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色
風娛周年宴會結束後上了一次娛樂版頭條,年輕英俊的孫總又贏得了一大票的關注。
做明星的基本上對自己的容貌都有一定的信心,差點的化化妝也是個美人,實在不行的,整整容也能整出美貌。
在風娛這種娛樂公司,絕對是美人衆多,風景旖旎。
即便這樣,孫澈他們一旦出現也能讓人移不開目光。除了身份上的不同之外,出衆的長相和氣質也讓人側目。
齊郁作為風娛的管理層,一向是最低調的,最近受到的關注卻越來越盛。
究其原因,居然是因為風娛最近将投拍的一部電影。
《暗誘》是風娛最近投拍的一部大片,主演都選的差不多了,導演孫奇卻不知道在哪裏見到了齊郁,之後找上門非要讓他在其中客串一個角色。
秘書深知他的性格,早就代他拒絕了,再說以齊郁的身份也不會去做什麽客串演員。
誰知道那位孫大導演并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游說,甚至親自找上齊郁,仿佛那個角色非他不可。
娛樂圈的演員多,想紅的更多,齊郁不在乎,在乎的人不計其數。
孫導演是國際上有名的大導,多少人巴上他上戲都上不了,如今他眼巴巴的瞅着人了,居然還是個從沒演過戲的,讓不少人心中扼腕。
齊桓剛從外面洽談完幾項合作,就隐隐聽到公司裏的人在議論這件事,打算一會兒得了空找人問問,或者能順道替齊郁解決了,齊郁一向不愛為人所矚目,這會兒大概正心煩。
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軟倒在椅子上,他回身囑咐尾随進來的秘書向玲,後者早就已經體貼的轉身帶上門。
向玲好笑的抱着一堆待簽的公文出去,反正這些公文都可以壓一壓,并不急。反倒是他們這位齊大經理,好好的指揮位子不坐,偏要帶着下屬親力親為在外面跑。讓他休息一會兒也好。轉回頭朝裏面多看了一眼,向玲嘴角不自覺一彎,一回身,發現齊郁已經站在身後。
“齊經理。”掩住給對方吓一跳的神色,向玲笑容完美的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齊郁略略點頭,回應給她一個微笑,眼神詢問到:方便進去?
向玲當機立斷把門一推,一個請便的姿勢。
事實上,齊桓一聽到門口重新有動靜就彈起來了,發現是齊郁之後,輕咳一聲,拽起一只筆,裝模作樣低頭辦公。
自從那晚他在孫澈公寓發了一頓火之後,緊接着就是馬不停蹄的在為幾個合作的案子而忙碌,兩人基本都沒時間湊到一塊。現在齊郁特意來找自己,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不主動招呼,齊郁便不開口,不慌不忙在齊桓對面坐定,支起下巴,淡定從容。
果然,不出5分鐘,齊桓擡頭了:“什麽風把齊總吹來了?”
“不生氣了?”齊郁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容色淡淡的。
“哪敢?”齊桓撇嘴,“好好壞壞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管的了?”
齊郁笑了,“也許真稱了我的意,我就了了心願,不再糾纏了呢?”
齊桓不相信他,齊郁的執着已經讓他有些害怕了,可現在齊郁這麽說了,他也只當如此了。更何況,這兩個人的事情,他也确實管不了。如果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可能,齊郁真的死心了,就是天大的好事。
孫澈雖然是個人渣,可是不愛也不是錯,沒誰規定人非要回應另一個人的感情。只不過齊郁愛的苦,看得人糟心。
不想再多聊這件事情,他想起進門前,外面人議論的事情,免不了提起來,“孫奇還在纏你?”
“我答應了。”齊郁不聲不響地爆了個大冷門。齊桓仿佛沒聽清楚一樣。“你說什麽?”
齊郁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仿佛鄙視他的智商一般,低頭把玩起桌上的相框。
“你最近很閑?”這人是個工作狂啊,而且以他的性格怎麽可能答應這種事情,難道真是被纏的不行了?
“要不要我叫人幫你解決,雖然孫奇的脾氣是怪,可也不是沒辦法。”
“不用了,我剛剛已經讓陳松打電話給他了,下個星期進場。”
齊桓瞪大眼睛,“你這家夥,真不是一般的任性!不會是孫澈那家夥又看上了什麽小明星,你要去刺探敵情吧?”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齊郁是癡心,但也不至于掉份到這種地步,而且孫澈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多了,他也不可能去做這種事,畢竟無論明星們多麽光鮮亮麗,在他們這個圈裏的人看來都不是正行。
“這件事你別管了。”仍是齊郁式的淡淡語調。
“你小子,我算是服了。”齊桓白了他一眼,“我也是關心你好不好,你就不能認真點回答?”
