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內讧
白秋跟他出來主要是想探探他的底,不知道對方有他多少黑料。有兩件事兒白秋不能讓人知道,一是他修改檔案下來插隊的事兒,第二就是他喜歡男人的事兒。
但陳小江從外地回來還沒有調查的那麽透,并沒有拿這兩個要命的籌碼來威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白秋親自寫的舉報信把他弟弟給送進去了,他弟弟因此喪命。
跟白秋不共戴天。
不過白秋那份舉報信證據紮實,沒有一件是杜撰的,雖然實名舉報,對舉報人的名聲有損。可對方是惡貫滿盈的陳小滿,剛才白秋說出真相的時候還環顧了一圈,也沒有幾個人為陳小滿感到可惜的。
這陳小江在外頭見多識廣了,就把老家想的不堪了,竟開着轎車大搖大擺的來收拾他。是想把白秋帶走,動用私刑。
賀長風正好趕回來,瞧着自家小知青吃虧,怒了:“你離他遠一些。”
陳小江吐出一口鮮血之後,咬破舌頭後,嘴裏尖銳的刺痛讓他心中戾氣大漲。
他這種流氓跟賀長風不是一路的。
以前被欺負他只是無能憤怒,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是走私大佬的心腹,在幫派也是有名望的人,自覺得高人一等,沒瞧得上村裏的這些泥腿子,結果才一個照面就被踹飛,怒道:“你他媽找死。”他這個人本來就瘋,現在弟弟被抓走槍斃了,這些人還敢惹他。
白秋連忙走到賀長風面前道:“你沒事兒吧。”
“嗯。”賀長風這次去縣城辦了好幾件大事兒,先是查閱了陳小滿的案子,想看證據欄裏有沒有跟陳小江相關的,然後再找陳小江當年出走的事情。
東北這個地方人傑地靈,土地肥沃,又是工業化完備的地區,在國內這一塊還真沒幾個能跟這邊媲美的,老一輩子的人闖關東過來的更是數不勝數。
北方生活條件比外地強一些,就導致這邊的人戀家,跟其他地區的人比起來不夠闖蕩,再加上他又寵弟弟,沒道理把弟弟放在這邊自己跑了。
當初必定是出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兒,陳小江十年前出走他并不知道。就去縣裏的派出所去查檔案。
多虧了當初解救人販子時候縣裏發的見義勇為錦旗,有了這個身份,他才能進入檔案部門去翻閱。
翻找了很久,還真的讓他找到了端倪,這陳小江也是不什麽好東西,甚至比陳小滿更惡劣。當初睡了一個沒成年的小姑娘,被人告了強#奸。陳小江卻說是被仙人跳。最後跟小姑娘的父母和解了,用了點錢,除了拘留那十天之外,竟沒受過什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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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裏記的也是三言兩語就給結案。放出來的時候是9月份。賀長風聽村裏的人說他是十月份跑到外地去,正是要秋收的前後,只當他躲懶跑出去了,他一走,地裏的活兒就要分給別人。沒少被村裏念。
那一個月裏必定出了什麽事兒,不得不一個人跑路,可線索斷了,賀長風看了一眼檔案裏記錄被他嫖的那個姑娘,記着地方,去胡同裏的敲門打聽。
本以為十年前的事兒沒人知道呢,可沒想到他剛一問出口,街坊鄰居還記憶猶新。說當時這案子鬧的沸沸揚揚的,結果女孩家裏收了錢之後不了了之了。本來放了陳小江一命,誰知他非但不感激,反倒還心存怨恨。趁着月色裏翻#牆進來,把小姑娘打暈之後臉用刀片給劃花了。
