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期中考試
白秋跟着蘭桂英一塊去了食品加工廠,剛進去就感覺裏頭的溫度比外面熱。
“白秋。”在裏面忙活的都是一些知青,看見他來了,一個個都停下來打招呼。
陳通也走過來了,笑道:“蘭主任、白秋,你們怎麽過來了。”
蘭桂英道:“我就帶着他過來看看,那個劉建設什麽時候走的?”
陳通道:“哦,您說的是大牛村的村長啊,他來這邊看看就走了。”
這邊院子裏的大鍋一直蒸着茄子。周圍的木頭架子上還擺放了不少蓋簾,上面都是各種各樣的幹菜,等幹透了才能裝進口袋裏呢。
蘭桂英讓陳通過去忙,帶着白秋來這邊轉一轉,道:“村裏開了個加工廠,最開始村裏人還有意見來着。但你建國叔說了,等把這些幹菜賣出去就給大夥兒分錢。這才把那些鬧事兒的人給壓下去。”
白秋瞧着這個加工廠外頭也挂了牌子,聽說前些日子挂靠到縣裏了:“那還挺好的。”
蘭桂英笑道:“村裏世世代代種地,伺候田地沒的說。別看這邊是見縫插針的種菜,但長得好……得緊着收,不然都收不過來。”
有些像蘿蔔和黃瓜之類的是主要的幹菜,茄子也是……還有一些其他的芥菜和豆角絲等。至于一些其他的種類就是為了豐富一下品種。
蘭桂英道:“過幾天山上下雨,還能多收一點山裏的蘑菇。”要是勤快的人,一個人進山就能收個一二百斤。把蘑菇曬幹了之後炖肉吃,那比肉還好吃呢!不過村裏人沒有這麽奢侈,估計城裏人會喜歡。
蘭桂英道:“昨兒你建國叔把稱糧食的大稱給挪過來快兩百斤了。”她這幾日睡不着覺,怕賀建國爺倆在這上頭栽跟頭,其實平平靜靜的種田也挺好的,非要弄這幹菜。雖然他們這的幹菜更用心一些曬的非常鮮嫩,可怕外頭不認。
要她說就應該少弄一些,賣出去就賣,賣不出去等逢年過節就給村裏的人分一分,可是現在還沒怎麽樣呢,就開始把場面鋪起來了。知青們的活兒讓村裏的人給包下了,賺錢也就罷了,要是不賺錢怕是還要鬧。
白秋一聽就知道蘭桂英在犯愁啥,道:“蘭姨,長風哥肯定有辦法。”他最近也挺忙的,一直在跑縣裏頭的事兒。
蘭桂英道:“哎……”
在這邊轉了轉,外頭就有人看見她了,招呼她出去說話。現在村裏突然開個食品加工廠,村裏覺得新鮮,以前只知道城市裏有廠子,現在他們村也開了廠子,閑來無事就喜歡來這邊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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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桂英被別人叫走了,白秋在這邊呆着。
陳通過來道:“你是沒趕上好時候啊。”他現在天天都美滋滋的,從插隊到現在才享到福。雖然現在每天早早的上工天黑了才回去,但比過去下田的活兒可是強太多了。
白秋道:“一個月能出多少幹菜?”
