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中藥了
“你怎麽又來了?”回到家,秦洛寧就看到方維坐在沙發上。
方維瞥他一眼:“沈叔叔叫我來的。”
“他人呢?”秦洛寧在客廳和廚房都沒看到沈橋和。
“房間裏。”
秦洛寧坐在沙發另一端,态度相當警惕:“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方維白他一眼。
沈橋和從房裏走出來,掃了秦洛寧一眼,問方維:“今晚家裏沒買菜,晚上出去吃吧。”
方維擡頭沖他甜甜的笑了一下:“都聽沈叔叔的。”
秦洛寧在心裏暗暗咬牙:就會賣乖。
扭頭看向沈橋和時瞬間換了一副神色,一副讨好的模樣:“晚上想吃什麽?我先定個位置。”
“不着急。”沈橋和又掠過秦洛寧,。
“阿維,盛開出了那麽大的事,你有什麽消息沒?”
方維演技精湛:“之前我一直被外派到瑞士,集團總部的問題我目前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啊。”沈橋和若有所思,“你們先坐在這裏等會兒,我去洗個澡再一起出門。”
沈橋和走進房間,秦洛寧警惕地跟進去聽見浴室傳來水聲。
走回客廳,方維問:“你還沒和他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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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寧瞥他道:“那你剛剛又在說什麽。”
方維氣不打一處來:“我還不是在幫你。謝老爺子醒了被請去喝茶的消息一直被盛開壓着,張松已經聯系了那些被盛開買通的媒體,今晚消息就能散出去。再過一周,瑞士的新公司就能上市。準備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你得盡快和他說實話,你知道的,他不喜歡別人騙他。”
秦洛寧眉心皺起,感到一陣心煩。
他當初只想着如何親近沈橋和,讨好沈橋和,暗下步步為營,将可能會擋在他們前面的東西全部掃清。
計劃做的完美,執行的過程也相當順利,沒有出現什麽纰漏。可是眼見着一切都開闊起來的時候,秦洛寧也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對沈橋和的欺騙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沈橋和的心軟,來欺騙他,隐瞞他。
“我——”
就在此時,房間的突然“啪”地一下從裏面推開。
秦洛寧和方維回過頭去,看見是沈橋和,秦洛寧心虛的露出一個笑:“這麽快就——”
随即他注意到,沈橋和身上沒有濕,他手裏拿着一個手機。
沈橋和面色冷淡地看着他,點擊了一下手機屏幕,剛剛方維和他談話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秦洛寧面色凝固。
“你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秦洛寧站起身來,他一直就知道沈橋和聰明,被他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甚至是,沈橋和到現在才發現,才叫秦洛寧感覺到意外。而這段時間沈橋和的無知,其實都不過是建立在對他的信任上。
秦洛寧張了張嘴,看見男人臉上的表情,他知道,他已經不需要再狡辯什麽。
“你是不是覺得,騙我很有意思?因為我騙了你,所以你就用這種辦法報複我。”
秦洛寧停下腳步,立在原地,看着他:“抱歉。可是,我不是報複你,我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
沈橋和沉靜地看着他,又看了眼秦洛寧身後的方維。
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受,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這麽合拍。
沈橋和攥緊了手指,半晌後,冷漠地嗤了一聲。
下一秒,同流合污的兩人被一起趕出了大門,秦洛寧拍了半天的門也無動于衷。
後半夜的時候,秦洛寧也沒走,像只大狗一樣的蹲在門口,等着沈橋和給他開門。
他蹲了一夜又一天,原本還想再等下去,他就不相信,沈橋和一直不出門。
方維這時候給他來了電話,秦洛寧權衡過後,又敲了敲門。
依然沒有回應,秦洛寧臨走前站在門口發了一條短信:
【等我回來。】
沈橋和靠在門後,聽見遠去的腳步聲,看着短信,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
接下來的三天,財經新聞板塊十分精彩,在謝老爺子被請去喝茶的消息傳出來後,盛開的股價一跌再跌。在第七天的時候,集團的股東大會股份份額出現了大變動。原本被趕出盛開的秦洛寧一躍成為盛開最大個人股東
財經新聞裏再度出現的秦洛寧的身影,關西手裏的遙控器突然被人奪走,關了電視。
關西回頭看沈橋和:“這麽大火氣做什麽?你們倆鬧矛盾了。”
沈橋和倒了杯茶,吹了吹表面的茶葉:“以後別提他了,我們分了。”
“分了?!”關西難以置信,“什麽時候的事兒?他怎麽你了?”
