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修真

第37章 悄然成長（七）

接下來的一年中，穆玄三人渡過了一個相對平順的時期。沒有陰謀與紛争，也沒有悲傷與離別。他們的生活中只有溫馨與歡樂，每個人都在為了将來而努力學習着。穆玄自然是修煉修煉再修煉學習學習再學習，l市靈氣充足，他又是奪舍重生，按道理來講他應該只用上百餘年便可渡劫，區區一個築基期，本該是兩三年內便修成金丹期的。

然距離收服長生鼎達到築基中階已經過了兩年了，穆玄卻還是在築基中期徘徊，連後期都沒有到達。當然，這并不是穆玄修煉不努力，而是空靈之體修煉起來所需要的靈氣實在太過可怕，小小的築基期修煉的靈氣居然比金丹期還要多。築基是累積靈氣一舉結丹的過程，這個階段必須吸收足夠的靈氣，是以穆玄沒有急進地修煉，而是穩紮穩打地慢慢修煉。左右他現在不過十六歲，連生長期都沒過，日子還長着呢。

倒是穆白已經達到了煉氣九層，眼看便要築基了。他本就心無雜念，修煉起來比旁人還要容易，事半功倍。加之本身資質也是驚人，又有穆玄從旁指導，假以時日定成大器。唯一的麻煩就是長生鼎上的心法只是為了封印長生鼎而存在的，按照心法修煉下去，只怕到了金丹期便再無進境了。好在煉氣只是凝聚靈氣的過程，築基期之後的心法可以換上一個，不需要再修煉原本的心訣了。

穆玄思考數日後，最終将前生的師門心法傳授給了穆白。傳授包小明的是魔宗心法，是因為包小明本身心性不定，若是正統的修真法門，只怕他連門檻都進不去，終生停留在煉氣期再無進境。而穆白則是意志堅定，心思單純，雖是白紙一張，但無論體質還是悟性都相當适合修真。穆玄百般查探，都覺得穆白絕對是前生師父最喜歡的類型，而自己現在又身處異世，估計也沒人拎着飛劍來宰他這個洩露本門秘訣的人，于是便将本門心法教給穆白。是以穆白本來在半年前便能築基，不過穆玄為了讓他适應心的心法，決定在他的經濟穩定一段時間後，多累積一些靈氣，再去築基風險也小一些。

至于包小明那個慫貨，修煉一年，剛剛摸到了引氣入體的門，在煉氣一層努力掙紮呢。要知道那可是公認速成的魔宗心法，稍有資質的人，一個月也該學會引氣入體，半年也該到達煉氣二三層了。如此修煉神速的心法被包小明弄得如爬一般，當真是相當無用。好在穆玄也不在意包小明的修煉速度，修真也是講究個緣，若是包小明确無緣分，那就讓他平順一生吧，自己也能省心。

難得的悠閑時光讓穆玄差點有些不适應了。其實修真本就如此，若不是遇上特殊事件，很多修真者都是數十年數百年都這樣平靜地修煉，領悟天道。偏偏穆玄前生就是命途多舛，就平靜了那麽一百年，第一次出門辦事就被師弟給黑了。接着就是數十年的窮困潦倒，數十年的魔宗掙紮，好容易恢複了功力，又變成了魔宗魔戰殿的弟子，最後只能以戰悟道，每天打打殺殺地修煉。而在成了魔宗第一高手後更是麻煩，第一本身就代表着麻煩，不是第一時，只有正道的牛鼻子來搗亂，成了第一後，連魔宗衆人都不服氣，整日來挑戰，簡直麻煩死了。

而在奪舍後，又是熟悉新世界，又是為靈氣枯竭苦惱，好容易誤打誤撞封印了長生鼎，還撿來兩個拖油瓶，這日子，唉……

而就是現在，好容易過了兩年平靜的生活，預期中的麻煩卻是終于到了。

事情發生在高二上半年的時候，那時剛剛分了文理班，穆玄自然是學理的，而包小明個數理化殘，掙紮了許久後，終于明白自己就算再喜歡穆哥，為了考大學也得學文。當然，他本人是不想考大學的了，都快成仙的人了還考什麽大學的。不過在穆玄将修真的艱難以及包小明目前的進度代表什麽告之後，小明同學還是乖乖回去學習了，尼瑪修真這麽難，他果然是個凡人，就算遇到高人也還是個妥妥的凡人，還是老老實實研究立體幾何吧……

