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代替品
就算葉小白再是自我欺人眼前的情景也不容她不去多想。
那些人面對她的不攻擊.
那矮胖之人苦瓜色的躲避,哪怕明知她抱着何種心思卻依舊不攻擊的模樣.
還有那些人在臨去時望向某處一眼後迅速逃離的身影.
這一切一切都在明白至極的告訴葉小白這事件中的狐疑之點。
那一眼所指的方向,難道就是？
葉小白咬着嘴唇，明知自己該順着那些人離去時望着那一眼望去,卻怎麽也無法做到。就仿若她如若真做了,或許很多事情都會如她所預計的那般不一樣了。
立于原地的男人眼神幽暗的望着那已經消失人影而顯得空落落的街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上原本的溫和帶出些肅殺之意,但很快那種肅殺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轉頭望向葉小白咬着嘴唇,帶着些微倔強的模樣,眼裏的神情從幽暗瞬間變成了溫柔。
“踏踏。”
清淺的腳步不過響了數聲,男人卻已經走至葉小白身側。
葉小白微微仰頭,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裏的倔強帶出些微迷茫與脆弱。
男人不知是否看清葉小白此刻心頭的糾結，伸出修長的手掌輕輕的摸到葉小白的頭頂，在葉小白還沒反應過來時，男人的手卻是又拿了回來。
“小白，葉子都到頭上了，怎麽不拿掉。”
頭上的觸感無比舒适，爸爸的聲音暖暖的，葉小白就那般望着眼前的男人，燈光明媚，照着爸爸的眉眼如畫，溫暖如春。
那些人逃離的方向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那些人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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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這裏，這是小白找了許久許久的爸爸，現在正站在她的面前，這樣就足夠了！
“爸爸...這...我...他們...”
葉小白嘴角微微嘟起，帶着一絲嬌憨的抱怨，她用手指了指已經消失人影的地方，再指了指自己，哪怕是詞不達意，但葉小白知道爸爸肯定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沒有什麽，他們走了，這就好了。”男人忍不住用着額頭輕輕碰了碰葉小白，話語裏帶着清晰可見的縱容與安撫。一如葉小白所确信那般，男人的确無比清楚的明了葉小白話語裏的意思。
“嗯，可是...”
低低的交談聲中，少女的依戀，男人的縱容在這種交談中顯露無疑，氣氛美好而契合。
關于葉史，葉小白至不是忘了，只是維持陣法的人都沒了，那僵屍爸爸又怎麽會有事情？而至于心疼之內，心疼自是心疼，只是單細胞的葉小白此刻顯然想不了那麽多了。
***
沒有人的維護，原本就已經汲汲可危的陣法很快被葉史輕而易舉的破了。
“卟。”
極低的仿若什麽破碎的聲音中，葉史無比清晰的看見那一絲掙紮漫延的白霧消失幹淨，再也不複存在。
此刻葉史身上的傷口正在隐隐作痛，但對于葉史而言，這種疼痛早已經習慣，陽光的灸燒，魯莽的試探所代來的疼痛，在之前很是漫長的歲月裏，疼痛一直伴随于他。僵屍原本就是擅于忍痛之物，更何況是葉史這慣于疼痛作伴之人。
只是...
