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快還錢

第40章

“為什麽要去看星星？”

“學長說下周有寶瓶座的流星雨。”

“喂,這個消息可行嗎？”

“不知道。”

“等一下。”青木栗子伸出手做出一個‘暫停’的動作，狐疑地望向從剛才就一直站在她房門口,且光明正大聽着她與越前龍馬對話的青木太太。

許是察覺自家女兒那詭異的眼神,青木太太捂着嘴巴‘哦呵呵’地笑了兩聲，識趣地說道：“我去忙去忙,你們兩個慢慢聊。”

說罷，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

少女抽了抽嘴角，對着那頭喊道：“媽媽,躲在房門後面偷聽也是不可以的哦。”

不一會兒,門外就穿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青木栗子嘆了口氣,微微擡眸重新對上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所以,下周有寶瓶座流星雨什麽的，是聽哪位學長說的？”

少女很想搞清楚，這種重大的新聞為什麽她一點消息也沒有。

“誰知道呢。”

“……”青木栗子沉默了。

——越前龍馬，你應該不是開玩笑的吧？

“你不願意？”少年的語氣倒是有點氣急敗壞了。頭一次邀請女生看星星這種浪漫的事情，竟然換回來是對方懷疑且沉默的狀态，越前龍馬不經意地眯起了眼。

“當然願意！”青木栗子快速接下。

越前龍馬望着她那副像是有點興奮的表情，先是挑了挑眉，然後毫無形象的笑了出來，“噗……”

少女一囧，雖然她很少看見少年這樣笑出來，但……“你笑什麽？”

“你剛才的表情很滑稽。”

“……”越前龍馬，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

>>

“安室學姐，你有聽說下周會有寶瓶座的流星雨光臨嗎？”

正在美術部進行部活的青木栗子忽然扭頭對着身邊的安室紗奈如是問道，而安室紗奈在聽完她的問題後，停住了畫筆。

用訝異地眼光看着她，“寶瓶座的流星雨？我好像聽我們班的女生談論過，據說是最近才發現的，會在下周五出現在東北方向的天空。”

“哦。”少女平淡地應了應。越前龍馬那家夥，果然是靠譜了一次？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只是……忽然想畫一副星空圖，想起來了随口問問。”青木栗子說道。

她才不要跟安室紗奈說這是越前龍馬約她的，不然，這位學姐肯定又要各種調侃她。并且，她絕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桃城學長。

約莫是消息越傳越廣，青學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下周末會有罕見的寶瓶座流星雨降臨。一時間，整座學校刮起了流星雨狂熱，不少單身男女争先恐後地邀請自己的男神女神一起去看流星雨。

尤其是青學網球部的學長們，成了重點災區。

聽越前龍馬提及的時候，說還有不少女生跑到網球部來直接邀請。就在青木栗子感嘆那些女生的戰鬥力所向披靡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一個事情：“小坂田和龍崎應該有邀請你吧。”

少年扭過頭看向她：“嗯，不過我拒絕了。”

“哦。”

“因為已經約了你了。”

“……”青木栗子沒有吭聲。哪怕沒有吭聲也無法掩飾住她內心的喜悅，她輕輕地感嘆道：“太好了。”

好吧，少女承認她有時候的确有些自私了，那自私就自私吧，她也很少這樣任性一次，而原因僅僅只是一個人——越前龍馬。

不過對于一名身心健康的十二歲少女來講，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看星星的确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情。

但是事實證明，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看星星的人不止青木栗子一個。

第二天午間休息時間，少女正好口渴想去樓梯口的自動販賣機買飲料，結果打開錢包發現沒有零錢，正發愁的時候，旁邊的人忽然投進去兩枚硬幣。

“沒零錢的話，我買給你。”

青木栗子偏頭一看，“七川？”

固然，站在少女面前的男生的确就是她的愛慕者七川悠無誤。

“謝謝哦。”青木栗子說道，然後手速很快地在自動販賣機上按下按鈕。

七川少年腼腆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客氣，應該的。”

“七川同學也是來買飲料的嗎？”

“不是的。”

“啊？”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青木栗子暮然有不祥的預感。

“下周五的晚上七點有寶瓶座的流星雨，青木你應該知道吧？”

少女一愣，內心道了聲：果然……

“知道的。”

“那麽，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呢？”七川悠試探性地問了問。要知道上次他邀請青木栗子的時候，就被越前龍馬插了一腳。這一次他偏不信，那小子還能出現繼續打斷他！

不過這次，少年的确是出現了，但打斷他的并非是越前龍馬，而是站在他面前的青木栗子。

少女眨了眨眼，不好意思說出了實話，“可是，越前先約了我，我也答應了。”

“啪叽——”

七川悠只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什麽東西碎了一地的聲音，這一定是錯覺啊啊啊啊！越前那家夥為什麽每次都下手這麽快啊！

“啊，越前。”

七川悠順着少女的視野看向自己的斜後方，只見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正一步步朝這邊走來，擦肩而過，對着少女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買飲料。”