“八十到一百二十斤。”陳通道:“蔬菜一曬就抽巴了,幹菜不出息,老大一包才一斤。”
白秋嗯了一聲。
陳通道:“你跟小村長關系更近一些,小村長怎麽說,這些能賣出去吧!”他就怕要是東西賣不出去的話又回到之前的日子。
白秋笑道:“你得相信小村長,他肯定能賣出去的。”
陳通撓撓頭,憨憨笑道:“那就行。”得了白秋這句話心裏踏實多了,小村長在村裏可從來不說空話,既然他讓大家晾曬,這事兒肯定就有門。
白秋在這邊呆了一下午也幫着切條切片的。這些工作瞧着輕松,可是頂着日頭一直這麽幹,面前摞的高高的蔬菜像是永遠也幹不完似得,前面剛切了一盆,新的菜又給補了上來。
等白秋回到豬圈那邊的時候,累的已經快直不起腰了。
到了晚上賀長風也沒回來,估計還是在忙縣裏的事兒。晚上在家裏簡單的吃了一口就去睡了。
今兒也忙活了一大天,身體非常的疲憊,可是靠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覺。
頭一次賀長風不在身邊,白秋居然失眠了。
在炕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天都蒙蒙亮才睡着,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就算沒有外人,他也不好意思,出了院子,看見他爸正在院子裏喂豬呢,白孟舉笑道:“小懶蛋終于起床了。”
“爸……”他臉有些發紅。
白孟舉道:“鍋裏早上做的炖蘿蔔,待會兒記得吃。”
“嗯。”白秋起床先去刷牙,等刷完牙才道:“長風哥回來過嗎?”
“沒有。”
白秋心裏有些失望,但還是道:“可能他的事情特別忙吧?”
白孟舉道:“你什麽時候走?”
“馬上就走。”從村裏去縣裏的路很遠,他今兒提前回去不然明兒怕是來不及。
白孟舉一聽他來回折騰有些心疼,道:“以後你沒什麽事兒就不用回來了,這邊沒什麽可惦記的。”
白秋瞧着周圍無人,摟住他爸道:“爸,你都不想我嗎?”
白孟舉笑罵道:“多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嬌氣!真不知道長風怎麽受得了你。”
白秋聽到這話立刻松手,像是貓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被他爸說的臉有些發熱,道:“反正……他受得了。”他不好意思道:“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屋吃飯了。”說完自欺欺人的跑走白孟舉笑着搖了搖頭,臉上帶着點慈愛之色。
……
白秋回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到縣裏租的房子發現賀長風正在炕上睡覺,連衣服都沒脫,顯然是疲憊至極。
白秋正好他昨兒也沒睡好覺,索性也躺在了旁邊感受到他的呼吸,白秋有些犯困了,暈暈沉沉的睡着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他剛一動就發現腰部有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正在緊緊的箍住他,白秋擡起頭就瞧見了賀長風。
賀長風嘴角輕輕的上揚起了一個弧度,笑道:“醒了?”
白秋道:“你最近很忙?”
賀長風道:“還行。”那些活兒說起來不多,但是手續繁雜,一天要跑很多地方,尤其是村裏開廠子的事兒好多縣裏的幹部也不熟悉,還要查一查開會的記錄和條例,而且他還想參加省大會,但跑了一陣子收效甚微,賀長風道:“不行的話我就出去一趟,咱們村的幹菜好吃,肯定會有人喜歡的。”
白秋道:“村裏人都說幹菜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大家都能曬。外頭的人買去也不知道是咱們村的。要不你印一些包裝袋。上面都寫上咱們村的名字,這樣別人吃着好了,就知道是咱們村的了。”現在大夥兒還沒有商标的概念。
賀長風眼睛一亮,立刻就明白過白秋的意思了。親了白秋的臉頰一口:“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現在就去跑這個事兒。”他們的幹菜好是好,但就是包裝太簡樸了有點拿不出手。
賀長風是鄉村出身,他們村裏的人一直就信奉實惠的,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可是他去過一次大城市眼界開了一點,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在小雜貨鋪和大商場賣的就是兩個價。主辦省大會的人瞧不上他們的幹菜,他們要是包裝的好一些說不定有門路。
白秋被他親了一口,臉頰有些發熱,賀長風是個閑不住的人,立刻從炕上起來穿鞋就要出門。
白秋道:“哎,天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辦點事兒,晚上吃飯別等我了。”說完轉身就走了,就剩下白秋一個人在屋裏。
白秋摸了摸剛才臉頰,坐在炕上發了一會兒呆,這才起身準備做晚飯。
果然到了晚上賀長風還是沒回來,白秋洗漱之後就躺在床上了。
過了好久才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聽見腳步聲就知道他回來了。白秋立刻裝睡不想搭理他。
賀長風先進屋看了看他,也不說話,視線一直停在白秋的臉上,白秋本來就沒睡着,心跳一下比一下有力量,這讓他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裝睡的事兒賀長風發現沒有,為啥一直看他……
白秋後悔了,早知這樣的話還不如不裝睡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生怕吵醒他似得。白秋臉頰的發熱越發的明顯了,突然聽見燈被關了,賀長風靠在他的旁邊睡覺竟一點也不老實,把白秋拽過來抱了個滿懷。他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白秋聽見他綿長的呼吸,在黑暗中倒睜開了眼睛,月光把賀長風的輪廓給照進來,英俊的臉龐像罩着一層柔光。白秋心道,大色胚!
