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眼熟
時空住院了,因為割腕自殺。
趙楚歌得知消息的時候很淡定,當時陸笙平正在家裏哄趙楚歌再吃一碗飯。
電話是葉科打來的,白詩和時光在他們家,連修夜陪時空去看心理醫生,回家的時候時空突然壓抑不住地大哭了一場,哭完就趁連修夜不注意割腕了。
連修夜一個人在醫院照看不過來,讓葉科也過去,孩子先給趙楚歌帶幾天。
趙楚歌就知道,時空肯定會出事,別看一個多月了都沒什麽事,隐藏期可是很長的。
陸笙平把碗放下,剛想勸勸趙楚歌先別着急,先去接孩子要緊,就見趙楚歌拄着腦袋低頭笑了一下。
笑聲很低,趙楚歌垂着眼看不出情緒,過了半晌,他主動把陸笙平給他盛的翻吃了,然後說:“你去換衣服吧,我吃完再去。”
一點也不着急,陸笙平看得心裏害怕,趙楚歌這樣明顯不正常啊。
趙楚歌狼吞虎咽幾口就吃完了,他又笑了一下,這要是陸笙平在旁邊肯定讓他慢點吃。
回卧室的時候陸笙平正在穿褲子,赤.裸.着上半身,弓起腰背對着趙楚歌,趙楚歌走過去在他後背拍了一巴掌,問道:“我的衣服你找了嗎?”
“在那邊。”陸笙平紮好腰帶,随手套上襯衫,胡亂的系上扣子。
把趙楚歌的衣服拿過來給他穿上。
趙楚歌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古代的公子哥,陸笙平就是小厮,天天把他伺候的明明白白,能不讓他動手的就不讓他動手,他每天唯一的運動好像就是吃飯。
自從上次他坐在陽臺上吓到了陸笙平以後,陸笙平對他管的更嚴了,甚至可以說是喪心病狂的地步。他雇了很多傭人,比之前多了二倍。平時他上班不在家,就在家裏每個窗戶的旁邊都派人看守,除了衛生間和卧室,這是趙楚歌強烈要求的,否則就要有一場戰争爆發了。
而陸笙平,似乎越來越溫柔了,對趙楚歌也更有耐心,有時候趙楚歌想發脾氣都覺得愧疚。
兩人收拾好,陸笙平帶着趙楚歌出門,趙楚歌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又笑了一下,還是那種低沉的笑聲,聽在陸笙平耳朵裏,總感覺趙楚歌要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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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聽我說……”陸笙平給他系上安全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想要勸他別沖動。
趙楚歌沖他眨了眨眼,說:“我沒事,早就料到了有這麽一天,時空能堅持活到現在,其實挺不容易的。”
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時空崩潰的時候什麽跳樓割腕可不比他幹的少。
有孩子又能怎麽樣呢,頂多是有了一個活着的理由,但是人真的崩潰起來,有什麽理由都沒用。
沒真正崩潰過的人永遠不懂那種滋味。
到了葉科家,趙楚歌輕車熟路地哄騙小孩子,“乖啊,你們爸爸有事要辦,爺爺他們要出差,所以跟我回家好不好呀?幹爸帶你們吃喝玩樂,怎麽樣?”
白詩和時光對這種情況也習以為常了。
其實大多數時空“有事”都是葉科和連修夜幫忙帶孩子,因為趙楚歌自己都狀态不穩定,帶孩子也困難。
陸笙平一手一個把孩子抱起來,趙楚歌跟在他後面,有孩子在去醫院也不方便,只能帶着孩子回家。
白岳光不知道哪裏得到的消息,給陸笙平打電話确認,陸笙平出去接電話,嘆氣說:“我勸你別去醫院,他肯定不想看見你,你容易把他逼得再崩潰,你真的別嘗試,趙楚歌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白岳光有沒有被勸動陸笙平不知道,反正能說的都說了,他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趙楚歌在房間裏陪小孩子玩游戲,陸笙平進去後說:“下午我想帶他們逛街,換洗衣服得買幾件。”
“好,我跟你一起。”
“你去上班吧,我一個人可以,以前也不是沒帶過。”
“你以前能抱倆孩子,現在不行。”
“……”趙楚歌不再說話,陸笙平對他管的越來越寬越來越嚴,令人發指,但他還很享受。
當機立斷,下午兩人就帶孩子去了商場,回去的時候買了一大堆東西,要不是有保镖跟着,陸笙平又要抱孩子又要拿東西,肯定拿不了,畢竟不能指望旁邊那祖宗幹活,他也不敢。
回去的時候,路過他們倆滾床單的那個酒店,趙楚歌指了指,說:“你知道那個酒店是誰的嗎?”
“不知道,只知道老板很神秘,也沒去查,是你的?”
“嗯,我之前聽經理說有人投訴酒店窗簾太薄,遮不住陽光,昵稱是大佬是歌歌一個人的大佬,是不是你?”
“是。”陸笙平很坦誠,“那天陽光太曬,你被曬得腦袋直往被子裏鑽。”
“我是不是該誇誇你細心?”
