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神馬緣分
晨曦伴着大大的馬蹄聲迎來了又一個美麗的清晨,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正徐徐前行,時而與過往的行人擦肩而過。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陰影下,一塊東西正死死粘着馬車的下部。
湊近一看,沒錯,那就是應該受人追捧的紅色幼龍--布萊茲。此時的他正用四只爪子牢牢地抓着馬車下面的木板,腦袋側着露出半邊被壓扁的臉,龇牙咧嘴的像是一副牙疼的表情。
而确實,此時的布萊茲牙很疼,不是一般的疼。想着貼在馬車,一晃一晃的馬車上下颠簸,車裏的人感覺不到,可卻是苦了這個在外面偷偷摸摸的龍,每一次碰撞總是擊打着自己的半邊小臉,皮糙肉厚耐打耐親的臉也不是這樣糟蹋的啊!布萊茲在心裏哀怨地想到,就算他是龍,但也是有痛覺的。
嘶--
此時的布萊茲在心裏有點小後悔,要是、要是自己當時……
究其原因,這話還要從早上開始說起。
話說那天龍息草被随帶回家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布萊茲原本安寧的心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诶……”
布萊茲在夜色中逛完了一圈菲爾德府之後,栖息在一株隐蔽的大樹上,長長地吐出一口胸中的悶氣,這誠然是悶氣,他實在是太悶了。菲爾德府都被他參觀了好幾遍,估計旮沓裏面的東西都被布萊茲給看遍了。
小爪子抓着樹幹無意識地一晃一晃,紅色的腦袋一點一點,布萊茲的心裏越發想要到外面去瞧一瞧。不過,布萊茲朝着前面的小洋樓望了望,不禁縮了縮腦袋。
唔,好吧,他的膽子不夠大。
如果只是自家父親不同意也就算了,可是這個提議估計連爹也不會答應,布萊茲原本雀躍的心又冷卻了幾分,微微有些猶豫不決。
揮了揮肉翼,布萊茲平穩地飛到了樹叢中,沒有蜻蜓的點水,沒有蜜蜂的采蜜,只有布萊茲式辣手摧花,咳咳,是辣爪摧花。爪子一捏,暗綠的汁水從莖中緩緩滲出,一朵黃色的不知名的花已經落入了布萊茲的手中。
再次揮動着肉翼,布萊茲坐到了樹上。
“去、不去、去、不去、去……”布萊茲想起那連綿望不見頭的記憶中有一個女子正對河輕捏着花瓣,口中呢喃做着決定,于是模仿起她來,同樣用胖胖長長地尾巴将黃花卷道自己的面前,上面的兩只小爪子“左右開弓”,你一片,我一片,一片一片接着往下落。
“去!”布萊茲拿着最後的一片花瓣,不由裂開嘴笑了。唔,他絕對不會說出去其實他剛剛一次撕掉了兩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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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結果,布萊茲興沖沖地如同脫了缰的野馬飛也似的沖向了小洋樓的二樓。
停停停。布萊茲緊急剎車,終于在二樓的半開着的窗戶前停住了扇動着的翅膀。
然後試探性地伸出一只小胖爪,“嗖”地又伸了回來,似乎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趕他一般。頓了頓,又伸出剛才的那只小胖爪,在裏面停留了一會兒,好久沒有得到什麽反應,才将自己的腦袋、小爪、身子一股兒鑽了進去。
誰知,陰影處猶如細帶子一般的東西一把揪住了布萊茲的胖尾巴,順藤摸瓜,順着他的背脊纏繞住了整個兒身體。
讨厭,快放開我啦!
咳咳,布萊茲,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語氣……
布萊茲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出來是誰阻礙了自己的道路。沒辦法,這樣的場景大大小小不知道出現過了幾次了。所以剛才布萊茲進屋子的時候才這般小心翼翼,沒想到,龍息草也學精明了。
小爪子揮舞着,像是拍掉死蚊子一般狂動着,想要弄去纏在身上的東西。稀松的星光透過窗戶灑在布萊茲的身上,只見紅色的身上被條條綠色的鋸齒形葉片給幫了起來,有些無法動彈,如果此時是一個英俊的美男子說不定給人以禁欲淩虐之美,但現在是一只紅色的胖龍,不說紅配綠是怎樣的效果,就這場景,好吧,明眼人只看到了被纏繞的不舒服,或許有點窒息,美感是全無的,至于危險……你說可能嗎?