當眼前一切如此清晰，葉史一旦想到之前見到葉小白一往無前對着那施法之人攻擊的模樣，哪怕之後他并末聽到任何攻擊受傷之時，此刻葉史卻也沒有任何分心之意，極為的蹦跳着就詢着葉小白的味道向前。
葉史與葉小白的距離并不遠，更何況葉史的蹦跳比之正常人類行走快上不止數倍。
不過數分鐘，只要上加速蹦上兩蹦，他就能觸碰到葉小白。
但那入眼所見的畫面，卻讓葉史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葉小白正微微仰頭，眼裏清晰可見依戀之色的望着身前的男人，男人那與着葉小白有着五分相似的模樣，此刻正微微低頭，同樣看着葉小白，嘴角輕勾，眼裏溫柔如水。
此刻這般站立着兩人，仿若一幅畫，美好而溫馨。
原本這是一條尚算熱鬧的街道，但也不知是之前那些人攻擊時把人流趕走了，亦或者僅僅只是時間晚了，那些人已經離去。
空落落街道，惟有着兩人站立，顯得那般顯眼而令他窒息。
兩蹦之間的距離，實則葉史離葉小白尚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但不管是視力還是聽力，葉史都聽清晰的看見自己想看的，聽到自己想聽的。
“爸爸，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了，小白，爸爸怎麽會騙你。”
爸爸？這個稱謂難道不是他與葉小白之間獨屬的稱謂？
爸爸？不，是他貪心了，最初這個詞就不屬于他，僵屍本就脫離人類，根本就無法生養，而葉小白是活生生的人類，是由女人含辛如苦十月懷胎生下，由着男人呵護長大。
一個正常的家庭有着一家三口，媽媽，爸爸，以及葉小白。
而他，什麽都不是！
爸爸啊？
是了，若是他人類時的記憶末曾欺騙與他，父女之間會有着幾成的相似，那是血統之間相契合的緣故。
原本他以為的不再孤單只是錯覺嗎？
原本是他珍而重之的小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爸爸，那麽他呢？他該至于何地？如若他不再是葉小白的爸爸，他還能以如何的身份立于葉小白面前？
《“爸爸，小白找了你好久，你是不是不要小白了。”
“爸爸，小白好害怕，小白以後會很乖很乖的，不要離開小白好不好？”
“爸爸，小白最最喜歡爸爸了，全世界最最喜歡的只有爸爸。”》
那些淺笑依依，那些讓他只感覺原本空當當的心被塞的滿滿的話語，是不是原本就不是給他的？
他只是眼前之人的代替品？
一些原本由于費腦力而不去想的事情，仿若有着自我意識般，突然湧上了葉史的腦裏。
是了，雖然由于成為僵屍的緣故，他的皮膚色澤要略差上些，但在森林內裏，他被葉小白拉着也對着溪水照過數次，他的長相在眉眼間卻是與葉小白也有着近4成的相似。
《“爸爸，你看，小白的鼻子是不是有點像你，還有還有，你看你看，我們的眼睛，雖然爸爸的眼睛沒小白的黑，可是仔細看，還是有點像對不對？”》
那般原本最為甜蜜的話語，現下想來卻是如此疼痛。
只因為相似，所以他才會被葉小白認為爸爸？
葉史仰頭望着天空，月朗星稀的夜晚，離得遠些的街道上傳來人類或是高嚷或是歡喜、哭泣的聲音，讓他的耳間從來沒有過的熱鬧而嘈雜。
可是為何，那般最為喜歡的月光，在此刻照來卻仿若陽光般灸燒于他？
那些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傷口，像是被陽光直白熱烈的灸燒，疼痛至極！
“嗯，爸爸，我知道了。”
葉小白對着爸爸重重點頭，綻開極為燦爛的微笑。
這般的交談下雖然大多是無營養的話語，卻是令葉小白心完全的安了下來。
嗯，爸爸就是爸爸，最懂小白了！
單細胸的葉小白既然安下心，那自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目的。
糟了，笨小白，明明是來救僵屍爸爸的，怎麽會因為自己的小心思就忘了呢。
葉小白自己心裏暗暗的懊惱了一聲，收起臉上的笑容，轉身正欲朝僵屍爸爸被困的方向而去。
轉頭之際，卻驚愕的發現，原本的陣法不知何時已經破了，而她心心念念的僵屍爸爸正最葉站在離她不到十幾米的距離，面無表情，眼神卻帶着令她壓抑之極的疼痛之感。
“僵屍爸...”
