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胎動
趙楚歌和時空動作很快,說要做親子鑒定當天就去了醫院,第二天就出了結果,證實了他們的想法——趙耀是趙醇的親兒子,和趙斯餘是兄弟關系。
趙楚歌拿着化驗單子看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好笑,同時覺得人生當真諷刺極了。趙斯餘也實在是個極品,找小三之前也不調查清楚,竟然誤打誤撞的和老爹的情人在一起了。當然,最奇葩的還是趙醇,當年趙斯餘要把田蜜娶進門他還是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
把化驗單拿回家,趙楚歌想着,要不要匿名給江麗發個郵件什麽的,給她一點提示,讓她自己去發現真相,或者直接把化驗單甩在她臉上。
趙楚歌覺得這樣沒意思,一點兒都不刺激。應該讓他們慢慢感受絕望的滋味兒,趙楚歌至今都記得江麗當年的醜惡嘴臉。
趙斯餘出軌了一個女的,可把她給高興壞了,尤其是知道對方生了個男孩兒以後,恨不得立刻把田蜜接回家。對趙研宇越來越看不順眼,整天找茬兒,連帶着也看不起他。
那時候小,心裏總渴望得到親人的認同。越是得不到就越渴望,越渴望就越努力,可是越努力,也越失望。
回想起小時候的事,趙楚歌心情頓時不太舒暢。所以心情不舒暢怎麽辦?當然是尋求大佬的安慰。
趙楚歌給陸笙平發微信:大佬~
陸笙平可能是在開會,沒看到手機,回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趙楚歌早就等的睡着了,要不是保姆叫他吃午飯可能一覺睡到陸笙平晚上下班。
陸笙平晚上的時候摟着趙楚歌陪他看電視,聽他講了講以前的事。
“其實他們當年離婚,我是跟着趙研宇走的,但是沒多久他就談了個對象,對方嫌棄他有孩子,他就把我又送回趙家了。”
趙楚歌這麽多年最耿耿于懷的應該就是這件事了,既然把他帶走了為什麽又要把他送回去,讓他一個人面對趙家人的冷眼,讓他一個人感受人間的殘酷。
陸笙平只能摸摸他的頭發表示安慰,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那些都是過去式。即使安慰了也未必能起到什麽好的效果。趙楚歌的腦袋在他手上頂了頂,“當時感覺挺恨的,但是他又死在了我面前,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挺複雜的,說不恨了也不可能,可是恨他也死了。”
“要不是他把我送回去,大概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趙楚歌抱着陸笙平的胳膊,把臉往上貼,覺得涼滋滋的很舒服。
“你身上好涼啊。”趙楚歌後背靠着他的胸口,情不自禁的上下蹭蹭,覺得特別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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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笙平一聽就感覺不對勁兒,他身上怎麽可能涼,一摸趙楚歌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心裏懊惱了一聲,一直聽他說話沒注意別的,連人發燒了都不知道。
“寶貝兒,你發燒了,我去把宋文景叫過來給你看看。”陸笙平把趙楚歌抱起來融進卧室,趙楚歌拽着他的胳膊不讓他動,沒辦法只能打電話叫人過來。
宋文景在這裏住了很久了,因為趙楚歌的身體總是出問題,方便一些。
先是量了量體溫,後來又聽了聽心跳,宋文景摘下聽診器道:“沒什麽問題,可能是有點着涼了,平時注意些就好。”
給他開了退燒藥,喂趙楚歌吃下後這人就開始昏昏欲睡,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不睡,抓着陸笙平的胳膊和他說話。
沒什麽條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甚至已經語無倫次了,但還是堅持不懈的要說,陸笙平拿他沒辦法,用嘴唇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已經不那麽燙了,退燒藥終于起了點作用。
“睡覺吧,寶貝兒,你想說什麽明天和我說,好不好?”陸笙平拍拍他的肩膀哄他,“明天我不去上班在家陪你,好不好?”
趙楚歌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依舊滔滔不絕的在講着什麽。這是聲音小了許多,讓人聽不真切。陸笙平耳朵貼近他的嘴邊,聽他說什麽“為什麽不要我”、“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你”之類的,看來是還陷在回憶裏。
“趙楚歌,聽我說,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回想了好不好?”