沈橋和不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既然他說分手,八成是秦洛寧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和盛開有關?”
“之前的情況你也知道,那時候如果不是說他無處可去,我也不可能再把人放進家。只是沒想到,鑽石王老五裝淨身出戶,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罷了。”
結合最近的新聞,關西大概明白過來前因後果:“依我看,事情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以秦洛寧那死纏爛打的勁,關西就覺得這兩人能分手有點懸。
關西買的是一居室,沈橋和睡床,關西躺沙發,饒是沈橋和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可是離開公寓的時候走的匆忙,兜裏沒多少錢。
在景城除了關西這裏,就只有公寓和秦宅兩個落腳點。回去後面兩個地方,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思考過後,沈橋和決定先回江城,江城好歹還有霍青他們幾個。
霍青把原本的房子退了之後就開始和男友同居,幸好酒吧裏有獨立的卧室,沈橋和暫時住在那裏。
沈橋和剛放下行李沒多久,就有警察臨檢,說是接到群衆實名舉報,酒吧賣酒給未成年人。酒吧被暫停營業整頓。
警察裏頭就有個酒吧的老顧客,霍青一打聽,得知舉報人名叫秦洛寧。
沈橋和聽到這三個字,都快被氣笑了。
酒吧被停業整頓,沈橋和心裏過意不去,也就沒再打擾霍青。想着去找徐磊他們,可徐磊幾個現在在天音底下謀生活,張松就是秦洛寧那邊的人。
權衡過後,沈橋和找了家酒店先住下。
結果後半夜,又遇到警察查房,說是有人實名舉報,酒店涉嫌從事非法賣淫活動。
沈橋和被折騰了大半宿,找了家最近的網咖,開了個包間,又毫無意外地被人舉報了。
不用腦袋想都能知道是怎麽回事,沈橋和幾乎一宿沒合眼。天光微亮的時候,他拖着行李坐在馬路邊上。
任由兜裏的手機一直響,也不肯看一眼消息。
他第一回 深切感覺到,秦洛寧真就這麽手眼通天。比五年前逃避通緝還要纏人。
懷裏的手機還在震動,沈橋和幹脆關了靜音扔進兜裏。
他坐在馬路邊上,抽了一根煙。
擡頭正看見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對街不遠處。
沈橋和和那個方向無聲的對視了一眼,掐滅了手裏的煙,拖着行李繼續走。
前面的助手問:“boss,要跟上去嗎?”
秦洛寧看着沈橋和毅然決然的背影,內心一陣鈍痛:“不用了。”
為了能盡快回到沈橋和身邊,近半個月的時間,秦洛寧在工作上連軸轉,幾乎都沒有停過。
他想過,事情被戳穿的時候沈橋和會生氣,但是他沒有想到,沈橋和會這麽生氣。
當他在聽到沈橋和拖着行李離開家裏,甚至離開景城的時候,他的內心并不意外。只是他步步緊逼,死纏爛打,都不能讓這人停下來看他一眼。
秦洛寧突然有些後悔。
前面的助理接了個電話:“boss,沈先生剛剛進了一家保健館。需要行動嗎?”
“算了,讓他休息吧。”想到沈橋和剛剛蹲在路邊的樣子,秦洛寧就忍不住心疼。
下一秒,秦洛寧擰眉反應過來:“你剛剛說他進哪兒了?”
“保健館。”助理停頓了一下,在思考措辭,“就是您想的那種會所。”
秦洛寧沒忍住爆了句粗口:“趕緊打110,不,直接給王警官打電話。”
·
會所的小姐和嫖客在地上蹲成一排。內心不斷咒罵,早不查晚不查,這天都要亮了才開始突擊檢查。
沈橋和進會所沒五分鐘,都沒來得及安排服務,就被抄家了。
他沒像那群人那樣蹲着,就立在一旁看着,模樣看起來特別偉光正。
秦洛寧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夠了沒?”