這姑娘本來就遭難,又被流氓報複,氣的在家裏上吊了。
那姑娘的父母本想着反正也回不到過去,還不如要一筆補償,卻沒想到害了女兒。也瘋瘋癫癫。家裏的舅舅就要砍了陳小江,人卻一直沒找到。
賀長風還記得聽人說起這段的膈應,現在瞧着陳小江就氣不打一出來。
陳小江從地上爬起來,他雖然這些年手上也沾過血,但後來地位上來後也開始享受了,自是比不上賀長風這樣結實,此刻又怒又惱。
賀長風對他動了殺機。這人陰狠毒辣,要是這次不給這種毒瘤送進去,以後倒要日日懸着心了。
陳小江沒注意到賀長風臉色的變化,卻見屋裏的門給打開了,剛才在屋裏大家都聽到他那一聲叫喊,朱麟道:“怎麽了?”外頭冰天雪地的冷的厲害,在外頭說話,不如回屋裏。
朱麟看着賀長風,眼睛又是一亮這村裏卧虎藏龍啊。單是他這一份氣度和膽識比外頭的人都不差。像是沒有打磨的寶劍,雖然還未出鞘,可觀其氣度就不同尋常。
朱麟道:“外頭太冷了。”
陳小江想要折辱白秋還沒來得及實施呢,自己倒是被弄的不輕。被朱麟連拉帶拽的回屋了。
賀長風跟白秋走在後面,對他道:“別怕!”不會讓白秋落入被報複的地步。
進了屋子裏,賀長風也随後進來了,賀建國看見了兒子心裏放心不少。
賀建國道:“陳小滿是警察抓走的,白秋是我們這的知青,我不管你在外頭啥樣,但是國有國法村有村規。你別拿你外面那套來吓唬人。”
陳小江剛才被賀長風收拾了之後就憋着一口氣,現在聽村長這麽說,冷着一張臉道:“你是決定保他了。”他半眯起眼睛,帶着十足的危險性。
村裏人看陳小江也不爽,從進來話裏話外就帶着陰陽怪氣的,剛才還摔桌子,像一個瘋子,可是陳小江是做小轎車來的,再加上他這個人本來也邪性,有想開口說他的被旁邊的人拉着,這時候誰都不想做出頭鳥。
賀長風道:“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出去比劃比劃。”打架的事兒他沒輸過。
陳小江氣的不輕,他這次來雖然人少,但是兜裏藏着一把走私的槍,他要是瘋起來也不保證發生些什麽。
朱麟在旁邊看着陳小江把手一個勁兒的要往褲兜裏伸,立刻出手一攔,道:“哎,有什麽話好說,這裏頭說不定有誤會。”
“誤會……”陳小江看着白秋道:“我聽人說,你也是才去牛棚不長時間,怎麽這些事情一清二楚的。”
白秋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陳小江看着白秋這清俊的樣子,就在想若是能給他拿下必定是極其帶勁兒的。白秋長得太和他口味了。每說一句話就能戳到他憤怒的那個點,恨不得把他狠狠的抽一頓,然後再幹了他。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麽硬氣的話。
賀長風道:“其實你才是那個始作俑者,要不是你慣他的毛病,說不定他現在也不會死。當初你給他寫信,讓他想幹什麽幹什麽,就應該預料到今天。”
這些都是陳小滿當初認罪書上寫的。
陳小江一聽這話,哪裏還忍得住,道:“不用你們嘴硬,待會兒我的人就上來了。”他來這邊縣城一共住了三天,一是來調查舉報案的,二就是打通跟鄉下流氓的交集。眼瞅就要過年了。流氓混混也得過個好年,他稍微拿出來一點錢,大家就一呼百應。三就是生意上的事兒。
這些人本來就是個個地方的沒文化,身上還帶着盲勁兒。過來收拾一頓就跑,想抓都抓不着。到時候他把白秋給抓了一走更是山高皇帝遠。就是這個賀長風太可恨,待會兒要弄他的時候必須卸下一條膀子,方才能解心頭只恨。
正說話間,就聽外頭呼呼啦啦上來一堆人。
“來了。”
“人在哪兒呢?”