被親過的地方還發熱呢,他可倒好,把人勾的睡不着了,他反倒是睡的香甜。
一晃二十天過去了。
終于到了期中考試的時候,白秋早上吃了一碗豆腐腦就去上學。
這次考試因為白秋和馬臉女老師的事情全校都很關注。
馬臉女老師上課就講一些基礎的題,私下裏給她外甥開小竈,這事兒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總不能攔着她不讓她給外甥補課吧。白秋這些日子把容子祥的那個筆記翻過來調過去的看,再加上劉工當時給他出的卷子,他也反複琢磨,幸虧劉工給他帶來了基本教材,雖然題目都很難充滿了陷阱,但是每次解開一道題,成就感還是滿滿的。
考試的時候一人一張桌。給他們監考的是那日那個主任。第一場考語文,白秋的國學是有很深的底蘊的,整張卷子都跟白給的一樣。他看了一遍題就開始寫。
白秋的字是很清秀的小楷,寫在卷子上整整齊齊看着非常賞心悅目。至于作文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小時候寫的東西就上過報紙,他答題的速度比別人都快,自然引起了監考主任的注意。來回巡視的時候還停在白秋的身邊看他寫。
心裏不免也有些贊嘆,怪不得敢跟馬臉女老師争論呢,原來是真的有兩下子。
白秋寫完的時候檢查了一遍,距離交卷還有半個小時,他昨兒沒睡好覺,下節課還要考數學打算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随後就趴在桌子上了。
在他後面考試的趙燕當場就懵了,他可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白秋的身上了。可是他第一場考試居然就放棄了?
心裏着急,更想不起來以前上課時候總是默寫的詩,語文考試簡直就是在克他。每一道題看着都似曾相識的,可是就是不知道标準答案是什麽!
越着急越時間不夠用。很快交卷鈴聲想起來了,白秋迷迷糊糊的醒了交完卷。班級裏不少的同學都在哀嚎:“這次需要默寫的古詩量太大了。”
“我會背,但有好幾個字摸不準。感覺寫錯了。”
“時間不夠用啊。”
劉義道:“我都答上了。”但是最後寫作文的時候也緊趕慢趕的。他都勉強寫完,之前考試的時候可看見白秋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個小時,差點沒笑出聲來。就知道他老姨的擔心是多餘的。這次考試肯定沒啥問題!
