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飄雪
路朝朝換了鞋，一進崔家往電腦前奔去，嚷嚷着要玩電腦，崔祁說了密碼，把買好的菜放桌子上，把酸奶拿出來放到冰箱去。
崔祁的電腦桌面簡潔，給人一種淡漠高貴的感覺，分類排布的文件夾，和一些辦公軟件，意想不到的還有當下流行的團隊競技游戲。
想到明年6月崔祁就要高考了，A大是肯定穩了的，就是有點遠了。搜了下專業，自己感興趣的醫學專業在這所學校相較于其他專業和鄰省的醫學院校來說，相對差一點。
美滋滋的逛起了學校論壇，摸了摸小肚子，肉在胃裏好像沒怎麽消化的感覺，飽飽的。
崔祁從旁邊桌上拿出一臺筆記本用，兩個人占據房間不同的一角，相安無事一個下午。快到飯點了，崔祁起身去做飯，看着小姑娘認真玩游戲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扯了下小姑娘的臉頰，惹來路朝朝的一個白眼，心情愉快的去廚房了。
崔大廚做了一葷一素一湯，路朝朝乖巧的擺好碗筷盛好飯乖巧等吃。
路朝朝又摸了摸小肚子，還是有點飽的感覺，慢兮兮的扒起飯，湯倒是喝了一大碗。崔祁倒是依照食不言一般，安靜的吃完了飯，吃完了也不動，就那麽靠在椅子上看小姑娘喝湯。
感覺小姑娘好像吃的有點少？
吃了飯休息一會崔祁就把路朝朝送回家了，小姑娘進門之前蹦起來紮進崔祁的懷裏，把臉埋進去，左右晃了晃。沖勁有點大了，崔祁後退了一步，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不會是把嘴巴上的油蹭我身上吧？”
“...”
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腦勺，失笑道。
“進去吧。”
路父路母今晚果然沒有回來，路朝朝趴桌上寫了一會作業，習慣性摸了摸小肚子，那種吃撐的感覺還是在，仿佛食物多的已經在嗓子眼了。皺了皺眉，站起來打算先去洗個澡，突然胃部的地方傳來尖銳的痛感，路朝朝捂着肚子蹲下來，痛感逐漸彌漫整個腹部，眉頭痛的皺了起來，臉色也逐漸蒼白并不停地冒冷汗。
好痛啊。
捂着肚子微躬着腰往床上挪，躬着背躺下，閉着眼睛朝手機摸去，手指不住的顫抖，待睜開眼睛時，視線已經有點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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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崔祁匆匆趕來時，看到路朝朝捂着肚子，蒼白的臉色，淚水和冷汗混在一起，呼吸音帶着哭腔，說不出完整的話。
那種熟悉的心髒被拽緊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抿着唇，抱起路朝朝往醫院趕去。
直接進了急診室的病床上，立馬有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上前來，護士給路朝朝抽了血，醫生簡單問詢診斷後給崔祁開了單子。
“小姑娘吃太多太雜了，急性腸胃炎，先去挂個號把費用交了。”
到了醫院抽了血，路朝朝倒是沒有之前那麽痛了，就是有點脫力。崔祁交完費用回來就看到路朝朝乖巧的看着護士給她紮針，白着唇。
“姐姐，你輕一點。”
等護士出了房間，路朝朝朝崔祁眨了個眼，示意他過來，崔祁找了張塑料椅子坐了過來。
“崔祁，我跟你說，這些護士都是實習的。”神秘兮兮的。
崔祁有點腦殼疼，看着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想給她拍一下。
崔祁把手放到小姑娘臉頰上，微笑着說“剛剛醫生跟我說，你最近要注意飲食。”
“是我沒看好你，高估了你。”
“以後你吃什麽我都會注意的。”
“最近不許吃零食了。”
“嗚哇。”發出反駁的聲音。
路朝朝躺床上乖巧的輸着液，吧砸了下嘴，有點苦苦的。
眼睛紅紅的，瞅着崔祁，崔祁從書上把視線分給路朝朝，路朝朝眨眨眼。
“我想吃糖。”
…
“我去問下醫生。”說着把書放下去找醫生了。
最後路朝朝吃上了糖，混合味砂質硬糖。
崔祁陪着路朝朝吊完了點滴，醫生說沒什麽大礙了，崔祁背着路朝朝出院回家了。