“頭兒,我們指哪兒打哪兒。”
随後就看外頭呼呼啦啦來了一百多號人,有拿片刀的,有拿鐵棒子的,還有拿燒火棍的。高矮胖瘦的都有,估計是從村外頭集結之後一起進來的。
雖然是一群烏合之衆,但是聚在一塊人多顯得氣勢非常兇。
現在正好是冬天。附近村裏的人要是沒什麽事兒的都在家裏貓冬呢,他們這六十多號人被圍在村委會裏,竟有種孤立無援的樣子。
原來是想要打群架,怪不得陳小江這麽有恃無恐。
白秋從小生活的地方單純,沒見過這麽大規模的械鬥和群架。
這些老鄉平日裏對他都多有照顧,要是因為他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沒辦法面對大夥兒。
白秋又驚又怒:“你……這是犯法的。”
“哈哈哈哈。”陳小江惡劣的笑了一聲:“犯法也要他們能找到我再說。”就是現在報警也來不及了。
他們這邊人多,就是兩個打一個還富裕呢。看着白秋的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過了今天,小知青就可以任他為所欲為了。
白秋道:“有種你就沖着我來,欺負這些人算怎麽回事兒。”
陳小江仗着人多,從氣勢上和人數上雙雙壓倒他們反倒是不着急收拾他們了。這些人無論怎麽做,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看着白秋道:“除非你當着大夥兒的面,給我跪下磕個頭,我就考慮考慮有可能會放過他們。”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怒了,賀建國道:“王八羔子,老子參軍打仗的時候,你還他媽不知道在哪兒尿炕呢,在老子面前裝什麽大頭蒜。”他家疼白秋就跟疼兒子一樣,要不是賀長風拒絕,蘭桂英恨不得把白秋混編在他家兒子排名裏。
賀長風立刻站在白秋的面前,帶會兒要是打起來可以護着白秋。
剛才那些被自家女人攔着的人一個個也都在找趁手的家夥事兒。
一個個十幾歲,二十幾歲流裏流氣的小崽子敢跟他們挺腰子,真是瘋了!
鄉親們一個個道:“廢話那麽多,打。”
“不打你是我孫子。”
“老子二十年沒打過人了,今兒正好過過瘾。”都是幹活兒的莊稼漢。說句狂妄的話,在場這些人還真沒給這些小混混放在眼裏。
東北男人最講究血性,又莽又能打,還讓他們村裏人人喜愛的小知青給個人渣下跪,說出這話都欠揍。
群架就是這樣,從氣勢上不能輸。這些小流氓之前還處于優勢呢,可是瞬間這群人被激怒。一個個氣勢上爆發出了驚人的怒意,鄉親們虎視眈眈的看過來,在場這些小流氓當時就懵了。那些膽子小的人都有些腿軟。
對方的人不多,可是那渾身的胳膊比他們大腿都粗,這怎麽打。
陳小江不管那些,見這些人死到臨頭了還不識好歹。道:“沖過去給我打,打贏了他們,我一人再給你們二十!”
被錢一刺激,也不知誰先沖的,瞬間兩方人群就亂了。賀建國都揮舞着椅子沖了上去。
賀長風更是在一個人沖過來的時候,眼疾手快直接朝着陳小江打過去。
陳小江剛才在賀長風的手裏頭吃過虧這會兒正防着他呢。見賀長風暴起,他順勢一躲。賀長風立刻追了上去,盯着他打,他弟弟賀長風還沒打過瘾呢,現在一起從他的身上補回來。
白秋怕賀長風吃虧,也過去幫忙…
那些流氓還玩刀和鐵棍,殊不知村裏的人割豬草收糧食,個個都是玩刀的祖宗,鐵棍更是不必說了。那些人沖上來一時不防失了武器之後,又快速的被人給打倒在地。
沙包大的拳頭可不是鬧着玩的,結結實實的打在身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和陣陣慘叫。
“啊……”
“別打了。”
“哎呦誰踩我手了。”
屋子不大,人一推搡這些小混混既容易被推在地上便是一陣毆打,打的他們哭爹喊娘的。
在場的鄉親不光有男的,還有女的。這些女同志也很猛,有小心思多的流氓尋思着打不過大男人,亂跑到女同志面前嗚嗚渣渣,結果被撓成滿臉花。
“你他媽的還敢怼搭我,狗爪子給你剁下來。”
在東北女人何止能頂半邊天啊,上來那個猛勁兒就是自家老爺們也害怕,這些人敢過來比劃,真是不要命了。
打着打着這些女的也發現了,這些人一個個的弱雞似得,稍微動動就又哭又嚎的。
陳小江也沒想到他組織了這麽多人,結果來這邊沒咋樣就被對方給收拾的不輕。
他混這行的也學過幾招,可是仍然打不過動了怒的賀長風。一邊打一邊躲。只覺得這一輩子的老臉都被丢光了,發狠把槍拿出來朝着棚頂放了一槍。
砰的一聲響。正在打群架的村委會,一下子停了下來。随後陳小江把槍口對準了賀長風:“過來老子斃了你!”