“他呢？”越前龍馬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七川悠。

青木栗子尴尬一笑，“正好我沒零錢，七川他幫我付了錢。”

越前龍馬看着少女手裏拿着的蜜桃味芬達頓時就不爽了，伸出手一把搶過少女手裏的飲料罐，一股腦塞到七川悠手裏。

接着自己掏出硬幣，又買了一瓶芬達遞給青木栗子。

動作一氣合成，青木栗子錯愕地看着他，“越前你做什麽？”

“你不是總說要我還錢嗎，給你買芬達算不算抵消。”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還有，少年這個樣子會不會顯得太拽了一點啊喂！

——不過……不拽，那也就不是越前龍馬了。

越前龍馬的目的明顯是達到了，七川悠面對眼前這一幕已經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了。憤憤地攥着手裏的飲料罐，撇嘴道：“越前龍馬你別得意太早了，邀請青木看流星雨又能代表什麽？我可是聽說那天正好下暴雨呢！”

青木栗子：“……”

你既然聽說下暴雨，你還來邀請我做什麽？少女已經無法直視了。

“會不會下雨我不知道。”越前龍馬看了他一眼，随即轉身拽着青木栗子的手腕就要走。“我只知道我現在要帶她走。”

少女倒也蠻聽話，乖乖地就跟在越前龍馬身後走了。

七川悠再度受挫。

抛開這些不說，少女望着被少年拽着的手臂，臉都快要紅透了，“越前，手……”

越前龍馬一頓，若無其事地将手松開。

“第二次。”

“嗯？”

“第二次幫你打發掉他。”

“你這個人……”青木栗子攤開手聳聳肩，“難不成又想找我讨人情？”

“不是。”越前龍馬眼神忽然撇向一邊，“只是……”

——不想看見他去找你罷了。

少年其實挺怨念的，喜歡人家又說不出口，想喊人家名字總是時機不對。十二年難得情窦初開一回，對方卻總是出現這樣那樣的狀況。

既然約了人家看星星，就索性……

“只是？”青木栗子歪着腦袋看他。

“沒什麽。”少年回答道。

“喂，越前龍馬你耍我呢？”青木栗子氣氛地揮舞着拳頭。

越前龍馬忽然把對話的主題轉向到了另一邊，“那天真的會有雨嗎？”

意識到某人在轉移話題，青木栗子輕輕皺眉，“我怎麽會知道……”

>>

日歷一天天地往後翻，終于到了寶瓶座流星雨降臨的那個周五。青木栗子部活結束後沒有在校門口等越前龍馬，而是直接回家了。反正……待會還能再遇見。

這件事已經商量好了，越前龍馬指明讓青木栗子來他家寺廟後院看流星雨。少女不滿地撇着嘴，問少年為什麽一定要她去他家？

越前龍馬義正言辭地告訴少女，“家裏寺廟後面又快很大的空地，而且東北方向天空沒有遮擋物，可以看的很清楚。”

青木栗子默認了。

讓她來想想，為什麽她總被越前龍馬吃得死死的呢？

于是當天吃完晚飯，青木栗子就告訴青木太太說，她約了人，晚上要出去。其實反映最過激烈的并不是青木太太，因為上次少年來家裏邀請的時候，她本人就在旁邊一字不漏的聽見了。

情緒最過激烈莫過于青木先生，“栗子，你這麽晚出去幹嘛？”

少女正在換好衣服，坐在玄關換鞋子，“看星星。”

“寶瓶座的流星雨嗎？”

“是啊。”

“你一個人？”

“不。”她換好鞋子，站起來，“還有……越前，那麽我出門了。”

“……”青木先生望着自家女兒的背影風中淩亂了。

青木栗子到達越前宅之前，空氣中就彌漫着潮濕的味道。她一路上就在思考一件事，七川悠所說的這天會下雨，應該不至于這麽巧吧。

而在家裏等候的越前龍馬正坐在戶外走廊上，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她要來了。接着看向門口，一次、兩次、三次……

在少年第n次看向門口的時候，躺在旁邊榻榻米上翻閱美女雜志的越前南次郎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調侃了，“少年喲，這麽急的話就親自去門口迎接人家嘛。”

“我才沒有急。”越前龍馬反駁道。

越前南次郎斜睨看了少年身後，狐疑一笑，“就算少女現在出現在家門口，你也不急？”

“……”越前龍馬沉默了，瞬間就秒懂越前南次郎的詭計，他才不會上當呢！少年随即轉身就朝站在門口的青木栗子走去。

“你來了。”

“嗯。”少女點點頭，然後朝不遠處的越前南次郎打了聲招呼，“帥哥叔叔好。”

越前南次郎無語了，早知道少女會喊的這麽順口，當初他就不應該那樣誤導她啊！

越前龍馬倒是忍俊不禁了，接着二話不說拉着少女的手就往寺廟後面走，完全不待少女反應。

“不需要和阿姨還有菜菜子姐姐打聲招呼嗎？”