路朝朝就這麽在家裏頹廢了幾天，路母從崔祁那了解了情況，限制起了路朝朝的飲食，要麽喝粥要麽吃蔬菜。
路朝朝覺得整個人要成仙了。
鄰近開學的時候，南陽市下起了雪。
路朝朝還坐在桌子上背着書，窗外飄起了雪，起初路朝朝以為是下雨起霧什麽的，閉眼背了會書，外面已經潔白一片了。
興奮地放下書往陽臺跑去，窗臺外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雪，就像霜糖一樣，将手指輕輕的往上一按，一個指印留下，在過不了多久它就會被新雪蓋住。
崔祁接過崔父讓金秘書送過來的策劃書，翻看了兩頁，看到了路朝朝打過來的電話，表情不自知地放松，按下接聽鍵，小姑娘輕快的聲音，從相隔甚遠的地方傳來。
“崔祁，崔祁，你在哪呀！我這邊下雪了，超級漂亮，你那邊下雪了嗎。”
崔祁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窗，外面已經鋪滿了白雪。
“嗯，下雪了。”
————
崔祁在這個寒假，正式參加崔氏企業的高層會議，每次都由崔父帶着，坐在副首。崔父将公司接手的策劃案都會經手崔祁過目，并詢問其意見，可觀意見提出贊賞，無用意見直接摒棄。
而這個策劃案，是下午會議的重點。
但崔父并沒有意識到，6月是崔祁的高考。
這也許是對兒子太過放心，也許是對兒子太過漠視，只關注所在意的，價值。
崔祁仔細分析了策劃案，找到崔氏與其性質相似的案例進行對比，以及近期別家相似案例進行詳細分析。從這兩邊進行分析，這個案例的确很完美，但是國家前不久出臺了針對策劃裏面進口方面的政策，所以有幾點還有缺失，預算差距相當大。
崔祁整理着資料，等着下午會議開始。
會議結束後，崔父把崔祁叫到了辦公室。
崔父低頭處理着文件，不時寫幾筆，也不擡頭。
“這次策劃分析的很到位。不過預算方面你忘了幾點，有待加強。”
崔祁面無表情的，幾乎和崔父一個樣。
“是您坑挖的好，我功力不夠。”
“行了，下去吧，這幾個文件看一下。”
說着從旁邊拿出兩個文件夾，扔到桌前。
“是。”
上前拿了文件，轉身開門出去。
崔父這時擡頭，看着崔祁的背影，頓了頓，複又繼續處理文件。
#####崔父思考一秒，放棄思考，繼續工作。
番外一單歸的少年時光1
單歸的小時候可以分成兩個階段，一個是三年級以前，一個是三年級以後。也可以說是遇到李曼曼以前和遇到李曼曼以後。
單父單母兩沒有單位，在距南陽市較近的一個小鎮開了家雜貨店，店面一般般大，租金也很實惠，只要是能賺錢的都賣，小朋友的玩具，讀書用的輔導書，文具，五金，糖果小零食，各種各樣。單歸小小的時候為此而自豪，自己家裏什麽都有，最大的愛好是幫父母看店。
離單家雜貨店15分鐘腳步的地方是鎮上的小學，單歸的前三個年級就是在那裏讀的，單歸超喜歡那裏的小賣部，最貴的東西不會超過5塊錢，而最多的是一毛錢的小玩意。還有冷天在校門口外賣烤紅薯的叔叔，單歸已經摸清套路了，假如你自己挑烤紅薯，那麽稱出來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假如你跟他說，買兩塊錢，那麽他會挑一個較小的稍微稱一下直接兩塊錢賣給你。而這較小的紅薯最便宜的都要5塊錢。
單歸為此樂滋滋的。
她在小鎮上還有幾個玩伴，玩泥巴，玩沙子，跑步，跳繩，好不歡樂。
後來單父在他人的推薦下，開始賣漁具了，還有釣魚相關的各種工具，進貨的公司送來的相關雜志擺滿了雜貨店的玻璃櫃臺。
這是單家的轉折點，也是單歸的轉折點。
在距單家雜貨店車程15分鐘的地方有個有名的度假山莊，叫做朱雀度假山莊。那裏和普通的度假山莊一樣，提供飯食，娛樂，釣魚各種各種。與其他山莊不同的是，這個山莊幾乎占據整個山，可以說空氣非常新鮮，打的招牌也是親近大自然。
而小鎮與南陽相接的地方是一條清水河，那裏閑的釣魚的人比比皆是。
兩大原因，促進了單家生意的紅火。人工的魚餌滿足不了貴客，單父做起了蚯蚓生意，用又黑又臭的淤泥養起了蚯蚓，一小袋帶着些許泥的蚯蚓一賣就是一百。單歸看店的時候揭過裝蚯蚓的白色泡沫盒子看過，傳出的臭味使她馬上蓋上了蓋子，在沒興趣打開了。
單歸剛上三年級的時候，單父買了輛嶄新的吉普車，沒開的時候停在自家小院子裏面。這一棟房子三層樓都是單歸爺爺為單父還有單歸的叔叔們起的。
單歸每次放學回家都看到那輛吉普車，覺得特別高大，有時候伸手摸摸車的金屬殼子，眼神裏滿是向往。想着有車了，以後是不是可以買飛機了。