第一場考試考完,很多人就知道白秋睡了大半節課的事了。
馬臉女老師聽說後,諷刺道:“有些人不想學了,就直接給別人騰地方挺好。”
辦公室的老師們不少人看不慣她,她一個的老師無冤無仇的就跟學生過不去。
人家是鄉下的知青能來插班不知道廢了多少心思。而且其他的科任老師也接觸過白秋,他是個聽話懂禮貌的,馬臉女老師非不依不饒的要把人欺負到退學了才算。
本想說幾句,但是馬臉女老師的親哥哥是局長,怕被記恨上,此刻辦公室的氣氛怪怪的。
下一節課是數學考試。
馬臉女老師從辦公桌裏拿出來一套卷子,為了甩開白秋這一套題出的超綱了。有很多高二的題摻了進去。數學是最拉分的一門學科,最後一道大題更是非常難,不過她已經提前給侄子透過正确答案了。只要在數學這裏甩開他。想拿第一那就是癡心妄想。
縣裏就這一個高中,馬臉女老師的學問又比別人強,所以每次出題都是她出。
辦公的很多老師拿起卷子一看,都紛紛吃了一驚道:“這題也太難了。”給高二做複習卷都夠用了,怕是很多公式還沒有講過吧。
馬臉女老師道:“我上課的時候都講過了,難一點的試卷也能測出大家的真實水平。”她話說的冠冕堂皇的。
很快,一個女老師陶昕道:“你跟學生打賭的事兒還算不算數?”
辦公室裏的這些老師都聽說過打賭的事兒,但是誰也沒敢提怕觸到馬臉女老師的眉頭。可陶昕不管那些,她是外地分配到這邊的當老師的,長得清秀,但在馬臉女老師的身邊硬生生襯的跟美女一樣。
她性子又好,不管是同事還是領導都願意跟她在一起說話,但沒多久不知從哪裏興起說她作風不正派。老師們怕被風言風語啊波及到,減少了跟陶昕老師的接觸。
後來陶昕也不知道是拿到啥證據了,在辦公室鬧了一場說是馬臉女老師造的謠。馬臉女老師就是不承認,這事兒雖然不了了之了,但是從此倆女老師就跟針尖對麥芒似得。
馬臉女老師聽見陶昕這麽說,道:“當然。”她還打算用個這事兒把白秋徹底趕走呢,輔導外甥了半個多月。這次考試是白秋自己提出來的,到時候讓他在班級裏滾蛋,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陶昕道:“這題既然是你出的。你又是相關人,不能用你出的卷子!”
馬臉女老師原本就偷偷做了弊,聽到她這麽說勃然大怒道:“你啥意思,給我說清楚。我懷疑我洩題。”
陶昕道:“劉義不是你外甥嗎?總得避嫌。”她輕飄飄的說着,随後從辦公桌下面帶鎖的小櫃子裏拿出一沓試卷,顯然是有備而來,道:“用這個吧。”
“憑啥你說用哪個就用哪個?”馬臉女老師看着她就有氣:“有毛病似得。哪次都是我出題,要按你這麽說劉義所有成績都不是真的?你這個大帽子我可承擔不起。”她說話的時候氣的鼻孔微張,看起來更加盛氣淩人了。
陶昕不緊不慢道:“你要是沒洩題的話心虛啥啊,怕白秋考得好?”她也不知道白秋是啥水平,反正只要能刺激到她就好,陶昕道:“我這也是為了你的名聲。”
馬臉女老師見她那張虛僞的臉恨不得活撕了她。搶過她手裏的試卷,道:“假惺惺的。”說完轉身去監考了。
陶昕回到辦公桌上,旁邊跟她要好一點的老師道:“好端端的你惹她幹什麽,她哥哥是局長你又不是不知道。”
陶昕道:“我就是氣不過。”這種害群之馬偏能在學校裏作威作福的,連校長都給她三分面子,憑什麽。
說話間她帶的高三班過來找卷子,她又打開小櫃子想去找複習卷,但是怎麽都沒找到……
陶昕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完了,卷子給錯了。”說完立刻去高一1班想換過來。
馬臉女老師已經把卷子發下去了。聽見她這麽說,心裏一松道:“高三也要從高一開始複習。我看就用這套吧,省着某人說我自己出題給學生考試。”她當着全班的同學面,一點沒給陶昕的面子。
在場同學剛寫下了班級和姓名,還沒來得及看題目呢,就聽見他們說卷子拿錯了,這次拿的是高三的卷子,還沒看呢,就先有了畏難情緒。
同學們七嘴八舌道:“我們哪兒會啊?”
