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聞丞安愣了一下後,立刻就看向徐雲漸,一雙墨玉一般的眸子裏滿是求助。
【你說的都是什麽為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徐雲漸挑眉,“丞安莫不是忘記了,你說的棉花。”
聞丞安恍然,可是……
【萬一大啓沒有可怎麽辦?】
“棉花是何物?”尤滿斐疑惑,是一種花?可是為何他從未聽過?
“是一種植物。”聞丞安下意識地開始解釋,“開花之後,會慢慢地長出白色的棉絮。”
尤滿斐思索了一下,“聞先生說的可是木棉?”
“不,不是木棉。”聞丞安搖頭道。
徐雲漸取出了一張畫像,“此為丞安繪制的棉花圖。”
“哦?”尤滿斐好奇地接過,看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這居然是畫?聞先生果然大才!”
這簡直和實物一模一樣了!
聞丞安不太好意思,“這個,其實掌握了技巧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雲漸打斷了,“畫的也沒有你好看。”
聞丞安:……
這也太自賣自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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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滿斐倒是樂呵呵地道,“徐将軍說的對,此等技巧,想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
“謝尤公公誇贊。”聞丞安的耳朵有些紅。
尤滿斐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察言觀色自是高手,當然能夠看出聞丞安的本質,而更加讓他覺得滿意的,還是聞丞安對待他的态度。
不見絲毫鄙夷,這讓尤滿斐十分舒坦。
說實話,他雖然是皇帝陛下身邊伺候的人,可是在某些人的眼裏,仍舊是不完整的人,雖然不曾刻意表露,但是尤滿斐還是能夠從一些細微處觀察出來。
而這個叫做聞丞安的秀才……尤滿斐能感覺到,他更多的是疑惑,疑惑自己來的目的。
想到徐将軍的奏疏在陛下生氣之時挽救過自己和其他宮人一命,尤滿斐對眼前這個人的印象就更好了。
畢竟,徐将軍在奏疏裏寫的那些東西,都是此人發明的。
只是這位聞秀才實在是太謙虛,不肯承認,非說是從書上看來的。
嗐,他們可是将宮內的藏書翻了一個便,哪裏有記載呦。
尤滿斐這一次過來,實際上還是代替皇帝,親眼卡一看那些實物,最重要的,還是多看看,新安郡又在研究什麽新玩意兒。
播種機、紡車、毛衣等等徐雲漸都十分貼心地送了一份去京城,但是其他不曾寫在奏疏上的,如今不就是看到了麽。
只是聽着聽着,尤滿斐覺得不太對,“這,棉花尚未找到,居然已經制作出了新式紡紗車?”
聞丞安尴尬地笑了笑,“都是木嘉縣的将人制造的,我只不過是畫了畫圖而已。”
大約是對聞丞安印象實在是很好,尤滿斐忍不住提點道,“聞先生以後莫要如此謙虛。”
官場上別人可都是恨不得将所有的功勞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就像是北地之戰,一戰結束後,計算功勞的時候,總是有人喜歡搶功,徐雲漸本身有皇帝撐腰,底氣還足一些,但是其他一些根基淺薄之人,若是不分潤功勞,怕是……
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尤滿斐不能說的太明白,不過,聞丞安的身邊還有徐将軍,想來,就算是将來進入官場,也不至于被欺壓地太狠。
更何況,聞丞安提出來的樁樁件件,都對大啓朝有大助益,雖然未曾當面,但也算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了。
就是……
想到方才所看到的栩栩如生的棉花圖像,尤滿斐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聞先生可能繪制肖相?”
聽到這話,聞丞安心裏一驚,險些以為自己的馬甲扒了,但是尤滿斐後來的話卻讓他放下了心來。
“陛下輕易不能離京,”尤滿斐道,“但陛下與聞先生神交已久,不知可否,讓咱家帶一副畫像回去?”
這個……聽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麽毛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聞丞安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皇帝,畫像……
我屮艸芔茻!
這特麽地好像選妃的套路啊!
聞丞安被自己腦海裏冒出來的想法雷到了。
“聞先生?”尤滿斐見聞丞安一副晴天霹靂的模樣,有些不解,“是有些為難?”
聞丞安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說,送人自畫像,總覺得怪怪的。
最後還是徐雲漸幫忙打了圓場。
“尤公公何時啓程?時間上怕是要來不及。”
尤滿斐這時也意識到了不太對,立刻順坡下驢,“确實,是咱家唐突了。”
待尤滿斐前去休息之後,徐雲漸忽然在聞丞安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以後只畫給我看。”
溫熱的氣息拂在耳邊,聞丞安的耳朵又紅了起來。
徐雲漸唇角微勾,伸手拂過聞丞安的鬓發,在對方看向他的時候,淡定地解釋道,“有葉子。”
聞丞安左右看了看,然後以一種詭異的目光看向了徐雲漸,這裏是室內,那裏來的葉子?
然而,徐雲漸的手心确實有一片樹葉,枯黃,葉脈紋路清晰。
聞丞安心裏一個咯噔,自己剛才該不會就頂着一腦袋枯葉和尤公公說了那麽久吧……
餘光瞥到徐雲漸彎起的眼角,聞丞安一瞬間福靈心至,一把揪住了徐雲漸的袖子,“質問”道,“說,你方才是不是騙我的!”
徐雲漸眉眼間的笑意更深,“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