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談心
李曼曼估摸着單歸的性子，應該不敢跑出宿舍樓，左右找着，最後在左邊樓道通往頂層陽臺的半層樓梯處找到了單歸。
單歸坐在樓梯的臺階上，雙手抱着膝蓋，臉埋在臂彎裏，周圍一片漆黑，透出一股子壓抑的味道出來。
李曼曼口袋裏的手機屏幕亮了亮，在烏黑的樓道裏特別顯眼，李曼曼拿出手機看，是路朝朝發來的消息。
“找到她了嗎？”
李曼曼勾起無聲的笑，回複道。
“嗯。”
路朝朝躺在床上松了口氣，壓好被角，窩在被子裏眨巴着眼卻睡不着。
李曼曼輕聲走到單歸旁邊，隔了點距離坐下。
看了眼單歸，又将視線移到前面，雙手托住下巴，用單歸聽的到的聲音說。
“你就是你，你為什麽要跟他人去比呢。比不完的。”
頓了頓。
“你說路朝朝成績好卻說沒考好，你也知道路朝朝是要考A大醫學系的，分數更是要求重中之重，你覺得路朝朝現在的成績考的上嗎，你還覺得她還要為此驕傲嗎？”
“單歸，這些都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你為什麽都忘記了，你要求不高考個一本院校就可以了，試問你這個成績上不了一本嗎？本地的一本已經随你挑了啊。相比之下路朝朝呢？她該羨慕你吧？”
單歸眼睛慢慢睜開，什麽也看不見，卻眨也不眨。
“你自己也知道路朝朝為了考好怎樣努力過，相比之下你呢？”
“路朝朝談戀愛我們是知道全須全尾的，你是最支持她的，你之前那麽說，難道你之前幫路朝朝的，給路朝朝出的主意，都是假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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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曼轉過頭看着單歸的發頂。
“不！不是的！我…”
我是全心全意想幫朝朝的。
單歸擡起頭和李曼曼對視，黑暗中只有個模糊的輪廓，但是單歸卻覺得李曼曼是看得見自己狹隘的心的，無地自容。
“還有。”
李曼曼平靜的說到。
“路朝朝小學，中學，甚至高中，為你出頭為你出氣護着你幫着你。這些你全都忘了嗎？你說她不把你當朋友？那我都要有點羨慕路朝朝的朋友了，那得是當女兒一般捧在手心裏吧。”
李曼曼标準的勸不過幾句開始毒舌。
“我…”
其實單歸一直記得，剛轉來小學的時候，後坐的男生欺負她，揪她的辮子，是路朝朝一本書砸過去狠狠的教訓了他，不管是後來還是現在路朝朝把她護的很好。
可我為什麽都忘記了呢？
被自卑和不甘甚至還有點嫉妒蒙蔽了雙眼。
單歸突然很難過，比之前憤怒的情緒還要大的多，眼淚一把一把的往外流，淚水快速滑過臉頰，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朝，朝朝，還會原諒我嗎。”
她現在最害怕的是失去路朝朝。
李曼曼嘆了口氣，拍拍單歸的背。
“她沒生過你的氣，只是有點委屈。”
單歸哭的更兇了。
李曼曼站起來拍拍不存在灰，看着單歸。
“回去吧，很晚了。”
單歸透過淚水看着李曼曼，想起了小時候的初見。
李曼曼真是帥斃了！
隔壁班的鄭曉都已經回來，路朝朝左等右等兩個小夥伴還沒回來，睡意一點點籠罩上來，突然傳來推門的嘎吱聲，路朝朝驚喜的坐了起來，突然想起自己應該是跟單歸吵架的狀态，又嘭的倒回床上假裝睡着的樣子。
李曼曼看着這一幕有點看不下眼，跟單歸打了個招呼，示意她自己解決，脫下大衣就往浴室去了，也不知道牙膏幹了沒有。
單歸慢慢挪着步伐往路朝朝床邊移去，已經沒有哭了，低頭看着路朝朝，腦子裏組織着語言，頭腦太亂了，想不出要說點什麽。
路朝朝一邊裝睡一邊聽着動靜，感覺半天沒點動靜忍不想睜開眼看看。
單歸往前一趴隔着被子撲到路朝朝身上。
路朝朝吓了一跳。
這麽恨我？？還想揍我了！天啊。
忍不住想坐起來，卻聽到單歸小聲的說。
“朝朝，對不起。”
路朝朝睜開眼，眼裏一片清明，轉過身來面對着單歸，眨眨眼，揚起一抹微笑。
“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啦。”
單歸開心的抱緊了路朝朝，路朝朝抖了抖，隔着被子推推單歸，催促道。
“快去洗漱，早點睡覺。”
單歸揚起輕松的微笑，輕輕點點頭。
“嗯。”
浴室裏敷着面膜泡着腳的李曼曼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這事就這麽翻篇了，連帶着路朝朝的焦慮還有單歸的焦慮一起翻篇了。
其實李曼曼還有更狠的沒說，怕打擊到單歸。路朝朝屬于那種一點就通的聰明頭腦，而單歸呢，必須努力才能趕上大部隊，沒有任何技巧可言，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的。可成績又能決定什麽呢？
時間并不能因為你想多睡一會就停下，第二天還是得起床，路朝朝鬥志昂揚投身到學習中去，每天日複一日的習題習題習題。舒橋自從那次跟路朝朝她們吃過蛋糕就很少來找路朝朝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朝朝的錯覺。
高考前的最後兩次模拟考試，路朝朝進步神速，兩次都穩定在年級前70名，這給即将高考的路朝朝帶來了莫大的勇氣。
南陽中學在高考前7天就清空了學校的學生，路朝朝收拾書本回到了家裏，滿滿的兩大垛書承載着路朝朝的高中，還有概定的以後。高考前三天，崔祁放學了，推掉了創業項目的邀約，坐着當天的高鐵回了南陽，在路父路母信任的眼神中，陪着路朝朝學習了三天。
6月7日，晴。地點：高考南陽中學考點。
路朝朝謝絕了路父路母的接送，在崔祁的陪同下提前半個小時趕到了校門外，此時拉着崔祁的手，緊張的要死，深呼吸，不時蹦一下念叨一句。
“我橡皮帶了嗎？”
“2B鉛筆呢？”
“墊板帶了吧？”
邊蹦邊甩甩手，考前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15分鐘很快過去了，考生可以進入考場了，路朝朝還有點念念不舍的樣子，拽着崔祁小聲哔哔。
“考試不會太難吧？不會考我不會的吧？”
崔祁無奈，伸手環住了小姑娘。
“都帶了，考試不難，你都會的。”
“喔。”
崔祁輕呼一口氣，低頭吻了吻路朝朝的臉頰，輕聲說。
“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