陸笙平想到自己對他的不告而別,覺得他的行為和趙研宇沒什麽區別,都是把趙楚歌抛棄了,讓他一個人面對所有不好的東西,每每想到就覺得愧疚,心如刀割般難受,以至于更加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你看看我,我是陸笙平,我們在一起呢,別去想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了好麽?”這種蒼白無力的安慰還不如不說,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還會讓趙楚歌陷進更深的回憶裏。
陸笙平一遍一遍地叫着趙楚歌的名字,想把這三個字刻在腦海裏刻在心裏,甚至應該刻在身上,陸笙平想,要不要去紋一個紋身,就紋趙楚歌的名字,就像電視裏小說裏那樣,把愛人的名字紋在身上,表達對對方矢志不渝的忠貞。
趙楚歌在後半夜的時候終于消停了,不再抱着陸笙平的胳膊,也不再喃喃自語,就像昏迷了一樣。
陸笙平給他蓋了兩層棉被,捂得嚴嚴實實,導致趙楚歌的額頭上一直出汗,陸笙平躺在床上,把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摟在懷裏,每隔半個小時就要起來給他擦擦汗。
趙楚歌不□□分的在被子裏扭動身體,無意識的呻.吟出聲,大概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虛弱無力的緣故,從被子裏掙脫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只能不甘願的被裹好。
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自己行動受限,趙楚歌還蒙了一下,不過一轉頭就看見了陸笙平,放心不少。
他輕輕活動了下身體,覺得渾身黏糊糊的都是汗,不太舒服。想偷偷去洗個澡,奈何一動就驚動了對方。
陸笙平摸了一把他的額頭,說:“我把宋文景叫來被你再檢查一遍。”
趙楚歌點點頭,沒提反對意見,他這種不正常的乖巧總是讓陸笙平感到不安,每次這樣都代表了趙楚歌接下來可能會有自殺自殘的行為。
一想到這裏,陸笙平覺得這幾天應該和趙楚歌寸步不離,一定把人看好了,總這樣下去他心髒早晚得去搭個立交橋。
宋文景檢查過後,點了點頭,“沒什麽事了,最近注意飲食,清淡些,還有就是別再着涼了。”
宋文景對陸笙平使了個眼色,陸笙平親了親趙楚歌,說:“等我一下,寶貝兒,我去給你燒點熱水,一會兒我給你洗澡。”
“好。”
陸笙平和宋文景一起出去,宋文景咳嗽一聲,說道:“你肯定看出來了,他現在情緒不太對,我建議你把心理醫生叫來或者心理咨詢師也行,要不然真出了狀況你也應付不了。”
陸笙平為此頗感頭疼,他蹲下身子,無可奈何地說:“我一提這個事他就反應很激烈,我怕刺激到他也不敢多說什麽,愁死我了。”
“反正你自己照量着辦,這個我也幫不了你,我不是心理醫生,頂多能在他自殺自殘後幫他處理傷口。”宋文景拍拍陸笙平的肩膀,聊表安慰,不過還不如不說話。
陸笙平說自己是來燒熱水的,自然不能不燒,把燒好晾涼的水端進去,趙楚歌已經再次睡着了。頭發都濕成一绺一绺的粘在額頭前面,陸笙平用手撥弄了幾下,趙楚歌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陸笙平覺得可愛,笑了一下沒再動他。
趙楚歌再次醒來是中午,他在陸笙平懷裏,後背貼着對方的胸口,可以感受到有力的心跳。陸笙平的腦袋和他挨着,呼吸聲就在他的耳畔,綿長又輕柔,給人的感覺很安詳,不想去打擾。
胳膊則是搭在他的腰上,嚴格來說是扣在腰上,掌心沖着肚子,燥熱的手心放在肚子上,一股股暖流融進身體裏。
這是平時二人睡覺一貫的姿勢,也都習慣了,但是只有今天,趙楚歌體會到了溫馨的意味。兩個人過日子,大概就應該這樣,每天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彼此,閉眼前看到的也是彼此,如果幸福真的很簡單,那麽對趙楚歌來說,他似乎已經得到了。
就在趙楚歌細細感受着陸笙平平穩的心跳時,突然感覺到肚子好像被踢了一下,感覺力氣不是很大,但這是第一次胎動,趙楚歌很興奮。
陸笙平的手就放在上面,自然也感覺到了,只是他有點游離在狀況外,以為是趙楚歌弄的,還在問:“寶貝兒,剛才肚子怎麽了?”
趙楚歌激動地說:“是胎動!陸笙平!剛剛寶寶第一次胎動!”
陸笙平一下子就徹底清醒了,坐起來又把手伸進去,同樣很興奮,“真的麽?居然動了!好神奇!”
兩個初為人父的男人對于這次胎動都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只是不管陸笙平在外面怎麽逗弄怎麽試驗,肚子裏的胎兒都只動了一次就再也沒了動靜。
“他動的時候你疼不疼啊?”陸笙平才想起這個問題,問道。
“不疼,就感覺肚皮好像被輕輕彈了一下似的,很神奇,也很開心。”趙楚歌至今沒緩過神來,喜悅沖擊了之前的情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和昨晚陰沉的樣子完全不同。
就連洗澡的時候他都是笑着的,一直對陸笙平說:“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動,好開心啊!”
趙楚歌直觀地表示開心,簡直少之又少,讓他開心起來的事情也不多,陸笙平也沒想到,趙楚歌竟然因為胎動把之前的不愉快都給忽略了,不過這是好事。
“陸笙平你開不開心,他動了啊,竟然動了!”
“也不知道是男孩兒女孩兒,這麽安靜,說不定是女孩兒,應該趕快想想起什麽名字。”
“你好好想想,應該給我們的寶貝起個什麽名字好聽,一定要與衆不同還朗朗上口!”
看他這麽開心,陸笙平也被他感染,嘴角一直都翹着,他親了親趙楚歌的肚皮,認真又虔誠地說:“謝謝你,趙楚歌,保留這個生命,保留這個連着你我的孩子,我很開心能在生命裏遇到你,也很幸運沒和你走散。”
“我這麽愛你,當然不會和你走散,要不然上哪兒找我這麽愛你的人。”趙楚歌傲嬌的撇撇嘴,說道。
“對,你這麽愛我,我這麽愛你,我們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