有些發脹，莫名有些難受。轉頭看向佩吉，卻發現對方正興致勃勃的盯住上校，幾乎迫不及待要跟着他去敲定人選。

她一下子心裏更難受了，打開手提箱掏出兩包巧克力，然後轉頭對向佩吉。

“我出去透透氣。”

佩吉看了她一眼，“感覺無聊了？”

“也許吧。”狄安娜站起來往外走，“我待會自己回去，你也記得注意安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宿舍。”

“愛操心的小姑娘。”佩吉微笑。

也就操心你一個，狄安娜這樣想着，越過一排又一排打着赤膊的男人，總算走出了征兵點。

當她找到史蒂夫時，對方正靠在附近一條小巷的牆上，拿着體檢表翻來覆去的瞧，仿佛這樣就能用深沉的意念去掉上面一系列象征着身體糟糕的病症字樣。

“喂，你......”

狄安娜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找過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傷心，失望，難過......甚至是憤怒都行，至少她現在可以嘲笑這個還沒注射血清的家夥了吧？

“說實在的，不太好。”

史蒂夫勉強笑了笑，也不問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只低頭看着那張體檢表，“上戰場連槍也提不住，即使被醫生這麽說，我依舊想去前線戰鬥，聽起來是不是很傻”

“除了當兵，你還可以做別的事情為祖國效力。”狄安娜感覺到他的沮喪，卻沒跟預想的一樣說出嘲諷的話，

“我原來想做個漫畫家，連我父親都認為我很有天賦。”

史蒂夫把體檢表折起來，“但現在我想跟他一樣，成為能捍衛大家自由的戰士。他是個好戰士，我還記得他寄回來的最後一封信，他告訴我和媽媽，他已經管理了一個一百多人的隊伍，而且很快就要升職。然後沒到一個月，他們就告訴我，他死于芥子氣，為了救那一百人中的一個。”

“抱歉。”

“事實上，我深以他為榮。只是現在我連一個小姑娘都不如，也是時候該做檢讨了。”史蒂夫把體檢表揣好，沒讓狄安娜看到上面的內容，反而随意調侃着自己，“要不是巴基拿走了巧克力，我現在估計能多斤肉，沒準醫生還會更加嫌棄我的血壓高。”

“我倒認為你比很多人都強。”

狄安娜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摸出一包巧克力扔給他，“拿着，說不定最後你真的能成功。”

“恩？”史蒂夫手忙腳亂的接過，神色有些不解。

“沒什麽。”狄安娜撇了撇嘴，轉開話題，“說起來，你那個朋友還好嗎？”

她還記得巴基那句會幫好人先生解決巧克力的話，雖然有些挑釁的意思，但單憑是她把滲入血清的巧克力送人這點，狄安娜就不得不抱上歉疚。

“我們喝了酒，但沒想到他酒量變得那麽差，居然在我家睡了一天一夜，怎麽叫都叫不醒。要早知道他第二天有事，我就不會放任他，差點就耽誤了他長官的命令。”史蒂夫滿臉不贊同。

狄安娜對此保持沉默。

“還有最後一次征兵，你......”狄安娜注視着史蒂夫，這個被她定義為下一個注定會失敗的血清實驗者，既想鼓勵他堅持，又想勸他放棄，心裏十分矛盾。

“恩，還會去的，我可不怕醫生再罵我一次。”

史蒂夫輕輕的笑了起來，明明還是那具瘦瘦小小的身體，卻讓狄安娜感覺到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随便你好了。”

狄安娜抿住了唇角，最後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加油。”

但直到她離開小巷，史蒂夫也不曾聽到那最後的兩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啊，更新！

作者君昨晚更新系統，然後碼字順手一回車，就回到那個“是否重啓電腦”上去了，簡直慘絕人寰。

話說今早作者君上課都記挂着更新，然後一不小心連大綱都寫好了，小天使們多摸摸更新君，說不定能擠出很多更新喲（你夠了）

大綱十分神！展！開！，作者君竭誠為您高能預警，非戰鬥人員請迅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