“喂喂喂,放手啦。”布萊茲看了眼屋子裏床上熟睡的人,随後放棄了掙紮,小聲地對着龍息草說道。
回以布萊茲的是身上沒有放松的纏繞。
布萊茲撅着嘴巴,有點沮喪,伸出爪子戳了戳龍息草的葉片,想了想說道:“唔,打個商量,你現在放了我,我明天,哦,不是,是後天陪你一個上午。”布萊茲說着臉上像是被割去了自己一大塊肉一般痛苦的神情。
龍息草的纏繞絲毫沒有放松。
“再加一個下午。”布萊茲見龍息草沒有動靜,急切地補了一句。
龍息草依舊淡定地束縛着布萊茲,反而比之前纏得更緊了一些。
“你你你……”布萊茲看見龍息草的反應氣的快吐血了,你個貪得無厭、沒有底線的家夥。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還不能讓你滿足嗎!!
可是只要一想到即使不是現在掙脫,到了白天自己說不定也脫離不了龍息草的“魔爪”,布萊茲就是嘆了口氣,帶着不滿。
真的是……雖然心中萬般不情願,但是誰叫自己現在受困于人,布萊茲只能地下自己的腦袋,咬着牙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後天一天。”
“嗖”,布萊茲話音剛落,身上的葉片就快速撤退了。
于是得到自由的布萊茲立馬死命扇着翅膀,離得龍息草遠遠的。
而龍息草呢?它現在可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心裏可是樂開了懷。要知道,剛才在聽到布萊茲願意用一個上午加下午的時間陪自己,龍息草只覺得心要飛上天空了,一時激動忘記了反應,誰曾想,讓布萊茲以為是不滿意,歪打正着,多增了一點福利。
嘿嘿,龍息草偷笑着。
布萊茲的悲催到這裏還沒有結束,似乎是上天看布萊茲這些天安靜日子過多了又不安分起來的心理不順眼,這不,解脫了龍息草的束縛,布萊茲卻依舊被擋在了床外面,孤孤單單地睡地板。
“爹,你去學院的話能帶我一起去嗎?”
這是布萊茲看到随染醒來蹦出的第一句話,直奔主題。
結果可想而知。
“不行。布萊茲,這些天……”随染話還沒說完,只看到布萊茲耷拉着腦袋,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和欺負的樣子,失落地飛了出去。
弄得随染心含愧疚地說道:“我是不是說的語氣太重了?”
這不,得到随染拒絕的布萊茲沒有被打敗,他早在随染休息的時候就想好對策了,要是爹答應就光明正大地跟去,要是爹不答應,那麽就偷偷摸摸地自己去了。
而自己去,對于不認識路的布萊茲說,自己去就是……
聯想一下前面的場景,你就明白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布萊茲沒有那麽大的能力能讓時間倒流,也不能就這樣子貿貿然地跑出來回去,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點到吧,快點到吧,快啊快,快啊快。”
殊不知,自己糾結的表情全讓別人看到了。
馬車上,坐在軟墊上的随染背靠着車廂,神識外放,正注意着在車底下艱苦的布萊茲,眉宇間帶着略微的無奈。
好吧,剛開始确實有些不悅,偷偷跑出來,布萊茲也不怕被抓。不過現在,随染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看着布萊茲艱難的造型,暗自琢磨着他能夠堅持到什麽時候。
眼神一瞥,瞥見一旁的晏離正不爽地盯着車子的底下,眼睛似乎是要把底部給戳穿了,淺色的眸子怔怔地盯着一個地方。
就在随染這麽想的時候,布萊茲卻是一個不小心爪子沒抓牢,“撲通”掉了下來,“咚咚咚”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接着一個滾,索性現在是清晨走在街上的人不多,只見到一個紅色的小物體圓溜溜地在地上翻騰了幾周後,“嗖”地像是被木偶控制了一般迅速往前飛去,繼而消失在馬車的窗口中。
“呼呼。”還處于迷茫狀态的布萊茲自顧兒喘着氣,眼睛轉了轉,回過神來,“嘿嘿,爹。”布萊茲畏畏縮縮地看着随染打了一個招呼,臉上的笑容顯得僵硬。
随染也沒說話就這麽看着布萊茲。
嘶--怎麽爹也和父親一樣了。布萊茲在心裏默默地想着,心中的小人仰天長望,嗚嗚嗚,誰來幫幫我啊。
這樣想着,眼睛一轉瞧見随染身後的晏離放松地将身子靠在車廂後,車上的冷氣似乎減弱了不少,但是那樣悠哉的狀态擺明了不會來幫助自己。
“咳咳,爹,那個……”布萊茲硬着頭皮開口說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在府裏呆的太悶了,所以想出來的看看。可是可是你……”布萊茲沒敢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你是怪我沒有同意把你帶出來嗎?”随染問道。
一旁的晏離聽了不免暗地裏撇了撇,聽見随染開口這麽說話就知道一定是雷聲大雨點小,估計連雷聲都不會怎樣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布萊茲連忙否決,看着随染沒有表情的臉,吓得他心裏有些慌。
“好吧,我知道你在府裏面确實有些悶,不過……”随染摸了摸布萊茲的腦袋說道,“下次不可以像今天這樣子了,要是你真的出了點事情怎麽辦?”