白秋看見當場臉色就變了:“你別沖動。”
陳小江用槍從指着賀長風逐漸挪到了白秋的身上:“你……跟我走。”
槍可是個好東西,這把一直随身攜帶。
賀長風急了:“你幹什麽。”
陳小江剛才還被賀長風給打的四處躲藏,如今有了手中這個寶貝,頓時又高興了,道:“別說話,不然我斃了他。”随後一把拉住白秋見他沒有掙紮,病态的在他耳邊道:“你說你要是一直這麽乖,該多好。”
聽的白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抑制不住的惡心。
陳小江想要壓着白秋回車上,到時候他這車一開走天高皇帝遠,那裏還管得了村裏,村裏也可以往上報,可是只要離開了這,上哪兒能抓的找他。
陳小江本以為很簡單就能讓白秋慫,沒想到中間廢了這麽多波折。不過現在人不還是在他的手上麽,稍微靠近點都能聞到他身上帶着的誘人的氣息。
陳小江把人推出屋外,看見屋外的情形的時候傻眼了,突然賀長風從後面偷襲。他的槍瞬間脫離了手裏。
白秋當機立斷重重朝着他的喉嚨一擊,賀長風明明沒跟白秋配合過,但此刻卻很有默契。就在他發出一聲叫喊的時候,雙手反剪給他按在地上。
小跟班跟朱麟連忙出來,就看見外頭被警察包圍住,緩緩的也伸出手,抱頭蹲在一邊。
帶頭的正是馮書記身邊的李秘書,此刻道:“統統給我抓起來。”
這下不光是屋子裏的流氓,就連村裏的人也被這突然的反應給驚呆了。
村裏人正擔心小白被這個瘋子給弄走,出來就發現一群警察在他們的村口。
十個警察萬萬沒想到這邊還在械鬥,裏頭一百多個小流氓,簡直就是白給,得來全不費工夫,道:“都帶走。”
賀長風道:“爸,你去安排幾個拖拉機。”
賀建國立刻會意,去隔壁大牛村去借拖拉機了,一共來了三輛拖拉機,幾乎坐滿了。
李秘書對賀建國道:“麻煩村長,長風和小白跟我們走一趟。”他輕輕的拍了拍賀建國,雖然沒說什麽,但那态度卻讓他有些安心。
賀建國安排其餘村幹部留下來,看看他們有沒有因為這次受傷的。
四個警察壓着陳小江,朱麟和小跟班,李秘書跟賀建國他們三人坐一個車走的。
賀建國跟白秋都不明白發生了啥,賀建國是個急性子,率先問道:“咋回事兒?”