畢竟不是一個班級了，盡管穆玄總是盡職盡責地等包小明放學，但有些時候總是會錯開的。

大概是在十月份的一個晚上，包小明被班級選中當值周生，每晚放學後要和幾個同學與老師查看各處的電源以及住宿生是否全部在寝室這些事情。班級裏每個同學都會被安排值周，就是在這個時候比較巧合輪到了包小明。

值周顧名思義，為期一周。穆玄前兩天倒是等了包小明，可這段時間是穆白築基的關鍵時刻，實在容易出狀況，穆玄總是在擔心穆白，晚自習後便歸心似箭，不等包小明就回家了。按道理将，包小明根本不可能出事，他已經煉氣一層，穆玄也教了他些功夫，等閑劫道的小混混他三拳兩腳就能打倒，再不濟逃跑也是沒問題的，更何況還有同學和他一起結伴回家。

三人住的還是當年買的平房，已經确定那裏要開發，他們可以換樓房并且得到一部分補償。他們只要找好房子就能搬家，也不用再走這條沒有路燈的小路了。

小胖一邊騎着自行車，一邊哼着歌，與同學告別後，進入了這條黑漆漆的路。

突然他覺得脖子一涼，車子直接倒了下去，便再也沒了聲息。

偏偏這一晚是穆白築基的關鍵時刻，在沒有築基丹的情況下，築基的風險是相當大的。不過同樣的，不用藥石輔助的築基會更加穩健，對以後的修煉也好。

穆玄為穆白護法，将築基的心法要訣都用神念告之穆白，并讓穆白的真氣一次次在自己體內運轉，模拟着築基時的運氣方式，讓穆白熟悉。沒辦法，穆白的智商實在是難以理解那拗口複雜的心法，穆玄只能這麽告訴他。

當一切準備就緒後，穆玄不放心地拍了拍穆白的肩膀說：“築基相對來說風險較小，你又心思單純，只要不胡思亂想，一直按照我教給你的辦法修煉就可以。打通經脈的過程會是十分痛苦，但是一定要忍耐。”

穆白點點頭，盤膝而坐，開始着手築基。

其實普通人築基最起碼也是要三天三夜的，将後天濁氣全部驅除體外，體內之餘先天元氣和天地靈氣，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而且必須一氣呵成不能中斷。不過穆白因為心法關系，本就是難得的先天之體，又是先天便有其父修煉出的真元力，築基比起旁人來要輕松太多，大概只需要一個晚上就可以。明天是周末放假，是以穆玄特意請了一個晚自習的假，打算在這一天一夜祝穆白築基。

他也提前與包小明說好了，他會在穆白的房內布置下防護陣法，外界發生什麽事情都聽不見，要包小明回到家中後自己準備夜宵然後好好睡覺，不要來打擾他們。

是以這一晚，穆玄根本就不知道包小明完全沒有回家。

這個世界太平靜也太和平，過多的人占據了天地靈氣，一者勝則一者衰，人多，陽氣重，則妖魔鬼怪也相對變少了。又是和平年代沒有戰亂，其他高中生晚上也都是自己騎車回家的，這樣一個平常的夜晚，根本不必擔心。

倒是穆白，寅時一刻，他修煉到達了最關鍵的時刻，額頭上滿是汗水，顯是在承受打通經脈時的痛楚。穆玄心中略略擔憂，卻也知道這是正常現象，并沒有出手，只是一直在看着穆白。自從照顧穆白和包小明開始，穆玄便有了為人師的感覺。也只有如此，才能明白授業傳道原來也是一種快樂，而看着自己的弟子從雛鷹變得能夠自己展翅飛翔是一種怎樣的驕傲。

包小明總說他偏心穆白，穆玄自己也察覺到了。一來穆白生而殘缺，總是讓人憐惜，不自覺地偏向他；二來他也理解了師長喜歡好學生的心理了，明明笨拙卻一學就會的穆白和智商沒問題卻怎麽講都講不通的包小明，喜歡誰是一目了然的。