齊郁看着他,眼睛裏帶上了點笑意。“嗯,我知道你關心我。”
明明是冷冷淡淡的一個人,這樣帶着笑微微側頭看着你時,仿佛眼底裏都是融融溫情。
齊桓一向知道他長得好,這一下仍是被煞到了。
原來冷淡如齊郁,也可以有這樣的神情。
齊桓腦子裏自動浮出齊郁看着孫澈時的目光。
和這樣平和的目光不同,齊郁對孫澈的,是內斂的、安靜的、無聲勝有聲般地注視。
他如果不是和他們混了這麽多年,絕對察覺不到齊郁對孫澈居然有那樣的感情。
感情這東西就是債,齊桓搖搖頭,嘆息了一聲。
晚上八點,齊郁應約出現在了Elegant。
孫澈坐在酒吧的一角,位置隐蔽,視野卻十分廣闊,他朝着剛剛進來的齊郁點了點頭。
齊郁安靜地坐到他身邊,神情很柔和。
“吃過飯沒有?”
“嗯。”
“一起喝一杯。”
“好。”
孫澈笑了笑,極自然地在他唇上吻了吻。他一向對這種溫馴的類型沒什麽感覺,越是高傲不可攀折的才有心思去征服,可現在突然覺得,齊郁這樣的似乎也不錯?
他開始打量昏暗燈光下的新任情人。清俊的眉目,眼微微垂着,不同于平日裏的冷淡,也沒有昨天晚上的熱情,只是柔軟地任他施為。
齊郁的唇色很淡,吻過之後卻非常的漂亮,帶着水色的潤澤。
大概剛從公司趕過來,領帶系的很平整,襯衣扣子一直扣到領口,在他這個角度卻能隐隐約約地看到脖子上淡紅的吻痕,孫澈不由地想起昨天晚上那種酣暢淋漓地快感,下意識地舔舔唇。
“兩位先生,這是你們點的酒。”侍應端着盤子走到旁邊。
孫澈撤開身,坐到一邊,“放下吧。”擱在沙發上的手握上齊郁,齊郁的手動了動,又被孫澈緊緊扣住,把玩般地一根一根的捏着他的手指。
侍應訓練有素地端上酒,目不斜視的彎身離開。
兩個人不禁都笑了起來。
齊郁慢慢反握住孫澈的手,“被一個case耽擱,讓你等了半天。”孫澈約他的時間是在七點半。“不晚,也就半小時。”孫澈笑得毫無計較。
齊郁怔了怔,忽然想起有一年,孫澈接受一個人物專訪,被問及是否時間觀念很強,孫澈親口說,他只對重要的約會有耐心。
他還記得,當時那個女主持曾面帶羞澀的開玩笑:“那我豈不是要多謝孫總肯準時坐在這裏接受我采訪?”
孫澈微笑答:“那是我的榮幸。”
那名女主持當晚便成了孫澈的女伴。
孫澈見齊郁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不禁開口詢問:“在想什麽,遇到很棘手的事?”
齊郁迅速回神,搖頭道,“沒什麽,最近幾個案子都忙的差不多了。”
孫澈點點頭,“別太累。”
“嗯。”齊郁端起酒杯,看着杯子裏剔透的顏色,忍不住晃了晃,酒方入口,他才察覺,孫澈給他點的,居然是一款加拿大冰酒。
孫澈大概是花了心思的。
齊郁擡眼對孫澈笑了起來,眼裏仿佛湧上些難以察覺的情意。
孫澈看見了,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
酒杯觸動,發出悅耳的聲音。
齊郁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朝孫澈示意了下,他接起電話。
“喂,小郁,你家怎麽沒人?”電話那頭,是齊桓氣急敗壞的聲音。
“在外面。”
“老爺子十二道金牌急招我回府,你說怎麽辦?”
齊郁失笑,齊桓這二世祖,只要說到家裏老爺子,就變得毫無章法,每次老爺子找他回去只有一個目的,成家!為這事,齊桓沒少跟齊郁訴苦。
“老爺子叫你,你就回去看看吧。”
齊桓一聽這話,登時哀嚎,“齊郁你不能這麽沒良心啊,我要強烈譴責你重色輕友!”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齊桓想了想又重新嚎到:“你這麽晚不在家,跟誰厮混呢?”
齊郁幹脆利索地答:“孫澈。” 那頭誇張的吸了一口涼氣,嗓音又大了幾分:“小郁啊,你怎麽就這麽不警惕呢,跟那頭沒節操的公孔雀在一起,你小心被吃的連渣渣都不剩啊!”
孫澈在一邊聽到了,不禁好笑地以唇示意:齊桓?
齊郁笑笑點頭。 孫澈一把截過電話,心情頗好,“你指望我們上演發乎情止于禮的柏拉圖之戀?”
成功引起齊桓新一輪狼嚎。
齊郁笑着聽他們倆在那裏你譏我諷,慢慢地把一杯酒喝盡。
齊桓卻在電話那頭,忽然低下了聲線,确定齊郁不會聽到之後,才對孫澈開口道:“孫澈,你要好好待我們家小郁。”
孫澈往身後沙發上一靠,漫不經心回應道,“我保證不了。”複又補充,“不過,不會做的太過。”
齊桓電話那頭氣結,“齊郁跟我們不同,他玩不玩得起,你心裏明白得很。”
孫澈不置可否,伸手揚起電話沖齊郁一笑,還要不要接?
齊郁接過電話放到一邊,“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去做點更有意思的事情?”
孫澈了然地笑了,故意湊近,“樂意之至。”
齊桓在那邊氣結地嚷嚷,電話裏卻只剩下‘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