賀長風道:“我去了趟縣城。”
賀長風可是派出所的熟人,上次破人販子立了大功,所長對他都很有好感。這次一聽說有走私案,嫌疑人是陳小江,賀長風又把他調查出來十年前的那起嫖女事件說給警察聽,派出所立刻就重視起來了。
像警察對這些反社會人格的人派出所都會格外關注,怕人手不夠立刻向上頭打報告要人。
要是能辦成就是縣裏第一批走私案,這消息很快就被馮書記得知了。聽聞這個案子是賀長風報的,立刻就重視了起來。
能讓馮書記記住的人不多,賀長風跟白秋絕對算是榜上有名了,之前倆人幫助他們解決了人販子案,又跟劉工去了一趟陳家灣找孩子,對這他們非常熟悉,特意叫李秘書跟着過來。
賀長風相信了白秋,但這次還沒有找到他走私的證據呢,意外發現竟還有械鬥的事兒。如今正是掃黑除惡期間,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而且陳小江還拿了槍,持槍違法,有這兩條也夠判了。
賀建國今兒憋了一肚子氣,聽見這話郁結在心口的氣才發洩出來,道:“那就好!”
三個拖拉機的流氓啊。一路送到縣城的時候派出所的人都驚呆了,這一趟收獲不菲。
再一看樂了,全都是平日裏在他們這挂了號的雞鳴狗盜之輩,平日裏想抓都未必能抓的這麽齊全呢,如今倒是一網打盡了。
立刻去尋求支援,把他們分批受審。
他們這浩浩蕩蕩的,縣裏的人也都當個大新聞,派出所一口氣抓了一百多個壞人。附近的人都出來圍觀,又免不了指指點點一番。
陳小江進了派出所,臉色一陣灰敗,怎麽也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麽報的警。村裏跟縣裏距離遠,就算是打電話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他們怎麽能把時間都掐的這麽好。
他持槍的這個事兒就很難解釋,不過想着他也沒傷人應該可以網開一面吧。他是很狡猾的人,在審訊室裏什麽也不說,非常不配合。
賀長風安慰着父親跟白秋說肯定沒事兒。正說着話呢,派出所一個瞅着面熟的小民警道:“賀長風,你來一下。”
賀長風過去,白秋擔心的拉着他的袖口,賀長風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後過去了。
他以為警察要審訊他,沒想到到了審訊室的門口,小警察道:“這裏頭叫朱麟的那個說要見你,不然什麽也不說。”如今一下子收進來這麽多混混他們都可忙了。都尋思盡量多的從他們嘴裏套出點有用的信息。聽着朱麟要見賀長風也就安排了。
賀長風進去,朱麟開門見山道:“年輕人,有魄力。”見面竟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賀長風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是一夥兒的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朱麟道:“我這有他走私的證據,我們合作吧。”他笑眯眯的說着。
賀長風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他跟陳小江是一塊回來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他在一塊能有什麽好的。他可不想把白秋暴露在風險裏,這次必定要給他們送進去的。
朱麟眼睛裏帶着欣賞,剛才賀長風的舉動可全看在了他的眼裏,能打,扛事兒還處驚不變。小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其實我早就看不慣他了,這次就算沒有你,我也要出手的。”但是他想徐徐圖之,可沒想到事情發生了變化,正合他意。
倆人又說了幾句話,賀長風才明白為什麽朱麟要幫他。他們倆同為大佬心腹,但是陳小江心狠手辣更得大佬的青眼,如今除掉了他就等于除掉一個勁敵。而且他這是第一次來東北,以後也不打算繼續來了。
朱麟道:“你可以試試相信我。”随後說出了一個地址,道:“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先說出藏匿走私東西的窩點,你再考慮考慮。”
賀長風道:“如果我把他弄進去,你跟他一塊出來的。你也不管自己了嗎?”這個誘惑太大了,他既想要又要很謹慎,想要反複确認這個有沒有毒。
朱麟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我的籌碼,而且我不像他是個亡命之徒,大不了金盆洗手。”反正把他除掉才是根本,陳小江這樣的人是一條瘋狗,運用得以有奇效,但有這麽一個人報複心強還小心眼的人在身邊,時時刻刻難以安寧。
朱麟随後說出了一個地方。
賀長風出去就把地址交給了警察。
這些警察立刻過去尋找,是一個小平房昨天才租出去。從裏面搜出來的手表就有八千塊,還有收音機,磁帶!