汗水一滴滴滴下，天色也漸漸泛白。穆白也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不過他看似痛苦，卻從始至終眉頭都沒有皺起，呼吸也沒有紊亂，證明穆白是一路暢通無阻，一點心魔都沒遇上便直接築基了，足見其心思澄淨。

待得天色大亮，穆白終于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望着穆玄，俊逸的臉卻露出傻兮兮的呆笑，大大地一咧嘴道：“好像、可、可以了，嘿嘿……”

穆玄不顧他因為驅除後天雜質而随着汗液出現的一身黑泥，直接上前扶住了穆白，問道：“感覺如何？難受嗎？有木有覺得全身無力？”

穆白搖搖頭，狀态非常好地說：“剛才，有點、累，現在……”

他握緊拳頭，手臂彎曲，擺出了一個有力的姿勢：“現在，特別、有力氣！可以，拎起、包、包小明。”

可憐的包小明，個子長到一米七便再無動靜，不管他怎麽修煉怎麽跳高怎麽喝牛奶，先天的基因壓制讓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長個了。偏偏他還在門框上弄了兩個刻度，每天都和穆白對比身高，當穆白發現包小明那個刻度和自己的刻度一樣足有半年都沒變高之後，不知為什麽變得非常開心，并且經常把包小明拎來拎起，以顯示自己個子非常高！

足以證明，穆白要是靈魂完整，一定也是個熊孩子。

“那就是沒問題了，”穆玄舒心一笑，“走，洗澡去，看你這一身臭的。”

出了房門，包小明不在。不過今天放假，自己也告訴他他們不知什麽時候能結束，不要打擾他們。說不定包小明起床後便自己去學校了，值周生周末也是要去學校幫着開門和管理來上自習的學生的。

除了第一次把穆白拽回家搓刷，穆玄便再未與穆白共浴過。今日一來是怕穆白還出什麽狀況，二來自己剛才因為抱着穆白也蹭上一身黑泥，所幸一起洗了。

兩年的修煉讓穆白的身材變得更加完美，由于剛剛築基成功，體內雜質全部排出，水流滑過後，穆白完美的身軀呈現在穆玄面前，皮膚也泛着盈潤健康的光澤。

穆玄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小豆丁了，比起包小明170後再無生長期，穆玄卻是一直在長個子。兩年時間蹿了二十厘米，從155變成了175，身高與穆白也只差了一個額頭的高度，手臂也粗壯起來，胳膊的皮膚下微微隆起，隐藏着強大的力量。

“高、高了。”穆白拍了拍穆玄的頭，又對比了下自己，發現兩人差不了多少，便宣布了這個事實。

穆玄望着穆白澄淨的眼，不知為何心中一熱，柔聲道：“我會比你高的。”

若是包小明說這話，穆白定是大聲宣布“我高”，而說這話的是穆玄，穆白卻是十分讓包小明唾棄地狗腿道：“嗯，比我高。”

望着眼前純然信賴自己的人，穆玄忍不住抱了抱他，有力的手臂環上穆白的腰，指尖不自覺地擦過他的皮膚，手臂更是貼上了腰下那隆起的雙丘。這是一具鮮活的軀體，一具最适合雙修的爐鼎，而現在，這個爐鼎已經築基，自己也不再是兩年那個想交合都硬不起來的小鬼了。

将頭埋進穆白的頸間，汗味還沒有完全沖下去，男性軀體獨特的味道進入鼻尖。完全不是女子體香，而是與自己一般的男子氣味，居然讓穆玄有些心醉。而穆白像是很喜歡這個擁抱，也忍不住擡起手摸上穆玄的後背，這個明明比他矮比他小的人，卻一直讓他這麽安心。

少年人的身體最是經不起撩撥，只是這麽一個心神蕩漾，穆玄身下便有了反應，他連忙放開穆白，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只見這已經二十歲的青年，依舊是一副懵懂的模樣，完全不知剛剛差一點發生了什麽事情。

穆玄微微蹙眉，推開穆白，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身子，一邊推門一邊說：“好好洗幹淨再出來，我去做飯。”