“她們兩個不在。”

“诶？”青木栗子頓了頓，最後道出一件從剛才她就特別在意的事，“從傍晚開始空氣就一直很悶，而且雲層也很厚，流星雨的話……會不會看不見了？”

“那樣也無所謂。”

“……”

越前龍馬想，反正今天要辦的正事也不僅僅只是看什麽流星雨。

誠然，最後七川悠的話應驗了，距離流星雨降臨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天上就下起了細密的雨，而且越來越大。

最後變成了她和越前龍馬兩個人一起坐在走廊上觀雨。雖然是初夏，但是微風劃過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絲絲的涼意。

看不見流星雨對于少女來說的确有些失望，但更失望的是由于暴雨的來臨，導致東京市一部分區域停電了。而且恰恰越前宅就屬于這個區域內，一瞬間，少女有點挂不住了。

這下倒好，看不見流星雨，還因為雨太大不好回家。簡直就是……太杯具了。

“阿拉阿拉，真倒黴，看不見流星雨就罷了，居然還停電了。”越前南次郎此時正在客廳裏翻騰着找手電筒，“害得我這個老人家連雜志都看不了。”

——叔叔，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吧。

手電筒倒是被越前南次郎從櫃子裏翻出來了，他打開後晃了晃，對着坐在外面兩個人問道：“你們要用嗎？”

越前龍馬立刻回答，“不用。”

越前南次郎笑了笑，嘴裏喃喃地念叨着，“也是，不是有句話叫什麽天黑好辦事嗎。”

青木栗子：“……”

這邊的越前龍馬反倒很沉得住氣，大概是被自家老頭子從小到大折磨慣了，對于他這樣的話反而有了不小的免疫力。

“這一次的寶瓶座流星雨等不到，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青木栗子拖着下巴喃喃地說道。

越前龍馬偏頭看向她哀怨的側臉，低聲道：“其實也可以看的見。”

“別開玩笑了。”

“沒有開玩笑。”少年說的铿锵有力，然後站起身子就朝屋裏走去，“等我一下。”

青木栗子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越前龍馬腦子裏是有坑嗎？下這麽大的雨，怎麽可能還能看見流星雨呢？

結果不一會兒，少年就抱着一個玻璃瓶從裏屋走了過來。

玻璃瓶裏的東西竟然還泛着淡淡的綠光。

“熒光？”青木栗子詫異地捂住嘴巴，三步走上前對着越前龍馬手裏的瓶子好奇道，“是熒光紙折的星星？”

“嗯。”越前龍馬點頭，然後遞給青木栗子。

“好漂亮，你家居然還有這個，是菜菜子姐姐的東西嗎？”少女一邊打量着，一邊問道。

越前龍馬搖頭，“不是，這是我的。”

“啊？”

“然後送給你，所以現在是你的。”

“哈？”青木栗子錯愕了，望着手裏的玻璃瓶不知怎麽，心底掠過一絲的笑意。“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寶瓶’做的‘流星雨’吧。”

青木栗子秒懂了，然後很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噗哈哈，越前你……”

少年淡淡地看着她，“笑什麽？”

“只是我比較奇怪，越前你會有這樣的東西，在哪裏買的？”

“不是買的。”越前龍馬嘆了口氣，“自己折的。”

“……”少女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青木栗子很難去想象，越前龍馬這麽拽的一個人，會自己去折星星，然後放進玻璃瓶裏送給自己？

“你早就知道今天一定會下雨？”

越前龍馬又在旁邊坐下了，低着頭，“就算不下雨能看見流星雨，這個東西我一樣會送給你。”

青木栗子盯着手裏的玻璃瓶愣出了神，忽然溫柔地笑起，臉上泛着粉色，“吶，越前。我忽然想起國語課本上的那篇課文。”

“嗯？”

“這城市原本是沒有星星的，但是為了能讓塔莉亞看見，奧拉夫為她學會了這個世界上最絢麗的魔術……”

“可是奧拉夫只記得她愛星星，卻不記得星空再美麗，沒有了他，那也只是塔莉亞的眼淚。”

越前龍馬念出來的是課文的後半段，青木栗子其實并不打算将這一段念出來的。只是她沒想到越前龍馬竟然會這麽熟悉這篇課文。

“你背過？”少女問道。

“沒有，只是當初覺得這篇課文很有趣。”越前龍馬打死也不會承認，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看過這篇課文。

“我也是。”青木栗子微微一笑，“越前你的做法和奧拉夫的很像呢，沒有星星，然後變魔法，雖然你這樣也稱不上是魔法啦。”

越前龍馬看着她，風劃過耳畔，雨水落入石階上的聲音清晰無比，院內的樹被吹得吱吱作響，淡淡地月光撲在少女白皙的臉上。

“其實是一樣的。”他低聲道。

“什麽？”

“奧拉夫是因為喜歡塔莉亞才這麽做的，那麽……我也一樣。”

“……”

——也一樣因為喜歡你才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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