手表各個都是進口的羅馬表,在外頭賣至少300一塊。像這種手表在市場上缺口很大,手表可是結婚的大件之一,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票,所以黑市上這個是最受歡迎的。甚至賣的價格比商店裏賣的還貴。
這可是巨大的收獲。
上頭沒處理過這麽大宗的案子,立刻上報給馮書記。馮書記立刻放下所有的工作趕來,算了算價值也被震撼到了,光這些手表的價格就在240萬,還不算其他磁帶,收音機這樣的東西,縣裏半年的GDP有着落了。
朱麟反口咬了陳小江,而且積極舉報,提供重大關鍵性證據,給自己獲得了寬大處理。
陳小江原本以為自己最大的罪過就是持槍,但是他沒傷人所以事情還有轉換的餘地,可是萬萬沒想到,朱麟內讧把他給交代了,背了将近三百萬的走私貨物,那邊那些流氓也都交代了,說是陳小江花錢替他報私仇,縣裏處理的最典型最惡劣的一次事件。
這麽多的事兒加在一起,鐵證如山,他就算不開口也沒辦法逃。
事情惡劣的程度遠超大家想象,再加上十年前報複女舉報人,氣的人上吊自殺,雖然那件事情已經結案。但是他這種反社會的危險程度太高,特事特辦,當天就批下了死刑的通知書。
陳小江是個瘋子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害怕呢,打人的時候有骨子不要命的架勢,可是事到臨頭,他的身體也在發抖。聽到朱麟把罪責都推在他的身上氣的想要沖過去殺人,幸虧兩只手都被手铐拷在椅子上才沒有得逞。
就在這個時候警察出來了,跟旁邊的人道:“我當這個人多硬的骨頭呢。聽到自己三日後要被執行死亡,就軟成一灘泥似得。”
這話正好被他們聽到。
賀建國哼了一聲,這種害群之馬死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他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朱麟對警察道:“我能去看看他嗎?”痛打落水狗一向是他最喜歡幹的事兒。
警察道:“可以,但是我要在跟前。”陳小江可是重要的罪犯,不能出一點問題。兩個人本來就是一起的,他怕兩個人再串通起來弄壞事兒。
朱麟道:“嗯。”他倒是一點不介意,随後跟着警察去了審訊室,進去之後就坐在椅子上,帶着勝利者的樣子。
欣賞陳小江滿臉後悔的樣子,嘴裏還發出啧啧兩聲。
陳小江要被執行死亡了,稍微一想渾身都顫抖,看見朱麟的樣子,眼睛瞪的溜圓怒道:“朱麟,你背叛我。”一字一句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了。
朱麟笑道:“上面的位置誰不想要。”
陳小江胸膛上下起伏,如果沒有這一樁事兒,他現在已經是走私的二把手了,他是他能接觸到最大的權利,可惜還沒把位置坐穩,就被眼前這個人給害了。
朱麟見他要死了,笑道:“你太過自負,這個下場是早晚的,沒想到吧,你們村裏有高人。”他本來想親手處理掉他的,但他還沒出手,陳小江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他們千裏迢迢運過來準備要脫手的那批貨,成了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陳小江是真的後悔了,他離開村的時候賀長風還是一個孩子,完全沒把村裏的人當回事兒,現在卻迎頭給他一擊,到了生死關頭才開始後悔了,他以為自己夠強大了。當初走的狼狽,現在可以堂堂正正的過來卻害了自己。
朱麟看着他滿臉後悔的樣子,別提多痛快了。他這種瘋狗也有今天,起身要走了,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得:“哦,對了,忘記跟你說了。你弟弟其實改判了。從死刑改成了無期。”如今政策上實行全面整頓,尤其是量刑過重的問題上面開會的時候說了。
他最大的敲詐勒索是一重,但是侮辱婦女這一條,是對方願意的,考慮到這一點,就給改判了無期。雖然沒有自由去修鐵路,好歹抱住了一條小命,朱麟道:“你弟弟說不定還等着你去看望他呢。可惜啊,現在沒指望了。”