秦洛寧想伸手去拽一下他的衣服,卻又不敢下手。
沈橋和嗤一聲,他從前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會覺得秦洛寧看起來可憐。
“裝什麽呢?”
秦洛寧立正了,低着腦袋,看上去認錯态度十分良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和我回家吧。”
“我要是一直不回去,你是不是得把這大大小小的店都舉報個遍。”
秦洛寧恬不知恥地“嗯”了一聲。
“剛剛你要是真被那些女人碰了,就不是舉報那麽簡單了。”
沈橋和從沒有見過把濫用權利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人,不禁感到一陣無語。
兩人無聲對峙了一會兒,秦洛寧向他又走近一步,直起身子的男人身形高大,攻擊力十足。沈橋和不禁後退了一步。
秦洛寧看見他的動作,心底難受:“叔叔,我向你道歉,我向你認錯。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心裏太難受了。我遠遠地看着你,卻連和你說句話都不行。你還不如殺了我。”
男人口吻真摯,目光火熱。
“這不是你應該騙我的理由。”沈橋和說,“其實我在意的不是你到底有沒有錢這件事情,我在意的,是你為什麽不肯早點和我說實話。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既然已經分手了,糾纏沒什麽意義。”
秦洛寧抓住他的手指,倔強道:“我不同意分手。”
他抓的很緊,沈橋和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他硬下心來,移開視線,沒再多看秦洛寧一眼。
背後傳來一句:“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沈橋和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
中午,沈橋和買了回景城的車票,在火車上睡了幾個小時。
他原本打算把東西寄存到關西家,然後再在景城找一份工作先過渡一下。
在一家超市買水的時候結賬的時候,突然被人喊住:“哥,你怎麽在這兒?”
好巧不巧,沈笙剛好在這裏兼職。
“學校的課程不是很忙,沒事兒的時候我就出來兼職,有的時候兼職晚了,回宿舍吵到室友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我就出來自己租了個房子。”
沈笙替沈橋和把行李拎回房裏。
學校附近有很多舊的居民小區,租給在校的大學生。沈笙租的房子在三樓,兩室一廳,沒有電梯,房子舊了點,但是被他收拾的很幹淨。
沈橋和四處看了一圈,沈笙應該是和別人合租。
“哥,你就先睡我房間吧,我室友最近都不回來,我可以和他說一聲,借他的床睡幾天。”
沈橋和剛好也沒什麽地方去,又考慮到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和秦洛寧有些牽連。沈笙目前還是個在校大學生,秦洛寧總不能連他也對付:“打擾了。”
沈笙換了幹淨的床單:“哥,你別和我這麽客氣。”
在沈笙這裏,沈橋和總算睡了個好覺。
這天下午,沈橋和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打工回來的沈笙試探着問他:“哥,你和你男朋友怎麽樣了啊?”
聽到沈笙提起秦洛寧,沈橋和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最近沈橋和都習慣傍晚時分,在小區附近菜市場買菜然後回家做飯。秦洛寧出現在附近的時候,沈橋和并不感到奇怪。但可能是上次他的态度過于決絕,秦洛寧始終與他保持着距離跟在身後,兩人也一直沒說上話。
而距離上次秦洛寧出現,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沈笙當即露出一個果然是這樣的表情:“哥,我就知道。你們分手了是不是。”
沈笙對大哥這個男朋友也是最近在電視新聞上了解到的,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秦洛寧還一無所有,跟在他大哥身後。而這次沈橋和孤身一人,甚至連落腳的地方也沒有。而那個男人,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家財萬貫的豪門新貴。
沈笙越想越生氣:“哥,那個人就是個水性楊花的渣男。你做的對!”
雖然沈橋和在心裏也痛罵過秦洛寧很多次,但是莫名的,從別人口中聽到罵秦洛寧,他心裏就是不太舒服。
“渣男倒也——”
沈笙義憤填膺:“哥,你不用為他說話了,他就是個渣男。今天中午我在餐廳兼職的時候還碰到他和別的女人吃飯呢。”
沈笙怕沈橋和不信,還拍了照片做證據。
全景是一家高檔的酒店餐廳,一個小時的兼職工資是普通酒店的三倍,沈笙好不容易得到兼職機會,第一天上班就撞見秦洛寧和別的女人一起共進午餐。
沈笙當時人都要氣炸了,他這個人肚子裏藏不住什麽事情,和領班請了個假,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沈橋和看着沈笙拍的照片,照片上的秦洛寧笑意從容,看到這一幕,沈橋和頓時感覺到了刺眼。
沈橋和放下手機,模樣看上去冷靜異常。
原本還在義憤填膺的沈笙也閉上了嘴。
看他大哥這副樣子,是早就放下了?