————
單歸三年級畢業的時候，單父單母商量着把孩子送到市裏去讀書，不要在踏上自己的後塵，找份正經有單位的工作還是好的。
暑假的時候單母打扮的漂亮，給單歸也買了雙嶄新的水晶涼鞋，帶着單歸去南陽市的實驗小學進行入學考試了，考的好可以順利入學，考的不好砸錢也可以入學。
砸多少還是個未知數，單母牽着單歸的手都不禁有點冒汗。
單母蹲下來跟單歸說：
“寶貝，認真考這個考試哦。”
說着又指向校園。
“你看這裏好看嗎？考好了就可以在這裏讀書了哦。”
單歸懵懂點頭，好像知道了點什麽。
“很好看。”
就是覺得自己的水晶涼拖和玫紅色的短袖棉質花裙子和這裏有點不搭。
考試只考了兩門，語文和數學。
在鎮子裏的小學念書的時候，單歸的成績是拔尖，前三名的那種，考試每每拿小紅花。而這次考試卻寫的有點磕絆。
找病句是什麽？
以前的考試都是背課文嗎？
在單父單母焦急的等待中成績出來了，平均分82分，超過錄取分數2分，不用花錢，這是一個好消息。
單父單母高興壞了，琢磨着開學之前在市裏分期買套房，孩子放學的時候就住那裏。又辦了兩桌酒席，請了親戚來喝，分享分享。
單歸隐隐的又些失落，從未低過90分的。
在夾雜着緊張期待害怕的情緒中，單歸開學了，高大漂亮的建築，清新自然的綠植，各種正規高級的運動場地和器械都讓單歸驚訝和着迷。
一場盛大的相遇即将來臨。
單歸四年級開始了離家住校的日子，這個學校的住宿條件很好，每個人都有一張大大的木床，并排放着，非常舒适的樣子。
單歸在單父單母的帶領下交了學費，那是單歸長這麽大以來花過最大的數目，6280塊。單母帶着單歸到宿舍報了道，放心的和單父回家了。
單母對于單歸有着迷之自信。
單歸看着單母走了，看着陌生好看的校園，不敢亂走，老師好像是說下午7點在班級集合上晚自習，現在只有6點20多，想了想一邊觀察着校園一邊朝記憶中的教室走去。
教室這個時候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小朋友，小朋友旁邊都有家長陪着，或在叮囑，或在喂食，沒有人注意到單歸，單歸找了個沒人的位子坐下。眼睛四處看着，她注意到一個織着麻花辮的小姑娘，自己原以為麻花辮應該是土氣的代表，是村姑才會梳的發型，但這個小姑娘織着卻一點也不土氣，甚至靈動可愛。
這個小姑娘正噘着嘴跟母親撒嬌。
“媽媽你快回去叭！我都這麽大了，放心啦放心啦，而且等下曼曼也要到啦。”
小姑娘的母親非常年輕漂亮，有氣質，手也非常光滑白皙，讓單歸不禁想到了自己媽媽粗糙的手，有點難過，也有點自卑。
小姑娘的母親笑眯眯的撫摸自家小孩的臉頰，對于小姑娘撒嬌式的埋怨毫不理會，嘴上答應着要走了，卻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母女笑鬧着，溫馨得讓人羨慕。
快要7點了，這個時候班級裏的住校生來的差不多了，小姑娘口中的曼曼才姍姍來遲，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穿着裁剪緊致的灰色線條小短裙，緊致的面容，純黑的帥氣短發，簡直像一個小女王，單歸有着說不上來的憧憬。
小女王一進門可愛的小姑娘就注意到了，嘩的站了起來，歡快的對着門口揮手。
“曼曼，曼曼，坐這裏。”
轉頭對媽媽噘嘴撒嬌。
“別的小朋友的媽媽都回去，媽媽還不回去呀。”
“好好，我們朝朝最懂事了，曼曼來了，那媽媽回去了。”
說完站起來真的打算走了，小姑娘突然有點後悔，拉住媽媽的手，眼巴巴的乖巧樣。
“家長開放日要來看我哦。”
家長開放日是每周三，其他日子除了特殊原因家長都不得進到學校的。
小可愛的媽媽溫柔的笑起來，摸摸小姑娘的頭。
“好哦。”
李曼曼這時候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路阿姨好。”
“朝朝麻煩你照顧了。”
“不麻煩的。”
路阿姨這才放心的走了，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媽媽回家了，轉頭又拉起李曼曼的手說起了悄悄話。
李曼曼這時注意到了一直看着這邊的單歸，看了過去，與單歸對視上了。
新轉來的？
疑惑了一下，對單歸點點頭，轉頭跟路朝朝繼續聊天了。
單歸覺得，李曼曼帥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