實際上以穆白現在的體質，雖沒到辟谷，但數日不吃飯也不會餓了，穆玄只是尋了個借口罷了。

穆白的手臂還保持着擡起的姿勢，望着空空的臂彎，他有些不知所措。盡管穆白沒有太多的欲念，但他也知道自己喜歡剛才那個樣子，心跳再一次加快，即使沒有熱水臉也變得好熱。雖然不知道在期待什麽，但他就好開心，好激動，好期待有下一步。

下一步是什麽呢？穆白一頭霧水，最後只得抱着腦袋，在水流下發呆。

浴室內穆白發呆，浴室外穆玄也在暗惱自己方才的沖動。其實穆白本就是他的，盡管最開始沒有那個想法，但有穆惜晨的許諾，穆玄看待穆白的眼光畢竟是不一樣的。而兩人朝夕相處，他又從一開始就将穆白視作童養媳，這一親密接觸，穆玄十分自然地有了“這個人是屬于我的”想法。

想法是美好的，只是無論對穆惜晨的承諾，還是穆白那一臉懵懂的樣子，穆玄都知道自己還不是下手的時候。而且這具屬于穆玄的身體還沒完全長開，自己又是還未到金丹期，實在不适合雙修。

雖說雙修也是修真者修煉的一個法門，并且有助于對天道的領悟。但穆玄心中清楚，元嬰期之前的修真者都還屬于俗世範疇，在此之前，無論女子還是男子最好都不要瀉了元陰或是元陽。這是屬于人類的先天之氣，十分有助于修煉，在未達到半仙之境的時候，還是盡量不要瀉了的好。當然，一些專門靠采補修煉的邪門除外，他們本就是靠此為生的。

默默嘆了口氣，将心念壓下，過了一會兒體內燥熱消去，穆玄方才走到廚房，對着完全不熟悉的工具琢磨着做些什麽。

家裏的飯菜基本都是包小明這個苦力做的，穆白一人在家時也會學着做些飯菜，倒是只有穆玄對廚藝沒什麽研究了。他本是想包小明一定會為兩人留下點食物，自己熱一熱就好了。誰知進了廚房才看到，昨晚的剩菜還放在碗櫃中，一動未動。

如果包小明早晨起來吃飯了，那麽受穆玄“教育”極深的他必定會将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并且将早飯留在鍋裏保溫着，等穆玄他們起來吃。而現在，一切都足以證明，包小明早上沒有進入廚房。

心中升起隐隐的憂慮，穆玄走出廚房，見穆白正穿好衣服，頂着濕漉漉的頭發正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只是此時穆玄也沒心思風花雪月了，一把握住穆白的手道：“包小明昨晚極有可能沒回來，我們出去找找。”

兩人騎着自行車一路跑到學校，卻見值周老師也是一臉怒氣。原來昨晚教學樓的鑰匙是在包小明手裏拿着的，誰知今早他沒有來，等老師過來後，教學樓前都堆了一堆準備上自習的學生了。

大概知道穆玄和包小明是鄰居，老師有些生氣地說了這件事，穆玄臉色則是更糟：“老師，包小明昨晚沒回家，當時和他一起離開學校的都有誰？”

值周老師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立刻帶着穆玄去找幾個結伴回家的學生。幾個學生紛紛表示昨晚包小明是規規矩矩騎車回家的，幾人找到最後一個和他分手的同學，确定了包小胖失蹤的地點，就在家附近的小巷中。

穆玄走到小巷裏，由于最近商議拆遷的事情，很多家都得到的房款搬離了。這裏已經沒了人氣，馬上就要被拆遷變成廢墟了。包小明昨晚就是騎着自行車走到這個小巷後，便再沒了音信。

他觀察着地面，車轍的痕跡讓他看不出昨晚包小明是在哪裏失蹤的，周圍紛亂的人氣也讓他無法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知道，周圍空氣裏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穆白用力嗅了兩下，皺眉道：“不好聞。”

已經築基的他，也聞到了這股味道。

妖嗎？穆玄垂下眼。l市絕靈十數年，讓周圍的妖魔鬼怪全都跑到別處避難了。而l市重新恢複靈氣，沉積多年的靈氣使得這座城市的靈氣一下子濃厚幾倍，這也讓他修煉事半功倍，打算在靈氣恢複正常之前，都在此處修煉。