“完了完了,我要是回去考個三十分,我媽肯定得打我。”
“還沒學呢!”
“那這一次的及格分數線還是60嗎?”
同學們每說一句,陶昕老師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馬臉女老師倒是還好,她的外甥劉義已經開始自學高二了。之前還想用自己出的那個卷子來保外甥直接拿第一,這事兒簡直就是在幫她一樣。
陶昕本想給馬臉女老師使個絆子卻拿錯了卷子。還當着同學的面被她奚落,臉色很難看。
馬臉女老師看着她這個樣子,嘲諷她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把人給罵走了之後,才搬了一張椅子坐在講臺上,才一回頭看着自家外甥還在那審題,白秋反倒是快速的開始作答了起來。在紙上沙沙的寫着。
馬臉女老師看了一會兒,随後嗤笑了一下:“裝模作樣。”随後找出了一張報紙,一邊端着杯子喝茶水,再不去管他們。
陶昕老師在高一1班裏受了奚落,回到辦公室就趴在桌子上哭了。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咋勸他,就看語文組已經開始判卷了。
“現在這屆學生不行啊。寫一句詩,五個字能寫錯仨!”
“也不知道一天天來上學都來學啥。”
“混高中文憑的吧。”
“哎。”
突然語文組的老師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道:“好文章啊。”無論是從立意開始開頭都叫人眼前一亮,放在學生卷裏非常亮眼。
老師辦公室沒什麽人老師也跟其他人似得,有點熱鬧都喜歡湊過去看一看。這會兒過去一看:“呀,是白秋的卷子。”
一聽這麽說,旁邊那些人也來了興趣。
周圍的老師看見用紅筆打的一百分,倒吸了一口涼氣:“是不是應該酌情減幾分?”像閱讀理解,作文什麽的都得扣一扣吧。
語文組的老師道:“我也想扣,但是硬是找不到扣分的地方,卷面這麽幹淨,寫字也清晰。尤其作文《論古今》八百字硬是沒有一句廢話,寫的太好了。說句不該說的話,讓我臨時用這個題目寫個八百字的作文,我都寫不過他。”
大夥兒一聽這麽,連忙打開一看,在場都是知識分子,哪怕不教語文,但文字的高下還是能賞析的,一看都覺得好,這卷面都可以貼在牆上展示了,語文老師頭一次碰見這麽可心的苗子,給一百分都像不過瘾似得。
正好馬臉女老師不在,旁邊人道:“都批完了麽?”
“嗯。”
語文組的老師點頭的說着。
有那好事之人道:“那劉義打多少分?”
語文組的老師道:“92。”分數上了九十也不低了。他前面寫詩的時候錯了兩個。後面的文章寫的也很中規中矩,他的運氣不錯,語文組老師是先判了他的試卷,後判的白秋的,要是颠倒了個順序,先看了白秋的,珠玉在前再判他的卷子作文分數還得再扣個兩三分。
大夥兒忍不住道:“這個白秋有點東西啊!”
旁邊的老師立刻道:“行了,還有數學和政治呢。”這兩樣都是拉分題,政治大段都是背誦的,很難背的,這一門功課想分數低和分數高都很難。普遍都是六七十分。
數學不一樣。
他們拿的高三的卷子,白秋語文那八分的優勢數學一道大題就能給拉回來。
辦公室的老師們也看不慣馬臉女老師,有的時候心裏也期望白秋可以創造一些奇跡,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現實。
劉義從小就跟着她學,學問紮實,白秋雖然好好培養也是個好苗子。但他入學時間太短了。再加上跟數學老師有沖突,人家也不肯好好教他,怕是這次多半要退學了。
語文組兩個老師舍不得道:“要不,跟校長商量商量把他調到二班吧。”
陶昕剛才一直聽着他們說話呢,這時候終于忍不住道:“校長就算能答應,她能答應麽?”