“想誇就誇。”
“……”尬聊終止。
路上堵車,在這裏停留了十多分鐘,趙楚歌腦袋耷拉着昏昏欲睡,偶然一瞥窗外,卻看見一個極為眼熟的人。
不是眼熟,應該是認識,但是死活想不起來是誰,腦子裏就好像有什麽被清除了一樣,他沒失憶過,可能是有些塵封的東西被他自己選擇性忘記了。
反正這人肯定不對勁,趙楚歌看他往自己的酒店去了,直接給人打電話,派人盯着,把這個人盯緊了。
陸笙平見他不對勁,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只能幹着急。
“我頭疼。”趙楚歌咬着嘴唇,靠在椅背上,“難受,我有點暈車。”
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趙楚歌下車喘了幾口氣,換了新鮮空氣後感覺舒服了不少,現在比之前強多了,不會動不動就吐。
陸笙平每次看他難受都感覺後悔死了,這孩子還沒出生就這麽折騰,出生了還指不定怎麽樣。
“難受。”趙楚歌抓着陸笙平的袖子,“我想聞一聞煙味兒。”
“不行,吸二手煙不好,更何況你還懷孕。”陸笙平在趙楚歌面前就沒抽過煙。
“我真的覺得你的煙味兒特別好聞,老公?”趙楚歌直接撒嬌,拉着他的衣服不讓他走,時光和白詩在車裏睡着了,也看不到。
“老公。”趙楚歌還想繼續撒嬌,還沒等說話,就一陣幹嘔。
陸笙平連忙給他拍拍後背,給他遞水漱口,趙楚歌剛喝了一口就嗆到了,一個勁兒咳嗽,眼睛都紅了。
“寶貝兒,好點了麽,好點咱們先回家。”陸笙平把他的衣服裹緊一些,手放在他腦袋上。
“回家你抽煙嗎?”趙楚歌擡頭問。
“抽。”陸笙平心累得不想說話。
回到家,兩人一人一個,把睡着的孩子抱回房間,陸笙平去客廳抽煙,趙楚歌在旁邊聞煙味兒。
陸笙平抽了一根就不肯抽了,趙楚歌沒辦法,只能不甘不願的去睡覺。等趙楚歌走了,陸笙平才繼續抽煙,一連氣抽了一盒。
最近狀态不太對,陸笙平自己能感覺到,看了心理咨詢師,效果也就那樣,還是他自己的問題。
去沖了個澡,把身上的煙味兒都去掉,又把窗戶打開通風,陸笙平繼續嘆氣,然後還得做晚飯。
飯做到一半兒,趙楚歌就跑出來了。
一如既往的,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你是不是不開心呀?”趙楚歌後知後覺。
“哪能呢。”陸笙平溫柔的親吻他。
“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氣了?”趙楚歌惴惴不安地問。
“沒有,我有什麽生氣的地方。”陸笙平現在覺得自己可能也要瘋,有時候也會有莫名其妙的情緒。
“乖,去休息吧,吃不吃水果?”陸笙平手裏切着黃瓜,刀功利落得不到一分鐘就切好了。
“乖,寶貝兒,聽話。”陸笙平放下刀把他抱起來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和他額頭相抵,“寶貝兒,別想太多,我沒有不開心,也沒生氣,你好好的我就好,知道麽?”
趙楚歌點點頭,不說話,摟着陸笙平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蹲下來。
“你,你要是不喜歡我了,你就和我說,我不糾纏你。”趙楚歌眼角通紅,仿佛随時要哭出來。
這種話他說過不止一遍,好像之前濃情蜜意主動勾引陸笙平的不是他。
陸笙平雙眼緊緊盯着他,眼神陰鸷,薄唇緊抿,這是他發怒的前兆,趙楚歌知道。被他看得害怕,趙楚歌半閉着眼睛,不敢說話,也不敢看他。
陸笙平掐住趙楚歌的下巴,臉色不善,語氣溫柔又危險,他說:“我說過了,趙楚歌,只要我活着,你就是我的人,所以,別讓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類似的話。”
趙楚歌被迫昂着頭,眼神躲閃,睫毛微顫,心裏一陣緊張,同時頭也有些疼。他的手抓緊了沙發邊緣,他在發抖,全身都在顫抖。
“我脾氣不好,一直不好,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有耐心,所以別挑戰我。”陸笙平手上用了力氣,趙楚歌被掐得很疼,感覺下巴要被捏碎。
陸笙平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把他的嘴唇都咬出血了。吮吸了一口他的血,兩人的唇瓣上都帶着血,陸笙平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樣子,性.感又迷人,就像草原上的捕獵者,危險極了。
“別挑戰我的耐心,懂嗎?”
“你做什麽我都縱容你,除了你離開我這件事。”
“你要是敢走,我就敢把你的腿打斷,關起來,只見我一個人。”
“我不允許你離開,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你懂嗎,趙楚歌,別總惹我。”
趙楚歌覺得自己就像海面上的一塊浮木,漂泊不定,哪裏都不是他該停留的地方,可是他遇見了陸笙平。
不,應該說是,重新遇到了陸笙平。
他把頭深埋進陸笙平的懷裏,哽咽着說:“陸笙平,我難受,我害怕。”
眼淚沾濕了胸口,陸笙平輕撫着他的後背,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他愛趙楚歌,同時占有欲強烈的令人害怕。
就像野獸圈領地一樣,趙楚歌是他的私有物品,除了他,誰都不能碰這個寶貝一下。有人敢碰,就要付出代價。
趙楚歌哭夠了,也睡着了。陸笙平抱起他送回卧室,像以往一樣,從額頭親到嘴唇,就像對待什麽稀世珍寶。
“我這麽愛你,你可千萬別逼我,逼我做出什麽對你不好的事。”
陸笙平輕輕地說,像是說給趙楚歌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