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伯之死
就在我跟着小惠,忙着疏通關系,繼續為了叔叔的事情上下打點的時候,從家裏快馬加鞭傳來書信,二伯死了。
仿若不是真的一般,二伯就這樣死了。
我看完信後,震驚的心,在讀信的過程中,慢慢麻木了。信上并沒有說明詳細的原因,只是粗略的寫了一下,重點是在詢問免死金牌是否已經拿到,關系是否已經打點好,叔叔的事情是否已經辦好。
只是,從頭至尾,未問我,是否安好。肚子裏的孩子,他們的外孫女是否安好。
我安慰自己,二伯的死,對曼家,對父親的打擊太大了,他并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關心我。
大伯遠在邊關,多年不曾來往,二伯死的突然,叔叔在牢獄之內馬上就要被處斬,祖父之前病倒了,并未痊愈。
曼家,只能由爹爹來支撐,足以讓他心力憔悴。他并不能分心來問我的安危,況且我一向在他面前很獨立,他無需擔心我。
固若金湯的曼家,瞿陽城的第一世家,就這樣,在短短的幾個月內,落魄至此,仿若一場鏡花水月。
世人常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個靠權力支撐的家族,失去了權力,擁有的財富以及附加的一切終将随之慢慢消失。
書信,快馬加鞭也要十天的時間,才能到。我給他們保平安的信,想必還沒收到。也就是說,我剛踏入京城的第一天,二伯便出事了。
只是,要想知道更加詳細的,也非難事,只打賞了些銀子,送信的人,便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個詳細。送信的人,是曼府的仆人,是府裏的家生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這是祖父對他的評價。
但祖父不知,這個仆人喜歡上了城南李記包子鋪的女兒。而包子李是出了名的厲害,不但要豐厚的彩禮,還要求男方入贅他家,繼承包子鋪。他女兒我倒是并未見過,聽靈兒講,水靈靈的一個姑娘,人稱包子西施。
包子李雖然蒸的一手好包子,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吝啬鬼。要娶他女兒,入贅他家,并未易事。
他說二伯是在青樓裏和人搶妓子,被人當場打死了。傷人的是瞿陽有名的惡霸李三,一向膽小怕事的二伯會和一個惡霸起沖突,最後被打死,而無人敢管。
整件事情裏,有很多疑點。
自從安子玉當了瞿陽的太守後,曼家開始接二連三的出事。
先是祖父中風、我的下嫁、叔叔關進死牢、二伯的死,我想到這一切覺得生在重重的陰謀裏。我頓時,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別人的預算之中,頓時遍體生寒。
如果說,當初,叔叔入獄,我沒做多的懷疑,那麽事到如今,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我若還癡傻的裝作不知,自欺欺人下去,那也未必太過于懦弱與膽怯了。
有人在算計曼家,想致曼家于死地。但這人,不是安子玉。他娶了我,便和曼家糾纏不清了,這一系列的事對他并無好處。
加之他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無法去懷疑他。因為,我只是個沒有用的棋子,于京城第一世家的沈家或者瞿陽曼家都并無太大用處。
我有些隐隐擔心父母,有些沉不住氣了。也許下一個目标,就是父親了。也許,曼家後面,是安子玉,更甚者是沈家。
也許,早就該不顧父母的意願,帶着他們遠離這是非之地。尋一處,世外桃源,買一處大宅子,百畝良田。靠收租過活,也未嘗不可。
“相公,娘家裏出事了,我不放心,想回家看看。”我把書信遞給剛剛進來的安子玉。
安子玉看了看,說道,“南枝,并不是我攔着你”安子玉拉着我的手,說道,“你如今懷裏身孕,不适合兩地奔波。況且,信上說二伯已死,你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大家還要分散精力去照顧你。”
我張了張嘴打算反駁,但被他一句話給打消了念頭。我懷有身孕,回去并不能有什麽作用。
“叔叔,馬上就要被關押到京城,這裏還要你處理。”安子玉拉着我的手說道,“娘子,抱歉,都不能親自幫你”。
他不能插手,我理解的。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是了,叔叔的事,臨走之前,父親拜托我的。
要确保叔叔的平安脫險。
只是這件貪污案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叔叔,我忘記了誰說過,一切的合理,就意味着最大的破綻。
“相公不必自責,你在我身邊我很知足”我微笑着說道,“有小惠幫忙,事情很順利”。
之後,我接着為叔叔的事情上下奔波,不可避免的見了陸展和青枝。來京城的一路,我們相處的并不融洽。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子都心思敏感,我和陸展之間,我隐隐覺得,青枝定是發現了什麽。
所以,來到京城之後,我并沒有去過陸府拜訪,亦沒有和他們有過多的牽扯。我們各自疏通着各自負責的部分。因為叔叔的事情,在所難免要有所交集。
這是我第一次進陸府。
和我那時候憧憬的一樣。
彎彎曲曲的小路,石頭鋪就,四周随意的種薔薇,穿插在成蔭的樹前,曲徑通幽的樣子,假山旁邊的池塘開滿了荷花,白色的荷花。
我,一下子愣住了,惱人的禪意漸漸消失在耳旁。
這花并不多見,那日畫舫之上,我調笑着說,要是有了自己的宅子,定要在湖裏種上滿滿的白荷,可遠觀,不可亵玩焉。
“姐姐?”青枝望着那一湖面的白荷,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百荷花聽下人說,是去年這個時節,少爺命人種上的。微微安了心,姐姐她最喜歡的是杏花,這個她是知道的。
“瞿陽很難見到這樣的花,很脫俗。”我拉回思緒,注意到有些失态,注意到青枝眼中的一絲疑惑,“我有些乏了,懷孕的人,總是容易累的”。
“姐姐,寶寶可有頑皮?”青枝拉着我的手,很平常的關心,卻有些讓我反胃。
我輕輕點了點頭,“挺乖的,是個女孩”可她卻是被最親近的人舍棄。爹爹他們知道免死金牌的代價,卻選擇了叔叔。我看着一臉天真的青枝,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想來,她除了虛僞一點,愛慕虛榮一點,并沒有多大的過錯,是我太過于嚴苛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經歷了太多,人居然變得寬容起來。
“陸展,他一會兒從禮部尚書那裏回來,禮部尚書是陸展的叔父。”青枝向我解釋着,态度有了明顯的好轉。最初她對我,并無抱太大的希望,即使知道我有機會拿到免死金牌,但對我的身份多少是有些鄙夷的。所以一路上對我的态度,并無太多的躬親。
而現在得知我于當朝皇後有恩,又有了免死金牌,自然另眼看待。但我知曉,她态度的轉變,還有我懷孕的緣故。
我嫁人,懷孕,便無法在與陸展破鏡重圓。即使我們兩個願意,他的家人定不會同意。陸展,那麽重孝道的人呢。
所以她不必太過于去針對我。
“姐姐,二伯他死的消息你知道吧”寒暄過後,步入正題。“最近家裏黴運不斷,也不知道是不是祖父在任的時候造了什麽孽呢。”
“妹妹,此話不該說”,不該在這裏說,不該從你嘴裏說出來。我堵住她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二伯的死,只是個意外,與什麽冤孽無關。”
“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祖父對二伯家挺偏心的。”青枝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不忿。
連你都要覺得不公平嗎?
“家裏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了。”我拉着她的手,沿着湖邊慢慢散步。我們之間從未如此親昵,而她也沒有拒絕。
“聽說大伯在邊關混的不錯,做到了副将軍的位置。” 青枝狀似不經意的提起,含有試探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 沒什麽動力了耶,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