一句話怼的語文老師啞口無言。
很快聽着第二節 的鈴聲響起來了,馬臉女老師抱着卷子過來開始判卷。沒一會兒鈴聲又一次的響起來了,這次是政治考試。
馬臉女老師前面盤了幾張卷子火氣蹭蹭的就上來了,道:“還有打二分的。”氣的她把整張卷子打了個巨大的紅叉!
緊接着,十八分,十五分,二十三分。連接近三十的都沒有。
馬臉老師是批閱一個扯出來一個。
旁邊的老師一直看她這邊動靜呢。道:“你這是幹啥呢?”
馬臉女老師冷聲的說着:“待會兒讓他們去門口站着去。”
終于盼到他親外甥的試卷了,不用看名字光看那題目一眼就看出來了,高三的複習卷拿過來他居然能把大半都給做出來,就已經很厲害了心中一松,随後開始批閱。最後算總分的時候是五十九。馬臉女老師皺起了眉頭,想給他揚一分。
就聽陶昕在後面道:“你外甥考的挺好,這麽難的卷還能考59呢。”
馬臉女老師恨恨的回頭道:“你別站在我後面,出聲吓死個人。”滿臉不高興的在他外甥的卷子上寫了個59分。
雖然跟只差一分但到底是不及格,這要是能打個六十幾分可就有的炫耀了。他拿高三的卷子還能考的這麽好,放眼整個學校一共誰能達到?還不都是她這個當老師的功勞。怎麽就偏偏差了一分呢。可恨!
馬臉女老師繼續批卷,這高三的試卷的确是難,班級裏的同學普遍都是二三十分左右,就是平常那些好苗子,最多也就是四十分。
劉義的59竟一路絕塵。
很快翻開下一張卷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基本上都給寫滿了,字體也很好看,步驟清晰。
馬臉女老師試判了一下,準确率居然很高。算下來九十三分。她打開名字一看竟是白秋。
這個名字像是給他迎頭一擊似得。三十四分的差距。這分差太大了。
馬臉女老師當場就怒了,回頭對陶昕道:“我說你怎麽非要換卷子,我看你是賊喊捉賊。你是不是給白秋透題了,不然他一個鄉下知青怎麽可能會答高三的卷子。”
陶昕道:“你憑什麽說我給透題,我想換卷子的時候你不是不肯嗎?”
馬臉女老師諷刺道:“誰讓你那麽會演戲,我都被你騙過去了。”随後在這張卷子上畫了一個老大的零分。
陶昕本來就瞧不上馬臉女老師,現在看她這個舉動越發的不耐煩了,道:“你是不是輸不起。堂堂一個老師跟學生打賭,還自己給人批零分……”
馬臉女老師道:“劉義都不會高三的題他憑什麽能會。”
陶昕老師都被氣笑了,道:“你可真是井底的ha蟆,厲害的人多的是,憑什麽白秋就不能比劉義厲害。”她本來就看不慣馬臉女老師,一聽她不由分說的扣帽子就有些反感。
馬臉女老師的火氣也上來了:“你說誰是ha蟆?”
他們這邊吵架的聲音大,給校長都給吵過來了。
校長皺着眉頭道:“因為啥事兒啊?”
陶昕老師連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
馬臉女老師也不肯示弱,非說是陶昕把卷子給人看了,不然怎麽可能他一個高一的會高三的數學。
校長輕聲道:“待會兒讓白秋過來再考一遍就知道了。”他簡單一句話就把這個事情蓋棺定論了。
沒一會兒政治也考完試了,校長叫了一個老師把白秋叫了過來。
白秋過來跟校長打了一聲招呼。
校長道:“哦,叫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你的數學成績很好?”