布萊茲癟癟嘴,知錯地看着随染,眼見自家爹終于肯摸摸自己心情轉好,不由松了一口氣。
“嘿嘿,爹你放心吧,我下次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布萊茲在心裏默默地補了一句,這次不是沒出事情麽。
“好了,你記住就好。”随染拍了拍布萊茲的腦袋,想了想,說道。“快進來吧。”随染感受到了馬車逐漸放緩的速度,歪過頭對布萊茲指着自己的袖子。
噌。布萊茲的眼睛猛地一亮,怎麽形容呢,就像是一個原本短路的燈泡調整好之後發出亮光一般,前後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老實說,布萊茲以為自己爹一定讓自己跟着馬車回去,然後偷偷溜進房間裏,可是沒想到,布萊茲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飛起來了,那種愉快欣喜地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手腳并用地飛撲到随染的身上,布萊茲立刻竄到了袖子裏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個口子有亮光,卻讓布萊茲興奮不已。
晏離眼見着布萊茲沖進了袖子內,不贊同地對着随染說道:“不安全。”
“不會有事情的。”随染笑了笑放心地說道。讓這個小家夥出來看一看也好,有自己帶着總比一個人跑出來強。
下了馬車,過往的學生們紛紛向随染和晏離行注目禮,盡管距離提交龍息草任務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數日,然而學校就像是一盆被煮沸了的熱水直到今天還沒有熄滅,繼續冒着滾滾的熱氣。誠然,像随染和晏離能夠回來已經令人吃驚,更別說是帶回了無價之寶。這個消息還不得讓人談論一段時間。
随染淡定地走在路上,到了岔路口才停住了腳步轉身對着一旁的晏離說道:“就到這裏吧。”
晏離不情願地看着随染,甚至想要直接跟着眼前的人走了,不過想了想還是改了心願,說道:“恩,下課來找你。”
随染颔首。
袖子裏的布萊茲鬧騰了一下催着随染快點往前走。
感覺到袖子裏的震動,随染抿唇笑了笑,說道:“那我先走了。”惹得晏離朝着随染的袖子瞪了一眼。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回來後的随染仍舊上着自己的四年級,不過畢竟他是得到龍息草活着回來的人,有沒有沾了晏離的光,這不清楚,但總要肯定随染自己的能力,然而至于會不會換到九年級這些日子還沒有下一個定論。
走進教室,看着陌生的同學,随染自覺地找了一個靠後的位置。
“爹。”布萊茲露出小半個腦袋,偷偷地喊了一聲。
随染瞧了瞧周圍,施了一個示警咒。
“怎麽了?”
布萊茲扭了扭自己的身子慢慢爬了出來,看着面前擋着自己的“銅牆鐵壁”,布萊茲在有限空間中艱難地扭轉過自己的身子,朝着自家爹傻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麽沒什麽。”
好吧,直到現在布萊茲還覺得如夢如幻的。
“爹,這裏面怎麽樣?”布萊茲伸出爪子戳了戳前面的桌子,小聲說道。
随染将桌子的擋板打開,空蕩蕩的內部展現了出來,布萊茲一個順溜撲通跑進了裏面,身子正好塞滿了整個兒桌子內部。“
猛地,示警咒響起,随染驚得迅速将擋板一合,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華美的少年正朝着自己走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向帝都趕來的艾伯特。
”坎貝爾,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艾伯特看随染望向自己揚起笑容說道。
不過這話說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艾伯特是專門來找随染的,不然一個皇子怎麽會突然跑到學院裏。
”三殿下。“随染簡單地行了禮。
”你五年沒有回來,我也五年沒有回帝都,這次一回來你也恰好回來了,還真是有緣。“張揚的笑容在艾伯特的臉上愈加刺眼,”聽說你這次回來還帶來了龍息草,真是厲害。不過,這龍息草是在哪裏得到的?“
這一次随染沒有回艾伯特的疑問,而是轉而說道:”我只是幸運了點。“
艾伯特挑了挑眉,锲而不舍地問道:”那麽有沒有手上?放心,我認識一個厲害的光系魔法師。“
”不用了,殿下,我現在很好。“
艾伯特一噎,瞅了一眼随染的桌子,又問道:”帶了什麽來,放在桌子裏了?“
艾伯特會這麽問,不外乎對此的好奇。畢竟對于教室裏的桌子其實都是裝飾品,基本上學生都是用儲物袋和空間戒指。
”只是一些小東西罷了。“
恩?艾伯特一挑眉,不太相信。看了看随染,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赫然是要去掀開桌子瞧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