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早上,南蕭醒過來之後,還沒睜開眼睛,先感覺到了一股自下而上的酸痛感。
南蕭閉着眼睛,手往旁邊一探,發現旁邊是空的。
鄭星溯竟然不在。
南蕭眉頭微皺,她睜開眼睛,用被子擋住前胸,坐了起來。
剛一起來,就看到了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鄭星溯。
積木是那種小朋友玩的款式,花花綠綠的,可以用來搭一些簡易的建築。
鄭星溯坐在地上,盤着腿,認真的擺弄着那幾塊簡單的積木。
南蕭穿好睡衣,掀開被子下床的瞬間,鄭星溯猛然擡眼,無聲的盯着南蕭。
鄭星溯的眸色清亮,盯着她的時候,眼神帶着一些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鄭星溯看她的眼神,跟看獵物一樣。
鄭星溯昨夜也是這麽盯着她看的。
想到昨夜的場景,南蕭的臉轟得一下紅了,跟熟透的番茄一樣。
鄭星溯是真的不愛說話。
昨晚最激烈的時候,鄭星溯也是嘴巴緊閉。
要不是鄭星溯的喘息聲過于急促,南蕭真以為鄭星溯沒有進入狀态呢。
可實際上,鄭星溯不僅進入了狀态,而且遲遲不願意停止。
除了喘息聲,南蕭清晰的記得,她每次看向鄭星溯的臉時,鄭星溯都在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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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夜晚,好幾個小時,鄭星溯的目光就一直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南蕭光着腳,走到鄭星溯面前,蹲下,問道:“哪來的積木?”
鄭星溯回答,“找安妮要的。”
南蕭告訴過她,想要什麽都可以找安妮。
南蕭拿起一塊三角形狀的積木,問鄭星溯,“怎麽想起玩積木了?”
“我性格暴躁,得找些事情做,磨一磨。”鄭星溯說話時,眼睛還盯着手上的積木。
她在蓋一個房子,可是不知怎麽回事,她蓋的房子總倒。狐貍精說,是因為地基不穩。地基是什麽,跟雞腿一樣是雞身上的一部分嗎?
鄭星溯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想把積木挨塊碎的沖動,繼續研究着怎麽才能用這幾塊小小的破木頭,蓋一座不會倒的房子。
南蕭聞言,有些詫異。
這話太有道理,聽着實在不像鄭星溯自己想出來的,她問鄭星溯,“誰教你的?”
鄭星溯回答,“狐貍精,我發小。”
南蕭,“她什麽時候教你的?”
鄭星溯沒擡頭,“剛剛。”
南蕭驚了一下,忙擡頭四處看,房間裏就她跟鄭星溯兩個人,根本沒第三個人的蹤影。
鄭星溯解釋,“她不在,她用的千裏傳音。”
原來是這樣。
南蕭沒見過會妖術的妖怪,在明崖山的時候,她碰見的,都是沒化形的精怪,除了能說話以外,跟普通動物沒什麽區別。
對于會妖術的精怪,她還是挺好奇的。
鄭星溯擺弄的專注,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南蕭席地而坐,陪着鄭星溯一起擺弄積木。
鄭星溯悶着不說話,一臉嚴肅的盯着那幾塊積木,牙咬得死死的,不動聲色的較勁。
南蕭心裏感覺怪怪的,她和鄭星溯昨夜好歹是睡過了,她雖然沒設想過第二天早上鄭星溯對她能多溫柔體貼,可這一句話不說,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
南蕭用手指戳了戳毛茸茸的地毯,小聲抱怨,“你都不說話,現在不說話,昨天晚上也不說話。”
鄭星溯頓了頓,眼睛從積木上移開,試圖理解南蕭的話,“要不再來一次,這次我說話。”
說着,作勢起身,想往南蕭身上撲。
南蕭一愣,迅速擡手,把鄭星溯按了回去,一臉驚悚的說道:“你可饒了我吧,再來一次我這把骨頭絕對散架。”
鄭星溯咽了一下口水,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對于南蕭的拒絕,她非常的不滿,可是想起狐貍精說過的話,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壓抑住了自己的沖動。
南蕭想起昨夜的事情,質問鄭星溯,“你不是說你小學都沒畢業嗎?”
鄭星溯點頭。
南蕭一臉的不相信,“你騙人,小學沒畢業的人,撲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就你昨天晚上那個表現,我真懷疑你已經拿了生理學的碩士學位了。”
鄭星溯開口想解釋。
南蕭打斷了她,“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的,就你昨夜那手法,比李朵然發給我的小電影可炫目多了。”
鄭星溯,“是狐貍精教我的。”
這話太讓人浮想聯翩了,南蕭瞪大眼睛,質問鄭星溯,“她怎麽教你的!”
鄭星溯說:“我不識字,她給我畫的圖。”
南蕭心裏一松,随即數落鄭星溯,“怪不得你小學都畢不了業呢,原來是因為心思都用在了這種沒用的地方。”
鄭星溯以為南蕭不高興了,悶聲道:“我以後不看那些圖了。”
南蕭立馬擺手,“別啊,要是狐貍精再給你新圖,你就收着,那些圖再不正經,也是狐貍精的心血,你作為狐貍精的發小,得尊重狐貍精的興趣愛好,正巧我最近也沒什麽事情,看在狐貍精對你這麽好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跟你一起熬夜研究一下那些圖吧。”
見鄭星溯面帶猶疑,南蕭迅速強調,“你別誤會,我也是本着助人為樂的精神。”
鄭星溯沒說話,心裏盤算着等下再用南蕭的手機查一查“矜持”這兩個字的意思。
其實她早上已經查過一遍了,可是小新娘的表現,和詞語的解釋完全是相反的狀态,她懷疑是她查的百科出現了錯誤。
……
即使鄭星溯和狐貍精是清白的,可是聽鄭星溯的描述,南蕭本能的覺得,鄭星溯和那個狐貍精的關系,似乎有些親密的過分了。
普通的發小,應該不會做到給朋友畫春宮圖這種地步吧。
南蕭莫名的有些吃醋,她假裝無所謂的問鄭星溯,“你那個發小狐貍精,對你挺不錯的?”