沒過一會兒,沈橋和從房間裏出來。
身上的家居服被換下來,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風衣,領子微微豎着,配上那副金絲框眼鏡,看上去俊美又冷酷。
沈笙愣愣地問了一句:“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沈橋和在玄關處換了鞋,看了眼手上的手表:“你剛剛說,在哪兒看見人了?”
·
等沈橋和站在全景酒店門口時,他突然又有些後悔。
是他先向秦洛寧提的分手,他和男人還是女人一起吃飯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沈橋和在門口徘徊了幾步,迎賓的禮儀小姐注意門口這個帥哥已經很久了,熱情招呼道:“這位先生,您是要進來嗎?”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進用餐區的時候,沈橋和又有些後悔。他也不确定過去快一個小時了,秦洛寧還在不在。
“抱歉先生,我們剛查了一下,沒有您說的那位先生。”
“這樣啊,那我打電話再和他确認一下。”沈橋和作勢要打電話,“對了,你們這邊洗手間在哪兒?”
全景的餐廳需要提前訂位,他是靠着這張臉找個借口蒙混進來的。
沈橋和在洗手間裏洗了個手,腦子飛快旋轉待會怎麽把服務生支開。
就在這時候,門外服務生突然收到呼叫走開。
洗手間左邊過去是餐廳,右邊是客房區。
沈橋和剛剛去餐廳的時候掃了一眼,沒有看見秦洛寧的身影。但他也不是很确定。
就在這時候,隔壁的女洗手間突然走出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原本打算離開的沈橋和停住了腳步。
他一眼認出女人就是那個和秦洛寧一起吃飯的人。
“呵,基佬又怎麽樣,還有我拿不下來的男人嗎?你放心吧,我事先都做好準備了。下了點助興的藥在酒裏,保證伺候的他□□。彎的也給他掰回來。等有了秦總這個靠山,還擔心在圈子裏混不出頭嗎?”
濃妝豔抹得意洋洋的女人剛一邊打電話一邊補妝,剛挂斷電話時,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她猛地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個俊美斯文的男人一身戾氣站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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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橋和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他長這麽大,從沒有打過女人。剛剛那個女的對他又撕又咬的,不過雙方實在實力懸殊,沈橋和輕易從女人包裏拿到了房卡。順帶一通威脅,女人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拿着門卡找到1503號門前,沈橋和剛打開門進去。
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被一個身影撲倒在牆角。
對方呼吸粗重,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領,腦袋微微向他湊近,鼻子在沈橋和的衣領處嗅着,似乎在确認着什麽。
沈橋和試探着喊了一聲:“阿寧?”
身上的人突然不動了。
沈橋和無意觸碰到秦洛寧的皮膚:好燙。
他伸出手在疊在秦洛寧的額頭上:“你中藥了?”
身上的人一直沒動作,胸膛不住起伏,雙手緊緊攥着沈橋和的衣領,似乎在克制着什麽。
沈橋和沒應付過這種情況,對于秦洛寧的反常有些心慌。他又喊了一聲:“阿寧。我帶你去醫院。”
沈橋和推了秦洛寧一下,沒推動。身上的男人似乎被他說的兩個字刺激到,又在沈橋和身上嗅了嗅。确認了熟悉的栀子花香味,當即低頭啃住了沈橋和的嘴巴。
他的吻來的氣勢洶洶,讓沈橋和措手不及。
等沈橋和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秦洛寧從門口拖到了床上。
秦洛寧将他壓倒在床上,迅速脫下外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他的腰肢勁韌,腹肌流暢漂亮。
沈橋和被吻得眼尾通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秦洛寧像是聽不懂,只顧着低下頭啃他。
在洶湧的波濤中起起伏伏的時候,意識也跟着渙散起來。
半夢半醒間,粗重的喘息在耳際噴薄,沈橋和隐約聽見了一句輕笑:“我當然知道,我很早就想這麽做了。”