葉小白原本歡喜的叫聲硬生生的在葉史的眼神中止住。
雖然不解葉史的眼神為何如此，但顯然葉小白并不喜歡葉史的這種眼神，與着僵屍爸爸這種眼神在直視下去，葉小白會感覺內心被這種眼神灸燒疼痛至極。
僵屍爸爸怎麽了？
“小白，怎麽了？”
男人至是同樣看到了葉史，但對着葉史的那種眼神，男人微微一笑，竟是仿若末曾看到葉史般，又是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葉小白懷在了懷裏，聲音仿若溫柔的可以滴水般，在葉小白耳側下起。
“爸爸，我...僵屍爸爸..他”
眼神原本無質，但在此刻，葉小白卻仿若感覺到背後葉史的眼神變成了實質，悲涼的戳痛于她。
原本找到了爸爸，僵屍爸爸也無事，這最為歡喜的事情竟也變成了一種令葉小白不安至極的東西。
葉小白的确是有些遲鈍，但并不是什麽都不明白。
感覺到被爸爸懷抱的溫暖的觸感，感覺着背後那越發悲涼的眼神，葉小白咬了咬嘴唇，卻是有些明白僵屍爸爸為何如此了。
是因為小白叫眼前這人爸爸嗎？
是因為小白第一時間忘了僵屍爸爸嗎？
心頭明明只是疑問，但卻是無比鮮明的明悟。
“爸爸，我沒事。”
葉小白輕輕的說完，直接用力的從爸爸懷裏掙脫。
男人感覺到葉小白推攘，順勢松了手，只是在葉小白末曾看到的角落，那雙眼裏的溫柔瞬間布滿了陰霾。
“僵屍爸爸，你出來了，小白好擔心你。”
葉小白迎着葉史的視線，手握拳頭緊緊握緊，那是葉小白緊張慣有的姿态，但是臉上卻露出最為真摯的歡喜，葉小白一邊笑着一邊卻是往葉史奔跑撲去。
十米遠的距離，奔跑實則很快，葉小白的話語的尾音尚末在空氣中消失，葉小白已經跑至葉史面前，只是那原本欲撲至葉史懷裏的動作卻是撲了個空。
葉史微微往左一蹦，卻是離開了。
僵屍爸爸躲開了，為什麽？
這是葉史第一次逃離葉小白的親密，以往不管葉小白是如何惹葉史生氣，葉史對于葉小白親近從來都沒有絲毫推拒之意。
葉小白的親近是對着葉史的大殺招。
僵屍爸爸最喜歡小白的抱抱了！
可是今天開始，僵屍爸爸最喜歡的抱抱也不喜歡了嗎？
僵屍爸爸是生小白的氣了嗎？
葉小白立在葉史面前，眼眶微紅，眼裏帶出一種不安和小心翼翼的緊張。
若是往常，葉史自是馬上安撫，但在此刻，明明在月光中，卻感覺全身仿若在陽光中灸燒，入眼處就能看到那與着葉小白相似的男人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葉史卻不想動。
“小白，僵屍爸爸？”
僵屍對于身體的掌控原本就弱，更何況是以精細表情著稱的面部，故此以往葉小白總會說葉史是面癱，但在此刻，葉小白卻見葉史用着比以往更慢的速度一字一字的說着話，然後那嘴角竟是慢慢咧開，直至咧開到一個誇張至極的角度。
那般的模樣，應該是笑。
可是為何卻讓她感覺比哭還難過。
“僵屍爸爸，小白我...”
葉小白下意識的就上前想要緊緊的抱住葉史，卻在極既觸碰葉史的時候又被躲開。
“小白，那他呢，你的爸爸嗎？”
依舊是一字一字慢悠悠的語調，葉史臉上的笑容不減，甚至連舉起手指向那與着葉小白相似的男人的時候都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味道。
原來，心緒與動作可以不符到如此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嘿喲嘿喲，我是開始奮發努力日更的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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