鄭星溯雖然交際能力差,但是察覺情緒的能力一流。
特別是小新娘的情緒,只要小新娘一有不對勁,她就能敏銳的感覺到。
知道南蕭在意她和狐貍精的關系,鄭星溯也沒藏着掖着,直接告訴南蕭,“她想當我媽。”
這個答案,南蕭着實沒想到。
鄭星溯繼續解釋,“她喜歡莉美,為了早日追到莉美,她一直在讨好我。”
南蕭好奇,“你的發小,想追你的養母,你就沒什麽意見?”
鄭星溯搖頭,“無所謂。”
妖怪的想法和人類的想法不同。人類幾十年的壽命,需要顧忌的事情太多。而妖,動辄幾百上千年的歲月,讓他們對于各種形示的關系,都有很好的接受能力。
跨物種都不算什麽,何況只是發小和養母。
……
接着,又是十幾分鐘的沉默。
鄭星溯一直在擺弄那幾塊積木,翻來覆去的挪來挪去。
看鄭星溯的陣仗,似乎是跟這幾塊破積木杠上了,一副要擺弄到地老天荒的架勢。
南蕭非常的無聊,她盤起腿,問鄭星溯,“你要一直玩積木嗎?”
鄭星溯點頭,“我有些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枯燥乏味的事情,能有效的壓制我的本性。”
南蕭疑惑,“控制不住自己,是什麽意思?”
鄭星溯看着挺平靜的,其實心态已經崩了,把積木捏碎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現在思考的,是怎麽用鐵片把這些花花綠綠的木頭都給碾成粉末,然後一把火燒掉。
南蕭見鄭星溯不搭話,重複了一遍,“說啊,是什麽意思?”
鄭星溯擡頭,目光帶着純淨,“你會讓我失控。”
在南蕭身邊的每時每刻,她都抑制不住的想要去親近南蕭。
可是這樣是不行的,這是人類世界,她必須習慣用人類的方式去跟南蕭相處,要不然南蕭該讨厭她了。
她不想讓南蕭讨厭她,所以她得學會克制。
南蕭捂住心口,擡頭看着天花板。
“你會讓我失控”這幾個字,對她的暴擊,不亞于鄭星溯直接對她說“我愛你”。
鄭星溯問:“你怎麽了?”
南蕭緩了緩,問鄭星溯,“所以,你現在在克制自己。”
鄭星溯,“對,不過積木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她皺眉,思索着還有什麽更無聊枯燥的游戲,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南蕭心一動,抿了抿嘴唇,問鄭星溯,“你要是不壓制的話,會變成什麽樣子?”
鄭星溯停下手上的動作,擡眼,盯着南蕭,被刻意壓制住的狠戾氣息,在南蕭的詢問下,慢慢升騰了起來。
下一秒,鄭星溯一躍而起,撲到了南蕭的身上。
南蕭被這股力量沖擊的直接仰了過去。
好在地上鋪着地毯,而且她倒下的瞬間,鄭星溯用手護住了她的後腦。
鄭星溯緊緊的抱着南蕭,把臉湊近南蕭的脖頸,難耐的說道:“我們再來一次吧,我想親你,特別想。”
說完,便拿牙齒去咬南蕭脖子上的軟肉。
脖間酥酥癢癢,南蕭深吸一口氣,有些驚詫,“這麽直接?”
鄭星溯擡起頭,啞着聲音問南蕭,“你希望我克制,還是不克制?”
南蕭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她環住鄭星溯的脖子,笑着說:“得克制,但不用一直克制,比如,你可以分時間的克制,也可以分地點的克制,或者分對象的克制。”
鄭星溯面露疑惑。
南蕭說:“分時間,就是你可以白天克制,晚上不用克制。分地點的話,就是你可以在床下克制,在床上就不用克制了。分對象的克制,就是你可以對別人克制,對我就不用克制了。”
鄭星溯聽懂了,再看向南蕭時,她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暖意。
小新娘不讨厭她,小新娘也想與她親近。
南蕭就着這個姿勢,稍微擡頭,想親鄭星溯一下。
誰知鄭星溯突然轉頭,對着虛空,狠聲說道:“你別瞎說,小新娘說她是個矜持的人,矜持的人怎麽可能想主動親我呢?”
南蕭不明所以,“你跟誰說話呢。”
鄭星溯眉頭緊鎖,“狐貍精,她說你想親我。”
南蕭一臉驚懼,問道:“狐貍精能看到我們?”
鄭星溯回答,“不能,她只能聽到我們說話,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情緒。”
南蕭松開手,無力的躺到了地毯上,雙手捂住了臉。
鄭星溯用鼻尖蹭了蹭南蕭的額頭,“怎麽了?”
南蕭實話實話,“剛才我确實想主動親你來着,想的還是舌吻,不過這并不妨礙我成為一個矜持的人。”
鄭星溯,“……”
所以,誰能告訴她,矜持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鄭星溯的老婆本:-300元。
以及,迫切想攢錢去買《漢語詞典》的野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