白秋有些猶豫:“還行。”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成績還行,可是被劉工考過幾次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水平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高。
但這副樣子在馬臉女老師的眼中就是沒自信,冷笑了一聲,道:“我們懷疑有人把題透露給你,你就在這邊重新寫一套卷子。”馬臉女老師給的就是他出的卷子,對高一的學生而言也是難度很高的。
她就是要拿這個卷子,讓白秋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
白秋看着馬臉女老師一字一句道:“我沒有作弊。”
馬臉女老師不屑道:“你跟我說有什麽用,要不你就別考直接滾蛋。”
校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道:“眼看到午休時間了,要不下午再考。一連幾個小時的考試對學生而言太疲憊了。
馬臉女老師卻不依不饒:“那不行,現在當着大夥兒的面誰也沒辦法弄手段。把人放出去可就不一定了。”
白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輸不起?”
一句話讓馬臉老師當場的臉色就變了:“笑話,你要是能考第一,我立刻就走。就怕你考不上。”
“誰說我不敢。”白秋也有幾分火氣,他找了一張空的桌子開始做題。
已經到了午休的時間,所有人都沒走就看着白秋。白秋不到四十分鐘就已經交卷了。卷面一如既往的漂亮,他被劉工和容子祥分別指點過,馬臉女老師認為有難度的題,在白秋這裏都不算什麽。
馬臉女老師立刻開始批卷。
第一道題對,第二道題對……一直到第十道題。
馬臉女老師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絲怪異又緊張的情緒,從頭批閱到最後一道,全對。就連後面的答題也都對,簡直匪夷所思。
他只用了一半的時間,而且就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考的,就證明這些知識他都已經熟練掌握了,這裏可是摻雜了一些高二的知識點,怎麽可能……
陶昕在旁邊道:“多少分啊?”
馬臉女老師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陶昕拿過來一看慢眼的對號,一合分笑了:“呀,數學滿分啊?”
辦公室一下子就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安靜。
陶昕故意當着大夥兒的面道:“校長,您不知道他語文也是滿分。作文寫的特別好。現在就差一門政治了!”
政治老師道:“我早就批出來。他政治也是一百分。”
“大滿貫?”校長看着白秋眼裏全是欣賞之色,這麽厲害,怪不得敢跟馬臉女老師打賭。
此刻馬臉女老師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她比誰都知道劉義的成績,就算劉義數學也考滿分,語文政治也不可能考滿分。
她這樣的資歷和背景調崗輕而易舉,但是被人攆走的就不一樣了。之前聽說白秋考完語文還趴在桌子上睡覺,壓根沒想到會有現在這個結果。
僵硬的轉了一下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周圍這麽多人竟沒有給他說話的。
白秋道:“你是不是輸不起。”他又一次說了這句話。
這話簡直就火上澆油,馬臉女老師眼睛都紅了,胸脯上下起伏道:“我就算走我也是正式單位的老師,你可別得意,你一個插班生成績好又怎麽樣,照樣考不了學。”
白秋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一年之後,他就可以參加第一屆高考了。
馬臉女老師氣的拿起手裏的包轉身就走了:“媽的,這個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說完氣沖沖的出去了。
白秋觀察過她的離開,讓辦公室裏很多老師也松了一口氣。
校長看着白秋心頭火熱,他們學校都多長時間沒遇到過數學能考滿分的學生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有天賦。道:“小同學,你成績這麽好,就別當學生了。”
白秋呼吸一頓。
校長道:“要不你當高一的助教吧,是臨時工,一個月給你20塊的補助。”馬臉女老師走了,數學的教學嚴重缺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1-24 20:36:47~2021-01-25 22:33: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無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瑾瑜50瓶;江小江20瓶;白白白白白…小白17瓶;脆脆鯊、無10瓶;CURTAIN℡、青雀、Fixyou 5瓶;可愛的貓臉花2瓶;j、hey~y、蝦龜一家爬、千言不如一默、霧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