而看中這一點的不只是他，只怕還有那麽一兩個不長眼的妖。

現代社會，人變多了，妖也就少了，哪怕是一些名山大川也因為旅游人數過多使得妖物漸漸消失了。妖本就修煉不易，加之靈氣缺失，漸漸地一些有靈性的動植物也都平靜地渡過了一生，再無修妖的可能性。

不過正如魚紅紅能遇到孕天石有了靈性一般，總會有妖機緣巧合通了人性，學會了修煉之法。而在靈氣到處都稀薄的情況下，l市的濃厚靈氣，勢必會引來一兩個不長腦子的妖。

為什麽說是不長腦子的，他媽但凡長點腦子的妖，都不會在有數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做窩修煉，哪怕是靈氣再充足也不會。更不可能會襲擊人類，靠着食人修煉！縱觀歷史，就算是有妖魔鬼怪的傳說，也是在人跡稀少的邊遠山村，除了國之将亡，妖孽橫生，誰見過主要大城市和都城出現妖物？

包小明此番失蹤，只怕另有蹊跷。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把人找到，否則那個不長腦子的妖，只怕真要把人吃掉了。

但是，只憑着這麽一點妖氣只怕是難以找到的。妖自有妖的本事，即使是前生也是修真者舉着法寶到處找妖怪，翻老窩，要找到他們确實很難，不過……

穆玄腦中閃過一個傻乎乎的身影，便立刻叫穆白自己先回家，他則是轉身去了某個地方。

向來聽話的穆白卻沒有走，他嗅着空氣裏那絲讓人不舒服的味道，腦子裏回想着與包小明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裏莫名地難過。不知為何，已經很久不再去悲傷的穆惜晨浮現在他腦海中，老人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無聲地對他說：你知道的，你能感覺到的不是嗎？

沒錯，穆玄不知道的是，穆白比他更能感應妖氣的存在。為了封印長生鼎而出生的穆白，他的身體比起任何對血氣都敏感。穆玄感受到的是妖氣，而穆玄說的難聞的味道，其實是之前包小明留在此處的血氣。

想起包小明門框上的刻印，穆白第一次沒有聽穆玄的話乖乖回家，而是循着那絲淡淡的血氣，向l市市郊走去。

穆玄則是直接做出租車火速到了裕芳齋，無視徐常輝和夥計們的打招呼，直接走到會客廳，連着血佩一起将魚紅紅從魚缸裏拎了出來。并且以誰都追不上的速度沖了出去，直接坐進了一直在門前等他的出租車，駛向包小明失蹤的地方。

徐常輝：“……”

祖宗啊，這條魚又怎麽惹你了！

徐常輝的心很痛，就算他現在追上穆玄，嬌氣的觀賞魚離開水那麽長時間只怕也活不了了……他最喜歡的十二紅龍睛啊，每次見面都會跑上來隔着玻璃鋼的小紅啊！徐常輝捂着心口，他很痛很痛。

而這條被徐常輝惦記的魚紅紅，實際上完全沒有受到離開水的影響，十分歡實地在穆玄懷裏亂蹦跶。它早就不是當年的魚紅紅了，就算離開水一段時間，也能活着。只是魚喜歡水那是天性，突然離開水，魚紅紅相當不舒服。

穆玄毫不在意魚紅紅的掙紮，把它死死地掐在懷裏，不讓它亂蹦。

回到小巷子裏，穆玄将金魚從懷裏拎出來，一手拿着血佩一手拎着魚紅紅說：“這裏不久前有個妖物出現，我知道你有辦法找到它，給我找，找不到就扒了你的皮炖紅燒鯉魚吃！”

他實在是太兇惡，魚紅紅完全不敢反抗，只得認命地用天生就會的辦法，将自己吸收的妖氣釋放出來，尋找那絲穆玄口中的妖氣。

很快地，魚紅紅本能地感覺到，不久前，有一個讓它畏懼的存在。

“找到了？”穆玄冷冷道，“找到了就帶我去找它，立刻馬上！”

魚紅紅抖了抖圓滾滾的身子，天啊，一個兩個都惹不起，魚紅紅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