陳小江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突然道:“不對,當初說我弟弟死刑的是你……”所以他才熱血往頭上湧,沖動過來報複:“是你! 彼的聲音凄厲中帶着濃稠的恨意。
朱麟冷笑了一下,也不去管這種将死之人。
屋裏的小警察都驚呆了,什麽叫殺人誅心,他說的話就是刀子一樣,刀刀見血。
這話說完陳小江瘋了一樣的嘶吼,又哭又笑的,後悔和嘲諷占據了他的內心,他怎麽就相信了這個笑面虎。他是來救弟弟的,反倒他先被槍斃。
他死了,弟弟還能有什麽指望,完了,一切全完了。原來非常憎恨白秋跟賀長風,現在才發現,捅刀最深的就是他一直以為的好兄弟。被身邊的人背叛這種,還帶着深深恥辱。悔意和痛苦瞬間讓他不住的顫抖。
這事兒如此惡劣,市裏的報紙都過來做了單獨的采訪。
白秋,賀長風跟賀建國被馮書記的司機給拉回去,表揚他們對掃黑除惡的貢獻。
車上三個人久久不能平息,賀建國道:“等過完年,思想教育課還是要抓住。”人不能走歪路啊。就看陳小江陳小滿兩兄弟,他們歪了之後害了多少人。幸虧被抓住執行了。
“嗯。”賀長風說着,自從聽說陳小江槍斃的消息,就抑制不住的喜悅,把這個家夥送進去,再也不用來威脅他們家小知青了。
小汽車就是快,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村裏,賀建國回家,白秋跟賀長風回到豬圈那頭。到了院子裏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回了屋裏,白秋道:“你有沒有受傷?”今兒賀長風打的很勇猛。
賀長風道:“沒有受傷!”他頓了頓道:“小白,我會保護好你的。”說話時眼睛裏閃着光。
白秋嗯了一聲。
賀長風道:“困了,陪我躺一會兒。”他從昨兒忙道現在一眼沒眨,解決了那個大禍害終于可以睡覺了。
白秋點了點頭,賀長風給自家小知青抱住,沒一會兒呼吸就勻稱了起來。白秋看着他睡着的樣子,看了一會兒随後想到了什麽偷偷的躲在他臂彎處,有些不好意思,可見他睡的實在是太熟了。沒忍住蜻蜓點水一般的親了他的嘴唇上,随後快速的分開。
也靠在他的身邊睡覺。
第二天白秋睜開眼睛,就看賀長風已經穿好衣裳,白秋道:“幾點了。”
“八點了。”賀長風說着:“我去一趟村裏。”昨兒回來的太晚,今兒得去安撫下鄉親們。多少年沒遇到這事兒怕他們受到驚吓。
白秋道:“我也去。”說完就起床。
賀長風一聽他這樣說就在旁邊等着他。倆人穿戴好了,就去了村裏。
老遠就看見村裏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在那吹牛,說自己昨兒多麽多麽英勇,以一打四什麽的。
他們一看見賀長風,就笑道:“小村長,這事兒村長都跟我們說了。大快人心啊,就這個信息,都能多吃一個窩窩頭。”
“有沒有人受傷?”白秋問着。
“那沒有。對付那幾個癟三還能受傷也太丢人了,就是我家媳婦沒打夠,回去把我收拾了一頓。”陳大叔無奈的說着。
“噗……”周圍人忍不住一樂。
正說話呢,就聽那邊劉全福跑來,道:“好消息啊……縣裏獎勵了咱們一頭大肥豬。”
鄉親們頓時激動了:“在哪兒呢。”
“這是要分豬肉了吧。”
“還能有這好事兒呢。”
“……”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1-17 22:53:41~2021-01-18 23:00: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藍田玉暖日生煙、白故卿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可樂包子20瓶;彤醬。、叕尛垚15瓶;(づ●─●)づ10瓶;千言不如一默、嗑糖超标了5瓶;上山2瓶;越人歌、游客1234、千山聞舟渡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